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药不可:璃王独宠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药十一
要说,五岁前,她也是个根正苗红,细条粉嫩的机灵可爱女娃子,可因生来便带柳家天眼血脉,自小被柳老太爷带在身边,好吃好喝伺候着,走路横着走,伸手衣来穿,张嘴饭来口。
正值女娃长身体的时候,一年两载,一个没留意,便吃成了小胖妞,小女娃懵懂,柳老太爷却欢喜,直嚷有福相,白白净净生的好,柳老太爷发话,柳家人自是不敢反驳,小女娃就这般衣食无忧,竖长横也宽,安安稳稳过了十年。
彼时,小姑娘满心满眼,皆是对天眼的渴望好奇,众星捧月惯了,性子暴躁,作威作福,无规无据,不成方圆,直到,遇上那个改变她一生的少年。
随父进京访友,初入江湖情故,偷溜玩闹,霸王餐难吃,酒楼前,聚集了一层叠一层,一楼又一楼,看热闹的人,十岁的小姑娘,一眼便在人群中,相中了她的梦中情郎,英气伟岸,俊郎丰姿,笑意若阳。
“十两银子,放开她吧”
只简单八字箴言,却萦绕心头不散,自此,丢了心,眯了眼,这偏偏少年郎,竟像极了二婶常听的戏折子:郎骑白马,英雄救美,妾心似铁。
懵懵懂懂,却知要日日看到他,不明其意,却道要随他回家,十岁的柳十娘,虽被宠的脾气大了些,却善良聪慧,执拗固执,认定了一件事,即便头破血流,也不放手,就像那十七岁少年。
彼时,他是比,对天眼的好奇,更让她欢喜的事,然,这是美梦,亦是噩梦,更是地狱深渊!
郡主府,碧清阁。
柳十娘静立床前,双手自身前交握,含泪欲滴的水眸,紧盯床上昏睡过去的上官行,爱恨交加,紧抿唇瓣,心内一片苦涩挣扎。
昨日,她确是听了小姐的话,超前迈了一大步,只,在他震惊狂喜的黑眸中,她又逃了,听到他晕过去的消息,她蹲在房里,捂耳逃避,痛苦不堪。
不是怕,而是痛恨自己的懦弱无能,为何他伤她至深,她还是,放不下他!
发了一夜呆,流了满眼泪,到如今,知道他又昏了过去,她才敢挪着僵硬麻木的腿,控制不住的推开门,坐在床边,一手抚上他过于苍白的面容,一手覆上小腹,悲恸苦涩,颤抖痛恨。
“上官行,你真的好狠,你说你不嫌我胖,不嫌我孤陋寡闻,不嫌我粗俗娇纵,可你明明只是把我当作那个女人离开的慰藉,你伤心,我陪你喝酒,你被人打,我拿刀跟人拼命,你担心大哥出事,我便求爷爷开天眼.....”
“我追了你整整七年,将军府出事,那个女人也不知去向,我以为她离开,你便能看到我,呵,娘说日久长生情,铁杵磨君心,我为你伤痕累累,几次死里逃生,你又怎么会看不到我呢,可娘也说了,强留的情不久,强做得梦不甜”
“那个女人回来,我这偷来的美梦,只半年便破碎,她说我有天眼,你便不听我解释,说我自私可怖,心怀祸心,故意隐瞒你,故意不救将军府”
“她说天眼是妖物,你便半丝犹豫都没有,任由他们用藤条打我,用石头砸我,用狗血泼我,她说我是你将军府的祸害,你便毫无往日情面,狠心将我推入火场”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冷雨拍窗,柳十娘低低凄凉入耳,更显悲恸绝望:
“上官行,若你知道,当年,你为了那个女人,不仅杀了我,还亲手害死了你的孩子,你,会不会后悔,哪怕一丝一毫!你可知,当年我有多爱你,如今便有多恨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是啊,
卷二:第三十章 我娘,叫夏明月
水木山庄,牧海阁。
常叔步履匆匆赶来时,南宫牧,杨泽成两人,正大眼瞪小眼,互看不顺眼,再看两生厌。
“副庄主,杨少爷,小姐回来了”
常叔面带严肃,拍了拍胸脯,言落,两只头颅便急急凑了过来,一个期待,一个思念,杨泽成搓着双手,微微发颤。
仔细算来,他竟有三个年头,没见着小姐了,当年,那清浅绝艳的小姑娘,如今也不知出落得如何潋滟风华,绝代倾城。
“人呢”
南宫牧伸着脑袋,朝他身后瞅了瞅,没见着人,拉开架子,便欲朝外跑:“是不是回了药阁”
杨泽成拿起床上的包袱,紧跟其后,急切炽热,常叔见此,忙一手拉住一个:“副庄主,不是药阁,小姐回来,直接去了黑白楼!”
黑白楼
脚下一个踉跄,南宫牧两人,对视一眼,满目放光,拔腿就跑,靠,小姐一来,就玩这么刺激,谁丫这么倒霉,选了今日,做明年的祭日!
说来,黑白楼,建于六年前,是南宫牧心血来潮,花了整整一月建成,名字也是他所取,黑白,暗指黑白无常之意,是专门惩治偷偷进庄使坏的恶人。
里面精工酝酿,形形色色攻击人体痛处的暗器,特设巧立令人绝望的刑具,亦设了防人逃跑的各色机关陷阱,皆是南宫牧特意钻研设计,虽不及五马分尸之痛,但足够把人逼疯,害怕到怀疑人生。
自黑白楼建起,除了离殇柳十娘等人,闲来无事挑战下南宫牧引以为傲的机关算计,沐药儿则是甚少踏入,六年来,屈指可数,两次足矣,然,仅仅这一二,却足够让人毛骨悚然,记忆深刻。
黑,无边无际的黑。
没有光明,没有声音,甚至连老鼠吱吱,苍蝇嗡嗡的喘息声都没有,仿若被天下遗忘的角落,荀亦欢蜷缩着身子,挨着墙角,一丝一缕数着头发,这是今日来,她一直重复的动作,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清楚谁将她关在。
醒来时,她摸黑转了一圈又一圈,空旷洁净的半丝灰尘都没有,喊得口干舌燥,嗓子也哑了,却一个会喘气的也没出现,只余这铜墙铁壁,沉闷阴森的回荡着她自己,撕心裂肺的叫唤。
她记不清被关了多久了,每天陪伴她的,除了无穷无尽的暗无天日,便是自言自语,通过这黑漆漆的墙壁,自说自答,关着她的人,显然没打算饿死她,不知何处的铃铛一响,她身前便会出现饭食。
没有身体上的鞭打折磨,可精神上的恐惧,几欲让她崩溃,长年在男人的疼爱珍惜下享乐,如何能受得了如此变态的拘禁折磨,荀亦欢甚至想过,不吃饭饿死算了,关她的人既然不想她死,等她奄奄一息时,定会出现。
然,她想错了,也愈发弄不明白那人的意思,明明她只剩一口气,却无半点变化,照样一日三餐,铃铛提醒,一直苍蝇都没飞进来,还是死亡的恐惧,促使她一口一口饭下肚,硬是活了过来。
后来,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无事便开始缅怀过去的事,咬破了唇,抠破了手,强迫自己不去想,不然,她真的会疯的。
再后来,她开始对着黑暗傻乐,或掰着手指唱歌,如今,又数起了头发,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想起过去,不会恐惧害怕,不会压抑惊悚。
这一定是她的报应,是她的报应,上官止,你曾咒我不得好死,你看,报应果真来了......
吱呀!
伴着沉闷吱呀开门声,带着丝丝凉意的日光,斑驳陆离的斜照进来,咚咚脚步声,由远到近,徐徐缓缓,慢慢悠悠的走过来,荀亦欢想,不论是谁将她关在这里,这一刻,她见着他,总是欢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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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第三十二章 你这瞎子
阴风阵阵,声嘶力竭。
沐药儿睨着她满目狰狞阴霾的疯狂,些许诧异,眼角一跳,忽而勾了勾唇,加重了讽刺凌厉:“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啊啊啊,不要这么问我,不要不要”,荀亦欢抱着脑袋,毫不顾忌满脸血肉翻滚,拼命摇晃,崩溃撕心:“做什么!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我做了那么多,差点连命都搭上了,你还问我要做什么!她就是一个活在面具下,见不得光的公主,我哪里比她差!你明知道她的身份会给你带来灭顶之灾,为何还是护着她!”
“为了你,我背叛主子,舍了孩子,可你从不会看我一眼,我是你弟弟的侍妾,还纠缠你最疼爱的四弟,可我也是逼不得已啊,谁让你从不搭理我,那春药,明明是给你我准备的,可却让那个贱人得了便宜,你却还问我要做什么!”
“呵呵,你的排兵布阵图,是我偷出来给养父的,那个贱人的寒毒,也是我蛊惑上官磊下的,可这能怪我吗,谁让你咒我不得好死!怨你,都怨你,你若肯接受我,哪怕是个侍妾,何苦把自己赔了进去!”
“可没想到,哈哈,那个贱人竟然也死了,我便更不敢去见主子了,不过,没想到你那三弟,对我如此情深意重,不顾你爹反对,留下了我,只可惜,我看上眼的,只有同你有三分相像的四弟,只是中间隔着一个柳儿,让我很不舒服”
“我不舒服,所有人都别想舒服,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那四弟,先前还对我深情陌陌,才隔了半年,便对那个胖子疼爱的不得了,对我爱理不理,嘿嘿,你猜怎么着,哈哈,当然是把你四弟当成你,把那柳儿比作那个贱人,狠狠往死里虐啊”
沐药儿抚着球球的手一顿,状似无意冷哼道:“你说谎,既然四弟那么爱柳儿,又怎会如此纵容你伤害她,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咚隆!
荀亦欢又一拳打在铁墙上,凶神恶煞的瞪着沐药儿,目光涣散无焦距,嚎叫凄厉:“不要再问我这句话!你再说,我杀了你!”
忽而狠狠喘了口气,隐隐得瑟嚣张道:“我才没有说谎,哼,他是爱她,可他断了一双腿啊,连番打击,本就意志薄弱,怎可能逃过我的情蛊!哼,中了情蛊,我让他打谁杀谁,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吱呀!
沉闷的房门,再次被打开,沐药儿抱着球球,不疾不徐,步步生莲,身后四人,荀亦欢抱膝而坐,面上红肿认不出,只两只漆黑血眸,诡异安静,狰狞解脱。
阴森冷寂,光影摇曳,南宫牧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皆面露凝重,神色低沉,少倾,谷绿微微一叹,抬脚追上沐药儿的步子,只路过南宫牧身边时,低声道:
“副庄主,你不是有个引雷的机关,这个女人,先用雷劈上一劈,再用毒虫咬上一咬,最后,一把火烧了吧”
若是平日,南宫牧铁定会摇着尾巴问上一问,这种死法,也忒恶毒了点,死都不留全尸啊。
不过此刻,他却全无心思,杨泽成紧皱着眉心看他:“南宫,你相信她的话吗”
吐了口浊气,南宫牧没理他,只眯着眼睛,瞅了眼地上,仿若死了的荀易欢,紧抿了下唇,转身跑了出去,杨泽成一跺脚,赶紧追了上去。
没了夜明珠,偌大黑暗笼罩的黑白楼,只留阴风阵阵,和女子底底诡异的傻笑声。
——“上官琉璃,我不是好人,但对你爹,确是这辈子唯一的真心,看在你是他的女儿,我奉劝你一句,若想活命,自哪来,便回哪去”
——“所有人的命,皆被那人捏在手心,谁也逃不掉,便是你能猜出我的主子,我也只能告诉你,万事,不要看表面,我死了,还会有另一个我出现”
淅沥的早春小雨,整整下了半日,璃王府,书房内,易风挥雨进来时,慕容墨月正坐的端正,手持金杆毛笔,细细在宣纸上,勾画描勒。
“王爷,这是......沐姑娘”,凑着脑袋,往桌上瞧了瞧,易风满眼惊奇。
慕容墨月在眉间细细轻轻点上一点后,放下毛笔,凤眼韵致幽深的在画上扫了一眼,头也不抬,只低沉道:“如何,像不像”
清浅绝姿,琉璃双瞳,风骨清透,红衣妖娆,
卷二:第三十三章 都忙着呢
残阳如血,华灯初上。
左相府后院,一处下人住的破院子,飘着一股草药横陈的刺鼻味,布衣妇人低眉顺耳,揉搓着褶皱黝黑的双手,干巴巴道:“李总管,您看,我家这口子,躺了这么久,老奴也去医馆闹了,这银子,您看......”
浓药熏鼻,李管家蹙眉后退了一步,自怀中取了一张银票扔给她,捂着鼻子斥道:“这是五十两,够你夫妻二人活一辈子了,今日的事,你若胆敢吐露半句不该说的话”
眯了眯眼,阴森森奸笑道:“大爷我对你家红儿,可是垂涎已久,你若不老实,大爷我就把她糟蹋了,再卖到艳香楼去,也够一壶酒钱!”
布衣妇人扑通一声,重重跪在李管家身前,朝他猛磕了两个响头,哆嗦惊恐道:“李管家,老奴发誓,今日之事,绝不吐露只言片语,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还请李管家,万要放过我红儿,老奴给您磕头了!”
又磕了个响头,心急之下,去扯他的裤脚,哀嚎凄楚,配着一脸尖酸刻薄样,十分滑稽可笑,李管家急急跳开脚,仿若沾了脏东西,嫌弃的怒吼:“再用脏手碰我,我就砍了它!”
落日余晖,树影婆娑,胶着对峙的两人,谁也没看到,陈旧积尘的褪红木门,无风自动,吱呀轻响,细听之下,竟是隐隐低低浅浅笑意,诡异莫测。
少顷,浓浓草药刺鼻的院落中,布衣妇人攥着手里的五十两银票,小心翼翼叠好放进怀里,瞪着李管家离开的背影,不甚高兴的瞥了瞥嘴,拉着长脸,站起身,不忘碎碎念:
明明说给一百两的,定是又被那奸诈无赖扣了一半,这个该死的吸血鬼,还敢肖想她家红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样子,长的又丑又磕馋,还整天耀威扬威,在主子面前,跟个畜牲孙子似得,这得是什么作践女人,才能生出这么一个破玩意!
嘀嘀咕咕半天,布衣妇人便到了门前,精明厉眼,先是朝四周打量一番,将银票往怀里藏了藏,方推开门走进去,絮絮叨叨:
“哎呦,老头子,你说那李管家也忒黑心了点,竟然说事情没做好,扣了我们的银子,一文钱也不给!”
踢开碍眼的凳子,端着蜡烛进了里屋,见他在床上躺着不动,顿时来了气,迈着大步走过去,粗手粗脚掀开棉被,骂骂咧咧道:
“老娘累的要死要活,你躺着倒是舒服,你......唔,唔唔”
利剑在喉,抹布在口,黑衣人在前,布衣妇人惊恐的睁大眸子,嗡嗡嗯嗯了两声,却是一动不敢动,心惊肉跳。
离殇瞅着她狰狞缩皮,惹人厌恶的褶子脸,蹙眉退后一步,只用剑尖指着他,却足够震慑力。
面具下,嘴角冷笑,忽而抬手点了妇人穴道和哑穴,用剑挑开抹布,随手丢了个药丸,指尖一点,逼她咽下。
冷光一闪,剑起手落,鲜血淋漓喷出,溅了一地,布衣妇人瞪直了眼,惨白着脸望着自己被砍断的右手,毛骨悚然,魂飞魄散。
明明是她的手,可她竟感觉不到半点痛意!妇人眼里充血,想直接晕死过去,偏偏黑衣人的话,又透骨冰凉的响起:
“你若晕过去,我便将你另一个手也砍了!”
无知妇孺,敢当着小姐的面,打她的徒弟,没将胳膊砍下来,算便宜你了!
“唔,嗡,嗯......”
妇人哼哼唧唧说不出话,只惊恐着一双血眸,疯狂眨眼,离殇站在她五步开外的角落,剑挑五十两银票,低声道:
“在下受人所托,来拿回这银票,你的手,和你当家的命,便是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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