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辈爱捉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画角吹残
晏巳听了这话也晓得这是不可能化解的仇恨,可他还是忍不住对宋晓说了句:“这世间有那么多解决问题的办法,你为什么偏偏要走最为极端的一条路呢难道你这样做,他们就会放过你吗”
“呵,”宋晓那双兽瞳里流下了一滴泪,他极力压着自己想要喷涌的悲伤对他们说:“世道这世间的世道都是给有权有势的人准备的,我们不过是这红尘滚滚中的蝼蚁而已。十年了,解决的早就解决了,掩埋的也早就掩埋的不剩痕迹了……”说着说着宋晓的嘴角就流出了与他皮毛一般乌黑的血。
泛着恶臭,如同他那颗早就腐烂的心。
看到这一幕,梅溪不知为何就突然很理解宋晓了。瞎子的世界里是没有光的。而他唯一的光早就破灭,又怎么能指望他再见光明
“噬魂术。生前死无全尸,游离于世间无所皈依,术灭后魂飞魄散!”
梅溪的一席话让在场的众人都大惊失色,尤其是宋梧芳。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远远朝过了他所能承受的,到了此刻尽是连泪水也再也无法流下半滴。他明明感觉自己的心像是在火上被人反复的炙烤,泛着令他浑身都无力的细密的疼痛,可他还是咬牙求一个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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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瑾休
下直休半日,闭门闲晚春。
这句诗算是写出了梅溪现在无所事事的样子。
农历三月,已至晚春时节。曾经最明媚鲜艳的桃花此时也是谢的差不多了,就如同那个在陨落在桃花时节里娇艳的女子。
当真是色之极媚者莫过于桃,而寿之极短者亦莫过于桃。
月塘踏过铺满杨花的小径就看见了那坐在庭楼高阁里的梅溪,她穿着件浅葱色的襦裙懒懒地搭在护栏上,露出一段如雪的皓腕虚虚地挂在上面。她身上那件嫩黄色的披帛在春风中一吹,便斜斜地落了半幅在春水中与水中那摇摇欲坠的杨花转着圈。
美人如斯,清冷绝艳。
美人美景如此,如果不是因为有要事要说,月塘是决计不愿破坏这一副画卷的。
“表小姐,夫人有事请你到花厅……”月塘还没有说完便被梅溪那带着春困倦意的一眼看的失了心神。
梅溪懒懒地支起了身,微微清哑的嗓音带着细微的倦意听在别人的耳中却是无端地加快了心跳。“什么事月塘,回神了,嗯”
那带着笑意的话让一向自持冷静的月塘不禁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回道:“好像是夫人为小姐请回来了个教养嬷嬷。”
梅溪“啧”了声,有些无奈地起了身。这段时间的学习难道还不够吗还要特地去请一个教养嬷嬷回来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帝京啊!这就是帝京女子的生活啊!
“走吧!”
梅溪说了这话过了好一会儿月塘才反应过来,她有些恼怒地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
真是的,竟然看表小姐看出神了。不过——
表小姐那副样子还真是像极了病弱的夫人啊!
……
身为一个大家闺秀必定是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那么作为一个侯门贵女所要学习的东西就更多了。
无论是女四书:《女戒》、《女训》、《女论语》、《女范捷录》还是女工都是必须要掌握的。而除此之外的四艺也是必须要学习的技能,还有什么品茗、焚香、赏酒、插花这些风雅之事也是一样都不能少的。
还不要说什么待人接物、人情礼节上的事了。
由此可见,一个合格的名门贵女学习的课程之多、之繁琐。这绝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所以一家有女百家求绝对不是空口说胡话。毕竟一个真正的名门贵女培养起来可是既耗费时间又耗费财力的事情。
而晏桥方的妻子、梅溪的大表嫂就是个真真正正娇养的侯门贵女。她是名门世家的范阳卢家女,家中往上数三代皆在朝中有人,从小便是经受了正儿八经的贵族教育,作为未来淮阳候府的当家女主人是在合适不过。
不过梅溪却并不是很喜欢这位大表嫂,究其原因大概是大表嫂定的条条框框太多了吧!
这不,卢氏一看到梅溪进来就忍不住皱眉斥责她:“表妹,出来见客怎么可以如此随便”
梅溪听了她这话心中只觉得委屈,微低着头搓弄着自己的衣角不说话。卢氏顺着梅溪的手往下看去不禁抽了一口气,那衣角裙摆处有着几处肉眼可见的水迹,可是看着自己婆婆那警告的眼神她又觉得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也不知婆母为什么总是这么护着她。
说要一个练武场,就在院子里给她辟出一地当练武场;说要学骑马,就把公爹从西域带回的宝马给了她……
诸如此类,多得数不胜数。
也不看看,这满帝京那个女子像她这样整日里只知舞刀弄枪的这以后跟小叔成了亲,他们两个还不得跳翻好在经过她的好说歹说,再加上经过这此事件后,婆母总算决定要为表妹请
第三十八章惊问
三月二十三日,梅溪算是与晏家的一众姑娘小姐们见面了。
毕竟请一个教养嬷嬷的束脩也不便宜。徐夫人想着,教一个是教,教一群也是教,倒不如叫府里的姑娘都来学学规矩。
晏家人口不如别家那么多。淮阳候府中只有三房。
其中现今的淮阳候与外放徐州的晏三爷乃是一母同胞,而晏二爷则是过世的李姨娘所出。
现在学堂里站着两三个姑娘,挽着梅溪胳膊正和她说说笑笑的就是外放的晏三爷的嫡次女晏明美。
就第一印象来说,梅溪对晏明美还是很有好感的。
大概是因为跟着他父亲外放的那几年,晏明美她的说话行事方面是比较开朗大方的。
“我娘说再过几年我就该谈人家了,不能像以前一样了。所以就将我送回来,说是让我跟着大伯母好好学些规矩……”晏明美她的说话也是跟她明媚大气的五官十分相符,相处起来让人觉得很是舒服。
至少跟晏明美相处起来,梅溪是觉得很放松的。
梅溪刚想笑着符合晏明美的话就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
“三妹妹这话倒是也说得不错,你的确是该好好地学学规矩了。这那个闺阁姑娘会有事没事地将说人家的事挂在嘴边”
“真真是不知羞耻!”说完了便掩着嘴和旁边的另一个小姑娘“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们!”晏明美被他们说的满脸通红,不过在梅溪看来多半是被她们给气得吧!
梅溪看着晏明美一副想要反驳却因为嘴笨的原因只能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她伸手拉了拉晏明美的衣角轻声说了句:“走吧!”
而刚才那个说话的小姑娘见晏明美她们准备走了,刚想要说些什么讽刺的话时就被梅溪回头那冷漠的一眼给看得住了口。
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连说出口的话也是冷冷的。
“二表姐还是快回去吧!若是让人看见姊妹间争执传了出去也是不好的……”
梅溪口中的二表姐便是晏二爷的嫡女晏明雅,在梅溪看来,这位二表姐虽然长得倒是姿妍俏丽,一双杏眼就算是发怒的时候也是一副很惹人怜爱的,像极了无邪的小动物,让人总忍不住想要去逗弄她一番。
不过与她可人的外表不同的是,她本身的那个性格却是不怎么讨喜的。说个话是三弯九转的,心思多得很!
这不,晏明雅听了这话瞪着双眼望着梅溪:“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梅溪懒得理她,她觉得自己低头看着明雅也是累的慌,干脆坐下来整理自己的书籍。“二表姐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呢!何必又要来问我”
晏明雅气极,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梅溪这般嚣张的人。要知道,往日里只有自己欺负别人的道理,就算是晏明雅也不例外。从小长在侯府里,大姐姐出嫁的早,晏明美又在徐州,身边只有个庶出的丫头。她从小便是被人捧在掌心里的,哪里还轮的到别人跟她这么说话
她怎么敢这样和自己这样说话要知道自己可是正儿八经的侯府小姐,她只不过是个借居于此的孤女而已!
所以晏明雅气得指着梅溪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倒是梅溪看了她这样心中暗叹:自己是说了什么吗为什么二表姐的表情这么奇怪
晏明雅看着梅溪完全无视了自己的存在更是被气的火冒三丈,虽然梅溪只是在走神而已。
啊!要上课了,好烦啊!
还是晏明雅的庶妹晏明萱在看见有英嬷嬷在朝这边走了过来时及时地拉了
第三十九章不虞
晏明雅在有英嬷嬷走后不久笑着将自己练得字吹干,“哎呀!这一晃便到晌午了,也该是摆午膳的时候了。”大概是因为梅溪被有英嬷嬷训斥的缘故吧!晏明雅显得心情十分好,竟然难得地朝晏明萱问了句:“五妹妹要跟我一起走吗”
不过晏明萱却是被晏明雅这突如其来的示好吓了一跳,以为又是晏明雅整人的手段,只听见晏明萱怯怯懦懦地回了句:“二姐姐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字没有写完……”
晏明雅一摆手表示自己不想听了,冷着脸不屑地哼了一声:“也是,就你那手字的确该好好练练,免得到了赏荷会的那天丢了我们家的脸!”
说完也不管晏明萱是否尴尬难堪便径直地走了。
果然,在这么安静的环境里,晏明美是待不住一刻钟便吵闹着:“啊啊啊!不写了!”
梅溪扫了眼晏明美的字,心中倒是暗暗惊叹,想不到晏明美这样一副坐不住的性子,她的那手字倒是写的不差。
也是,梅溪想起了月塘以前跟自己讲的事,晏明美的父亲晏三爷不仅是一甲前十还是从前帝京有名的翩翩公子,算是才貌两全了。作为晏三爷的子女,就算性格再大而化之,也是能学到几分晏三爷的真才实学的。
梅溪看着晏明美道:“这么着急嬷嬷布下的功课你还有大半没有做呢”
晏明美气鼓鼓地说:“我不管了,反正我饿的肚子都快要疼死了。大不了我下午再来写就是了!嬷嬷又没有说一定要晌午前写完!”
梅溪听着晏明美这振振有词的话就觉得发笑:“可是二表姐不就是在晌午前写完了吗”
谁知晏明美听了这话竟然瞪着双眼,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梅溪瞧:“阿溪你没事吧你竟然跟那个面子狂比”
的确,虽然晏明雅的性格确实很惹人讨厌,总是一副目下无尘的样子。不过说来还是她自己有那个骄傲的资本,就算是一向与晏明雅不对付的晏明美也得承认。
晏明雅不仅人长的好看,才情在帝京这个闺秀满大街的地方也是排的上名号的。
不过晏明美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晏明雅,随后就将她忘在了脑袋后面。还没等梅溪回答就见晏明美喃喃自语:“也是,要是你脑子没病的话怎么会问有英嬷嬷那个问题呢”
“……”梅溪无语。三表姐,你口中那个脑子有病的人正站在你面前呢!
“不过——”晏明美也就沉默了这么一小会儿,再见时只见她笑得一脸的张扬肆意:“没想到你胆子真的证明大呢!听说你还跟阿巳一起去破案了,怎么样好不好玩”
本来晏明美这话也没什么毛病,只是梅溪在看见晏明美那双闪闪发亮的眼里全是对未知事物的兴奋,像是在听一件逸闻趣事一样。
看着她这样,她就想起了那个不被人所理解的少年单薄的身影,以及自己没日没夜的练武,以及许多想他们这样不被人理解、接受的捉妖降灵师。
想到这里,梅溪突然就觉得晏明美脸上的笑容有些刺眼。她微皱着眉眼,语气中也带着几分不耐:“三表姐,我们那不是去玩的!”
晏明美也是被梅溪这突如其来的变脸弄得一愣,很久以后才反应过来,有些闷闷不乐地说:“什么呀!我只是问一问而已!”话语里还带着几分委屈的意味。以至于走的时候看梅溪的那一眼都含忧带怨的像是梅溪做了多么令人深恶痛绝的事一样。
不要说晏明美的心里不好受了。梅溪她的心里也不见得有多高兴。
一来是觉得在帝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性
第四十章 背后的关心
整个学堂里就只剩下梅溪一人在写着字。
安安静静的,只听见鸟鸣阵阵。
“啪嗒!”
梅溪刚写好的“容”字就这么被晕染开来,像极了此刻她混乱的内心。
“怎么又哭了”梅溪抽噎着抹着泪水反问自己:“这不是做的很好吗”
面前展开的宣纸上前半部分飘逸有力的行书,而后半部分则是柔美清丽的簪花小楷。
“……阿溪的字写的真是不错!颇有几分你大师兄我的风范!”
“大师兄,你就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我看再过几年大师兄你就比不上小师妹了!”
“师弟啊!你什么时候能平心静气地写一幅字我就算是得偿所愿了……”
“靠!你少瞧不起人……”
……
世人皆说,纸笔为传承。
对于梅溪而言却不仅仅是这样的,这一笔一划里还带着对梅溪而言深重的情感。
无父无母的她,算是从小被她大师兄抚养长大的。
毕竟他们那个师傅,有时候的确不是那么的靠谱,所以她的吃喝用度算是大师兄一应照应的。
如兄如父,也莫过如此了吧!
所以对梅溪而言,放弃行书该学簪花小楷对梅溪来讲就如同放弃她过往的一切一样。
……
另一边的卢氏听后揉了揉额角一副很疲倦地坐在躺椅上听着身边的大丫鬟金盏说:“夫人,听他们说表小姐今天与有英嬷嬷起了争执……”然后就将梅溪与有英嬷嬷之间说的话一一告诉卢氏。
卢氏放下茶盏,带着几分的无奈摇头道:“还真像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金盏见她脸上似乎没有什么生气发怒的神色也是觉得暗暗惊奇,要知道自家夫人可是最重礼仪的人了。怎么今日到了表小姐这里却不一样了
卢氏是什么人是一个常年浸淫在内宅里的妇人,单看金盏这样子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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