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漫客1
“见官不拜,见王也不拜吗”
举人见官不拜不假,但是亲王身份尊贵无比,莫说一个举子,就算是当朝公卿,如果没有避开,迎面见了赵显也要行礼,这也是知府萧安民不愿意见他的原因之一。
这些天赵显熟读《宗室通志》以及有关肃王府的书籍,别的不说,对于启国的宗室礼制,已经知之甚多。
曹斌脸色铁青,但是又不想在萧铃儿面前失了面子,因此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
赵显却不想轻易放过他,方才这位曹公子一番话连削带打,如果赵显真是一般的古代穷酸读书人,怕是直接要给他羞辱到投河自尽。
“曹公子见王不拜,是想造反么”
赵显声音清冷,转头看向萧铃儿,冷声问道:“玲儿妹妹,你可知晓这位曹公子出身刚好为兄近日要去京城宗人府一趟,本世子倒要去宗人府问上一问,这启国究竟还姓不姓赵!”
萧铃儿被这曹斌纠缠了许久,闻言眉目带笑,轻声道:“七哥莫要生气,这位是江南织造曹爽大人的公子,曹爽大人与令尊肃王爷还是故交,都不是外人,不必这么大的火气。”
这句话听起来是好言相劝,实则是把曹斌的出身来历统统点了出来,赵显诧异的看了一眼萧铃儿,他原以为这位萧大姑娘会选择息事宁人来着。
曹斌脸色发紫,忽然双膝跪地,对着赵显跪拜一番,然后怒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转身去了。
曹斌一走,赵显就轻轻推开萧铃儿拉着自己袖子的小手,长叹了一口气,苦笑道:“玲儿妹妹,我家已经落魄至此,你何必还要让我树敌。”
萧铃儿吐了吐舌头,轻笑道:“对不起啦七哥,这家伙纠缠了我好几天,我爹爹也对他听之由之,实在是着恼的很,无奈之下,才借用七哥的威风,吓跑这厮。”
“我哪里来的威风哦,不过是扯了一张虎皮,这位曹公子一朝受辱,但凡回去打听一番,必然知晓我肃王府的近况,到时候还不是愚兄倒霉”
萧铃儿很是大气的拍了拍胸口,大声道:“七哥放心,这份仇怨既然是我结下了的,自然是萧家来扛,只要萧家还在肃州一天,曹斌就难为不了你。”
……
萧安民已经知肃州府五年了,按照启国六年一任的惯例,等到明年,他就算不升迁也会平调出肃州,萧铃儿这话听起来义薄云天,其实实在是没有多少诚意。
当然,这种话是不能在明面上说出来的,说明白了也没有什么意思。
赵
第十二章 揽月楼
说起春秋诗社,的确是赵显三四年前跟着肃州府的一些同伴一起鼓捣起来的,赵显当年多多少少也算个读书人,喜欢舞文弄墨,作为肃州府第一衙内,领着一班吃饱了撑的所谓才子,办起了这么一个诗社。
说是社团,其实并没有什么约束力,诗社里的人员也是鱼龙混杂,什么官家小姐,富商子弟甚至
还有一些勋贵参与。
当年赵显鼓捣起这个诗社之后,就回府跟老王爷赵恭炫耀,赵恭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你有心思就经营一番,收拢的人多了,将来多多少少会有些用。”
但是这话说出没多久,赵家就突逢大变,赵显六个兄长接连暴死,父亲赵恭也与世长辞,他整个人都变得痴傻,经营诗社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当初的春秋诗社,是由赵显,以及萧安民长子萧风以及肃州首富张大官人独子张若谦出面创办,后来赵显疯癫,萧风前年考中进士,去了京城翰林院,只剩下张若谦一人支撑诗社。
但是这些情况,现在的赵显一概不知,他如果知晓自己和首富之子张若谦还有这么一段交情,哪里会沦落到跟萧铃儿借钱的地步。
古代人对于钱财,还是比现代人放得开的,自古君子有通财之义嘛,君子借钱,不丢人。
赵显买了书之后,在街上转了一圈,在街边摊给妹妹赵灵儿买了一些扎头发的彩绳,然后站在街上仔细观看了一下这个时代女子的发型,看了一柱香之后,他决定放弃。
路过的女子,哪怕是身着布衣的妇人,发式也是精致的很,穷人插木簪,富人更是满头都是饰品,看的赵显汗颜不已。
还好没带那丫头出门,不然她那一头诡异的双马尾……
想想还是现代好,几个头绳解决所有问题。
赵显摇头晃脑一番,最终咬了咬牙,给妹妹买了一个铜簪子和几个木簪子,又买了一套铜镜木梳子之类的东西,跟几条彩绳包在一起,准备带回去给她扎头发。
回到肃王府的时候,赵灵儿已经做完了每日的功课,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赵显转身进了房里把手中的小布包往床头一放,然后翻开了手中的几本诗集。
这些诗集都是这个世界流行出彩的诗词,只要自己抄的诗跟这些诗没有冲突,想来就不会被拆穿。
他在屋里翻看了两个小时,等到快中午的时候,总算大致把几本书翻了一遍,除了寥寥几首诗跟自己那个时代雷同,其余几乎完全不同。
赵显美滋滋的笑了起来,穿越过来已经好几天,总算get到了穿越者的金手指之一,有了抄诗这个技能,最起码这辈子吃穿用度肯定是不愁了。
他是个历史系的学生,平时背诗背的虽然不是太多,但是作为文科生,那些脍炙人口的名诗名句,他总算记得一些,想来凭借先贤的惊天之才,在这个时代混口饭吃,肯定不是难事。
赵显正在美滋滋的意淫,就被敲门声从美梦中惊醒,抬眼一看,老黄一脸担忧的站在门外,看着自己家正在傻笑的少主人。
以前疯掉的那个少爷…又回来了
老黄心中惨然。
赵显眉头一皱:“你这是什么表情”
老黄试探性的迈进了书房,小心劝道:“少爷,胡大夫开的药还剩下一些,要不老奴给您煎一些”
“滚!”
“什么事,快说,我这忙着呢。”
老黄见少爷恢复了正常,乐呵呵的从袖子里掏出两份名贴,递了过来。
“少爷,城东张公子给您下了两张帖子,一张是请您参加三天后的诗会,另一张则是今天晚上他在揽月楼摆了桌酒席,请您过去一叙。”
赵显揉了揉眉心,开口问道:“张公子是什么人”
老黄赔笑道:“少爷您忘啦,张公子是咱们肃州城的首富张员外家的公子,您没生病的时候跟您是极好的玩伴,只是后来您病了,这才断了来往。”
“张员外……”
“肃州首富……”
赵显用手指敲了
第十三章 张若谦
这天天气极好,月光如水般洒落在肃州第一高楼揽月楼上,在揽月楼的第六层靠南的包间里,摆了一桌上好的席面,一位身穿雪白绸衣的贵公子正站在窗边轻摇折扇,目光静静的望着揽月楼正南的肃王府,喃喃自语。
“赵宗显疯了三年,居然会莫名其妙清醒了过来,眼见肃王府还有一口气就要家破人亡,就差这一丝了。”
“气若游丝之际,赵宗显的清醒却硬生生给肃王府带来了一丝生机,莫非这就是天意”
这位白衣公子,自然就是张员外家的独子张若谦了,他今年二十二岁,比起赵显大了三四岁,在三四年前,他还是赵显的好友。
张若谦两年前乡试中举,成了举人老爷,据旁人所说,他考举人不为功名,只为能够穿绸挂剑。
再说这家揽月楼,揽月楼地处肃州城中心偏北,楼高七层,是肃州府里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楼,而且在揽月楼旁边就是肃州城里仅有的一座小湖,唤作揽月湖。
因此在这揽月楼,不管是在楼上还是在楼下,都是风雅别致,在肃州府青楼行业中乃是当之无愧的魁首。
肃州首富张家,正是揽月楼的东主之一。
张若谦站在六楼朝南观望了片刻,久久不曾见到赵显身影,他皱眉唤过一旁的跟班:“三儿,叫你递过去的请帖,肃王府收了吗”
“公子,他们家收了,还回了话,说一定来。”
三儿打小跟着张若谦,也跟了张家的姓氏,他言语之间,颇为瞧不起已经落魄的肃王府,轻飘飘一句“他们家”,就带了过去。
张若谦眉头微微一皱:“什么他们家他们家的,连本公子都要叫一声王府,怎么,你的嘴巴金贵些”
张三低着眉头,赔笑道:“公子说的是……”
“不过肃王府都这模样了,公子为何还要与赵七攀关系他可是痴傻了三年,据小的所知,他家里可是几乎都没米下锅了,堂堂一个王府,被他败落成这副模样,啧。”
“你放肆!”
张若谦眉头一竖,手中折扇狠狠的扇在张三的脸上,厉声喝道:“赵七这名字也是你叫的你是什么身份!”
张若谦手中折扇扇骨是犀角打磨而成,坚硬非常,他这一扇子含怒而发,直接把张三打的嘴角溢血,蜷缩在了地上。
张若谦冷声道:“你们这些下等人,之所以是下等人,就是因为鼠目寸光,见人低时不把人当人,见人高时不把自己当人,下贱!”
“是有人走茶凉的道理不假,但是似你这等人,连递茶的资格都还没有,竟敢对一个尚未除爵的藩王世子如此不敬!”
“从前你虽然手脚不怎么干净,但是做事还算勤快,碍于多年情分,本公子也懒得管你,但是今天一看,你这张大嘴巴早晚有一天会给本公子招灾!”
说着他恨恨的踢了张三一脚,骂道:“你给本公子滚回家里去,再让你跟着我,迟早要拖累本公子!”
“公子……”
张三跪在地上惶恐不已,他自小跟着张若谦,张若谦也待他不错,甚少打骂,今天他不过背地里说了一句赵显,哪知道自家公子反应会这么剧烈。
“滚。”
张若谦冷哼一声,再不搭理这个蠢笨尖酸的奴才,张三从地上爬了起来,低着脑袋,一溜烟往张家大宅去了。
发了一番脾气之后,张若谦深呼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番心情,再度站在窗边,静静的望着南方的肃王府。
此时的赵显心情颇为激动,他甚至在下午的时候还特意去街上花了二百钱买了一套新衣服,当然,二百钱买不得绸衣,只能买到布衣。
布衣虽然不体面,但是至少干净,比他原先穿的那件有些邋遢的青袍好上不少。
毕竟这是他两辈子第一次逛青楼,当然要正式一些。
晚上天刚刚暗下来,赵显跟老黄还有赵灵儿打了声招呼,准备出门前去揽月楼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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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琴大家
由于被赵灵儿纠缠了一段时间,导致赵显出门的时候,大概已经到了戌时初,也就是晚上七点钟左右,天色已经见黑,街上的行人也渐渐稀少,等他走到揽月楼下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中了。
张若谦身在六楼,早早的看见了赵显的身影,等他刚走到揽月楼下,张若谦已经笑意盈盈站在门口迎接。
“小王爷,许久不见,可想死为兄了。”
张若谦哈哈一笑,一边拉着赵显的袖子,一边迎着他进了揽月楼,赵显被这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亲昵的举动搞得浑身不舒服。
妈的,这货该不是gay吧,上来就拉我袖子……
赵显在心里想到了断袖二字。
想到这里,他小心翼翼的把袖子从张若谦的魔爪里解救了出来,开口强笑道:“张公子何必这么客气你我兄弟,不用这么客套。”
这话其实不假,从老黄嘴里,赵显得知三年前自己跟这个张若谦的确亲如兄弟。
看着赵显生份的举动,张若谦的眉头微不可查的轻轻皱了皱,但是笑容不改,伸手把赵显迎到了楼梯之上,二人顺着楼梯,一路上了六楼。
这揽月楼从一楼到三楼都是些风月场,莺歌燕舞,丝竹管弦,好不暧昧,但是从四楼开始分成了一间间包厢,幽静了很多,只能隐约听到一些抚琴弹曲的声音。到了五楼六楼,更是清净的很。
刚爬到六楼,赵显不由开口埋怨道:“我说张兄,吃饭就吃饭,就不能在一楼吃么,爬这么高,又没有电梯……”
看着眼前这间僻静的隔间,又想到刚才在一楼二楼看到的漂亮小姐姐,赵显心中就一阵可惜。
张若谦一脸茫然,回头陪着笑脸:“小王爷,这电梯是何物……”
“呃……”
我该怎么跟他解释呢
赵显挠了挠头,始终想不出如何跟面前这个小白脸解释什么是电梯,只能打了个哈哈,笑道:“那个,咱们吃饭,吃饭。”
张若谦也不以为意,手中的折扇潇洒的挥了挥,一旁伺候的小厮会意的点了点头,不一会,一道道菜色如同流水一般,端在了桌上。
由于只有两个人的原因,菜并不多,只有七八个的样子。
张若谦拉了拉椅子,潇洒一笑:“小王爷坐吧,这些小菜都是揽月楼的招牌,咱们先吃着,不够了再说。”
他很是守礼,这会工夫,赵显正在四处打量这座揽月楼,赵显没座,他也一直站着。
四处张望了片刻,赵显回到这间隔间,注意到了张若谦仍旧站着,他心中一动,不禁又留意的这个年轻人几眼。
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做事居然这样严谨。
赵显穿越过来已经有一段时间,张若谦还是第一个仍旧把自己当做肃亲王世子的人。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客气,大大咧咧的坐在主位,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开口笑道:“张兄下帖唤小弟来,可是有什么事”
张若谦仍旧笑容满面,轻声道:“小王爷久病初愈,自然要祝贺一番。”
他端起酒杯,敬了赵显一杯酒,也不等赵显答话,很是豪气的干了下去。
放下酒杯,张若谦长叹一声:“说来惭愧,这三年小王爷生了病,愚兄原本应该衣不解带常伴四周,奈何家父非要愚兄去考什么劳什子功名,至今思来仍旧觉得对不起小王爷,不说了,愚兄自罚三杯。”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但是衣不解带四个字让着实赵显恶心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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