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还不出现

    好在老妈也很有分寸，所教的动作都比较简单，缓慢柔和，我跟老爸才放下心来。老妈这人便是这样，自己进步还不行，得拉着身边的人一起，我就是其中“受害




关于他的消息
    “缓缓，别玩电脑了，赶紧出来吃饭吧。”

    “好了，来了。”

    老妈喊我吃饭的时候我跟网友“又见秋风”聊得正欢。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不知不觉到了吃饭的时间了，愉快的星期天又结束了，跟网友道了别，走出房间，老妈的饭菜已经摆满了满满的一桌。

    “哇，今天的菜好丰盛啊。”我眼前一亮，把手伸向一盘香喷喷的盐焗鸡爪，老妈迅速地用手拍打了一下我的手背，训斥道，“不许这样，像你这个年纪的人都可以当妈了，你还一点规矩都没有。”

    我委屈地吐了吐舌头，说，“妈，批评我的时候能不能不要顺带挖苦我”

    爸爸看在眼里，心疼了一下我，坐下来对老妈说，“孩子喜欢就由着她吧，在自己家就没必要说规不规矩，以后她要是嫁人了，我怕就你最不习惯了。”

    “就你做爸的会袒护她，她身上的毛病都是你惯出来的。”老妈嘴一撇，言语间散发着浓浓的臭酸味。

    我跟爸爸无辜地相觑一下，还是尽量保持老虎发威前的平静吧，我们不约而同地拿起了碗筷，开动起来。

    老妈摘掉围裙坐下来与我们一起，刚拿起碗筷，菜还没夹起来，话又在嘴边响起，“你们知道今天谁打电话来了吗”

    “谁啊”老爸头也没抬，吃饭吃得专注。

    “秋姝。”老妈加重了音调。

    秋姝是老妈的小学同学兼发小，也是赵建琛的妈妈。我记得赵建琛与陈文洁大婚那天，她是没有出现的，据说是把小元接回h市老家来了。大家猜测，儿子结婚不出现，还带走了孙子，不知是不是对儿媳妇存有不满。

    “说了啥那样大惊小怪的你们不是一直有联系吗”爸爸一脸不以为然。

    老妈放下了碗筷，一副事态严重的模样，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一脸诡异的神情高度引起我的注意，“说出来怕吓坏你们。”

    我跟爸爸面面相觑，忍不住又笑起来。

    面对我们父女的不屑，她有些生气了，一字一板地说，“建琛又离婚了！”

    此话一出，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手里的碗筷停留在半空中，一丝半语都说不出来。老妈连连用手晃了晃我手臂，生怕我累着双手似的，“缓缓，你没事吧，吓到你了吃饭吧，这样提着碗筷一动不动你不累吗”

    我没有作声，缓缓地把手从半空中搁下手，思绪混乱至极。她与陈文洁最终的这个的结果是我万万没想到的。老爸也笑不出来了，很快他就按捺不住了，难以置信地说道，“不会吧，这婚才结了多久又离了把婚姻看成游戏这么儿戏么”

    “他妈亲口说的，还能假”老妈急了，一下子又恍然大悟道，“离了都有一年了，现在想想，怪不得过年那会儿文洁没跟着过来拜年，原来早就分了。”

    我依旧一句话也没说。自从上次婚礼之后，我跟赵建琛就没有再联系，就连我辞职收拾行李回老家也没跟他见过一面，说过一声。赵建琛每年过年都会上门拜访，以往每年我都在家里呆着，帮着爸妈招呼客人，张罗饭菜这些。而这两年，我都不在家里过年，除夕团年饭一吃完，第二天便踏上旅途出去玩了，一直玩到年初七八才回家。因此总是错失了与他见面的机会。或者这样说吧，是我故意这样错开了时间。

    “建琛这孩子在婚姻这块实在太离谱了，岂能让他这么轻率儿戏，想结就结，不想结就离，把婚姻当什么了”爸爸脸一黑，把碗筷一放，厉声说着，方才的食欲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妈好像看不出爸爸已经气在心头，毫无顾忌继续说道，“离了一次，说是性格不合，我能理解，第二次还离，那就得想想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问题不过，这次还好，没有孩子拖累。”

    “爸，妈这是别人家的事，我们还是少些议论吧。建琛哥是大人，不是小孩，他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会妥善处理自己的情



年到了
    眼一眨，年便到了。

    今年，我听从了爸爸的话，在家乖乖地过个欢乐年。这便意味着，极大可能会在春节期间与赵建琛碰上一面。上次表白后，他给予的冷酷以及婚礼那天发生的每一幕每一帧，我都无法忘记。相反，从前的尴尬随着他与陈文洁的婚姻破裂，也该时候结束了。

    正月初二，欢快的笑声填满了整个屋子，我的姑姑，伯伯，还有表哥堂姐们聚在了客厅里，看电视，吃甜点，唠家常。爸妈在厨房里张罗着家宴，我这个对烹饪好无头绪的人儿只能做“三陪”，陪看电视，陪吃东西，陪聊天。春节的喜悦感染着每个人的心。

    表哥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咨询在老家当教师的堂姐哪所小学实质比较雄厚，他想把小孩接回老家读书。姑姑倒是不担心孙子读书的事，她最关心的是房地产行情，最大喜好就是买房子，卖房子，然后笑得合不拢嘴得跟我们分享她的“赚钱之道”。而我那几位堂姐，最喜欢挂在嘴边的便是我找对象的事，好像不依着她们的意思而行便是大逆不道似的。

    “不能不着急啊，女人能有多少年青春，再不着急，也用不着着急了。”

    “你上回那个对象真的不靠谱，懂得放手还算你聪明。”

    “什么不想谈恋爱了那就直接结婚啊。什么结婚都不想你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

    一连串的“轰炸”袭来，年年如此。好在是姐姐们的循循善诱，不喜欢听的话反驳几句也无伤大雅，不像是老一辈，不管说的是什么话也只能硬吞进肚子里去。

    厨房那边的菜式也准备差不多了，我找理摆脱了姐姐们的“围剿”，到厨房准备碗筷去了。老妈忙得不亦乐乎，把菜一个接着一个端出去，菜式上齐后，大家乐滋滋地陆续入座。

    站在一旁的老妈用手肘碰了碰老爸，低声问道，“用不用打个电话给建琛，问他过不过来吃饭”

    赵建琛他在h市一提起他，我马上竖起耳朵，迫不及待想听听爸妈说关于他的事。

    只见爸爸脸露难色，叹了一口气，“昨天打给他，说这几天在这边忙工作，这大过年的，也不知道忙什么工作，他不放假别人也不放假吗还是打个给他吧，这个时候外面吃的也不好找。”

    我心底一惊，那他是要来了可是，我还没想好见到他该说些什么

    说完，老妈回房拿手机打电话去，我和爸爸也坐下来跟着大家一起进餐。席间，姑姑又提起她在二环的那套房子，一夜之间涨了了五六万，问爸爸有没有老同事想入手新房子的推荐一下，老爸一听便嗤之以鼻，姑姑自讨没趣也没再问下去。老妈回来的时候也没说什么，满脸欢喜，叮嘱大家不要客气，多吃点。然后与爸爸眼神交汇了一下，没说其他的，想必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从他们的默契里，我也跟着了然。

    今天他应该是来不了了。我的内心居然腾起小小的失落。

    为什么来不了他到底在干嘛爸爸说他忙工作，真的在忙工作吗这大年初二还会有人忙工作吗还是来这边会佳人一连串的疑问围绕着我，心头上仿佛爬满了小蚂蚁，痒得我坐立不安。

    “缓缓，你在想什么看看你的饭都吃到哪里去了掉在地上了。”说完，姑姑噗嗤噗嗤地笑起来。



终于见到他
    这些天我都在重复着几个动作，一大早就翻倒了整个衣橱，把自己喜欢又好看的衣服拿出来，用烫斗抚平褶皱后再穿在身上，然后在镜子前转两个圈，觉得满意了才坐到梳妆台前。什么口红，粉底液，粉饼摆得满桌子都是，底妆，脸部遮瑕，上腮红等等，只要能让自己精神起来，好看起来就一样也不少。我当然知道自己折腾那么多是为了什么

    在家里等候了赵建琛好些天，他始终没有来，爸爸一直说他忙，也说不清到底在忙些什么往年每逢过年，我都想紧办法躲避他，然而今年，听说他离了婚，却萌发出想见他的念头，不知道是那种被拒的尴尬消失了，还是心里不怀好意，想站在高处俯视他的惨况反正就是有一种强烈的**笼罩着我，他愈是不来，我内心愈想见到他。

    我开始有些心烦了，年来得快，去得也很快，今天是假期最后一天了，明天又要上班，上班恐惧症又犯，也没精力折腾自己的仪容仪表了。趁着这天的空闲，收拾了一下房间，忙忙碌碌又到了傍晚时分。爸妈跑亲戚去了，打了电话过来问我要不要过去我伯伯家吃饭，一想到我那些嘴巴翘得老高的堂姐们，算了，我还是待在家里点个外卖或者煮个面解决晚餐吧。爸妈由得我，还叮嘱到，赵建琛来了打电话通知他们回来。

    躺在沙发上久了，腰酸背痛也袭来，我伸了个懒腰便起身走向厨房，准备煮面果腹。门铃刚好响了，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才6点多，伯伯家这个点应该还没吃饭，爸妈不可能那么早就回来，是谁敲的门铃带着疑问我折回来去开门。

    “嗨，好久不见。”一把清朗的声音颤动了我的心。

    门开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突然静止下来，愕然地望眼前这个男人，他的脸棱角分明，轮廓清晰，明亮的眼睛里透露着真挚的笑意，如此好看的一张脸，让人忍不住想迎上去，搂住他的脖子亲吻他的唇。

    “怎么了才几年没见就不认得我了还是没想到还会见到我”

    赵建琛的再次发声把我从遥远的地方拉了回来，我连忙集中起精神，尴尬地笑笑，“是啊，好久不见了，真没想到，你一声不吭就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反应。”

    天呐，他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候出现早上起来只刷了牙，连脸都懒得洗，还亮灿灿地泛着油光的。头发昨晚也没洗，刚从沙发窝里起来，也没梳理一下，乱得跟个鸡窝似的。蓬头垢面，绝对没错。可笑的是，我还穿着一套准备过了春就扔掉的宽松款居家服，如果能让我重来，我会毫不犹豫地跟他说，给我两分钟时间，然后把门关上，整理一下仪容再出来见人。

    “这些年你过得怎样还好吗”他老套地跟我寒暄，就跟电视剧里的旧侣重逢那样问候道。

    我讪笑着一边整理头发一边点点头，不敢与他对视，“还好，你呢”

    “和你一样。”他肯定地回应我，琢磨不出有任何离异后伤感。“你是打算让我一直站在这里吗”他打趣地问。

    “噢，你看我，这么冒失，快进来坐吧。”被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紧侧身做了个邀请的动作。“我爸妈经常整天不在家的，你来得不时宜，你应该来之前打个电话给我爸爸。”我跟他说明情况，却把爸爸交代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

    他坐在沙发上，显得疲惫，软弱无力，身子坐得很低，好像要陷入柔软的沙发里面。看到他这样我的心里突然有几分窃喜，或许他真的是在忙工作上的事。

    “没事，你不也在这里吗”他用手揉揉了太阳穴，紧皱的眉头依旧没发舒展开来。“我今天过来这边办点事，路过附近就过来看看你们，过年那段时间太忙，我还没来得及给老师拜个年。等等又要赶车回s市，改天有空我再带着礼物过来孝敬他老人家。”

    我给他端来了一杯热茶，好让他提提精神。然后坐在他的斜面的沙发与他谈话，“说得是什么话你这个心意我爸他是知道的，他也有跟我们提起，说你这段时间很忙，可能会延后才过来。”

    他拿起了杯子，双手捂着，低着头，像是在取暖又像是有话难开口的样子。虽说已立春，正月的天气在h市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

    “如果不是延后过来，可能还见不着你。”语毕，他抬起头来别有深意地看着我。

    我的心微微抖了一下，他是特意延后来见我的吗

    “为什么这么说你早些过来也是能见到我的。”我内心使劲跟自己说，不是的，他不会特意这么做的。

    他叹了口气，闲聊般问道，“你回h市后，每年过来拜年你都没在家。今年去哪里游行了去了哪个城市玩了”

    看似不含任何杂质的回答，有理有据。那个“别有深意”的眼神或许是我多心了。我的心渐渐沉下去，去掉了浮动，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我依旧笑笑，忍不住自嘲起来，“今年哪都没去，乖乖待在家陪爸妈过年，听了三姑六婆一大箩筐的废话，感觉她们就像拿着个皮鞭，一边抽打，一边嘱咐你该做些什么事。”

    “这不是挺好的吗至少在生活的路上还有人愿意鞭策你前进，也不至于那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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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妮的期待
    放了十几天的春假，年后上班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大概是假期时人的状态散漫惯了，一回来上班又没那么多工作量，进入状态的速度自然就变慢了。

    今年春节旅行的计划搁浅了，早上旅行社的小张递了一份去吉林看雪的行程表给我，我顺手一抓，拿着到饭堂去，预备一边吃饭一边慢慢看，也不至于那么无聊。

    恢复营业状态的饭堂客流量比起年前要多很多，年前很多员工避开春运早早就回了老家。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菜式也有了改进，之前固定两荤两菜，现在是多荤多菜供人选，连平时很少在饭堂光顾的李修扬也变得常来了。

    这不，他又来了。

    “吃饭就只管吃饭，眼睛还往哪里盯”

    我正把行程表看得专注，李修扬端着饭菜一屁股坐在我的身边，一坐下来便开始谴责我吃饭不正确的态度。

    “甭管我的事，你吃饭就只管吃饭，等等还要赶时间去见客户的。”显然，我并不领他的情。

    他把头往我这边一凑，想一探究竟我到底在看什么，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个好啊，银装素裹的北国雪城，我在雪树下等你，多浪漫啊！只是……”他话锋一转，露出一副窘迫的面孔，“一副美景配一对佳人，你得上哪去找与你配一对的佳人呢”

    这话意思明显啊，取笑我没有男朋友是吧。我赌气般马上用手盖住行程表不让他继续看下去，佯怒道，“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这叫多事，吃饱撑着”

    “算了，估计很难找的了。”他摊开手，耸耸肩，表示无奈。“如果你想去看一场电影的话，我还能勉为其难陪陪你。”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电影票放在桌上，“这是今晚八点半的票，有没有兴趣跟我去”

    看电影而且还是有人付费的，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我抬高头瞄了瞄票子，还是最近评分挺高的那一部。可是，年过后要上班，属于自己的时间本来就少，感觉在外面溜达就是在浪费时间，还不如多留点时间宅在家。我自知这种想法很危险，那能怎么办想法这种事自己也控制不了啊！

    “修扬，你要找的陪看对象再怎么说都应该是女神级别吧，不要因为遇不到而选择委屈自己，万一你在电影院门口就能遇见她纤纤的身影呢不要因为我误了你的终身大事，这样你会后悔的。”我煞有其事地对他说，委婉地拒绝他也少不了头头是道的理由。

    “说得也是，那我把电影票退给别人吧。”说着，他立马把票收回裤兜里。我哑口无言，请女生看电影还能不能多点诚意再邀多一句，也许本小姐就想去了。

    “你真的打算要去吉林看雪吗”他移开话题，一脸认真地问我。

    从坐下来到现在，李修扬就一直说个不停，也没见他好好吃过一口饭。

    “看一下而已，囊中苦涩，经费不够。大概去了不。”我叹了一口气，心里觉得涩涩的，“再说，我觉得看雪还是腊冬那会儿去好玩点，寒风凛冽，够刺激了。”

    作为一名地道的南方人，天生就对雪有一种迷离的情怀。穿着白色的厚重感强烈的羽绒服，在漫漫的雪地里，疯狂地奔跑，堆雪人，向小伙伴们抛雪球，嬉戏，玩耍，与皑皑白雪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