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漫客1
她的眉头皱的更深:“怎么上下阙似乎不搭呢”
虽然觉得怪异,但是这词写的极好,让她难免心神动摇,也就跟着菩萨蛮的曲子轻哼了几句,一旁的小玉笑道:“小姐您唱的真好,一点也不比那琴姑娘唱的差呢。”
萧铃儿眉头一竖,怒道:“你把我跟一个风尘女子相提并论”
小玉打了一个寒颤,连忙赔礼道:“小姐,玉儿口不择言,还请小姐恕罪!”
萧铃儿又念了几句菩萨蛮,对着小玉摆了摆手:“算了,你也是无心的,在我面前我还是好说话,要是给我那古板的爹爹听到了,少不了你一顿打。”
说着她漫不经心的问道:“这词,是谁填的”
小玉低头答道:“是赵七郎填的。”
“赵七郎你是说肃王府的七郎”
萧铃儿惊讶的问道。
“是呀,据说是前日夜里,张家的大公子在揽月楼请赵七郎赴宴,琴姑娘作陪弹了一首菩萨蛮,后来赵七郎就给填了这么一首菩萨蛮。”
“赵七郎……”
萧铃儿陷入了沉思之中,肃王府三年之前辉煌的时候,赵显以及张若谦还有自己的哥哥萧风三人,的确是风流浪子,一句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确是再合适不过了。
肃王府遭逢大变,他能写出“须愁春漏短,莫诉金杯满”的句子,倒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这里,萧铃儿嘴角带笑。
看不出来呀七哥,你前些日子还在买《国朝名诗集录》这种稚子读物,没过几天就能写出“满楼红袖招”这种妙句,难不成真的是返璞归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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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深不见底
肃州城知府后衙,萧安民书房。
阿福去张府之后没多久,张若谦就乖乖的到了知府衙门报道,然后就被告知在书房里等候,一来二去已经等了足足一个半时辰。
但是张若谦丝毫没有焦急的意思,而是悠然自得的给自己泡了杯茶,慢悠悠的等着知府大人。
当然,也仅限于泡茶而已,萧安民书架上的书他是不敢动的,毕竟读书人对于书房的看重,比起现代人对于金库也不遑多让。
终于,书房的房门被推开,满脸铁青的萧安民走了进来,怒视了张若谦一眼,然后坐在了主位上。
张若谦笑眯眯的给知府大人递了杯茶,陪着笑脸说道:“座师,又有谁惹您老人家不高兴了”
张若谦是成康十三年,肃州府乡试取中的举人,由肃州府的府尊萧安民钦点,因此萧安民是张若谦正儿八经的座师。
萧安民没好气的接过张若谦递过来的茶水,刚想喝上一口,但是心情烦闷,又放到了桌子上。
然后他起身走到书房门口,吩咐了看门的衙役以及家仆走远,于是书房里只剩下师徒二人。
“若谦,听说前些日子你在揽月楼给了肃王世子一千两白银”
张若谦微笑点头道:“不仅如此,学生还花了大钱,准备帮着翻修肃亲王府。”
萧安民勃然大怒,手里的茶盏被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张若谦微微摇头,蹲在地上开始收拾一地的碎瓷片,不慌不忙的答道:“学生知道。”
萧安民怒哼道:“不要告诉本官,你是为了跟赵七之间的狗屁交情!”
“本官跟你们张家打了多少次招呼,这肃王府帮不得,可是你!”
说到这里,知府大人怒气不减,指着张若谦骂道:“本官怎么说也是你的座师,日后事发了,莫怪本官没有提醒你!”
张若谦把一地的瓷片简单拾掇的一番,抬头笑道:“萧师为何如此气愤”
萧安民冷声道:“五年前本官被派来知肃州的时候,上面给本官打过招呼,不能让肃王府过上好日子!”
张若谦由衷的拍了拍手,仍旧面带微笑:“萧师果然实干,短短两年,就把偌大的一个肃王府,变得家破人亡,只剩下一个疯癫的赵七。”
“胡说八道!肃王府破落干本官何事,本官充其量……充其量也就是……”
萧安民说到这里,猛然住嘴,冷冷的看着张若谦。
张若谦哈哈一笑,替他说完了这句话:“学生省得,萧师充其量不过是见肃王府落井,跟着下了几块小石头而已,至于推肃王府下井,可不是萧师您能够办得到的。”
“你什么意思”
萧安民面带寒霜,冷漠的看着张若谦:“本官警告你,也警告张仲,天家家事,可不是你们一个商人之家能够掺和进来的!”
张若谦坐回了座位上,抿了一口茶,微笑道:“那天家的家事,萧师您就能够掺和得进来吗”
他的语气也不再和善,而是变得平淡起来。
“萧师,有些事情学生不说,您自己也应该明白,当初让您踩肃王府一脚的那个上面,究竟是当今圣上,还是你们萧家那位母仪天下的萧皇后。”
萧安民脸色大变,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张若谦,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如何知道的!”
此时二人仿佛主客逆转,萧安民满脸紧张,张若谦反倒一副淡然的模样。
“学生好歹也是您钦点的乡试第七,自然不笨,这种事情想也想得到。”
他语气清冷:“如果不是另有其人,作为雄霸江南的赵家家主,又怎么会授意他人,让自己的堂弟沦落到饭都吃不上的地步!”
赵家的家主,自然就是指当今圣上。
这句话说的萧安民悚然一惊,他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可是三年来,陛下也没有过异议……”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张若谦就打断了他的话头,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是因为这三年赵七他疯了。”
张若谦目光如电,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座师。
“现在,赵七他醒了过来!萧师,您要知道肃王府可也是赵家的分支,如今这一支已经只剩赵七一人,连一座仅剩的宅子都只剩空壳了,您以为陛下还会眼睁睁得看着您继续踩下去吗!”
三年来,肃王府之所以这么没落,最大的原因固然是因为老王爷赵恭还有六个儿子相继暴死,但是以一位亲王的底蕴,肃王府能在短短三年内沦落到这个地步,身为父母官的萧安民功不可没!
“你……你什么意思”
张若谦嘿嘿一笑,问道:“敢问萧师,当今陛下子嗣昌盛否”
萧安民支支吾吾答道:“众所周知,陛下膝下仅有一子……”
“你问这个做什么”
张若谦不答反问:“学生再敢问萧师,先帝爷子嗣昌盛否”
张若谦咄咄逼人的连续两句问话,问得萧安民冷汗涔涔,他是当今萧皇后的族人,以前在京城为官,自然对皇族的事情不陌生。
说来也怪,赵家身为皇族,自然不缺女人,但是近三代以来,子嗣却都稀少的很,太兴皇帝(即赵显的祖父)膝下仅有先帝以及老肃
第二十二章 揽月诗会
张若谦一揖到地,毕恭毕敬的对着自己这个看似平庸的座师行了大礼。
“萧师,是学生自以为聪明了,您一句话便让学生如梦初醒,佩服佩服。”
萧安民把他扶了起来,叹了口气说道:“今日不是你,为师也想不到这么多东西,如今一想,为师为官的境界不说比起陛下,就算是比起皇后,也差的远了。”
“萧师日后如何自处”
萧安民拂袖道:“还能如何,只能佯作不知了,以后老夫再也不想听到有关赵七郎的任何消息,只当老夫聋了耳朵瞎了眼。”
“萧师这头缩的精髓!”
张若谦拍手称赞。
萧安民怒视他一眼,哼道:“罢了,今日是本官屈了你,就不计较你失礼的行为了。”
“不过本官还想问一问,你张家今后又如何自处。”
张若谦咧嘴一笑:“萧师,学生已经下过注了,只是学生先前没有料到这注赌注会这么大而已,如今张家身家性命都跟赵七绑在了一起,既然如此,学生准备放手搏一搏。”
萧安民阖上双眼,沉声道:“你不去问一问你爹”
张若谦得意一笑:“萧师这你便不懂了,家父当年之所以能够发家,也是在某件事上下了重注,靠的就是一个决断,我是他儿子,既然我已经买定,他自然也会离手。”
“我张家不仅是商家,还是赌徒。”
“萧家世代诗书传家,萧师您是不会懂的。”
萧安民没好气的挥了挥袖子,示意送客,然后哼道:“老夫自然不会懂这种莽夫行为,正因为不懂,所以我萧家才能绵延数百载经久不衰,似你跟你父张仲这般,即便你张家赌赢,大富大贵,但是你们又能赌赢几次富贵几代”
“萧师说的是,既然萧师公务繁忙,学生这便告辞了。”
张若谦潇洒的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走出了知府衙门之后,张若谦才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
“萧大人,张家即便只辉煌一代,也比缩起头来当乌龟强的多,再说,如果我张家赌赢了这一次,说不定以后就有了不必进场下注的资格……”
——————
肃州城规模最大的诗社春秋诗社一季一次的诗会照常举行,不过因为今年的早春天气寒冷,地址没有选在城外,而是选在了揽月湖畔的一处名叫摘花园的私园。
摘花园,一个听起来很是俗气的名字,但是却是与湖对岸的揽月楼同为揽月湖畔的两颗明珠,所谓揽月摘花,这摘花的名字,也是与揽月对称。
诗会在张若谦的财力之下,办的相当热闹,萧铃儿虽然不方便抛头露面,但是她作为知府千金影响力很大,不仅是肃州府的学子,附近临州府,泰州府都有不少学子,不辞辛苦,赶来了肃州府参与诗会,想要在这位萧家千金面前一展所学。
毕竟,萧家可是后族啊,如果在诗文上出彩,吸引了这位酷爱诗文的萧家小姐,做了萧家的乘龙快婿,日后不管是科举还是仕途,都会坦荡不少。
因此,这场诗会规模很是宏大,原定是下午才开始的诗会,此时不过是上午,在不大不小的摘花园里,就已经坐满了从各地赶来的才子,大约有一百来人。
更让这些才子感到欣喜的是,春秋诗社不仅有男社员,还有不少肃州府的官家小姐也是社员,此次也会参加这次诗会。
也就是说,如果谁在这诗会里表现的好了,且不说能不能飞黄腾达,缘分到了,抱得美人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按照诗会流程,一般是从下午开始,一直进行到傍晚,众人在揽月湖摘花观月,然后才算结束。
萧铃儿在摘花园最深处的一幢阁楼里,从窗口向下观望,看了片刻之后,回头问道:“玉儿,张公子没到”
玉儿低头道:“小姐您是知道的,张公子向来不喜诗词,他虽然出了钱筹办,但是却不是很喜欢跟这些读书人打交道。”
萧铃儿点了点头:“那赵家的七哥呢,他来了没有”
“奴婢也不曾见到。”
第二十三章 小人多门道
在张若谦的煽动之下,这场诗会终于显露了火药味道。
本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读书人是最不容易服人的,所以一般的诗会文会也不会非要分出一个一二三来,大家心里明白谁出彩一些也就行了。
但是这场踏春诗会,却在张若谦有意无意的挑动之下,成了擂台也似。
萧安民本来有些担心肃州的文人与外地文人为了名次产生冲突,但眼见众人群情响应,也就笑着点头答应了。
最终,众人推举出三位肃州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作为诗词评判,萧安民当然位列其中,其余两位一位是肃州府提学秦慎,另一位则是肃州本地的名士陈微明。
终于,诗会在张若谦的宣布之下正式开始,众才子纷纷停下酒杯,皱眉苦思,想要写出言惊四座的句子。
正在众才子正苦思冥想之际,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摘花园西南一个不起眼的偏僻角落,一个身着青色布衣的年轻人,手边牵着一个穿着厚厚棉袄的瘦丫头,正对着摆在桌子上的零食小吃发起进攻。
年轻人肆无忌惮的把桌子上的零食揽在自己身边,一边喂着身边的小丫头吃着,一边往她厚重的棉袄口袋里塞。
这两个人,自然就是赵显跟他新买进府里的可怜丫头小丫了。
“来,小丫,这蜜饯枣子来一口,啧啧,这初春天气还有枣子能吃,张若谦手笔真大。”
小丫头显然不像年轻人放的这么开,她探头探脑的左右观望了片刻,缩着脑袋,怯怯的说道:“爷,咱们吃这个,不会挨打么”
“不会。”
赵显得意一笑:“你放心吃,今天你把这儿的东西都吃完,也没人敢说你半个字。”
说着话的工夫,小丫嘴里又被他塞了一块果脯,小丫努力嚼了几口,费劲的咽了下去,看到赵显再度塞了一块果脯过来,她吓得连连摆手:“爷,小丫吃饱了,不吃了不吃了。”
“不行,你得多吃东西,瞧你都瘦成啥样了。”
赵显一脸严肃,不由分说的又在小丫嘴里塞了一块果脯。
小丫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又被堵了一块,只能呜呜呜的说不出话来,但是眼里却涌出了泪水。
爷真好……
与此同时,后宅的萧铃儿也到了前院,不过她没有直接露面,而是站到了父亲萧安民的身后,跟父亲说着闲话。
“爹,您瞧着赵家七哥了吗”
萧安民冷哼一声:“没瞧见没瞧见,你爹这一辈子再也不想瞧见他了!”
萧铃儿不知道老爹生的哪门子气,只能吐了吐舌头,自己四下找寻赵显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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