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贼纪

第十七章 闯营
    齐格鲁听见少年的问话，顿时惊醒。“对，博古娜拉肯定还活着。今天来的人我知道，是草原王八儿子巴伦的手下！这畜生肯定是看中她的美貌，抓她回去献给巴伦了！”他紧紧握住拳头，砸在草地上。

    “在哪迟则生变！带我们去救人！”夏侯战纵身上马。

    齐格鲁不敢拖拉，立刻带着他们两人往一个方向奔去。

    在一座豪华的大帐里，两个年轻人正盯着博古娜拉看。其中一个年轻人大概二十来岁，生的一双老鼠眼，尖尖的鼻子。虽然相貌不过人，但衣着豪华鲜艳，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他就是草原王的第八个儿子——巴伦。他贪婪地看着她，猥琐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扫来扫去，甚至还伸出舌头舔着嘴唇。

    而另外一个年轻人，生着一头黄色的头发，穿着一件皮甲，样貌也好不到哪去。博古娜拉就是被他给抓到这来的，全部落的男女老少也是死于他手里。他正对着巴伦露出谄媚的笑容，偶尔也会在博古娜拉的身上瞥上几眼，透露出他贪婪的本性。

    博古娜拉被五花大绑地丢在地毯上，仿佛是集市上的牲口，被别人看来看去。她的衣服在白天打斗的时候破了，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但是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么多。

    此时她瑟瑟地蜷缩在一起，流着眼泪。这一天对她来说是残酷的，先是夏侯战的告别，中午的时候又遇见了巴伦这帮混蛋，额布格被他们杀了，一众牧民都被残忍杀害了。她很绝望，因为看不见希望，也失去了希望。“额布格死了，再也没有可以依赖的人了。”想到这里，她呜呜地哭起来，散乱的头发都粘在脸上。

    “八殿下，这就是我今天要献给您的礼物！可远比那几百头羊值钱了。”

    尽管博古娜拉有些狼藉，但是美貌和气质是天生的，在各种状态下都具有独特的美。巴伦看着眼前的女孩，特别是看到她胸口大片雪白的肌肤时，他感觉到小腹有一股阳火在燃烧，但是他忍住了。他决定，等会儿要好好地享受一番，绝对不能这么草率。“阿布吉，你立功了，本殿下一定好好赏赐你。哈哈，走，先去喝酒，派人把她送到里面去！哈哈哈。”

    博古娜拉被带走了，随后大帐内就摆上了酒肉。一帮将军也被他命人从被窝里喊起来，陪着喝酒。

    “殿下，听说您得到了一个美女，您果然艳福齐天啊！”一个将军端起了碗，向他敬酒。

    “是啊，好像是女真部落的吧那姑娘长得水灵，也只有殿下有资格享受了！她能得到殿下的宠幸，真是福分哪！”又一个将军拍马屁。他们睡得好好的被叫起来喝酒，虽然心里很不爽，但是在巴伦面前还不敢表现不满。

    巴伦很开心，端起碗喝了一口，一双老鼠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线，“哈哈，都是阿布吉的功劳！”

    “不敢殿下，能为殿下做点事情是属下的福分！”阿布吉舔着脸笑。按照职位的高低，他是没有资格和那些将军坐在一起喝酒的。但是因为他给巴伦送了一个美女，就有了这样的地位。估计明天提拔就下来了，众人也是羡慕的紧。

    几轮酒后，众将领看出了巴伦的躁动和不耐烦，心里暗笑，嘴上却都说，“时候不早了，明日还有军务要处理，殿下早些歇息。”

    巴伦心里热乎乎的，直夸这些部下懂事。人一走，就匆忙走进大帐里侧，小腹中的阳火跳跃得越来越厉害。

    夏侯战三人来到大营已经是到了三更天的时候。他们下了马，藏在周围查看情况。

    这是一座很大的军营，灯火通明的。至于规模到底有多大，人数有多少，他们都不清楚。

    “客人，巴伦虽然不聪明，但是最得草原王的器重，手下的兵将在众多的王子中是最多的。我们如果直接冲进去，恐怕见不到巴伦的面就会被重兵围困的。得想个法子。”齐格鲁冷静地分析着。

    夏侯战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细腻心思，点点头，对着后面的安贝说，“进去弄两身皮甲出来，不要弄出动静了。”

    安贝眨眨眼睛，几个跳跃，就消失了。没过多久，他就拿回来了皮甲，给了夏侯战和齐格鲁各一套。两人各自换上，趁着黑夜，翻过栅栏就进军营去了。

    由于这个时间点，士兵大多疲乏，迷迷糊糊的，对于这三人单独的小队走动，都没有进行盘问。凭借齐格鲁对草原军营布置的熟悉，三人很快找到了巴伦的大帐的位置。

    大帐的外围布了重兵，个个都是精壮的大汉，穿着结实的皮甲，挂着弯刀，比外面的士兵精神多了。很明显，他们都是巴伦的亲卫。

    “什么人”一个为首的壮汉大喝一声。

    安贝早就得到了夏侯战的命令，对于凡是发现他们踪迹的人一并杀死。他瞬间就冲上去，一拳砸在那人的身上，直接把人砸进大帐去了。

    这动静实在太大了。所有的护卫都反应过来，立刻抽出弯刀围杀三人。还有人大喊到，“敌袭！敌袭！敌袭！”

    但是安贝十分勇猛，凭借媲美剑罡大圆满的实力，几个呼吸，就把所有人都打得躺下了。

    夏侯战满脸肃穆，带着齐格鲁大步跨进大帐。

    “什么人！敢闯我大营！”巴伦本来等着一干将领散席，好做事情，不料里面的女子及其刚烈，丝毫不顺从，甚至啐了一口痰在他的脸上。他是谁是草原王和王后的儿子，地位尊崇，向来是要什么得什么。就算是女子，也是自己眼巴巴地送上门来，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他一巴掌打过去，直把博古娜拉的左脸都打肿了。正要用强，就听见了外面的打斗声，火冒三丈，朝外走来。

    “砰”一个高大的身影砸在他的脚边，把他吓了一跳。猛地一抬头，就看见三个人走在



第十八章 安贝的一拳
    “你！你敢骂本殿下！”巴伦大怒。

    他却是不理，继续说着，“你们草原用弯刀，习惯右手，如果你右手拿不了弯刀呢你说，你还有什么用呢“

    巴伦又惊又怒，可是动弹不得，只能瞪着眼睛，担心少年真的会对他做什么。

    “住手！“三名白袍老者中间的一位，突然间手一扬，四道白光朝着夏侯战四人飞去。这白光呈兵刃的形状，或刀或剑，或锤子或长矛，来势汹汹。看来，老者想要一招制敌，同时将四人杀死。

    安贝比他的速度更快，手一抓，四道罡气飞出。两两相碰，消散在空气中。随后，他极速闪现，就来到了三位白袍老者的面前，一拳就轰过去。

    那老者明显身经百战，眼锐程度和动作敏捷堪比武道高手。刹那间，一切皆由心生，一面猩红的旗帜挡下了拳头。

    这面旗帜长宽各七尺，是祭祀的一件的法宝，需不断地用献血祭炼一千九百六十日才告成，几乎坚不可摧。旗帜攻击时可以裹人，全部吸收；防守时就像现在，形成盾牌。

    安贝只是露出鄙夷的表情，丝毫不把旗帜放在眼里。他手上的力量逐渐加大，使得旗帜都开始变形。

    白袍老者刚开始还闲庭若步，接下来就需要投入越来越多的祭祀力量，他的额头上也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后面的将军和士兵早就退开了。一交手，他们就知道安贝是高手，哪敢多待

    “助我！“老者用草原话说了一句。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两位白袍老者就出手了，乳白色的祭祀力量从他们的手心间流出，源源不断地进入旗帜里。

    登时，旗帜就发生巨大变化。首先就是大小变了，其次猩红旗帜上仿佛在流动着献血，森森然，不断地冲刷安贝的拳头处，似乎要突破那层剑罡。更重要的是，旗帜的四周在向安贝包裹而去。乍一看，安贝落在了下风。

    所有人都在盯着场中，夏侯战也不例外。虽然他绝对信服安贝的实力，但面对不了解的祭祀力量，他心里也变得没底了。

    安贝没料到三个人的力量能催动旗帜变得这么厉害，但仍然没使得他产生畏惧。他是遇强则强的，更强的力量压迫在他的身上，就越能激发他自身的力量！

    他冷冷一笑，另外一只拳头轰向了旗帜。同时，他嘴里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破！“。

    旗帜好像是活的，不退避，反而兴奋地迎上去，上面的鲜血流动得更快了，显得更加的诡异。在场的人看了，觉得十分恶心。

    可是，谁都不会知道，他这一拳蕴含了怎样的力量。

    安贝本身就是媲美剑罡巅峰的实力。这一段时间，老头子更是爱屋及乌，毫不保留地把自己对剑罡大圆满，甚至对圣境的体悟说给他听，又指点他的武技。所以，他的实力到底变得有多强大，恐怕只有老头子知道了。

    三位老者面露惊恐的神色，随后变成了绝望。在场众人，也只有他们三位才能体会这一拳到底蕴含了多强大的力量:扭曲！没错，就是空间扭曲！

    旗帜明明贴着安贝的拳头，实际上却没有接触到他的拳头。而且，旗帜开始被莫名的力量在撕扯！他这一拳，已经打出空间的力量！没撑到三个呼吸，旗帜就被撕成粉碎，落在地上。

    三名白袍老者一个踉跄，都坐在地上，脸色及其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旗帜是他们用性命祭练的法宝，如今法宝被破坏，他们受到反噬，估计是活不长了。

    “你.......你到了传说中的境界“率先出手的白袍老者挣扎着问出这句话后，就断了呼吸。他的眼睛还睁开着，似乎死不瞑目。另外两人，话都没有说就断了气。

    这一刻，别提多么寂静。没人敢说话，一动不敢动的，只有鼻吸声和火焰在风中“呼呼“的动响。

    巴伦勉强抬起头关注战况，看到三位白袍老者倒地死亡时，说不出话来，最后有气无力睡倒在地上。看他的表情，是绝望了。这三位大祭祀，是他手下的重要力量，就这样被打碎了，和鸡蛋一样。

    “不，不，不可能！“他仿佛是受到刺激，语言也张狂起来，“来啊，杀我啊！草原王不会放过你的，不会的！“他确实脑子有点不清醒了。这样厉害的人，他的父王敢随便追杀么

    夏侯战微微一笑，舒了一口气，“我不杀你，但你必须要付出代价！“说罢，一刀割下了巴伦右手的小拇指。瞬间，鲜血飚出来，把博古娜拉下了一跳。

    巴伦痛苦的哀嚎一声，把外面的士兵惊醒了，纷纷犹豫地围拢过来。只是不敢出手，大祭祀都这样没了，他们还能怎么样！

    “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他疼地脸都变形了。

    “跪下，给这位姑娘磕三个头，我就放过你！“夏侯战冷冷地回答，“如果你不肯，我就再割你一个手指，四根手指勉强能握刀，三根呢两根呢“他邪邪地笑着，让一边站着的博古娜拉产生丝丝凉意。恐怕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接受他凶残的一面。

    巴伦本来还想反对，但越听到后面越心惊，“这人简直就是要废了我啊！可是如果做了，又有什么脸面去见草原王”

    “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夏侯战盯着巴伦，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

    “什么什么方式“

    “这是属于我们之间的秘密。如果你愿意以你草原图腾的名义对我效忠，我可以放过你。“他俯身在巴伦耳边说着，声音只够两人听见。

    他临时起意，想起老族长和他讲的关于草原上的图腾。草原上的图腾叫作独角兽，传闻这种神兽出现在草原上，带动了草原文化，被人奉为图腾，乃是草原人心中最高的信仰。一旦人以独角兽名义发出誓言，就必须遵守，否则就要被烧死。所以，一般人是不会用图腾去发誓的。他这招不可谓不狠，歹毒至极。

    巴伦几度思量，揣测其中厉害:如果磕头了，第二天就会被父王贬成奴隶；如果不答应，拿不了弯刀也等于是废人。他左右权衡后，只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立下效忠誓言。这个誓言是



第十九章 孺子可成
    “李将军谬赞。”夏侯战行了一礼，十足的标准的贵族礼节，“我辈少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方显读书人气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知我朝以武立世；知恩图报，是达人矣。小子不才，将军称小子即好。”

    “哈哈，好好好！”李木击掌，连道三声好字，“傲而不骄，虚怀若谷，此乃大德。”

    “将军才是当世之英才。朝廷安定，百姓安康，都是有着将军的一份功劳。将军之事迹，小子有所闻，史书更有记载。这样的成就，虽不是前无古人后有来者，但也称得上旷古烁今了！”他一记马屁拍过去。

    李木笑笑，却不再言语。转手取下盘中一茶杯，拎起沸腾的茶壶，倒了一杯递给少年。“这是我父亲从南方寄来的茶叶，产自一庐陵小地，号狗牯脑。虽有其他名茗，我独爱这一种，不知你可尝出个名堂”

    “庐陵”夏侯战吃了一惊。不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庐陵正是他兄长——夏侯咏的治下。两年前，夏侯咏得中举人，被老皇帝安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就在庐陵当县令。“原来兄长那产茶叶，却是不曾听他说过，也不曾见过寄回来过，唉。”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端起杯子，嗅了一嗅，只觉得清香扑鼻。不过他在家中时不喝茶也不品茶，对茶道一窍不通。他微微咪了一口，发现李木正对着他微笑，尴尬地说到，“将军，小子只知茶香，不懂茶道，请莫怪！”

    李木露出赞赏的眼神，“此茶并无突出之处，亦有突出之处，只是对于不同的人罢了。少年人，你比我当年厉害啊。”说罢，他又对着博古娜拉问到，“这位姑娘，敢问芳名”

    迷人的微笑，让博古娜拉不知所措，“我.......我叫博古娜拉。”她支支吾吾地回答了一句。

    “昨夜之事，我已知晓。姑娘请放心，今后，你就留在我的身边，不出五年，就有机会杀敌报仇的。”

    “我.......”她犹豫着不敢做决定，看夏侯战的眼神，满满都是不舍。

    夏侯战握住她的手掌，微微一笑，“博古娜拉，你暂且留在这里，我少则三年，多则五年，就来接你。李将军名满天下，可以庇护你。你也可以在这里苦练本领，将来战场搏命，可见你报仇之功！”

    博古娜拉听他这样说，就知道他是不愿意自己跟着的。但是，她就是不舍得。无奈之下，眼睛又开始迷湿了，低头不语。

    夏侯战见状，只能避过不再提，就算是决定了她和齐格鲁的去留。“将军，这草原的一举一动你都能掌握么”

    李木能把他请来，也就不怕他知道什么。恐怕草原人也知道，互派间谍，这是惯例，就看谁的手段高明了。

    “说到完全掌握，是不可能的，比如草原王现在在说什么，我是无法得知的。我有一营，为伏查营，专门潜入草原，监视大动作。你昨晚动静太大，我不想知道都难啊。只怕现在巴伦已经在王庭里述罪了。”李木朗声欢笑，眼睛却扫向了安贝。“能为我介绍一下你背后的朋友么”

    “哦，就一天生石猿。昨晚一切，将军想必知晓，何故问我”两人都是点到为止，并没有觉得不愉快。“只是将军，我有疑问，朝廷兵强马壮，为何不消灭草原王庭，纳入版图”

    李木思考一会，才悠悠说到，“这一点历代朝廷、君主都是想过的。但这是草原的生活风格决定的。草原人放牧，是无法过着定居的生活，否则草场漠化，绝无出路。况且草原人有无数部落，分布各方，王庭向来是最强大的部落组成的。就算我们剿灭王庭，还会有其他的部落称王。除非，剿灭所有的草原人。”

    说到这时，他特意注意了一下博古娜拉和齐格鲁的神情，“但那是不可能的，不仅需要极大的人力物力，而且会增加草原牧民和朝廷百姓之间的仇恨，闹到一种不死不休的地步。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对朝廷没有威胁的人统治草原。”

    夏侯战注意到，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李木看他的眼神颇有深意。但他当做什么都没看到，默默喝着茶。

    李木也不管，继续说着。“你们这次途经草原，要入西部的高原了吧。虽然吐蕃国已经归附朝廷，但是国主无权，全凭红宫的一群和尚做主。这群和尚曾多次教唆吐蕃国国主制造摩擦，意图独立，对这边去的人的敌意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