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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者与少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Roy1048

    根据局势的改变来调整队伍装备和人员,康斯坦丁他们在安排这一点上多少算是做得不错,但事情却也并非一帆风顺。

    亨利往后瞥了一眼,虽说有雾气在,但能见度也还没有差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整支六十几人的队伍构成是这样的:

    康斯坦丁和米哈伊尔率领着四名骑士在前方组成了前锋,这个部分和后方拉出了一小段的距离,是作为斥候和先锋部队起到警戒的作用。

    而余下的那些重装帕德罗西骑士分成了两队分别在左右护着马车队,商队护卫的佣兵们全都乘坐在马车上。车队打头的便是玛格丽特取名为小小探险家的五人一行,以及乘坐在他们马车上的奥尔诺与巴罗。

    整体上来说是集机动性和防御力为一体的良好搭配,典型的护卫阵型,以缺乏战斗力的保护目标作为核心展开的队伍。

    但是,这样的话,问题就来了。

    包括罗诺在内的那十来名高地人,哪里去了

    答案是队伍的末端。

    在全部都借由马车和马匹行动的佣兵、商人和骑士一行末尾,十来个村民穿着生锈还散发着臭味的盔甲,拿着他们更习惯使用的大砍刀还有简陋长矛,隔着一小段的距离跟在后头。

    这显然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没有代步工具这一个原因,若是仔细观察的话,高地民与末端的佣兵们之间隐隐有着互相警戒的模样,显得空气十分凝重。

    原因理由稍加细思就能够明了——米拉和菲利波在与他们遭遇的第一时间这些人的反应不甚友好,而同样经历过那天的围攻,队伍里头的商人和佣兵们又怎么可能就这样对这些令他们受了很多苦的家伙嘘寒问暖

    不但如此,虽说贤者与洛安少女还有其他数人为避免局势发生不利的变化而没有提及,莫罗还有马里奥大叔他们这些粗人,却是没想得那么多的。

    既然双方有仇,而眼下又有全副武装的帝国贵族可以告状,他们又怎么可能会不去做。

    一大清早地,在休息过后忽然意识到这些人是谁时,佣兵就把罗诺等人谋害村长然后打算前去成为盗匪,在这个过程当中危害他们这些商人以及玛格丽特在内的几位贵族的事情在康斯坦丁的面前被挑了出来。

    导致神殿内部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而本就紧张兮兮的十来个高地民见到骑士们走过来有包围他们的迹象以后捡起了武器的事情,差点就让队伍在出发之前开始一场内斗。

    当时紧张的气氛维持了很久很久,由于是在神殿的内部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发生冲突的话容易影响到没有战斗能力的佣兵和玛格丽特等人,最后这件事情只能是双方各退一步就此不了了之。

    但在这之后,都已经骑上马了拥有绝佳战斗力,康斯坦丁却仍旧没有下令攻击这些混居民,这个中缘由,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虽然骑士长对此的解释是:“生者何必与生者为敌。”

    但显然这也只是个借口,给双方一个台阶下罢了。帝国对于叛乱的态度一向是不容姑息,不单单为了维持贵族阶级的统治权,考虑到国家的统一和完整性,在这方面上也是绝不允许一丝一毫妇人之仁的。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则寓言自古典拉曼时代便已存在,边境村庄尤其还是混居民少数民族的叛乱,若是传播开来变成一整个民族的叛乱,导致的结果会更加严重。

    可康斯坦丁却仍旧留着他们。

    他不是那种天真地以为大家可以来个握握手重做好朋友的人,他绝对不是。亨利在第一眼瞧见这个人的时候从眼神和言行上就能判断的出来。

    这是个。

    奉行物尽其用主义的人。

    他留着罗诺等人是因为他们还有价值,而至于这个价值是什么价值呢——商人和骑士们全都是拥有马匹的,高地民则是步行。

    所以。

    就像那个著名的笑话一样:“我不需要跑得比龙蜥快,我只需要跑得比你快就行。”

    亨利收回了视线,罗诺他们想必是




第四十一节:亡魂迷雾(二)
    虽然说一开始玛格丽特正是为了拥有一场冒险才逃离了帕尔尼拉城中心的那座大宅第,但回想起来,他们这一路上遭遇到的不幸事故也未免多得过头了一些,即便是以冒险的标准而言。

    厄运似乎一直笼罩在整支队伍的上头。即便是在与帝国骑士相遇之后,事情也并没有得到好转。

    满怀期待想着总算能够饱餐一顿的佣兵和商人们,在到达了康斯坦丁部下所在的驻扎地以后,扑了个空。尽管他们觉得——或者说他们希望——是骑士长的判断错误因为这该死的迷雾而走错了地方,但周围浓郁到犹如实质的血腥味,却仍旧在不断地提醒着他们,这些人很可能已经遇害的事实。

    情况一下子就恶化了起来。

    距离司考提小镇即便是以战马的脚力计算也仍旧有着五六天的路程,断了后勤补给这三十多名重装骑士战斗力必然会大打折扣,甚至连普通地行动都没有办法。

    但比起踪影全无的补给和后勤人员,所有人都呼之欲出的,却是与这紧密联系的另外两个问题。

    “到底是什么东西,才能干掉将近一百名全副武装的帝**人”

    “如果是亡灵,行尸,食尸鬼这些没有脑子只有本能的怪物的话,它们又是如何学会了打击后勤补给,以至于就连粮草跟给养都夺走的”

    两个问题的答案仔细观察一下战场,便可判断明晰。

    亨利骑着马缓步移动来到一棵满是鲜血的小树旁边。

    上头钉着一枚粗短的弩失,从高度判断和整支箭都沾满了的鲜血判断显然是从谁的软组织——例如喉咙——之类的部分对穿过去了。而那即便沾满了鲜血仍旧能够看出来是二白一蓝的火鸡尾羽箭羽,确凿无疑,是高地人的民族风格。

    像这样的箭矢和弩失地面上和附近树干上以及损坏的盾牌上密密麻麻,无声地道出了加害者的身份。

    “你们他妈——”“锵——”愤怒的帝国骑士们拔出了长剑,而罗诺等十来人满脸的不知所措。

    周围除了鲜血以外还有密密麻麻的人类脚印,很多人的步子把湿软的地面都压得深陷了进去,显然是抬着粮草补给之类重物的缘故。

    “是夜袭。”下了马的康斯坦丁从地上捡起了一根熄灭的火把,而已经凝固成暗红色的鲜血也在提醒着他们这一事实。

    “把他们都抓起来。”骑士长下达了命令,部下受害的怒火需要目标来承受,若是到了这一步还打算饶过罗诺等人的话他的威信必然会受到质疑。

    “放下武器!”米哈伊尔率领着一组骑士围住了十来名高地人。矮小的村民穿着宽大盔甲的模样像是小孩穿着大人鞋,与高大健壮骑着战马的贵族骑士相比看上去是十足的可怜弱势。但他们左右观望,饶是表情如何可怜巴巴,却也不可能有任何人会为他们出头。

    “呸。”个别佣兵甚至对着地面啐了一口唾沫,以表达自己出的这口恶气。

    亨利和米拉安静地看着这一切。这是难以分清楚谁对谁错的一幕,虽然乍看之下像是贵族在欺压平民,可骑士们的愤怒也确实有着自己的原由。

    那么错的一方邪恶的一方就是罗诺他们了吗这也不全是。

    若非生活所迫已经快要活不下去了还没有任何人帮他们,他们也是更愿意安分守己地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继续过那种平凡的农夫日子的。

    因为攻击了他们留在营地的同伴的,是高地人,所以骑士们的怒火就对着罗诺等人发了出来。这显得有些一棍子打死一船人,可话又说回来了又有谁可以抹去你身上属于某一阵营的烙印。

    在哪里出身,血管里流的是什么样的血,这种东西是一辈子欧无法挥洒得掉的。

    即便你自己想要逃离,其他人也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将这个烙印套用在你的身上。

    “肮脏的刁民。”饥寒交迫、斗志尽失,之前已经妥协过一次的十来个高地民已经软下来的膝盖这一次也没有作出什么抵抗。他们轻而易举地被米哈伊尔等人抓捕了起来,在卸下了武装用麻绳捆了又捆以后,一行人被骑士们押到了另一侧。

    佣兵和商人们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好,原先以为到达了这里就能够获得充足的补给,眼下风尘仆仆地赶来却扑了个空。

    时间已经是下午4时少许,虽说还没有到傍晚,但冬季较短的日照时间加上浓雾弥漫,也已经令周围开始变得阴沉了起来。

    继续赶路

    可司考提在五六天的路程之外,人和马都已经很长时间没能吃饱饭了,哪里还有这个力气啊。而且万一在路上再遇到袭击呢

    包括一些骑士在内,大部分人的脑袋里都有些迷糊。而也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中,忽然有一个商人注意到了一些什么。

    “不对啊......”

    “尸体,哪去了”他用直白的语言问出了这个问题,声音虽然只是通常说话的音量,投在头脑混乱的众人耳中却如雷贯耳。

    这是个让人一旦细思,就忍不住浑身颤抖的问题。

    亨利和米拉早早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同样如此的还有费鲁乔跟康斯坦丁等人。奥尔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些,她半跪在马车上,兜帽下散发着蓝力光辉的双眼仔细地打量着警戒着周遭。

    高地民不可能会收拾战场,他们自身的文化就认为死尸是应当回归野外的,传统的埋葬方式也是把尸体丢弃在高山上任猛禽和食腐动物啃噬,称为“天葬”。那就更不要提收拾的还是他们憎恶的帝**人尸身。

    百来名全副武装的帝**人,即便是骑士侍从那也是经受过至少3年训练的未来骑士。

    在这种充满敌意的领土,他们是不可能像民兵那样彻底放松警惕的。

    因而就算高地民是借着夜色偷袭,优势也仅仅只是第一波攻击时能够体现出来,待到正规军反应过来,那肯定会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拉锯战。

    现场遗留的血迹和各种残破的武器以及大量箭矢和投石索的锥形石块,还有碎裂的木头和折断树枝以及遍布各处的足迹,都说明康斯坦丁麾下的帝**人,打了一场切切实实的硬仗。

    考虑到装备和训练有素的程度,即便高地人胜利,只怕付出的伤亡也不会低于帝**的两到三倍。

    完全是靠人数取胜,并且即便如此,仍旧只是惨胜。

    那么这最少也有三四百的死尸,到底又是哪里去了呢

    大部分人不愿意细思这个问题,因为一旦钻到这个牛角尖里头去,他们就会因为这种恐惧而将自己整个人彻底压垮,崩溃。

    可恐惧和威胁并不会因为你视而不见就真的消失。

    必须行动起来。

    必须行动起来。

    在恐惧和紧张感的作用下他们瞬间清醒了过来。

    佣兵和商人们从马车上取下了斧子,而骑士们也开始搜寻那些原先营地留下来的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倘若今晚要在这儿过夜的话他们可不能再睡在无遮无拦的林地之间。

    “咔——咔——”的伐木声此起彼伏,原先营地内很多破损的布料和任何其他可以利用的东西也都被重新捡了起来。

    “陪我走一走吧。”而康斯坦丁抱着头盔走到了亨利的附近,这样开口说着。贤者和米拉对视了一眼,接着都翻身下了马。

    三人步行朝着前方走去,米拉刚走了一段就察觉到了这正是那些袭击军营的高地人撤离的方向——若是作为战场的话地面上的脚印会凌乱得多,朝着四面八方各个方向的都有并且相互之间有着严重的重叠。

    唯有撤离或者进攻时留下的脚印才是相对笔直的,并且大多朝着同一个方向。

    她判断出这些是高地人撤离时的脚印除了痕迹是朝着远方延伸出去的以外,还在于它们很多都很深,显然是搬运重物留下来的。

    留在营地那边,军队后勤用的马车被摧毁了。这很可能是士兵们自己做的,他们不愿意就这样令己方的补给落入暴徒的手中。

    这些损坏的马车连同其它不少器物,这会儿正被骑士佣兵还有商人们拆卸下来做成栅栏之类的周边防护。

    而他们三人在做的则是徒步前行,仔细观察周围环境留下来的各种踪迹,以达到对于情况有一个更加明确的了解。

    但康斯坦丁为何选择了亨利而不是更为熟悉的他部下那些骑士,这是米拉没有办法想明白的一个问题。

    &



第四十二节:宛如初见
    “你所挚爱的东西是什么。”

    “你所仇恨的东西是什么。”

    “你所恐惧的东西是什么。”

    ————

    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吹来。

    投射在脸上的,是暖洋洋的太阳光辉。

    她躺在草堆里,用遮阳帽盖住了上半张脸,以挡住明媚的阳光,偷懒小惬一番。

    尖尖的草茬碰触着皮肤,痒痒的,令人感觉十分奇妙。

    ‘这是哪我在什么地方’

    答案她应该是知道的,但仔细去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她只知道这一切都是如此的温暖可人,这一切都是如此的令人怀念。

    ‘怀念还是只是憧憬’

    远远的地方原野上白色风车在悠悠转动,磨坊的佣工们正在一袋袋地把新收成好的小麦搬运进去。另一侧的出口车夫甩动了鞭子,拉着满满一车磨好面粉的骡子甩甩耳朵迈动步伐,骄傲地朝着小镇走去。

    她站了起来。

    “呼——”躺下的时候是习习微风,站立以后才感觉到它的强烈。

    但这风并不使人生厌,尽管很大,大得她一头长长的白发就连末端都被吹得胡乱飞舞;大得她下意识地就按住了自己有着白色和褐色间隔条纹的长裙和头上的大草帽;大得她甚至都睁不开双眼,因这瑰丽的景色和灿烂的金色太阳甚至都忍不住要流泪。

    但这风,并不使人生厌。

    逐渐适应了远方的地平线以后,景色变得清晰了起来。

    在小麦组成的海洋末端,一面又一面的湖泊连成了线。在这个角度上看来湖水倒映着只有几朵闲云飘浮的澄澈天空,这景色真是极美的。

    水天相映,风车旋转,暖洋洋的太阳普照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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