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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权谋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望晨莫及

    “好,我去吃……”

    这一世,她要把她好好生下来养大,再不能让她过有父母生没父母教养的日子了。

    吃完中饭放下饭碗那一刻,门外传来一阵军靴的咵咵声。

    蔚鸯抬头时,没意外地和慕戎徵那急切的目光对上了——他闻讯赶来了。

    可她心里却生了一个大大的疙瘩,并没有欢天喜地迎上去,而是幽幽转开了眸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怨气在发酵,原因是什么,她得弄清楚。

    下一刻,她站了起来,又看向了他。

    “有没有伤到”

    隔着一步之远,他摒息而问,目光带着惦量,显得无比热切。

    “没有。”

    她轻声回答。

    “你……你情绪不对……怎么了不想见到我”

    他的眼神幽幽的,里面有他读不懂的东西。

    “你欠我好几个解释。”

    瞄了一眼边上静立的司小北,她说:“我们谈谈……”

    转身越过他,出了门。

    门外头,张副官和苏喆带着人正在左右站着哨。

    蔚鸯冲他们点了点头,往长廊那边的绿荫下走去。

    慕戎徵跟了出来,在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慢慢走着,慢慢打量着,那慌乱的情绪在见到她好好回来之后,平静了一些,只是,另一团剪不断理还断的凌乱冒了上来。

    绿萝边上,蔚鸯背对着他,背影显得娇弱美好,会激发男人的保护欲,可他知道,她一点也不弱,她很要强,她讨厌欺瞒,曾经就警告过他的,结果,他还是瞒了她这么重要的事。

    当她知道真相,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瞒了——只能坦白交代。

    可坦白交代有用吗

    她看上去很生气,冷淡的眼神不若平常,已经说明了一切。

    “第一件事,你到底是生了多狠的心,居然会对小乖痛下杀手……”

    这句话的语气,她说得沉沉地。

    “什么”慕戎徵错愕,“你觉得……小乖是我让人射杀的”

    “子弹的来源,就是你所在的那个方向……”

    难道是她弄错了

    “我有什么理由射杀小乖”慕戎徵一脸受伤。

    蔚鸯沉默,反思回响,小乖中弹的时候,四周好像有枪响,她没怎么留心……

    “你觉得我会这样做吗”

    按理,不会。

    她睇着,试着揣测着,“是对方在暗处安排了狙击枪故意当着我的面,射杀了小乖,想挑剥离间”

    “还算不笨。”

    慕戎徵闷闷道。

    呵,对方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蔚鸯郁郁一叹,这个心结,算是解了,“第二件事,我不是程蒽的女儿,你一早就知道了对吧,为什么不对我说”

    “怕你伤心难过。有时候,糊涂一点,会活得更开心……我知道你和程姨感情深厚,程姨又一直坚称你是个孤儿,如果你知道真相,一定会很伤心。我不希望你伤心,只希望你可以开开心心地……”

    若非太在意她,他本不用做那些的。可他想到,她这一生拥有的那么少,怎么让她知道这件事,伤了她的心——成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那可怜了……

     




397,两声枪响,惊变迭生
    程蒽住的客房,是一套间,外面是起居室,里面是睡房。

    蔚鸯因为母亲这一声叫,心里咯噔了一下,那语气分明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但这里是南宫啊,能有什么危险

    等看到房内的人之后,她愣住了。

    程蒽坐在沙发上,面色如土,双目惊惧,看到她时捂嘴哭了起来,显得那么的慌乱无助。

    而她对面,正坐着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裴渊。

    蔚鸯愣了愣。

    不是说总司令在司令部吗

    细一想,明白了,这是调虎离山,裴渊这是想见她,却不想让他儿子知道。

    他这是想干什么

    “裴伯伯好。”出于礼貌,蔚鸯还是和裴渊打了一个招呼,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裴伯伯找我妈这是有事”

    “随便聊聊。”

    裴渊今天的神情显得有点高深莫测,那双老奸巨滑的眼睛,乌沉沉的,看她的目光和平常很不一样。

    “听说昨晚上你被劫持了,今天是怎么逃出来的我本来打算全城封锁,挨家挨护地搜,必须把你救回来才好。”

    脸上挂着的笑容很慈爱,说的话很得体,可就是很不对劲。

    “谢谢裴伯伯关心。我不是逃出来的,是他们放出来的。”

    她没有藏着掖着。

    “哦,他们挖空心思把你带走,怎么说把你放了就把你放了”

    裴渊静静笑着,一脸的饶有兴趣,可这表情,让她看着心里好一阵发毛。

    “裴伯伯,明人不说暗话,你已经知道了,何必非要我再多说一遍。”

    蔚鸯来到母亲身边,直面这个南江的统治者,不想兜圈子,眼见他渐渐收了笑,露出了冷凝之色,她瞧着,背上透出了一阵凉意,这才转过身坐到程蒽身边。

    “妈,我的身世是怎样的,您能和我说一说吗别人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说了我才信。”

    程蒽捂着嘴,眼泪簌簌淌着,瞒了那么多年,到底是没能瞒过去,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

    “妈……请给我一个真相……求您了……”

    握住母亲另一只手,蔚鸯满怀期翼地请求着。

    程蒽好不容易止住了哽咽,才道:“没错,你是前总统的女儿郦苳暖。当年,前总统出事前,安宁夫人带着你还有郦少正在外头做慈善活动。结果郦少离奇弄丢,安宁夫人觉得很不安,怕你也会出事,就把你送到了神药庙暂避风头。神医婆婆和你母亲有过几面之缘,是个靠得住的人。”

    这就是当年她会出现在神药庙的原因。

    “后来呢,我妈出什么事了您又是怎么知道我在神药庙的”

    压着澎湃的情绪,她问得极其冷静。

    “当时是何昆掳走了郦少,他从夫人手上得到了那半枚宝藏钥匙。结果夫人还是没能把砚东少爷救回来。紧跟着前总统就出事了。接着红楼的人,绑架了我和我女儿小书,要抢我手上另一半钥匙,为了自保,我把钥匙交了出去。再后来,我和我女儿走散了,因为受到了惊吓,我早产生下一个男婴。

    “因为一直没有小书的音讯,我让保姆看着儿子,自己出城找。

    “我找到了小小姐,小小姐却因为受了惊吓,虽认得我这个人,却把我误认成了夫人。

    “那时城里很乱,我不敢带小小姐回城,我怕城里的人会对她不利,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真的分不清。

    “等我回去时我才发现,保姆带着小书跑了。我找了很久很久,就是找不着我的孩子们。

    “那个时候,我觉得我疯了,精神状态完全是崩溃的。糊里糊涂,我跑去了神药庙,是小小姐的让我重新振作了起来。”

    蔚鸯静静地听着,很心疼,程蒽不是那种雷厉风行的干练女性,她是那种居家型的主妇,一个小小的家,就是她的全世界,可这样一个人,却要经受丈夫惨死,骨肉分离,想想当时那个情况,她得有多绝望。

    当时的东原,草木皆兵,冤死无数,一个柔弱女子,要怎样在这种复杂的情况当中存活下来啊……

    “妈,您为什么从来不和我说”

    她轻轻地叹了一声。

    “我没法告诉你。”程蒽抹着眼泪,“有个人威胁我,让我带着你远离东原,回南江去。如果我泄露了你的身世秘密,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他就会把我儿子的弄死。我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隐隐约约的,我觉得对方势力很大。对方可能是两拨势力,一拨想弄死我们,一拨想保护我们。

    “在我们离开东原时,我们遭遇过追杀,是另一帮人将我们救了出来,送过了江。

    “他们到底是善还是恶,我弄不明白。

    “为了让你有一个安稳的童年,这些事,我只能全藏了起来。”

    也真够难为程蒽妈妈了。

    东原那边到底是谁要致她于死地,又是谁想保她一命,这事她没办法马上细查清楚,现在,她想做的是:查清父亲遇刺,谁是主谋。

    “妈,你冷静一下……我想弟弟应该不会有事……”

    东原有两股力量在互相制衡,这就是她们能活下来的原因吧!

    蔚鸯去给程蒽倒了一杯凉白水,看着她喝了半杯,情绪渐渐平静了,才看向裴渊,“裴伯伯,现在能容我问一个问题吗我哥——郦砚东说的,你是前总统遇刺事件的制造者,这件事是真的,还是一个某些原因而造成的误会我想知道真相……”

    裴渊扔来的是一脸的幽冷。

    “这已经不重要。”

    “什么意思”

    这个男人眼里藏着某种令人害怕的暗光。

    “不管是不是我干的,你都不能留在御洲身边……”

    他站了起来,并且毫不犹豫拔了腰际的枪,对准了她。

    没有任何解释,只用武力解决问题

    蔚鸯盯着,从他坚决的眉目之间,她读到了一个可怕的信息——她男人的父亲,真的想除掉她——这个认知令她浑身颤栗。

    黑漆漆的黑孔,就是通向冷亡的通道。

    如果裴渊真开了枪,她一点也不意外——这是一个冷酷的政客,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不要伤害她……”程蒽抱住蔚鸯大叫:“裴司令,求你们放我们离开,我保证,我们再也不会出现在南江……这孩子已经够可怜了……”

    “把你们留着,会毁掉我这大半生的心血。蔚鸯,不对,应该叫你郦苳暖,对不住,我已经别无选择……”

    无可奈何的话突然嘎然而止,因为就在这一刻,程蒽突然从沙发缝中摸出了一把女式短枪,砰的冲裴渊射了过去,同一时间,她悲恨交加地大叫一声:“好,那我们就同归于尽……”

    “砰……”

    子弹穿透裴渊的右胸那一刻,惊呆了蔚鸯的眸子——她做梦也没想不到母亲的房内有枪,更没料到母亲会对裴渊开枪。

    同一时间,房门被的踹开。

    “爸……”

    慕戎徵去而折返,觉得顾副官守在主楼楼下等他这件事有点古怪,惊呼而入时,惨案已发生。他惊骇地冲过去欲扶住抓着胸口,低头看着满手血水的裴渊。

    “别过来……”程蒽站了起来,疯了似的厉叫一声,突然将枪对准了慕戎徵,“是他逼我的,是他逼我的……”

    “妈,您不能乱来,您不能乱来……”

    蔚鸯扑过去挡到了慕戎徵身前,现在的程蒽,情绪是失控的,也不知裴渊和她说了什么,她突然就起了杀心。又或者,她来南宫时就已有了杀机,否则,她怎么带得进枪支进来

    “你走开……裴家害死了你父母,郦少现在被关了起来,你却还执迷不悟……裴渊容不下你,他要杀你,小鸯,你醒醒吧……”

    她又气又恨地将她狠狠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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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8,恩断义绝,生死不见
    雨水哗啦啦,倾盆而下,就像一个孩子受了委屈之后的嚎啕大哭,哭得天昏地暗——这个晚上,老天也在哭,哭得死去活来,天崩地裂。

    蔚鸯想把程蒽的遗体送回家,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南江瑞都,她没有一个亲人,虽然在温市她也没有实际意义上的亲人,可至少那里她还有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她可以在这个小家里安安静静送母亲最后一程,这大概是她唯一能为母亲做的事情了。

    哦,对了,母亲最牵挂的应该是何欢。

    哪个做母亲的会舍得不认自己的孩子

    程蒽是这么温婉可亲的人,她这辈子,没享几年福就遭遇了家破人亡的惨剧,最终没能过上几天好日子,就这样走了。

    是她不孝,她想让何欢来陪一陪母亲,不管何欢是怎样一种心态,她想请她过来。

    这是她眼下迫切想做的事。

    守在门口的苏喆拦了她的去路,说:“蔚鸯,四少有令,你哪也不能去。客房部那边按排了一间灵堂,四少等一下会过来带你们去那边。你……还是把蔚二太太放下来吧,太沉了……”

    他轻轻劝着。

    蔚鸯背着母亲,面无表情,往外直闯,嘴里咬着坚定无比的字眼:“让开,我要回家……”

    却被拦得寸步难行。

    “对不起。现在你哪也不能去。总司令生死未卜,你要是带着尸首出去,南江会天下大乱。蔚小姐,四少不是普通人,蔚二太太射伤的是南江首脑,现在,这些消息都被封锁着,不能外泄,还请为南江的政局着想……”

    干涸的眼窝又落下了眼泪,她突然尖叫出声:“可我死了妈……那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的男人杀了我最爱的至亲,这笔账怎么算怎么算”

    苏喆闭了嘴,望着从蔚鸯背上滑下来的程蒽,帮忙托住,心里很不是滋味,真不明白啊,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个地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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