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滟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筁篁箫笙

    银笙话锋一转,指着仙障内正一脸担忧看着自己的南石和阿芜道:“贰负生死未知,南石内丹被毁,修为尽损,自此与修炼再无缘份,阿芜亦受了重伤。所谓因果循环,自有报应……”银笙语气微顿,越过扶乐神姬,道:“那便让她一报还一报,如何”

    扶乐神姬冷眸微凝:“银笙,本宫再说一遍,够了,有些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银笙反唇相讥:“我能承担与否,心中自有计较,扶乐神姬一番好意相劝,银笙自当感谢。可这世上之事,你不去计较,她就会像水蛭一样吸附在你身上,日夜啖其血肉。人不犯我,礼待之,人若犯我,必诛之。”

    “你当真以为出了事,玄清尊能保得住你吗他身居高位,有诸多不能为,不可为……”

    银笙打断她:“我从未想着要依仗帝尊,事,我自己惹的,罪,我一人扛。神姬有伤在身,还是回去早些歇着,便是你要拦也是拦不住我的。”

    ……

    冉筱儿摇着头,惊惶的爬起来向后跑去,银笙一个闪身挡在她身前,安抚道:“你不用害怕,我只是拿走我该拿的,而你顶多变成一个废人,仅此而已。”

    最后四字宛如一道魔咒,不断回荡在冉筱儿的脑中,她惊叫一声:“银笙,你放过我。以后我再也不敢找你的麻烦了,我也不再觊觎玄清尊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银笙动作一顿,你还觊觎玄清尊

    “唔,不行,你这内丹,我思前想后还是废了的好,原本倒是想着取出来洗洗也能用,但到底是你养过的内丹,洗不干净,要了也无甚用处。”

    说着,手落丹毁,冉筱儿凄厉的惨叫回荡在三人居上空,惊飞了前来觅食的鸟雀。

    银笙瞧着冉筱儿灰败的脸色,突然靠近她,在她耳边暗着嗓子说道:“忘了与你说件高兴的事,我方才抽出你的魂魄时,在你的魂印上下了离怨咒,这咒,六界独我一人可解,离怨,离怨,日后切记多行善事,方可安度余生。”

    冉筱儿瞳孔紧紧缩着,不敢置信的看着银笙,此时的银笙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地狱勾魂的恶鬼,可怖至极,残忍至极。

    她不相信自己从此变为废人,她手脚并用的爬到扶乐神姬身边,语无伦次道:“扶乐表姐,快,你快替筱儿杀了这个贱婢!她根本没把天家的颜面放在眼里,竟然敢辱没我堂堂一个天界郡主,你快杀了她!”

    见扶乐不为所动,她催促道:“快啊!”

    此事已无挽回的余地,扶乐神姬招手,立刻就有几个宫娥跑过来扶着冉筱儿,扶乐摇头叹道:“筱儿仙姬以后还是依照规矩唤本宫的封号扶乐神姬罢,以后切勿再山中戒律于无物,此事你有错在先,伤养好了视便来领罚。此事你父若要追究,本宫不会拦着,你与银笙之间的恩怨,便由君父定夺。”

    冉筱儿不听,她抓着扶乐的手,指尖用力,生生把指甲掐进扶乐的手臂中:“表姐,我可是你亲表妹,我父亲待你可比待我这个亲生女儿还好,如今那贱婢伤我至此,你替我杀了她,当是为我父亲尽孝道了。”

    扶乐蹙眉,看着冥顽不灵的冉筱儿,喝道:“住口,你私自差遣本宫山中宫娥,屡次触犯戒律,本宫倒要去问问你父冉宿神君,本宫还管不管得起你。”

    冉筱儿大叫:“表




第五十八章 第一次体会这种浓郁而强烈的感情
    阿芜一路上心事重重,南石身体撑不住昏了过去,银笙抱着贰负跟在几个小宫娥身后,到得无了阁,早便有医官在此侯着,待他瞧了两人一兽的伤势,留下几枚丹药,同银笙交代几句便退了下去。

    银笙捏紧手中的药瓶,直看着那医官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脑中还回荡着他的一番话。

    “仙姬不必再送,如今两位仙姬身体都已无大碍,只不过南石仙姬的内元丹隐有碎裂的迹象,此后万不可再强行修炼运气,否则内元丹一旦承不住突然涌进的灵力,势必会加快碎裂的速度,届时丹毁人亡,药石枉然。”

    “星君可有什么医治内元丹之法”

    壬弋星君摇头叹道:“小仙惭愧,并非是没有医治之法,而是小仙修为尚浅,力不从心,此法需要修为至高至阳者方能驱之。自古内元丹被毁者不在少数,皆只能扼腕叹息,便是因着修为不够。”

    “那星君可知哪位神仙有这般至高至阳的修为”

    壬弋星君长叹一声:“说了也是无用,那位尊者从不过问世事,众生在他眼里不过是恒河一沙,要想求得他帮忙,怕是比复原南石仙姬的内元丹还要难。”

    银笙眼神坚定,志在必得道:“星君只管说此法如何使用,那人是谁便是,其余的,我自会想办法。”

    “虚庭峰尊主,玄清尊!”

    银笙心跳一漏,帝尊

    壬弋星君郑重嘱咐道:“此法乃是小仙在一本不可考究的野医簿子中无意看到,极为凶险,虽然能凝人内元丹,但是心性不坚者,容易引起心魔,永坠魔道,万劫不复。”

    回到阁中,银笙没看到阿芜,见南石醒着,忙高兴的跑到她身边询问:“南石可感觉好些了壬弋星君说你这伤并无大碍,好好修养几日,把这几副药外敷内服,一个疗程便可痊愈。”

    银笙随手把药放在桌上,扫了一圈屋子不解道:“对了南石,阿芜去哪儿了,她内伤不重,受的外伤可不轻,虽说吃了生元丹,可到底失了那么多血,也不知道好好躺着。”

    南石直视银笙,语气平静道:“我的内元丹,是不是毁了”

    银笙要去扶南石的手,突然僵在半空,她笑道:“你的内元丹……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毁了呢,你才刚醒来,魔怔了吧!”

    南石看着银笙别开的脸,睫毛微微颤动着,毫无血色的薄唇欲言又止,一滴清泪溅到银笙手上,烫得银笙心尖一缩,她把南石揽进怀里,喃喃道:“对不起,南石,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能让帝尊涉险,你的内元丹因我而毁,我定会想办法帮你修复。

    南石的哭是没有声音的,她靠在银笙怀里,睁着眼,任由连成珠串似的泪滚落,浸湿银笙胸前的衣襟,像一道又一道滚烫的热水一遍遍浇在银笙心上。

    南石哑着嗓子,声音小得微不可闻,但银笙却听了个真切。

    “银笙,你每一次撒谎能骗过阿芜,却从来没骗得过我,这次也一样,我知道自己的内元丹没了,从此不能再修炼,与普通凡人无异。”

    银笙眼眶微红,她道:“南石,你的内元丹只是有几道裂口,壬弋星君教了我道术法,可以将你的内元丹完完整整的复原,我……”

    南石打断银笙的话,语气没有波澜道:“我出生于北境四大家族的南家,是个女儿身,母亲被我累得不受父亲与族中长老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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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关乎长佑山的发展大事
    东凝阁院内,古松幽幽。

    青松伴风,倦鸟归来。松下四方黑青石凳,一方翠青石桌,桌面布有棋盘,盘中黑白两色棋子各有千般走势,不分伯仲。

    着一袭烟青色修身锦衣的扶渚,手执一枚黑棋缓缓落入棋盘,面容柔和的看向与自己博弈时,棋风大开,横扫千军的扶乐,脸上三分带风,七分带笑。

    “扶乐棋艺精妙,布局连贯,竟是逼得为兄我连连溃逃。”

    扶乐在扶渚落下黑子之际紧跟着落下白子,闻言,盈盈一笑:“不过是二哥有意让着扶乐,才让扶乐侥幸吃了你几枚棋子。二哥这棋,表面上看着败了,实际上却是步步谋局,随时皆可反败为胜。”

    扶渚听罢,哈哈一笑,摇头无奈般将棋子撤走,挥袖置上茶水,指尖轻轻点了点扶乐的鼻尖,语气甚是宠溺道:“你啊,下个棋都如此调皮,二哥输了便是输了,你还要揭二哥的短不成。”

    扶乐端起茶泯了一口,复道:“二哥今日怎的有空来看扶乐,平日里你可是醉心书画得很,鲜少会到这长佑山。”说罢,叹息一声,感慨道:“便是扶乐几次去你那尚禅宫,都见不到你的踪影,千邝每每都是一个说辞,句句不离书画二字,扶乐听说,原本你堆字画的那个屋子已经满了,千邝又为你另造了个屋子,不过也快放满了吧!”

    几缕清风撩着扶渚的三千青丝,他放下茶杯,没去接扶乐最后这话,反道:“你才魂归不久,却又被邬林那只凶兽打伤的事,现在已经传遍了整个七峰,君父听说是有人故意为之,很是震怒,命我彻查此事,在抓到歹人之前,我得一直待在你这长佑山,确保你的安全。”

    扶乐一听,状做失望道:“二哥原来是受君父之命而来,扶乐还以为二哥是担心扶乐的伤势,故而前来探望,没想到竟是因帝命难为。”

    扶渚屈指敲在她脑儿门上:“若不是担心你的伤势,我岂会领命,君父那旨我也不知抗了多少回,我这块朽木他是懒得雕了。你是我妹妹,此番遭此大难,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得多疼着你点。”

    扶乐眉眼带笑,倒也不再继续为难扶渚,她突然想到什么,语气有些凝重道:“巫魁兽凶猛异常,身上铁甲坚不可破,能把巫魁兽打伤的,修为定然不低,等我赶过去时,邬林早已被那人处理妥当,一点打斗痕迹也没有,中谷伏魔草……亦不见了踪迹。”

    扶渚也沉了面容:“若只是巫魁兽被打伤倒也无妨,只是中谷伏魔草被盗,这事事关你的安危,暂时不能让君父知道,否则他再疼你,你也免不了一顿罚。”

    扶乐蹙眉:“当年君父赐我执掌长佑山时,便让我把邬林设为禁地,除了留下几个死士照看邬林中的那只巫魁兽,什么也没说,直到有个死士受到中谷伏魔草的蛊惑,险些毁了那草,君父降罪时我才知,那巫魁兽也不过是那草的守护凶兽。”

    “二哥,那草到底……”

    扶渚按住她的唇,敛下神情:“君父如此在意中谷伏魔草,定然有他的用意,你切记日后都不可向君父询问此事,如今,我们只须抓住那歹人,暗中找回中谷伏魔草即可。”

    扶乐沉重的点头,有一句话她没说,君父要她确保巫魁兽安全不假,可有一次她上弥罗峰向君父请安时,刚到太微玉清宫,她见房门紧闭,正要敲门,便听到君父在与另一人谈论中谷伏魔草的事。

    他说,中谷伏魔草喜阴,尤其是女子身上的阴气。长佑山除了守卫的那几个神卫兵,便全是女子,而自己又恰好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由她来养着中谷伏魔草便是再好不过。

    至于君父后来说了什么,自己早已听不进去了,任哪个做儿女的乍一听到要谋害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身父亲,怕是再也无法淡然面对。

    人人都艳羡君父对自己的宠爱,可是,却不知她只是因着至阴体质,于中谷伏魔草生长有利,而被君父当做供养它的容器……

    扶乐神思恍惚间,有宫娥来报:“神姬,银笙仙姬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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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你的牙掉了两颗!?
    “不行,本宫不会同意的。”

    银笙拍桌而起:“怎就不行这与你的教习时间毫无冲突,又可提升众仙姬的能力,猛兽困于方寸之地,安于一隅,日久尚且会失去本性,何况是人。”

    扶乐不为所动:“每月开放山门五日,也亏你才想得出来,她们在外受了伤事小,若因此丢了性命是你担着,还是本宫担着。再若,有外敌趁机混入山中,致使长佑山陷于困境,此罪,又是你担着,还是本宫担着。本宫且告诉你,这两罪皆不是你我能担得起的。这些后果,你是否都有考虑周全”

    银笙据理力争:“任何事都要经历过成与败,才能总结出经验,若是每做一件事都要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思虑良久,终是成不了大事。莫非神姬自降世便能明白这世间千万种因果缘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当真如此,银笙承认自己孤陋寡闻。只是银笙如今的修为亦是经过多番历练,才到得此番境界。”

    扶乐冷哼一声,显然不想理会银笙。

    银笙见扶乐好似铁了心般,突然眼珠一转,笑得无比灿烂道:“这样吧,我呢,所求也不多,每月休沐的那五日,你允我们三人居自由出入长佑山,如何

    见扶乐又要发火,银笙忙道:“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完,当然了,我保证绝不会给长佑山带来任何麻烦,也不会无故惹事,若真惹了事,便由我一人担着。”

    “你如此费劲心思要出长佑山,到底所谓何事,不过就是呆在这里三年,你有什么等不了的。若是三年就能让你失去本性,想来你也免不了俗,不过尔尔罢了。”

    银笙仰头长叹一声,十分悲戚道:“是因为我家贰负快要不行了,我把能吃的,能用的丹药都给它吃了,它一点好转也没有,它是我的第一只灵宠,也是我的伙伴,我不忍看它痛苦死去。”

    扶渚看了半天,见这两人你来我往打嘴仗,心里不免失笑,突然期待起以后在长佑山的日子,想必不会太无聊。

    听着银笙夸张的说辞,扶渚试探一问:“所以你出山后打算如何”

    “在贰负的余生,我想带它到处走走逛逛,顺便去求记灵药,若能保它一命便是极好,若不能,天命如此,不可违。”

    扶渚:“……”这理由会否太敷衍了些。

    扶乐按着额角:“你那二……兽,还未好”

    银笙见缝插针:“都快死了,好不了了,那日扶乐神姬不是都瞧见了吗,贰负可是被冉筱儿活活寡去一层鳞片,身上又被砍了几剑,招招致命。”

    扶渚见银笙最后几句不似说假,神情间那几分担忧被她极力掩着,鬼使神差道:“不若把长佑山每月的吃穿采办交给银笙去做,这样一来便有足够的理由让她出山,也好让她消停下来。”

    银笙甩着手里的玉牌,神清气爽的回了东凝阁,与南石阿芜简单说了采办这事,又去隔壁房里照看还处于昏迷中的贰负。

    银笙把贰负抱起来,继续喂它吃着天兕给的那些丹药,见贰负没有反应,担忧自语道:“都这么多天了,你这心跳也正常,壬弋星君都说你没事了,怎就不见你醒来,你若再不醒,我就把你仍锅里顿了,为南石补身体。”

    贰负忍不住颤了下身子,天兕仙君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炼丹术可是得到玄清尊认可的,他练的丹药不知有多少神仙眼红,自己可是连着吃了几日,方才就已经醒了,只是它神思恍惚间,瞧着自己趴在主人怀里,终于想起自己差点被那个女人给杀了这事,不禁后怕。还好,还好,兽命还在。

    贰负掂了掂身下的触感,嗯,果然还是呆在主人怀里舒服,贰负怕主人还在生气,继续闭着眼装晕,难得主人对自己那么温柔,不能……

    银笙感受到了贰负那微妙的变化,把它举到眼前,惊喜道:“贰负!傻贰负!你醒了!”看着它神情焉焉的,又小心的把它放回怀里抱着:“你现在是伤患,安心养着吧,等会儿拿肉给你吃。”

    贰负也不装了,弱弱的说着:“嘶……嘶……”

    “好好好,保证是你喜欢的口味行了吧!”

    “嚯……嚯……”



第六十一章 他定然是魔界的人
    拂晓渐近,濛濛细雨方撤去不久,银笙三人便已整装待发,待拜别前来相送的双葵姑姑后,踏着青石板,缓缓朝山下走去。路旁参差不齐的碧草上,还未来得及滚落的雨珠,尽数沾惹上三人的裙裾。

    三人初次出来长佑山,哪里管的上这些,一路上踩着水洼,打打闹闹间,很快便到达山脚下有名的磬同仙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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