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金战

    这并不是一次偶遇，为了监视老朱的行踪，楚肖飞派出了别动队七八个人轮番在盯着他。傍晚的时候，楚肖飞在徽菜馆对面的一间杂货店二楼坐着，他看着老朱进了徽菜馆，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又过了十分钟，这才下楼走了过来。

    两人一见面，老朱就埋怨他说:“我的大局长哟，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戏你那开鱼档的朋友说弄两个人帮厨，谁知道进了宅子当晚就走错路，上楼的时候给打死了，幸好傅爷不怪罪我。”

    楚肖飞淡淡地说:“这事，我也听警察局的人说了，人家走错路就开枪杀人，太霸道了点，这是冤枉的，两个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哪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不过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听说逼的荐人的鱼档老板也跑了。”楚肖飞就怕于四海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并没有露面，而且是李成伪装成一个鱼档老板向老朱推荐两个佣工。事发之后，老朱推说是一个老主顾推荐的，傅莜庵让警察局连夜查封了这个鱼档。当然，这事是吴昌海办的，李成自然早就转移了。

    老朱说:“这事我倒是光明磊落，在府里谁不知道，我要害傅爷他早就没命了，

    还用得着假借他人之手”【# …免费阅读】

    他还没喝酒，就开始夸海口了。楚肖飞顺手一碗米汤灌过去，说:“那是，如今的上海滩那些个谁不知道朱先生的，就连日本人都对你做的菜赞不绝口的。”

    哪知，老朱却说:“你朱先生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太好。”

    楚肖飞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微笑着说:“你老哥哥是我本家，就像我兄弟一样，有什么话直说无妨的。”

    老朱说:“我是打东北出关的，可不管东北还是这上海，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就是日本人！给他们做饭我是没辙，可你要说日本人都喜欢我吃的菜，我可不敢当，这




第五十三节 猎鹰行动之大厨（2）
    楚肖飞听了老朱的话，表面上十分镇静，仍是微笑地看着他，脑子里却如翻江蹈海一样。他需要明确地判断出老朱的真实意图来。他到底得一时性起，说得酒话又或者这就是他内心真切的话语。可是老朱这条线已经有太多的人碰过了，难免傅莜庵不会有戒心，如果这是敌人的圈套，自己稍有不慎，可就万劫不复了。

    老朱看楚肖飞没有回应他的话，又说:“你看，朱先生，我说中了你的心思吧你承认不承认都无所谓的，我们心照不宣就可以了，都是中国人，难道能看着这小小的日本人在这地面上横行霸道”说着，他伸出右手的小姆指在面前比划着，说:“他们算个屁，汉唐就算中华的附属国，到大明朝也只能来做点小偷小摸的买卖，叫做倭寇。狗屎不如的东西，居然也踩在我的头上。”

    楚肖飞选了最保险的方式来诱导他，他毕竟不是第一天做地下工作，做这行的首要条件就是不能仅凭一腔热血来做事，有时候得将沸腾的血液冷却下来，他说:“老哥如果在上海做的不开心，就辞工算了，也不必寄人篱下仰人鼻息。不过，就算是想离开这里，像今天说的话，以后还是不要随便对人说起为好，有什么想说的，来找我就是了，你看像这样，喝点酒，说点出格的话也不至于就被人听了去。”

    老朱又喝了一杯酒，顺手给两个杯子满上，说:“我也是走一步看一步，这十几年总算报了傅爷的恩，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只能一走了之。可日本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大连还有一个多病的老婆和一个女儿，还有女儿的奶妈两口子，我真要走了，他们肯定会给抓起来送宪兵队了，那不是造孽”他喝了足有八两陈年佳酿，已经有酒了，一个人絮絮叨叨把自己的旧事都和盘托出。原来他妻子是他家邻居女儿，小时候便已指腹为婚，两人在十七岁那年结的婚。二十三岁那年，因岳父得罪了一富商，两户人家被富商勾来的土匪几乎灭门，幸好这一家三口外出，侥幸逃得性命。但那富商仍是不依不饶，霸占了他家的财产。妻子又气又急，生了重病，他在大雪天外出抓药时，被一辆小汽车撞晕在地，如果不是傅莜庵路过相救，恐怕就冻死在冰天雪地里了。后来，他仗着祖传的手艺，跟着傅莜庵做事，一家人的温饱总算有了着落。

    楚肖飞听后反而一喜，老朱这事从来未对人提及过，如果能帮他一家从东北到重庆去，或者老朱是能够策反过来的。要知道，傅莜庵夫妇的饮食一向由他包办，如果在里面下毒，十个傅莜庵也死了。但目前这局势想把四个人千里迢迢送到重庆去并不容易，其中还有一个病秧子，还要一笔不小的安家费，等等诸事都要请示徐

    先生才能定夺。楚肖飞只安慰他说:“这些都是小事，如果老哥想念家人，我倒是有能力让你们团聚的，如果什么时候不想伺候日本人或是傅市长了，你就跟我说一声，具体的事我帮你谋划谋划。”

    这时，老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只手撑着腮帮子，眼睛不停地要闭起来的样子，显然是喝多了。楚肖飞看看表，时间不早了，老朱不宜太晚回去，更不能让人知道自己和他在一起。他招手把蔡江河喊进来，低语了几声。过了一会，李成带着人来了。楚肖飞让他找一个自己的兄弟拉车送他回傅府。

    第二天，楚肖飞进市府大院时遇见了于四海，他本来不想和他说话，在公开场合他不想让人看出他们关系密切，偏偏于四海主动和他打招呼。楚肖飞想反正晚上也要约他出来商议，不如现在就请他帮忙。于是和他并肩走着，说:“你帮我查一个事，



第五十四节猎鹰行动之大厨（3）
    楚肖飞把汽车夫和保镖都打发走后，收拾了一下公事包，就准备去江南茶庄。他想了想，又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来，装进口袋里，好久没见到郑丹莹了，总要带一个礼物给她才好，方便的时候是需要向她说明钱秀英的事。这种事他不想瞒着她，人多嘴杂，万一被她提前知道，以她那个脾气无论如何也会闹一闹的。这要是在重庆还无所谓，只是现在在敌占区，万一泄露点风声出去，只怕连累的人不下上百号。他刚锁上办公室的门，一名穿黑呢制服的听差就走了过来，说:“傅市长说请朱局长马上到府里去。”

    楚肖飞边从口袋里掏出五元钱赏给他，边问:“市长说是有什么事吗”那听差笑着接过钱，行了一礼，说:“傅市长没说，我也不敢问，只是催你尽快去。”

    汽车夫已经让他给打发走了，好在他的别动队长年有人守在政府门口保护他，看他出来，点了支烟，左手将打火机扬起，就知道是需要陪同。一人忙从对面把车拉了过来，这是原八连的上士班长赵凯，和龙家胜一样，枪法好的出奇，今天正轮他在这里值守。楚肖飞坐着赵凯的车来到傅宅门口，一名门房已经提前迎到外面来，先给了赵凯一块钱的车钱。这是傅宅里的规矩，凡是请来的贵宾嘉宾都是由府里掏钱付车费。楚肖飞心想，看来今天是把自己当贵宾招待的。

    虽然并非大宴，但傅宅里还是热闹非凡。听差和下人们来回忙的不停，几个女佣每个人手里都捧着几个大锦盒子，像排着队一样往大厅里走。一名听差低身对楚肖飞说:“老爷请先生楼上请。”楚肖飞抬头向上看去，傅莜庵正站在二楼倚着栏杆，嘴里叼着一支象牙烟嘴，向他微微点着头，示意他上去。

    楚肖飞走上去，笑着说:“市长真是有闲情逸致，又不是假日，公务这么忙，还有余兴弄这些个。”说着指来指大厅里正在摆起的桌子，看着架势少说也有七八桌，按八人一桌，今晚请的客人少说也有六十人。

    傅莜庵含笑说:“我本来就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上次遭受轰炸之后，许久没有开过宴席，现在局势稳定下来，皇军在上海增加了一个防空联队，安全上面没有问题了，该请客的还要请。”他本是金融家出身，请客吃饭尤如是家常便饭，你想，一个银行家如何整天没有应酬是否意味着他的失败

    楚肖飞正想问今天宴会的主题，傅莜庵请客虽多，也并不是心血来潮毫无目的，每每宴请都有政治或金融方面的考虑，今天想来也不例外。这时见七八个人上楼经过，前面是几个女眷说:“快点，都一路去看稀奇。”傅莜庵说:“你看她们，都是我管束失当，真正是失仪了。”后面跟着三四个男士

    ，前面一个人抢先说:“杜衡兄，今日府里有喜，就是有些有失礼仪也无可指摘的。”楚肖飞却是认识他的，这人叫金兰成，是上海有名的棉纱大王，后面几个人有相熟的，有未谋面的，但看上去却无一个是政界之人，看来今天傅莜庵是以商会会长的名义把大老板和总经理这些个实业家们都请来了。

    傅莜庵高兴地说:“你们这么早就来了，这样也好，我们可以先到小会厅叙



第五十五节猎鹰行动之大厨（4）
    原来盒子里是一串珠链，本来一条链子也值不了几个钱，可是上面有一个坠子，坠子上镶着一粒亮闪闪的金刚石，这个就值钱了。金太太是个见识多广的，她捏着这枚小小的石头说:“这么大的啊，我女儿出嫁时就买过这样一粒，是镶在戒指上的，战前的时候就要值2000块，现在没有两万银联券怕是买不到手。”两万块钱！众人听了都愣住了，这不是个小数目了，其时，上海滩上一个教授的月薪不过八百块钱，两百块钱就能办一顿上好的酒席，两万块钱足够一家三口用上两三年。

    傅太太笑着说:“这有什么，朱先生家是南洋富商，家中殷实，为女朋友买些贵重的礼物还能让你们大惊小怪的。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要下去准备准备了，让他们单独聊一聊天，他们也有一个多月没有在一起了呢。”

    她是此间的主人，发了话自然是一呼百应，顷刻之间，偌大的屋子里人走了个空。楚肖飞走到沙发前坐下，笑着说:“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通个电话，今天要是我没有准备，在这么多人面前，还真要下不了台了。”

    李美霞略蹙着眉，说:“才回来，可不定又要走，叔叔的意思是想让我长驻南京，甚至要派我到重庆去才好。”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可楚肖飞懂得，那意思是她并不愿去，是因为自己在上海的缘故。可楚肖飞对甲斐弥次郎的这一安排却感到十分满意，如果真把李美霞调走也是好事，最起码少了一些纠缠，也免得徐先生他们在这方面动脑筋，想让自己借机打入日军内部。要知道这样的话，对自己和钱秀英来说是极不公平的，就是对李美霞来说也未必就是件合乎人伦的事，不管她是否站在敌对的立场上。但他表面上却流露了一些惋惜来，说:“看来你们上司已经有决定了，你的工作能力是显而易见的，不然不会这样安排。”

    李美霞顿了顿足，说:“那也不是什么都要听他们的，大不了我就回日本去。”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李美霞既然在为特务机关做事，有可能也是有职衔的，岂能说回就回。楚肖飞劝她说:“如果是战胜了，我们或许可以长久在一起，那时不管隔着多远，还是能见到的，如果是战败了，别说是日本，只怕世界之大，都没有安身之处了。你尽管去，我相信我们的友谊就和这枚钻石一样，经的起时间的验证。只不过，就和上次在南京一样，我并不知道你在哪里，又如何和你互通消息”

    楚肖飞心里明白，甲斐弥次郎如果派遣李美霞离开上海工作，一定是让她去从事极为秘密的工作，如果能够从她这里了解一些，也许可以得到重要的情报。他刚才的一番话，说得李美霞很开心，她有些放

    松了警惕，小声地说:“这次听说是要去香港那边，叔叔的意思是要你也一起去，可你不要流露出来，叔叔说，临走之前再通知你的。”

    香港能有什么事，还要自己也要去一趟。楚肖飞无暇去仔细思考，他首先想到，如果派自己出趟远门，那除



第五十六节 猎鹰行动之大厨（5）
    楚肖飞和几个人在若瑟堂的秘室里。小桌子上的铺着一张铅笔手绘平面图，在昏黄的烛光下，要凑近了才能看清楚。

    楚肖飞说:“这几个月我都在观察我们的刺杀对象，防范的极严，基本上没有下手的机会。”

    神枪手龙家胜上次立了功，这次还想故伎重演，说:“要不，还是像上次码头上打死沈一农一样，远距离狙击。”

    楚肖飞还没说话，于四海就摇摇头:“不可能，他的车子都直接开到办公楼下或是府宅门口，要不就是直接进了银行院子，几个地方我们都找过了，没有合适的射击位置。再说他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现在随身保镖有二十多吧，有时还有日本人。现在的上海滩，有点风吹草动，日本宪兵五分钟就到，想组织力量当场击毙他，我们倒是试过，前前后后牺牲了有十四个人了吧，连他毫毛都未伤到一根。”

    秦升明着急地说:“楚老弟不是说有办法了吗怎么现在又打退堂鼓了”

    楚肖飞轻轻吁了口气说:“这都是因为时间太紧，我是迫于无奈，现在必须要行动了，我想了几个方案，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最后是选了一个相对好一些的计划上报重庆，这次看来得冒点风险了。”

    秦升明说:“那你就说吧，反正上面说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杀了傅莜庵。”

    楚肖飞看了他一眼，忧郁地说:“按这个方案实施的话，我的八连有可能就要全部打光了。”

    秦升明有些不满地说:“八连改成别动队，又调走了些人，总共不过六十多人，就算全部牺牲了也是值得的，你是军人出身，别忘了战争上一天要死多少人。”

    楚肖飞看都没看他，盯着眼前的平面图说:“关键是要死的值得，否则就是牺牲一个人也不行。”

    大家都知道他的本事和脾气，听他的话有些顶撞的意思，便都不说话，静静地听他的安排。楚肖飞握了握拳头，说:“这一次，我采用的是声东击西的法子，八连全部用来虚张声势，吸引敌人注意力，由我来完成最后的任务。”

    他的话说完后，众人都愣住了。秦升明忙说:“不行，你报给重庆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如果你擅自改变计划我得向上峰汇报，否则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来不及了，”楚肖飞淡淡地说:“行动一个小时后就开始，所以有没有上峰的同意，我也得动手，秦组长注意，过了这村就没这店，机会是稍纵即逝的。我并没有违抗上峰的命令，只是因为情况发生变化，临时增加了我到行动中去，但如果现在不行动而错失良机，你看上峰会不会因为贻误战机而追究你的责任呢”

    秦升明鄂然了，楚肖飞想借此机会暴露身份回重庆和钱秀英团聚的目的是很显然

    的，但徐先生反复命令过他，要不惜代价也要保护好他的身份，他潜伏在上海市政府意义十分重大。但这毕竟是一种猜测而已，楚肖飞的话也很有道理，万上失去战机，那他岂不是要当替罪羊。看他一时无语，楚肖飞又说:“秦兄勿要生疑，这事成功了，功劳是大家的，失败了我独当其咎，所有的事都我一个人扛着。”

    于四海对楚肖飞一向倒是力挺的，说:“多大的事呢，这是请缨杀敌，又不是临阵脱逃，老秦你就别再节外生枝了，楚老弟，你就分派任务吧。”

    秦升明看看大家都支持楚肖飞，只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退后一步，掏了块手帕擦擦汗。他心里决定，回到住所后，得马上发报向徐先生请示这件事，这楚肖飞胆子太大，从来就不顾上峰的想法。

    楚肖飞此时根本就没考虑他的想法，他正集中精力开始讲他的计划



第五十七节 猎鹰行动之大厨（6）
    秦升明抓住楚肖飞的肩膀说:“你搞什么名堂，你给那个老朱又是申请经费，又让我们兴师动众从东北把他的家人迁往南边，怎么他和这个计划没一点关系我不是为自己，我是担心你，你怎么向徐先生交待”

    楚肖飞笑着说:“老朱不是军人，只是一个厨子，我自然不能让他来动手，但我也安排了他的任务，这是很关键的一环，没有他我们的任务不会那么顺利完成的。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向你们明说，越少人知道事情成功的把握也越大。”

    秦升明无奈地说:“那你好自为之吧，不过请原谅，凡事我都得如实汇报。”

    离行动正式开始还有十个小时，楚肖飞按照约定，在市政府对面的几个书店转了转。这一条街上的文化氛围浓厚，聚焦了十来家书店、印刷局和杂志社。其中就有别动队的一个联络点，这是不久前，楚肖飞特意安排的。英雄所见略同，潘先生遵照李公的指示，也在这里开了一家书局，专门用来和楚肖飞进行联络。

    潘先生穿了件绸纱，袖子卷起，露出雪白的里子，嘴里含了一支烟斗，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像煞了书局总董。伙计把楚肖飞引到小会厅里，潘先生说:“朱局长要的欧美最新的原版书都已经到了，走的时候我让他们给你包起来。”楚肖飞说:“还是先睹为快吧。”这家书局生意很是不错，人来人往，潘先生听楚肖飞这么一说，就知道他一定是有重要情报通报，忙说:“也好，顺便也清点一下数目，我这就带朱局长到后面仓库去看一看。”

    穿过后堂，门前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非请勿入”的字样。门外还有一名伙计在站守着，防止冷不盯有人闯进来。潘先生前头带路，进了其后的一间屋子里。两人坐下后，楚肖飞把猎鹰行动详细地说了一遍。潘先生点头说:“我们赞同并支持这次行动，傅莜庵对我们的威胁也很大，其实重庆方面再没有进展，我们就准备实施锄奸计划了。你这个方案很好，傅莜庵手里有我们很重要的情报，我们最近被捕的两个同志，也要从他那里获得消息，所以能活捉意义重大，到时我安排人，中途的时候我亲自来审两天。还有就是傅莜庵的保镖里有一个我们的人，多谢你及时前来通报，不然明天他就危险了。”楚肖飞也惊出一身冷汗，差点误杀自己的同志，在上海这个极为复杂的环境里，敌中有我，我中有敌，每个人都处在危境，他说:“那你通知他，明天务必不要上楼。”潘先生说:“好的，另外我们在傅莜庵府里也有眼线，我马上安排下去，让他全力配合你的工作。”楚肖飞又是一惊，看来**的地下工作果然是名不虚传，既细致又有耐心，不声不响就接近了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