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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之将门嫡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木游游
抬手,尚未叩门,里面传出一道女声,“请进。”
门无声开启,叶翎进门,就见墨衣女子坐在窗边,斗篷和面具依旧没有摘掉。桌上除了茶壶茶杯,还放着一个纸包,叶翎认识,里面应该是宁王府经常买的那种烧饼。
“前辈。”叶翎客气拱手。
“坐。”女子开口,倒了一杯茶。茶杯在桌上无声滑过,稳稳地停在了桌边。
叶翎落座,正色道,“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我姓华,华藜。”女子说。
“华前辈有何指教?”叶翎点头。
“祁逊死了吗?”华藜问。
叶翎挑眉,“还没有。”
“我要见他。”华藜说。
“我外公服了药在昏睡,不如华前辈先跟我聊聊?稍后再到府里做客,如何?”叶翎问。
“你是祁蓁的小女儿叶翎。”华藜突然说。
“是。”叶翎点头。
“好。”华藜看着叶翎,“你对端木尹的身世有何了解?”
“我外公说,那是友人托孤,他好心抚养,却为祁家招来一个祸害。”叶翎如实说,“请问,华前辈跟端木尹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一人一个问题,很公平。
“就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华藜说。
叶翎眸光微眯。他们不久之前还在推测,端木尹早就找到了真正的亲人,才能知道他的生辰。可华藜说,她前夜才第一次见到端木尹。
但也可以解释。端木尹找到的可能是别的亲人,但这个妹妹才现身?
“你对转生蛊怎么看?”华藜问第二个问题。
“逆天而行的邪物,会无限助长某些人的野心欲望,不该存在世间。”叶翎说,“华前辈确定端木尹是你的兄长吗?万一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不确定。所以我要找祁逊问个清楚。”华藜说,“他或许是,或许不是,但我要先保住他的命,才有确认的机会。”
华藜是在解释,那夜她为何救下端木尹。
当时双方你死我活,华藜没有机会跟祁逊说话,只能先平息争斗,带走端木尹再做打算,否则端木尹必死无疑。
“你不担心我对你出手吗?”华藜问。
叶翎笑了,“华前辈若是想动我,那夜有的是机会。但毕竟我们无冤无仇,华前辈身在这片土地,想必对我会有一些了解,既然找端木尹,想必也多少知晓他做过什么。一开始我就认为,华前辈跟端木尹并非一路人。不谈善恶,至少华前辈讲理。说起来,华前辈是我家中一位长辈的恩人,他一直遗憾没有机会报答华前辈的救命之恩。”
“谁?”华藜问。
“曾经天沐国洛家家主洛璃。”叶翎说。
“不认识。”华藜摇头。
“华前辈施恩不图报,但洛叔一直还记得。”叶翎说,“等见到,或许华前辈就想起来了。”
“相隔天涯,祁逊的女儿为何会嫁给你爹?”华藜又问。
“缘分吧。我爹说,是当年我大舅舅送我娘来这边避难,他们偶然碰上,有了一些交集。我爹和我娘是一见钟情,我大舅舅见我爹可靠,又是两情相悦,便做主把我娘嫁给他。”叶翎说。
叶晟讲过他跟宁蓁相遇的经过。那时他在边关带兵打仗,有一次受伤,中了一种很邪门的毒,军医全都束手无策。副将带回一对兄妹,说是正好路过那座城池,得知南楚主将受伤,他们是医者,可以帮忙医治。
叶晟那次昏迷苏醒时,看到一个温柔美丽的姑娘正在给他换药,当时就傻眼了。宁蓁说,她看到叶晟睁开眼,呆呆地看着她不说话,继而红透了脸的样子,很可爱。
后面,宁蓁就被叶晟带回了家去。
“现在可以带我去见祁逊了吗?”华藜问。
“可以。不过华前辈为何不直接到宁王府拜访?”叶翎不解。
“端木尹和端木彦都提醒我要小心提防你们,直接上门,容易被当做敌人,不安全。”华藜说。
所以,丝毫不伪装,大摇大摆地在街上买烧饼,等着叶翎主动找过来更安全?这个逻辑……
叶翎想想倒也合理。宁王府里高手众多,机关重重,确实危险。酒楼是华藜自己选的,叶翎敢来赴约,而不是暗中下手,一见面就可以确定彼此的态度,要打直接打,不打就能好好聊,然后再谈上门的事。
“若华前辈信得过我,请。”叶翎起身。
“如果端木尹真是我兄长,我会带他离开,这是我答应父亲的事。但我可以保证,日后他只是活着,不会再有任何为非作歹的机会。”华藜说。
叶翎不置可否,“此事再议,不是我一个人能定的,不过有商量的余地。不论如何,华前辈是爽利之人,我们之间没有直接的矛盾。”
叶翎带着华藜离开酒楼,两人步行回宁王府,华藜手中还拎着那包烧饼。
见到卖糖葫芦的,叶翎驻足,直接把整个糖葫芦靶子买下来,笑着跟华藜解释,“家里孩子多。”
走了两步,华藜看着叶翎扛的那个稻草扎的靶子,问了一句,“好吃吗?”
叶翎点头,“甜甜的,回去给华前辈尝尝。”
宁王叶翎扛着一个糖葫芦靶子,身旁跟着一个杀手一般的女子,从大街上走过,成了一道怪异的风景线。
在叶翎回来之前,叶缨就已经接到消息。虽然知道叶翎办事靠谱,既然把人带回来就说明没问题,但为以防万一,叶缨还是把在外面玩儿的孩子都叫回去,跟老人都聚到议事厅里,避免被抓住。
因此,当叶翎带着华藜进门,穿过竹林,一个人都没见着。
风不易刚出竹楼,抬头见叶翎,又看到她身后的华藜,只愣了一下,上前来把糖葫芦靶子拿走,摆摆手,“不准偷我的药!不然我让叶姐姐揍你!”话落扛着糖葫芦朝议事厅走去。
“给我留一串啊!”叶翎冲风不易说。
“没可能!这都不够吃!”风不易完全不给面子。
叶翎笑着摇头,“华前辈,请,我外公在里面。若是稍后没有糖葫芦了,我请我家大厨师兄给华前辈做点别的好吃的。”
“你家孩子呢?”华藜问。
“我姐怕华前辈吃小孩,都提前藏起来了。”叶翎半开玩笑地说。
“呵呵。”华藜作答。
见到祁逊的时候,他依旧在沉睡。
叶翎给祁逊扎了一针,他很快就醒了过来。
“外公,是我。”叶翎扶着祁逊坐起来,把一个枕头放在他腰后。
祁逊还没看到华藜,问叶翎什么时辰了。
“还早呢,不过家里来了客人,外公过会儿再接着睡。”叶翎说,“那位是华藜前辈,她是来跟外公打听端木尹身世的。”
祁逊面色苍白,放在里侧的手颤了一下,转头看向华藜,“你……你就是端木尹的妹妹?”
“这话,应该我问你。端木尹是我兄长吗?”华藜反问。
祁逊深深叹气,“关于他的身世,我也不清楚,初次见你,这个问题,我想你心中已有答案。是我没把他教好,酿成大祸啊!”
“端木尹品行不端的责任,你这个养父确实不可推卸。”华藜冷声说,“但我有一事不解,你为何不允许端木尹跟你的女儿在一起?”
祁逊愣了一下,摇头叹气,“因为只是他一厢情愿,蓁儿并不喜欢他。”
“就因为这个,你付出了家破人亡的代价,你觉得值吗?”华藜问。
“谁又能预知灾祸呢?我哪里会想到,我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只因为不能跟蓁儿在一起,竟然会疯魔到那个样子?”祁逊满面痛色。
“我父亲去年才过世。”华藜说,“他临终前,说虽与你交往不深,但你是他平生少见的正人君子,是最值得托付的挚友,当年放心将我兄长交给你养育,并且曾交代过你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祁逊皱眉,“那件事,你父亲交代过,不准跟任何人提起,尤其是你们这个家族的人,应该也包括你在内。我并不清楚你找你兄长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言尽于此。”
“那想必,你跟你这位外孙女,没什么不能说的吧?毕竟,你们是一家人,她辛辛苦苦救你脱离苦海,如今还要做主费心对付端木尹,你总要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她才对。”华藜突然看向叶翎。
叶翎心中生疑。祁逊并未说过关于端木尹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祁逊寒着脸,“我们家里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只跟你父亲是好友,收养你兄长的事,早已后悔,且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不管你们这个家族到底想如何,也不管你现在出现意欲何为,都不必白费心机!你若跟端木尹为伍,就是我们不共戴天的敌人!小叶,不要听她胡言乱语,拿下她!”
叶翎没动,脚步声在门口响起,华藜转头,看清来人,眸光倏然一凝!
叶缨进门,眼神戒备地看了一眼华藜,走到叶翎身旁,“小妹,没事吧?”
“她是你姐姐?亲姐姐?”华藜死死地盯着叶缨,问的却是叶翎。
叶翎点头,“没错,这是我姐姐叶缨。华前辈,怎么了?”
华藜抬手,摘掉面具,去掉斗篷,又偏头撕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
看到华藜的真容,叶缨和叶翎都愣在了那里。
祁逊面色一僵,华藜眸光如刃,“祁逊,你跟你的外孙女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说我的兄长是端木尹,但叶晟的长女,却那么像我?”
祁逊眸光已有些慌乱,就听华藜声音冰寒,“当年我父亲把孩子托付给你,说过绝不准他跟纯阴之女结合,因为我兄长本就是那个满是疯子的隐世家族一代一代为了培养出蛊王体而生出来的特殊体质,再遇纯阴之女,一两代之内,极有可能导致蛊王体诞生,将会招来大祸!”
“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藏得那么深,骗过我父亲信任,却把我真正的兄长暗中送走,捡来一个容貌相似的假货养着,避免我父亲再上门不好交代。并在多年后,处心积虑地设计,让我兄长和你女儿相遇,结为夫妻!真正在养蛊王体的是你!下的好一盘大棋!只是你万万没想到,会被你捡来冒充的臭乞丐坏了所有的计划!我说得对吗?”





盛宠之将门嫡妃 473.终局之战(五)
“无端臆测!信口雌黄!一派胡言!”祁逊面色铁青,怒指华黎,“老夫这一辈子,行得端,做得正,无愧于心!只因为好心收留端木尹,却落得家破人亡的结果!到头来,还要被污蔑泼脏水!你跟我外孙女长得像,能说明什么?这世间相似之人千千万!我看你才是端木尹故意找来陷害我的!小叶,阿缨,不要信她,她是端木尹的人!”
华黎怒极反笑,抬手拍了两下,“事到如今,还在装?佩服!端木尹说,他每年会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是自己死,还是亲眷死,你永远都是选自己。终于熬到现在,若我今日不出现,揭穿你的假面,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祁逊面色却突然平静下来,看着华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端木尹从来没有给过我选择的机会。他只是每年当着我的面,虐杀我的一个亲人。我无数次熬不下去想要自我了断,端木尹却不准我死,让我生不如死地煎熬着……但他对你,对我的外孙女,当然都会那样说,因为他不会放过任何让我不好过的机会!”
“你猜我信吗?”华黎冷声说。
祁逊苦笑连连,“我那女婿叶晟……若不是你说,我都没有发现,他跟端木尹的五官真有五分相似,也是因为他们气质差异实在太大,常人根本不会注意到。”
“我承认,突然被你污蔑,一时心慌。因为我苦苦煎熬这么多年,终于再次见到我最疼爱的女儿,还有了外孙外孙女,甚至当上了太姥爷。这样的生活对我而言,是暗无天日生不如死的那些年里,想都不敢想的,就像是一场虚幻的美梦,我到现在都觉得好不真实,又想要紧紧抓住,再也不让任何人破坏,因为我此生,也没多少年可活了。”
祁逊说着,看了看华黎,又看了看叶缨,叹气摇头,“或许你说的是真的,叶晟才是你的亲兄长,阿缨是你的侄女,侄女肖姑,你们容貌才会如此相似。但事情,绝对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既然你猜测一切都是我所为,那我也跟你解释,我所经历的,我认为的真相。”
“我想,你被骗了,我也被骗了。你父亲当年交给我的孩子,的确是端木尹,他说那是他的儿子,我全然相信,并视若亲子般抚养长大。端木尹喜欢蓁儿,生了执念,可蓁儿并不想跟他在一起。再加上有你父亲的嘱咐,我是绝对不准他们两人结为夫妻的。那个时候,并非我祁家没事找事,主动造反,而是那些个同流合污的家族,根本容不下祁家独善其身,暗中早已出手多次,祁家想要继续生存,我只能选择拼一把。”
“蓁儿心地纯善,但天生口不能言,我自是更偏疼些,也最担心她。天意让她成为纯阴之女,圣岛那边一直盯着她。我很清楚,若是把蓁儿交出去,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因此,我让长子祁铭把蓁儿远远送走,让她到一个安全的,那些人找不到的地方去生活,若是遇见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便嫁了吧。因为那个时候,我知道祁家大祸将至,圣岛和那些家族都容不下祁家,也容不下我这个从来不合群的人。”
“铭儿回来的时候,告诉我说,他跟蓁儿在一个叫南楚的国家,一时好心救了个当将军的年轻人,没想到却给蓁儿找到了一桩好姻缘。他多番调查过,说那个叫叶晟的小子样貌人品才学武功样样都好,洁身自好,跟蓁儿一样喜欢音律,对蓁儿百依百顺,蓁儿也对他倾心。那个时候,我真的很为蓁儿高兴,但也知道,相隔天涯,我们父女,此生未必还有再见之日。”
“后来,便是你们知道的,祁家灭亡。罪魁祸首,就是我帮友人抚养的那个孩子,端木尹!他对我和铭儿严刑拷打,逼问我们蓁儿在何处,我们怎么可能告诉他?那个疯子,若是让他找到蓁儿,一定会毁掉蓁儿的一生。”
“那些年里面,我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度日如年。端木尹时常去看我,以折磨我为乐。某一天他跟我说,他终于找到蓁儿了,马上就要出发去接她回来。我苦苦哀求他,他却大笑不止,说他跟蓁儿是命定的姻缘,谁也无法拆散。”
“而后,端木尹消失半年,才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知道,蓁儿出事了……”
“我那些年吃的苦遭的罪,你们根本想象不到,我也不想再多言。我之所以一直撑着,熬着,不过是因为心中存了一丝幻想,希望老天能开开眼,希望此生还能再见到我的女儿。”
“至于你说的那些,我蓄意把你兄长送走,找了一个替代品……此事太荒诞了!你就没想过,最有可能会这样做的人,不是我,而是你那个父亲吗?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远远送走,然后把一个不知哪里找来的孩子交给我,让我养着。若是有朝一日你们那个家族的人追查,最有可能查到祁家去,最后被抓回去的,也是个假的,如此你的兄长才能真正安全。”
“你兄长就是叶晟吧。但蓁儿跟叶晟的相遇相恋,绝非我刻意安排。我倒怀疑,这也是你父亲故意设计。毕竟他只是不想让你兄长被家族利用,但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若是能诞生出蛊王体,便不是大祸,而是私有的秘宝。”
“我不管你父亲临终前对你说了些什么……我承认,作为养父,我没有把端木尹教好,对此我有责任,但我没有辜负你父亲的信任!我做了我该做的事情,始终坚持医者初心,拼尽全力想要保护我的家,护着我的亲人,最终却落得这样的结果,我做错了什么?”
“若我是你说的那种人,我大可以选择跟端木尹合作,那些年的囚禁之苦,根本就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话落,祁逊神色痛苦地看向叶缨和叶翎姐妹,仿佛突然泄了力,捂着胸口,身子歪倒在床上,声音虚弱,“我祁逊,没有做过任何违背良心的事……从来都没有……我不管外人怎么看,只要你们信我……这么多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都熬过来了,见到你们都过得这样好,我也没什么遗憾了……我知道,有些巧合,很容易让人怀疑……但从头到尾,我也不过是某人的棋子罢了……我交付的信任,却成了对方无耻利用的机会……该解释的,我都说完了。我可以死,但我的清白和尊严,不容玷污!阿缨,小叶,若你们不信我,却选择相信一个不明来历的外人,那我无话可说,我只能选择,以死明志!”
祁逊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流过脸上的伤疤沟壑,周身都透着哀戚……
华黎沉默,静静地看着祁逊,不知在想什么。
叶缨和叶翎对视了一眼,叶翎微微摇头,叶缨转身离开。
“我父亲临终前,说的是让我找祁逊的养子。如果如你所言,一切是我父亲所为,他为何不直言我兄长姓甚名谁,身在何处?”华黎冷声问。
祁逊闭着眼睛,喃喃地说:“或许你父亲早知道,你真正的兄长,落到了端木尹手中吧。只要知道内情的人,猜到这些,并不难。你不找端木尹,还能找谁呢?”
“你的辩解,着实精彩,若我是无干之人,定会信你!”华黎冷声说,“不过我坚持我的看法,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道行极深的老狐狸,事到如今仍旧可以说出这番看似天衣无缝,动心动情的辩解。除了端木尹之外,无人能够现身反驳你的话,因为那些人,都死了,而端木尹又是个绝不可相信的人渣,且你跟我父亲之间的事,就连端木尹都不知情。”
话落,华藜转头看向叶翎,眸光温和几分,“小叶,你怎么看?”
“我……”叶翎不知何时已在桌边落座,手中握着茶杯,面上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来,“我觉得我外公所言,没有什么不对的。所有知道他的人,包括人渣如闻舟,都说我外公是好人,善良,正直,医者仁心,在天沐国那些藏污纳垢的大家族之中,是一股清流。”
华藜蹙眉,祁逊睁眼看着叶翎,神色动容,“小叶……”
“姑姑先坐,这里没有外人,咱们把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叶翎对华藜微笑。
听到这声“姑姑”,华藜神色微怔,叹了一口气,在叶翎身旁坐下来,看向祁逊时,目光依旧很冷。
“小叶,谢谢你相信外公……”祁逊哽咽着说。
“姑姑对外公有所怀疑,外公便把她的质疑都解释清楚,就没事了。”叶翎说,“姑姑最开始问的,关于她的父亲当年把孩子交给外公时,说的那件最重要的事,也就是他的儿子绝对不能跟纯阴之女结合一事,外公的确没有告诉过我。”
祁逊深深叹气,“我这两日,脑子混混沌沌的……”
“是,我理解,外公遭受多年折磨,终于得见天日,身体确实虚弱不堪,一时忘记那件事,也实属正常。”叶翎微微点头,“不过,外公不主动提,无妨,为何我专门问起,外公都不讲呢?关于端木尹的身世,对于除掉他极为重要,我问过外公两次,当时外公认真回忆,跟我讲了所知道的事,虽然其中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我信了那就是全部。如今看来,唯一有价值的,也就是友人托孤时的那句嘱托。方才姑姑提起时,外公并未否认,说明外公没有选择性地忘记这件你们口中最重要的事。那,就是选择性地故意隐瞒我?”
祁逊不住地摇头,嗫嚅着嘴唇,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华藜冷哼,“方才不是说得天花乱坠吗?继续解释啊,你为何瞒着小叶那件事?”
“我开始以为端木尹已死,有些事,没有多想。”祁逊深深叹气,“今日得知他还活着,说实话,我当时心中不安,思绪很乱。我承认,经过这么多年,我很怕他,甚至听到那个名字心中就会揪紧,我怕他又抢走我的一切,毁掉我的所有,杀害我的亲人……我也从未想过端木尹和叶晟之间会存在什么关系……小叶,我发誓,我绝非故意隐瞒……我这个年纪,这样的身体,醒着的时候,脑子都是乱糟糟的,一时想到这里,一时想到那里,又总忘不掉你舅舅他们惨死的样子……”
祁逊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华藜冷冷地说:“编!你接着编!不如我来给你一个解释。你不可能忘记那件事,你不说,是因为你不敢说!端木尹告诉过你,叶缨的儿子百里夜宸是蛊王体,你知道你多年前的计划在你缺席那些年中,机缘巧合竟然成功了!且知道你的外孙女很出息,你在等着她们救你!你等到了,若是我不出现,端木尹那夜死去,你完美伪装,养好身体,想做什么都轻而易举!你当然不会也不敢说出那件事,因为只要你说了,小叶他们定会立刻想到蛊王体的诞生并非意外,而叶晟偏巧身世成谜,这些事情放到一起看,离真相就不远了!”
“姑姑知道我家宝宝是蛊王体?”叶翎挑眉。
华藜点头,“我从天沐国找过来,见过一些人,这件事已不算什么秘密。我按照父亲的遗愿找祁逊的养子端木尹,因为他最符合我父亲所述的被送走那个儿子的特征。但蛊王体并非端木尹的后代,却生在了叶家,让我心中生疑。虽然,蛊王体可能就是意外出现的。但这种极端的巧合都在祁逊身边出现,就很可能不是意外!当我见到你姐姐时,就全都明白了!”
叶翎再次看向祁逊,“外公,你怎么说?”
祁逊已经再次闭上了眼睛,声泪俱下,“我该说的,都说完了……小叶,你不信我……我再说什么,还有意义吗……我想再见见蓁儿蓉儿和孩子们,有生之年,能再见到你们,看到你们过得好,我就放心了,然后,也该与世长辞了……这么多年,太久了,真的太久了……我太累了,什么都不想解释了……我要到地下去跟我的儿子团聚,我早该去了……我不怪你,不怪你们……我没有为你们做过什么,却因为我当年的一时心软,给蓁儿,给你们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说到底,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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