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如花落梦一场

    将脑袋也缩进外衣内，解开上身的松紧，轰然弹开，变成她两




第五十五章：三鸣蛇
    食铁兽是陆生动物，没有了气罩肯定不会在水底太久，浮上水面寻找或许更有希望，也很有可能在树上。

    她笃定这样的想法，浮上水仰头张望。

    雘樱树折光，强烈的光线从四面八方彼此相互碰撞，如光罩一般压迫下来。上头天光越是强烈，折射的光线更是强烈数百倍。

    起先还能强迫自己看几眼，对着看久了眼前越发昏暗，一圈圈红色光晕浮现，从一点扩散晕开，干涩，疼得厉害。

    低头闭眼，揉了会儿，眯开一条细缝，水面光透进来，刺得她无处可看，一头又埋进了水里。

    想着食铁兽也受不了这光，必定还在水中。徘徊寻找，进入林间，恍然眼前，相隔射入水中光线的另一侧，一道白影闪过。

    虽然只有一“脚”，但肌肤看似嫩白肥壮，她想都没想就以为是食铁兽，划水过去。

    穿越在水下林中，有树木遮蔽，时不时会有成群斑斓小鱼穿梭光林之间。

    她好奇，对新事物怀有憧憬，逐渐沉迷于四周唯美光景之间，情不自禁跟随过去。

    突然之间，毫无征兆。经过一棵树后面，伸出一手将她手臂抓紧，对方用力一拉，她顺势转身回首掏，扣住对方胸口处，两人相互牵扯。

    抬头一看，对方居然是菀叶……心里一怂，没想这么快就被抓到了。小手抱歉松开，不敢对上他的眼。

    余光当中还有一人，在侧边一棵树后是竹叶，他们两人目光都紧盯身后。

    朝他们注视方向看去，她无知无觉，不知道后面一直悄然跟着一条白色巨蛇。左右摇动蛇头，乳白的眼球上浮了一层浑浊的薄膜，摸样惊悚，心里忍不住惊呼出来。

    菀叶低头看她，她注意到犀利的目光，下意识要抬头但肯定是要责备她不听话，便也是厚着脸皮，直接顾左右无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学会脸皮厚了，气氛僵持，十分尴尬，小人儿目光投向竹叶，求助他来解围。

    竹叶看两人的态度着实觉得好笑，等那东西远去之后靠近他们，岔开话题，低头看小人儿问道:“找到了么”

    小人儿看向他，琢磨唇语，摇了摇头。菀叶对上头一指，示意上水面再说，游出这片雘樱树林，在别地水域出来。

    先提防四周，确认无恙。

    竹叶和小人儿前后解除气仓，竹叶问她:“有没有遇到什么”

    “嗯，雘婴，但是一阵雷光之后就消失了。”

    “消失是么”

    “嗯。”她看向水底，一条白色如缎带漂洋的长条生物在他们下方附近的乱石堆附近打圈，若隐若现。估摸着体型应该就是刚才那条，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长鸣蛇。”

    “啊”她还记得当初看到的长鸣蛇只有她手指那么长，这个怎么这么大然后她恍然想起来了什么……再仔细一想，不得了，难怪之前觉得屋里怎么少了东西，是她的四盆天狼草、她的珍珠豹头豚、还有个什么，都不在了。

    最重要的是她的豹头豚啊！

    竹叶以为她看着水面思考发愣是在惊奇这东西的体型，便帮她解释了，说:“成年就会这么大，但这体型也罕见，估计也有上百周。”

    她听到他说的话，脑中频道转换，回过神，一脸的难以致信。

    菀叶一直没有说话，稍有烦躁，独自游下水调查那条三鸣蛇。

    小人儿目光跟随菀叶的身影到石群当中。她不是没察觉，从刚才，菀叶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氛就很异常，撅着嘴嘀咕着抱怨:“他最近怎么动不动就生气。”

    “他知道了我们有事瞒他。”竹叶也是小声嘀咕。

    “哼，他和云霜姐姐也有秘密不告诉我，那我也没这样啊，气量真小。”

    “嗯”

    “就海下那次，哼～”

    她不提，竹叶都把这事儿给彻底忘了。

    “见到筝筝了么”

    小人儿惊喜他居然也这么叫了，也想起来现在确实是找食铁兽更为主要，表情也认真起来，道:“我看到筝筝的外衣还有绷带，但没有找到。”

    “然后呢”

    “然后就被雘婴围住了。”

    “再然后”

    “就一道光……”

    竹叶与她对视一会儿，抢话问:“你怎么挣脱它们的”

    小人儿把下面的话硬吞下去，回答道:“就用拳头揍。”

    “……”

    竹叶低头看她的手，就这小酥手，也不知她说真的假的。不过既然是这样，从袋中取出一副黑白绒毛掺一起编织成的棉手套给她，让她自己戴上之后再手把手教她怎么使用。

    也不复杂，手套边口处与木镯紧密联系，手套可大可小，只不过木镯尺寸还需要调节，但不用调整太多，看着应该是和她差不多年纪的时候做的。

    木镯上头有一扭扣，扭一下就会有一层气泡浮出，将手整个包住。

    “感觉和这个外衣好像是一样的。”

    “嗯。”

    “嘿嘿，我前面就是借用气仓把他们弹走，我会。”

    “嗯。”竹叶敷衍，最后检查一遍，指了一处对她说，“对着试试。”

    “那块石头么”

    “嗯。”

    小人儿划水过去，在手上几乎没有什么感觉。看了双手，心有把握，一握拳，对着出击，气势好似能够撼天动地。但出拳过后，石头纹丝不动，她的手差点就断了，“哇”一声大哭，把菀叶给急急召唤出来。

    小人儿捂着手，头埋在菀叶怀里哽咽撒娇。见她这般，之前生气劲儿全无，只留心疼，帮她推揉按摩，轻轻吹吹。

     



第五十六章：洞龛
    全身感受致命寒毒的侵袭，胸口抵着炙热的蟾蛾火炭，真正应了“冰火两重天，生不如死”那句话。不过好在很快就到了。

    地道的尽头是一个山洞，竹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冒出半头探出眼，先确认绝对安全之后再出来。回过头，瞠目结舌。

    菀叶气仓内壁附了一层白霜，一出水面便破碎成冰渣。

    将他拉出，身上凝了厚厚一层，脊梁骨位置更是夸张，活活生出一层冰棱结晶，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大片背鳍。出来后，连同水面也结了一层冰膜。

    赶紧升火，顾不得其他。

    为了维持更长时间，将仅剩不多还能燃烧的所有，包括多余的气仓外衣，付之一炬，只为了保住菀叶的性命。

    冻久了也感觉不到什么。

    菀叶深吸一口气，吞吐艰难，强忍锁在喉间，缓慢从嘴里吐出。

    火燃烧着燃料，冰霜化为水汽，炎气与寒气相互抗衡。竹叶帮他把湿寒的上衣褪去，取出叶巾把身上的水吸干。菀叶松动手臂，看了一眼怀里紧护的小人儿。她头发和睫毛如同样结了层薄薄的冰霜，滴落在脸颊上，行行水痕，但还有冰棱。面色恢复原样，睡颜安详，他便安心了。

    等他回暖一些之后，竹叶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给他披上，帮他将怀里的小人儿抱出来，单独解冻。

    隔开一个火堆，平躺在地上，解开她身上的气仓，检查状况。生命症状一切正常，但竹叶发现她一直在颤动哽咽，紧咬住唇，睫毛抖动，想要尽力睁开，却无奈眼皮子被凝结成冰的泪珠牢牢粘在一起，全身仍然僵硬着，手里牢牢拽着火炭，火炭泛红滚烫，手心的皮子全部皱起来。她自己都顾不得却还惦记着要帮他隔去灼烫。

    菀叶见他在深思什么，目光急切，竹叶察觉，对上，对方用眼神示意问他，人怎么样了。

    他此刻心里感动到说不出话来，也还是不留任何心思，淡然道:“人没事。”

    他宛若捧着个娇嫩的婴儿一样，横抱在他面前给他看。菀叶想要亲自确认，即便全身无力，也要硬撑起身子，看着她的脸。不过是刚从他怀里抱走不一会儿，他却像是好久没见，看着人儿的脸，自己眼眶都红了。

    “你好好休息，我来照顾她。”竹叶想起她手里的东西，从她手里将火炭拿出，还他，给他自己用去暖身子。菀叶在外包了一层叶巾，重新塞回她手里。竹叶看着他，也了解他的执拗，不再多事。抱着人再离开，也是担心菀叶的身子受到寒气再度侵袭。

    解除寒毒的最好办法无疑就是体温的接触。

    相比在幽深水下受的寒冷，现在她身上的温度根本不值一提。也或许是竹叶身子比较耐冻，此时的她被竹叶抱着。感受比菀叶更为炽热的胸膛，让人心里好踏实。没多久，脸上的冰霜全化了，只是她依旧没有醒来。

    “醒了么”

    竹叶低头看了一眼:“睡着了。不过呼吸均匀，人没事了。”

    菀叶不放心，缓慢起身想亲眼看看，竹叶主动站起，将人再抱过去。

    “……毒已经侵入全身，她是动不了。但只要还有口气，出去之后就一定有办法。”

    竹叶点头。菀叶担心她会撑不住，不顾自己，强迫站起来。竹叶心里明白，这点火还要支撑他们在山洞中的温度以及光明。在之前，他们上来之后没多久，萤枭的羽毛也已经完成使命，发黑枯败，耗尽羽枝内的全部油芯。

    竹叶用之前束缚的腰带交叉将人绑在身前，胸口相叠，继续给她维持温暖。

    火由菀叶拿着，他们直接出发，进到洞穴深处。

    山洞尽头，壁上嵌着一个石龛，三盘石质器皿端放在平台之上，龛内还有个被破坏了一半的底座，里面的雕像不知所踪。

    “这里以前好像是被供奉的地方。”

    现在主要的问题是，那条蛇去哪儿了。竹叶检查石龛和墙面，以及摆放器皿的位置。其中一间器皿下有条缝隙，缝隙有半小指的宽度；用手指轻轻抚摸石龛内壁；贴耳石壁细听其中动静。

    “好像被卡住了。金枪借一下。”菀叶把东西给他。

    竹叶将金枪一面与平台贴平，小心将尖端细薄的位置对着器皿下方细微裂缝，深呼吸，将其插入，平切，一



第五十七章：水林魈
    三鸣蛇，生长于浅海区域的一种类海蛇科，拥有银白色镜面鳞粉的特征。表皮光滑，背鳍透明，但在水下，光直照表鳞反射，透过背鳍皮膜折射出浅薄的炫白光芒；左右摆动，柔软无骨，仿若白色霓裳绸缎，随风飘扬。

    他们被引到了最危险棘手的处境当中。

    菀叶听到惊吼一声，被吓到。低头看竹叶定睛在下面的木箱子上，这就要跳下去，却被竹叶又一吼声，叫他在上面别动。

    菀叶僵持着，进退两难，裂缝里被堵住，也没有其他的路出去。

    竹叶一下跳上来，用光往里面照了照，也注意到被堵了。

    “怎么回事”菀叶问他。

    他刚才是无意当中情急才脱口而出，可冷静下来又觉得判断得太过鲁莽，思虑再三还是先不说，问他:“发现什么没有”

    “没有。”菀叶摇头。

    “我怀疑我们是故意被引到这里，要赶紧出去。”

    菀叶同意。但其实两人都好奇这里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会不会还有什么他们没有见识过的东西。

    艺高人胆大，生死都没有在怕的。

    “你先带她出去。”菀叶看着他怀里的人。

    “你带她出去。”

    两人对眼，心里面谁都担心她，但又谁都不愿意离开。之前不觉得她累赘，现在却是了。

    然而主掌这里的生物却盘算着一个都别想跑。箱子底部赤水溢出，同时挤开箱盖，成群黑色八脚爬虫涌出。

    竹叶下意识是将蛇皮拉回，不能被糟蹋了。无处可藏，第一时间利落裹成“抹胸短裙”，同时将小人儿包裹在里面锁紧。

    虽然举动没有任何问题，可菀叶不忍直视，辣眼睛，想捂着眼又要假装自然，强憋住笑意，别过脸去，强迫自己维持一副“他和平常无异”的状态。

    竹叶不自觉，更多的精力放在下面成批涌出的生物上，判断道:“是笋筝蛛。”

    嗯“你是说这里已经离笋筝林很近了么”

    “不只是笋筝林，还有赤水池。”

    菀叶不信。记得他们之前到达赤水池，足足走了有十多天有余。难不成是捷径还是说……“或许只是巧合。”

    “你相信是巧合么还有水林魈也是。”

    菀叶完全懵住了:“……你太果断了。”

    三鸣蛇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可进化性。三声雷鸣，一鸣化小蛇，二鸣化巨蟒，三鸣化水虺。但从来只见蛇体，从未见过蟒，更别说是水虺。三鸣蟒应雷劫而出，若是失败，就会变成“水林魈”。

    “这张蛇皮还不足以确认么菀叶，这是事实。”

    “……”菀叶哑口无言。

    他们不是不知道这件事，之前也有所警惕。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论谁也无法接受，也没有谁看到过除去蛇皮以外真正面目，一切都未知。

    竹叶往菀叶胸口一掏。他一吓，才想起这是他的衣服，主动掏出袋子给竹叶。

    “借一下蟾蛾火炭。”菀叶将东西给他。

    竹叶取出竹油，从火炭上摸下一层炭灰。

    这动作让菀叶觉得好熟悉。

    将炭灰撒在油层表面，火星火亮，遇油重生，轻吹，火光闪亮起。举着火把对着星火一吹，一只巨大的火蝶张扬双翼，向下俯冲，盘旋在赤水之上。

    菀叶吹了一声哨，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