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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者与少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Roy1048
    愈是久远,因个人情感影响而多多少少被篡改过的记忆就愈发地不可靠。

    孩童时坚信的某物,长大后也认为一定就是那样。可等到你真正前去触碰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记忆不知在哪一个环节上出了岔,以至于那坚信着的回忆实际上与事实天差地别。

    正如历史本身因记录者的知识和阅历有可能出现偏颇一般,尽管许多人拒绝前去相信,但人类的记忆本就是一种极为不可靠的东西。

    主观上深信着的东西,认定一定就是事实的东西,因为记忆容易混淆的特性,可能错的离谱。

    那么基于此,基于“熟悉”而建立起来的信任关系,人际关系,又是否跟它一样是善变而又脆弱的呢——米拉回过头望着笑得很是开心的玛格丽特,她停下了,没有再继续思考这个问题。

    再深入进去的话,怕是会将整个世界的认知都给否定掉了。

    这会是一段美好的回忆,这样就足够了。就算日后会被此刻的主观情感所粉饰也没有关系,人总是需要一些什么去相信的。

    她最近逐渐开始理解亨利为什么总是那样平静,平静得像是他没有任何情感——尽管她知道这并不是真的——了。当你的知识达到一个水平,你开始可以越过事物的表面摸清一切必然的规律时,你会惊讶于世间一切竟是如此脆弱、善变而又不可靠。下意识地,你就会开始否定一切拒绝一切。

    你越来越难以去相信一些什么,甚至越来越难以去憎恶一些什么,所以到头来你只得对一切保持一种平静的姿态。

    像是个身处来来往往的人流但却站立在原地不动的过客,像个格格不入的异乡人。

    这乍听之下如同某种比人类更加高等的存在在观察整个世界一样,好像是十分地了不起,但却并不是她想成为的人。

    她的榜样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

    贤者是有情感的。

    尽管他不经常或者不擅长——抑或两者皆有——于表达情感,但他确实是能够感受到这一切的。

    唯有站在人们当中,感受着一切,关注着一切,可以成为任何




第二十八节:骑士与少女
    尽管帕德罗西帝国的帕尔尼拉地区总是给人以阳光明媚的印象,但这也正是它为何会如此繁荣的一个重要原因。?

    远离了帕洛希亚高原的依托,在东海岸南部低地地区刚刚迎来的秋季,实际上远比夏季更加令人困苦。

    这里的热和无遮无拦的阿布塞拉大草原与诺恩施泰因大沙漠那种单纯像是把你放在火上烤的太阳直射不同,宽松的罩袍挡不住它,它无孔不入。

    南部低地国家的热是闷热,这种不适感并非来自太阳的万丈光华,而是如同西海岸的里-戴拉湿地地区一样,源于那高得吓人的湿度。

    浓密雨林和充沛的秋季降水量令这一地区生机勃勃,但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存在。由于湿度常年居高不下的缘故,人体最有效的排汗散热系统无法正常地进行,水分蒸到空气当中的度相当缓慢,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你感觉自己浑身都闷得不行,像是包裹在密不透风的皮衣当中一样十分地烦躁。

    ——而在这种情况下,倘若你还真的就穿着一件皮衣,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

    青年骑士里奥皮尔斯塔对这个问题有着相当独到且深刻的见解——在这位年轻人寄给自己恋人的书信当中他这样写着:“在城镇巡逻的时候我常常能遇到许多当地的小男孩因为向往帅气的皮紧身衣而想要加入帝国边防部队,每当这种时候我就想要对着他们大声喊道:‘孩子,千万别!你倒不如一头去扎进火坑里头还能好受些’。”

    而在他无数倒苦水信件当中的另一封上面,他又是这样写着的:“每天的例行训练结束时我总会羡慕那些普通的步兵,因为他们只需穿着胸甲戴着轻盔,而我得全套穿戴整齐。这沉重又闷热的盔甲和散着酸臭味的内衬在某些人眼里或许是骑士荣耀的象征,但我却只觉得它是累赘。”

    像这样的话语虽说显得十分不争气,甚至让人有些认同那些老一辈的帝国贵族常常对于他们这些年轻人所拥有的“垮掉的一代”这样的评价。但却也在相当程度上展现出了帕德罗西帝国南部边境的闷热,以及在这种气温下日复一日地穿着盔甲带来的烦躁。

    不过不论如何,里奥在寄给恋人的信件当中仅仅只有这些关于边境如何困苦的牢骚,显然是极度错误的决定。

    这也是年轻的骑士这半个月以来都显得有些颓废的原因——他那亲爱的恋人维多利亚已经三次没有回复他的任何信件了。里奥起初是用距离过长导致信件在中途遗失她并没有收到信的理由来说服自己,接着是她可能搬家了信件要由熟人转达所以错过了传令官转交信件的时机,最后他总算是接受了自己已经失去对方的事实——通过借酒消愁唉声叹气的方法。

    说来也巧,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反倒开始喜欢起了穿着护甲出去外头的感觉。因为待在自己的营房当中时被这一大堆曾经爱意满满的温言软语所包裹,他这会儿只觉得愈孤单。

    人总是会出现这种情况,在某件事情过后轻易地改正了之前觉得无法改变的事情,才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行动起来。

    总而言之,尽管目的不纯但变得积极起来的里奥在别人眼里的评价也高出了许多。

    这又是一个巡逻的日子,里奥正在穿戴自己的那套去除了大腿内侧和鞋甲以及其他一些非必要部件因而相对轻便灵活的全身甲。

    帕德罗西样式的盔甲是十分先进的。

    虽然相比起西海岸,东海岸的整体氛围简直可以说是和平安全到可以挂着大金链子在野外晃悠。但拉曼正统那出色的应用工程技术加之以之前的战乱,仍旧足以令他们思考到许多西海岸人所注意不到的事情。

    帝国的板甲拥有率,要远远高于西海岸的任何一个国家。

    ——这显得有些废话,毕竟帕德罗西帝国自己就顶的上索拉丁以北的整个西海岸人口总和了。但我们所指的不单单是保有量,还有普及率。

    西海岸人只有有钱的大贵族可以给自家精兵上一些部分板甲,这在那边已经属于是一种力量夸耀的展示了,而在东海岸常规士兵的标准装备就是一件胸甲和头盔。

    并且不同于那些丑陋又粗制滥造许多地方设计不合理只是为了节省成品简单粗暴地简化了的西海岸样式盔甲,东海岸这边的量产士兵和低级贵族装备,是经过许多深思熟虑的考究和设计的。

    里奥先穿戴好的是颈甲,在脖颈部分采用了三层式结构的它两侧足以覆盖到肩膀和锁骨。简单的皮带连接固定以后他又从架子上取下了肩甲,然后将皮带扣固定之后再取下最重的胸甲部分——我们为何要特意描述这一切,倘若有一位亚文内拉那边的贵族骑士在这会儿看见的话,他定是能够明白的。

    ——里奥,不需要侍从。

    他是一个人穿戴盔甲的。

    这在西海岸的贵族阶级眼里是何等不可思议的事情,也就只有少数人能够明白了。

    西海岸样式的盔甲都是由武装衣上面的皮绳穿过盔甲部件上的孔然后系紧来完成穿戴的,在身上穿了厚内衬以及护甲限制了行动以后贵族老爷们要去完成这种穿针引线的精密活儿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一位骑士需要许多同伴或者侍从的帮助来穿戴好自己的护甲。

    但东海岸不同。

    时至今日仍旧以讽刺文学著称的东海岸拉曼诗人们曾写过打油诗如是嘲讽着:“噢,骑士,骑士,在大街上丢一块砖,都能砸中十个骑士。”

    下级骑士在帕德罗西帝国境内泛滥的程度由此可见一斑,但不同于许多人所想象的是战争越是剧烈骑士越受重视因而增加。作为世界三大帝国之一的帕德罗西,骑士如此之多,其实还是源自于和平与繁荣。

    这是世袭身份和家族传承的一个弊端。

    贵族们的后裔是什么理所当然地,他们当然也是贵族。

    战争年代会有人伤亡会有减员所以尚且能够维持平衡,而在和平年代里头人口只是平稳增长,作为有权有势的阶级贵族们没有什么事情做,生育率自然就提起来了。

    一位爵士有个三四个女儿三四个儿子是正常的事情,女儿可以嫁出去,但儿子是一定必须自己去闯荡事业的。

    这一现象在整个帝国境内都有存在,而骑士增加盔甲的需求量也随之上涨了起来,他们又大部分都没有什么资历,贫穷。买盔甲的一次性投入家里会帮忙但他们却雇不起随从,所以自然而然可以方便独自穿戴的改进盔甲就这样被开了出来。

    “呼——”里奥呼出了一口气,比起单穿着皮内衬,穿着全身盔甲的时候实际上反而更加地凉爽一些。因为冰凉的钢铁盔甲多少能够起到一些降温作用,在这种只闷不热的天气当中没有了太阳的直射它效果相当可观。

    “重一点,其实也是可以接受的嘛。”

    ——五个小时之前的里奥在穿戴完盔甲之后说出的这句话,不断地在现在的他脑海里回响着。

    同时伴随着的还有一个简短的词汇。

    “蠢货。”

    “哈——呼——”

    “哈——呼——”他长长地喘着粗气儿,包裹至脖颈的头盔面甲被掀了起来,因为运动热而渗出的汗水无法蒸最后凝结在了头盔的内侧。若是在往常里奥一定免不了要开始抱怨起盔甲缝隙的锈迹清理是多么地痛苦,但眼下这是他最后该担心的事情了。

    “这些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他用力地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斧枪,而那似人似犬浑身缠着破布冒着一股子尸臭气息的生物灵巧地躲开了它。

    “食尸鬼,一定是的,我祖母说过!”旁边一名手持长矛的士兵这样说着——‘魔怪这要怎么对付’里奥心里头闪过了这样的念头,但他却没有把这种想法给展露出来,不仅因为这一支被分隔开来的五人巡逻队里头他现在是主心骨,还因为——年轻的骑士回过头望了过去。

    尽管他知道这是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但他只要望一眼,就怎样都没法从那名少女的身上挪开目光。

    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儿啊。

    精致如同最高级人偶一般的端正面容,长长披散的黑,像是新生儿一样对着整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和懵懂的黑色眼眸——以及,那尖尖的耳朵。

    这是一位精灵少女——尽管她的耳朵比起人们印象中的要短许多,并且也是少见的黑色头,但这绝美的容颜是不会说谎的。

    他们是在巡逻的过程当中从



第二十九节:盗贼的故事
    在帕德罗西帝国贵族圈子的社交语言官方辞令当中,只要涉及盗贼,基本上都会将他们描述成等同老鼠和龙蜥这两种臭名昭彰生物的盗窃者和机会主义者。?≠

    “他们是最卑劣的人渣。是的,是的,他们不杀人。但那也只是因为畏惧帝国的军队,他们所行之事和杀人无异。”若你前去询问一位帕尔尼拉骑士的话,他一定会这样告诉你:“你千万别觉得不杀人的盗匪就有多好了,他们可是连家里有嗷嗷待哺的婴儿和上了年纪无法工作的老人的财产和口粮都会搜刮得一分不剩的。相比起这样活活饿死,岂不是直接一剑封喉还来得爽快点”

    “盗贼什么的,啊,好可怕。”而身处高墙和安全的大城市之中,娇滴滴的贵族小姐们又会捂着自己的嘴这样小声地说着——然后当你追问为什么可怕的时候,由于需要避免说出不符合身份的话语,她们就会选择保持沉默。

    即便更换了一个不同阶级,前去询问市民们,他们对于盗贼和其他亡命之徒的评价也并不会好转多少。

    穷凶极恶,除了不杀人以外无恶不作。这是你询问住在帕尔尼拉之类治安良好的大城市居民会给出来的答案——但却并不是整个帕德罗西帝国境内所有平民都认同这一观点。

    帝国上下良好的治安与和平氛围是以铁血手腕对于犯罪保持不可饶恕处置带来的,但在这种强压重罚之下盗贼仍旧没有彻底绝迹,归根结底,还是根本原因没能得到解决。

    “如果不是没得选,谁会愿意过这种人人喊打走在大街上都得小心别被人认出来的生活”

    有道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尽管帕德罗西整体繁荣世人有目共睹,但正如光明必然伴随着黑暗一样,实际上帝国境内各地仍旧存在有许多贵族欺压和贫富差距现象。而绝大多数的盗贼,就来自于这些偏远地区。

    遭了天灾地里没有收成,税官却还要征重税。你的孩子拉着你的衣角说他肚子饿了,你能做什么

    上去跟贵族老爷反响,想让当官的为老百姓做点事,在大城市市民们看来是自己理所当然的权利,于偏远乡村却是一场赌上生命的冒险。

    一次两次倒也还好,三番五次去打搅贵族老爷们“繁忙”的正经工作——例如祈祷、享用美食或者美人——的话,到头来被解决的不会是问题,而是产生问题的对象,即农民们本人。

    有多少人是前去向贵族陈情之后一去不返的,没人知道,也没人在乎。

    值得帝国骑士们运用骑士精神前去守护的弱者只有美丽的女士和正直的市民,这些偏远乡村说着口音浓重拉曼语的村民们,在他们看来连人都算不上。

    这也是繁荣地区的拉曼平民对于盗贼刻板的“都是外地人”印象由来。

    帝国疆土实在过于庞大,而南北的差异城市与乡村的差异,又造成了这种根深蒂固的偏见。

    不想着互相理解互相帮忙,而是采取对立,搞偏见和排斥。最终的结果就是不论铁血政策运用多少,盗贼都依旧存在。

    能够安分守己地过日子的话很少有人会想要成为盗匪,即便确实有一些盗贼世家存在,往上前去翻的话,大部分最开始都还是老掉牙的官逼民反。

    这是仅在千年帝国帕德罗西存在的微妙局面,因为刻骨偏见的缘故尽管所犯罪行并不如西海岸同行残忍,盗贼的名声在这边却要更加狼狈。

    曾有想要跟主流社会唱反调的游吟诗人们写过关于盗贼关于亡命之徒的故事,在那些故事之中他们将盗贼歌颂成为劫富济贫不畏强权的英雄人物,他们的生活是伴随着歌声的,是充满了自由的。

    但这就像其他的很多故事一样,扯淡的成分远比事实更多。

    真正的盗贼绝对不会做劫富济贫这种事情,因为富有的贵族或是大商人不是他们招惹得起的。本就是为生活所迫才选择了这种十分冒险的工作,又怎么可能去冒丢掉小命毁掉一切的风险只是为了完成一次善举。

    诚然,他们并不算得上是极恶,也绝对不是像官方宣传的那样是“天生的恶”,但所谓的善与恶在一般人的眼里是不存在相对性的。

    它们是黑白分明的两个对立面。

    在主流社会眼里,这中间不存在任何的缓冲区。

    巴罗很早很早以前就认清了这一点,这也是他从不做什么善举的原因。

    以盗贼的标准而言,他是个异类。

    操着一副标准拉曼语,年近四十的巴罗有着拉曼人少见的棕色皮肤。留着一个大光头身高一米八七的他即便是放在北部也算得上是中等身材,而在身材普遍较为低矮的南方,配上那一身肌肉已经能算得上是个顶个的好汉了。

    这样的人更适合在军队当中做一个百夫长或者干脆成为一名骑士,但盗贼业界的第一行规就是不问出处。

    人们追随他,尊他为盗贼团的领袖,因他行事果决不拖泥带水,并且熟悉贵族们的痛点,懂得趋利避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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