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明

    小男童听罢。乖巧的点了点头。

    “吱呀”。小丫鬟吃力的拉开刘宅紧闭的厚实木门。她透过打开的门缝，探头朝门外望去。只见门外有一道挺拔的背影，那背影上还有两条逍遥巾的垂带随风飘舞着。

    钟仁听到身后院门被人打开，本能的转过身望去。他看到一名丫鬟打扮的干瘦丫头，正好奇的盯着自己。

    钟仁对小丫头礼貌的笑了笑。不等小丫鬟开口。钟仁便自报家门道:“姑娘你好。我是从息县来的，想要拜访二爷。”

    尽管钟仁笑的人畜无害。但此时他心里的想法，甚是龌龊。他当然知道刘二不会在家里，这也是他来这里的目的。因为他想劫持刘二的家人当人质，至少也得是控制住人质。。欺老又欺幼这种事，他觉得刘二可以做。那自己也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小丫鬟被钟仁俊朗的笑容，弄的有些羞红了脸。她毕竟是涉世未深，脸皮薄。

    她看了一眼钟仁的面容，随后迅速的低下了头，不敢再与钟仁对视。

    “这位公子，您白来一趟了，老爷不在家中。”她细声细语的对钟仁说道。

    钟仁闻言。嘴角微微翘起，他毕竟不是情场菜鸟，又怎会瞧不出一点门道呢。

    只见他继续厚着脸皮。恬不知耻的用温和的语气对小丫鬟说道:“这位姑娘有所不知。按照辈分，我得叫二爷一声表哥。表哥既然不在家中，我可以等。再不济，我也得向表嫂问过安，才能离去。不然就实在是有些失了礼数。”

    小丫鬟闻言。忍不住偷偷抬头望了望钟仁，然后迅速的再次低下了头。她轻声的问钟仁道:“这位公子当真是从息县来的”

    钟仁点了点头。用肯定语气说道:“这哪里能做的了假”

    他才不管自己会不会露馅。事到如今，已由不得他再犹豫。

    小丫鬟听罢，犹豫了片刻后，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着钟仁说道:“公子稍等片刻，容奴家进去禀告主母。”

    钟仁闻言，再次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劳烦姑娘了，我在此静候便是。”

    “嘭”钟仁话音方落，小丫鬟便重重的关上了木门。钟仁险些被木门撞了一鼻子的灰。

    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本能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有些哭笑不得。

    “吱呀”小丫鬟有些慌忙的一路小跑到，年轻妇人所在厢房前。她推开厢房的木门，站在门外气喘吁吁的朝厢房中喊道:“夫人，夫人。门外有人求见。他自称是从息县来的亲家叔叔。”

    年轻妇人闻言扭头看了看小丫鬟，有些不悦的呵斥道:“那还在楞在这里干嘛，还不快请叔叔进来”

    小丫鬟听到年轻妇人不悦的语气，有些委屈的说道:“可他长的一点都不像老爷，萍儿不敢擅作主张。”

    年轻妇人听罢，知道自己的语气说重了。于是她改换成温和些的语气对小丫鬟说道:“萍儿放心。在真阳城中，还没




第三十章 色厉内荏
    钟仁心想:“见到刘二的家人后，难免会露出破绽。要是对方认识刘二真正的表弟。那自己就一口咬定，自己是刘二的另一名亲戚。反正都是一锤子的买卖。自己的主要目的也只是来摸清一些情况。到时候随机应变就是。反正全凭着忽悠。”

    “叔叔请进。”小丫鬟推开正屋的房门，示意钟仁进去。

    钟仁朝敞开的屋门朝正屋里望去。屋中灯火通明。

    他只见一名身穿绿色扣身衫子，头戴金丝冠髻，面容端庄秀丽的妇人，正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朝屋门外望着自己。

    钟仁是何许人也反正绝对不是一个纯良少年郎。

    只见他眼疾手快的向前一步。拱手弯腰便朝年轻妇人拜了下去。他用激动且热情的语气说道:“小弟向嫂嫂问安。”

    年轻妇人被钟仁的动作，弄的有些错愕。她迟疑片刻后，方才站起身对钟仁施了个万福，随后开口说道:“叔叔快快请起，如此大礼实在是折煞了奴家。”

    钟仁听罢也就直起了腰，他毕竟不是真的对年轻妇人怀着恭敬心。

    只见他挺直腰杆，直视着年轻妇人的眼睛说道:“嫂嫂安好，家中一切可安”

    年轻妇人被这名陌生的俊俏男子，如此不礼貌的看着，心中不由有些慌乱。

    只见她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承蒙叔叔记挂，家中一切安好。叔叔家中也安好。叔叔此来真阳城所为何事”

    钟仁听罢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他心想:“保持节奏，保持节奏。自己要不动声色的灌输给她。自己是刘二表弟这个信息。”

    只见钟仁装出一副痛苦的表情。用伤感的语气避重就轻的对年轻妇人说道:“小弟家中突逢变故，如今已成了孤零一人。”

    说道最后他还痛苦的捂住了眼睛，似乎要防止自己的眼泪流下。

    他这么说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找一个借口让年轻妇人，不再询问自己家中的情况。

    同时他还想到，如果妇人硬是要自己家中的情况，那他大可装成一副伤心过度的模样，以不愿重提伤心事为由，含糊其辞蒙混过关。

    但其实是钟仁想多了。因为年轻妇人对刘二亲戚的情况知道的也不多。她也乐于不与人寒暄这些东西。

    年轻妇人听罢钟仁的话，看着钟仁痛苦的神情，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滨儿。一样的可怜兮兮。她一时不由的有些母爱泛滥。

    只见她轻声安慰钟仁道:“叔叔还请节哀。”

    钟仁听罢放下捂住自己双眼的手。只见他双眼泛红，眼眶中还有一丝丝莹莹泪光。。

    他就这样望着年轻妇人点了点头，随后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开口说道:“都过去了。请问嫂嫂表哥不在家中吗何时能回来”

    年轻妇人似乎被钟仁刚才的可怜模样震撼到了。也被钟仁的悲伤感染到了，只见她略带哽咽的朝钟仁说道:“这奴家就不知道了，敢问叔叔，可是有要紧事要找夫君”

    钟仁听罢缓缓的点了点头，他有些难以启齿道:“小弟想谋一份差事。。”

    这自然是钟仁骗人的鬼话。他现在有些后悔自己没有买些礼物再来登门，如果那样戏份会显的更足。

    年轻妇人听罢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应答。这毕竟是男人们的事情，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去掺和呢。

    只见年轻妇人有些为难的



第三十一章 一个人
    钟仁回到膳福楼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五刻（大概是晚上八点十五分。）

    他孤零零的坐在膳福楼一楼大厅中，认真吃着眼前的一碗面。

    膳福楼偌大的一楼大厅中，只有他所在桌子上的油灯还亮着。

    这盏如他一样孤零零的油灯，独自散发着光和热。它的光只能照亮着极小的范围，顾不上大厅中别处的黑暗。

    他吃着烹煮“随意”的面条，试图去打发自己的胃。

    如果他的胃可以说话，那绝对会抱怨个不停。自从跟了钟仁后，他的胃就没过过安生日子。

    在小村庄的时候，自然不去多说。眼看着天降一笔横财，人也到了真阳城。应该吃喝不愁了吧。但今天一天，除了早上吃了点像样的东西之外。中饭和晚饭，竟然被钟仁给遗忘了。他可以凭借着意志力，硬生生的忍住饥饿。但他的胃估计是很不高兴的。

    果不其然。他吃了一碗面条后，他的肚子仍然不满足的，发出一连串“咕咕”的声音。

    毕竟是自己理亏。钟仁也只好放下筷子，朝着黑暗中的柜台方向喊了一声:“再来一碗。”

    今天膳福楼其实早早的便关了门，实在是因为没什么生意。

    小厮一如既往的早早便上楼睡觉，也没什么意外的，他又被钟仁的敲门声叫了起来。

    他百无聊赖的趴在柜台上。黑暗是他的保护色，让他能偷偷的再打一会瞌睡。毫无悬念的，他再次被钟仁的叫喊声惊醒。

    只见小厮听到钟仁的话后，有些茫然的抬起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打着哈欠对钟仁说道:“好咧客官，您稍微片刻。”

    他说罢，迷迷糊糊的走向后厨。不得不佩服他，竟然能摸黑走路而不跌倒。

    钟仁隐约中看到了小厮的动作，他觉得有些好笑，心想:“每天晚上不到八点就去睡，有那么困吗”

    他摇了摇头。双手随意的撑在屁股下的木凳上。

    他转头看着一旁的窗户，陷入沉默。或许是在想什么事情吧。

    透过薄薄的窗户纸，他隐约能看到，天上那一轮明亮的圆月。

    “不知道定西现在怎么样了。”沉默片刻后，他喃喃自语道。

    片刻后，小厮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从后厨走了出来。只见他径直走到钟仁身前，把碗轻轻的放在桌上。

    重新煮了一碗面条后，小厮似乎清醒了许多。他看着静默不语的钟仁，小心翼翼的问道:“客官，您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钟仁听到小厮的话，随意的摇了摇了头。示意没有什么事。

    小厮看着钟仁的动作。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他实在是怕钟仁又叫自己做事。毕竟这阴冷阴冷的天，没有什么地方比被窝更舒服的。

    他对钟仁点了点头说道:“那您请慢用，麻烦您吃完之后把灯吹熄，碗留在桌上便好。小的就先上楼去了。”

    钟仁听罢，抬头看了看小厮。随口应了句“好”。但其实他心中真是有些无奈，他不喜欢一个人。

    小厮闻言欢快的应了声“您慢用。”随后转身便走。

    钟仁看小厮说走就走，一时倒是有些错愕。

    片刻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于是开口叫住了小厮:“等一等。”

    小厮听钟仁叫住了自己，一张脸瞬间便成了苦瓜脸。他愁眉苦脸的转过身，正欲开口说话。

    但在这个时候，钟仁先他一步继续开口说道:“今天有没有一个，十几岁男孩来这里找过我”

    小厮闻言，摇了摇头说道:“今天来的客人，小的都认识。小的没见过一个，十几岁



第三十二章 意外
    “再去一趟环首帮打听一下刘二的消息。昨天丁襄忠不是说，刘二从来没有超过五天没去赌场过吗。唉，刘二阿刘二，你倒是给我个痛快阿，这样了无音讯的算怎么回事。”钟仁低声自喃道。

    半个时辰后。

    钟仁吃过早饭，动身前往环首帮的赌场。

    今天穿上一身新衣服的他，一扫往日的寒酸模样。走起路来，也有那么一丝的器宇轩昂。

    来到赌场，钟仁没有看到丁襄忠。今天赌场守门的是一名黑脸年轻人。

    钟仁迟疑了一会，还是走上前。

    只见他客套的问黑脸年轻人，刘二是否在赌场中。黑脸年轻人告诉他，“刘二不在赌场中。”

    钟仁听罢，也就转身离去。他是不想再进赌场了。他觉得还是去城西刘二的家中，来的更有价值。

    他到集市中，花了一钱银子，买了些瓜果点心。今天去刘二家，再空手上门，毕竟就有些说不出去了。

    在去刘二家的路上，经过真阳城“行政中心”时。钟仁忍不住打量了几眼四周。

    他前方不远处，有一座气质庄严的建筑。白墙黑瓦，屋檐高翘。建筑的大门前，有两只品相威武的石狮子。建筑的大门顶上，挂着的一块大木牌匾，上面写着“真阳衙署”。

    县衙大门两旁有影壁。影壁旁除了有朱红色的木栅栏外，还有一架盖着布的大鼓。

    这个大鼓，瞬间便吸引住了钟仁的视线。他心想:“想必这个大鼓，已经许久不曾敲响过了。要不然为何要蒙着布。”

    钟仁朝县衙打开的大门望去。只见里面还有大门二间。今天是个阴天，县衙里暗森森，一眼望不到底。

    他见此情景，也不打算去探查什么。毕竟这不在他的日程安排里。

    他继续沿着县衙前的宣化街，朝前继续走着，很快便走到了刘宅大门前。

    他敲门，进门，送礼，问安，离去。一切都是那么的乏善可陈。

    不出所料。刘二没有回来，连个音信都没有。就像是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他离开刘宅。回到了膳福楼。

    他现在实在是有些迷茫。他心想:“莫非刘二因为失血过多死了要不然怎么就这样，销声匿迹了呢没道理阿。”

    这种情况让他觉得，颇有些有力无处使。他只能品尝着等待的煎熬。

    他当然不知道，刘二在短时间内，是不会回到真阳城的。因为他正在息县养伤。如果知道，那或许他就不会觉得这般煎熬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他就这样在赌场刘宅，两边徒劳奔走着。他再也没能发掘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由于他顶着刘二表弟的身份，到处忽悠人。不知不觉中，真阳城里的许多人都知道了，刘二表弟来到真阳城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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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驹过隙，时光流逝。

    三天后。

    他如往常一样，早起下床洗漱。然后再花去半小时的时间，用来锻炼身体。

    他也如往常一样，吃过早餐后出门。

    他今天决定，如果还是没有刘二的消息，那就去布艺阁一趟取自己定做的襕衫。然后再去城北逛一逛。

    来真阳城的这些天里。他几乎都逛遍了城南、城西、城东。唯独城北他没去过。

    经过这些天的调整，钟仁的心态也发生一些变化。他觉得自己好像变得，不像前几日那样执拗于，刘二和老人的那一档子事。

    他心想:”自己不可能一直苦等刘二，要是刘二真的已经死了，那自己不是得等来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