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长夜无尽时

    做父母的最怕的就是儿女以后过




412 让我看看脸红了吗
    厉函将小娃抱紧车里，系安全带的时候没听到动静，很耐心的提醒他，“你该说什么”

    舒啸小脸有点别扭，“谢谢叔叔。”

    男人挑眉，“你叫我叔叔”

    两个男人，一大一小，一老一少，之间涌动的气流可真的很复杂，但那两张倔强的脸却十分相似。

    四目相对，舒啸败下阵来，看似不情不愿，实则是害羞的说了句，“谢谢爸爸。”

    厉函这才满意，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顶，“乖。”

    好不容易才松口叫了爸爸，可千万不能再改回去了，不然下一次等他开口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厉函关上一侧车门，看见舒恬手里拎着的饭桶，顺手接过来，“这么什么”

    “饺子。”

    “给我带的”

    “是我妈给你带的。”

    话一出口，男人刚要迈步的动作顿住，“什么”

    “我妈说让你尝尝。”舒恬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轻，想到叶丽华的举动，别说是厉函，连她都觉得很温暖，“你吃过了吗”

    其实来之前，厉函跟季川祎在公司楼下一家面店稍微垫了一口，现在根本不饿，但是听到她这么说，饿不饿已经不重要了。

    看着手里的饭盒，虽然是晚上，可厉函却觉得自己像是处在明媚的春风里一样，他跟叶丽华和舒长磊的关系因为五年前一直都很僵硬，两人看他就是看仇人，不管他送多少东西，做多少弥补，两人从来都没有松口过。

    可是现在却……

    男人提着保温桶的五指收紧，声音有些沙哑，“先上车吧。”

    舒恬点头，坐进车里。

    厉函绕到主驾驶座拉开门也跟着上了车，饭盒放在两人中间车子的中控台上，回去的路上，舒啸已经忍不住呼呼大睡，怕吵到孩子，两个大人也没怎么说话。

    车子停在御景园门口，李婶已经在傍晚赶到了，见他们回来立刻应出去，厉函将孩子抱起来交给李婶，自己则拎着饭盒牵着舒恬走在后面。

    进屋之后，他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坐在餐厅将饭盒打开。

    水饺已经没有刚煮出来那么鼓囊，时间长了反而憋下去，叶丽华装的比较多，好多都粘在一起，有一两个皮还破了皮，胡萝卜羊肉露出来，有点可笑。

    舒恬看了一眼，“我去给你热一下吧。”

    她伸手去拿饭盒，被他挡开，“不用。”

    下一秒，他直接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放进嘴巴里，也不管是不是亮了，吃的津津有味，“你母亲手艺很好。”

    要知道，他是一个出门吃在高级的餐厅都很少会夸奖的人，舒恬拿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多想，但现在才发现，这一盘饺子就已经让这个男人感动不已。

    “厉函……”她轻轻喊他，第一次看到他狼吞虎咽吃东西的样子。

    “我家也喜欢过节包饺子，老一辈的习惯，但没有一次让我觉得可口。”他淡淡开口，想起之前逢年过节家里的饺子，不是不好吃，也不是叶丽华包的饺子多好吃



413 黄梓柔的崩溃
    从别墅走到别墅群的门口，两人就当散步溜达着，将近走了十分钟才到，离着还有一段距离就听到门口依稀有吵嚷声，越是走进越清晰的落进耳朵里——

    “你让我进去，跟你说过了我是厉总的人，你怎么就停不进去呢，你知不知道你心在拦着的人是谁”黄梓柔尖锐的嗓音在安静的夜色中格外明显。

    保安十分无奈，“不好意思这位女士，没有登记信息和联系人，我没没办法放行，麻烦你把车子挪走，不要影响正常道路使用。”

    “我说了我认识厉函，我认识！你耳朵聋了吗，听不懂人话是不是！”黄梓柔整个人都非常暴躁，说的话完全不符合她给人的第一感觉。

    舒恬和厉函走过去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幅场景，物业经理见他过来，心底暗自松了口气，“厉先生。”

    厉函微微颔首算是听见，视线落在眼前女人身上，完全没了来时路上的轻松和愉悦，满是厌恶不屑，“你来这做什么。”

    “我来找你啊……”黄梓柔刚要说别的，目光突然瞥见他身后跟来的舒恬，脸色一下子僵住。

    舒恬察觉到她的视线，落落大方的朝她招了招手，“这没想到跟黄小姐第三次见面会是在这里。”

    之前她不明白厉函跟黄梓柔之间的关系，所以难免会退缩，但是现在她明白了，就没有理由再畏手畏脚。

    何况黄梓柔对她本来也没安好心，能及时让她死心对她来说也不是坏事，不会越陷越深。

    黄梓柔很聪明的没有质问舒恬为什么会在这，她大概心里也明白了，只是一改刚才野蛮的态度，很柔弱的问厉函，“阿函，我能跟你单独聊聊吗”

    这句话惊得保安和经理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这简直跟刚刚胡搅蛮缠的女人判若两人！

    演技，绝对是演技派！

    厉函眼皮都没眨一下，像是看不到她的楚楚可怜，“不能，我怕我老婆会误会。”

    老、老婆！

    两个字一出口，不仅是黄梓柔，舒恬都惊了一下。

    他还真是张口就来啊……

    “我等了很久，你一直不联系我，我很担心你，我只用一分钟，哦不，半分钟，半分钟可以吗”黄梓柔几乎快要绷不住自己的表情，但她还是拼命忍着。

    “不可以。”厉函一秒犹豫都没有直接开口拒绝。

    “之前你明明不是这样的……”

    “之前的我跟我老婆有误会，所以牵扯到你，我向你道歉，但其中缘由你本就知道，我也不再多说，以后别再来。”

    黄梓柔只感觉一盆冷水从头顶浇灭，她余光看到保安有些嘲讽的视线，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目光落在舒恬身上，“就是因为她，所以你才这样对我吗”

    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对你的态度跟她没关系，但我不否认，我很怕她误会。”他这句话无语是在黄梓柔本来就血淋淋的心头又补了一刀。

    正常人听到这样的话都该放弃了，没有人可以人受到这个份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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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 挑明心思
    回到别墅后，李婶已经把孩子哄睡着，安静的客厅就只剩下舒恬和厉函两人面面相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黄梓柔闹的那一幕，男人心情看起来并不是很好，甚至有些烦躁，但他还是尽量克制着，不想把情绪带到她身上，“终于解决一个麻烦。”

    舒恬倒了杯水放在他身前的桌子上，“小麻烦拖着也会变成大麻烦，有些事情真的开始说清楚最好了。”

    之前有一个江楚婧，现在又来一个黄梓柔，不过还好这次没有上次那样酿成悲剧。

    男人拿过杯子喝了口水，温热的液体浸润着喉咙，这才好受了一些，“所以在事情还可以控制前，你最好也跟孟时川说清楚，该做的决定都做好。”

    舒恬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起孟时川，拧眉本能的想要反驳他的话，但是仔细想想，他说的竟也没错。

    其实，都是一样的立场，只不过面对的人不同罢了。

    厉函看着她皱起来的小脸，“我没有强制你做什么的意思，我知道你对孟时川有情义在，但是他对你是有别的想法的，你应该能感觉到。”

    舒恬咬唇，是的，她感觉得到。

    男人软下嗓音，“恬恬，我们都该看清自己的心，也该看清别人的心了。”

    ……

    舒恬最终还是决定留在j市，当她考虑清楚后，第一个通知的人便是孟时川，她带着舒啸回到了公寓，尽管出门的时候厉函很不情愿，但想到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也没再说什么。

    电梯到了所在楼层，舒恬牵着孩子走到门前，她心里有些紧张，这样的情绪在面对孟时川时已经很多年都不曾有过。

    深吸一口气，舒恬从密码锁上属下那串熟悉的数字，‘滴滴’一声，门打开。

    她推开进去，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那抹黑色身影。

    “叔叔！”舒啸张开双手朝他跑过去，小身子一下扑进他的怀里，脑袋不停的蹭着他胸口，“imissingyou。”

    僵硬的气氛被孩子无心的举动打破，舒恬敛眉，反手关上门跟着走到沙发前坐下。

    孟时川这才朝她看过去，“来了。”

    舒恬喉咙发紧，点头应了声，“嗯。”

    这次在电话里，她只是说有事情想跟他谈，却没说要谈什么，但是进屋之后就感受到那份略有似无的压抑气氛，舒恬猜他应该也大体知道她想说什么。

    这个男人一直都很敏锐。

    “叔叔，你有想我吗”舒啸仰着头问他，大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孟时川柔和了脸色，是真的想了，“叔叔也想你。”

    一听他这么说，舒啸更兴奋了，



415 他们需要我
    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他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过去三十多年过，自问没有哪一件事情是让他想起来会难受的，但如今终于有了，放她回国，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

    感情里哪有什么放下与否，不过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他用五年换来一个机会，却被自己的自以为是给击败。

    “孟时川……”舒恬心里不适滋味的喊他名字，“你别这么说，是我辜负你了，对不起。”

    “不用道歉，我说过，我对你的感情不需要你回应。”其实从根本上来说，他一直都把自己往‘绅士’上标榜，不想去强迫她，也不想逼她，很多时候是他让她被动的接受了这份情谊，又何来对不起。

    “你别这么说，你对我和孩子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我真的很感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在一定程度上来说，舒恬对孟时川的感情是区别于任何人的，很特殊，有些时候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五年前，你在j市水库边上无意间救了我一次，后来在外省相遇，这是上天注定的，但我带你走，五年时间的相处，是我自己后来强求，我心里明白，或许总有一天你会离开。”他行走世界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早就将一切看淡，他是想过这样一天，却没想到自己会如此难过。

    “你别这么说，能遇见你对我来说是很幸运的一件事。”舒恬不想他把自己说的那么卑微，她从来都没这么想过。

    “有时候我也会感慨，你跟厉函的缘分到底深到什么地步，才能五年后在异国他乡再次重逢。”他的一切强求都抵不过命运的安排。

    如果说厉函跟舒恬经历相隔了这么多是命，那他失去她，也是命。

    他本不是一个信命的人，如果信命，他当年早就在黑市就被人搞死了，但现在他却有些信了。

    “舒恬，最终我们的关系还是要回到原点。”他说的苦涩，知道今天这一谈开，以后她跟他的关系便要定格在现在了。

    听他这样说，舒恬有些心急，生怕他意会不了自己心中的这份真情实意，“孟时川你别这么说，真的别，经历了这么多怎么可能跟刚开始一样，我把你看的比亲人更重要，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孟时川又怎么会不知道，但他想要的一直都不是成为她的亲人。

    男人抬手放在额边遮住半边脸，在她看不到的阴影中沉沉闭了闭眼睛，压制着眼底涨起的暖疼，再开口又是冷静的声线，“如果这是你的选择，祝你幸福。”

    这句话说完，舒恬立刻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黄梓柔，她终于明白什么爱别人和爱自己的区别，真正的喜欢一个人，是会尊重成全，而不是拼命的想要占为己有。

    舒恬几乎哽咽，“孟时川，你值得更好的。”

    她这辈子已经跟那个叫厉函的男人分隔不开，不仅这五年的羁绊，她还是他孩子的母亲，这样一个她是配不上他的。



416 我们结婚吧
    “可是如果你走了，那谁来管理事务所呢suran，我希望你留下来，真的，你走了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消息来得太突然lily完全无法接受。

    这种心情舒恬很理解，“lily，你是一名很好的员工，也是很优秀的法律从业者，即使我不在你也可以做的很好，别慌好吗，你可以的。”

    lily深吸一口气，“你走之前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当然，我会回去把该交代的工作和事情都交代清楚。”

    “那好，我等你回来。”

    舒恬又跟lily讲了几句话，大多都是叮嘱她先不要声张，跟同事们稍微提及一下就可以，挂断电话后，她有些怅然的看着远处的天空，心里想的都是这些年她独自打拼时的画面。

    一个外国人，能在伦敦站稳脚跟其实是很难得，特别是这一行，当地人很难信任她们，但不论多少难关她都咬牙撑下来了，别人不愿意接手的官司，她接，没有油水的官司，她也接，一切都是为了能杀出一条血路。

    如今终于稳定，有了一定成绩，她却要回来了。

    想想真的很不真实，好像昨天她还在伦敦的事务所里忙的不可开交，今天已经换了一个世界。

    可惜吗

    当然是有的。

    可又能怎么样呢，她要接受现实，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她回来，放弃何尝不需要勇气。

    舒恬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才回屋，不料刚一转身便差点撞上一堵人墙。

    男人的胸膛就在离她鼻间不过十公分的地方，她慌神，脚下错了步子才稳住身体，有些惊慌的埋怨他，“你怎么不出声”

    “你打算放弃英国那边的事业”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是听到了她刚才跟lily通话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