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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合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雪寒丶
    “樱芬的香囊里怎么会有麝香,臣妾的身子可并无什么不妥!”

    “或许是一场误




第二十四章:许得桃李任我郎
    一番生产下来,钟熙宫五阿哥可算顺利出生,且生下来就十分健壮,万贞予‘肃珩泰’给五阿哥。

    且说瓦硫哈氏当时生产异常困难,董鄂明光是给瓦硫哈氏诊过脉的,明明是顺产的胎像,可足足生了几个时辰不见孩子下来,心头疑惑,又听外头人说睿妃大宫女樱芬的香囊里混入麝香,便更加不安,不顾众人阻拦,拼了命冲进内宫,见主要的两位接生嬷嬷又异常,在看顺产药竟也没让瓦硫哈氏服下,这才明白了内情。

    “有人不想让五阿哥生下来照理说钟熙宫娘娘不曾得罪过什么人,索绰罗主子固然嫉妒,可不至于从生产时再动手脚啊!”

    董鄂明光来请大阿哥平安脉,顺便说了昨日钟熙宫的事情。

    “那两个接生婆现下在哪”

    “都在慎刑司拷问着,有一个熬不住,已经咬舌自尽了!”

    眼皮一跳,玉斟心里恨恨地笑。

    “都是有能耐的,想着让玲琅母子俱亡,死无对证,她们更是想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还好钟熙宫娘娘是个好人,没有为难主子和奴婢!”

    樱芬这时端过来一碗安胎药,玉斟皱着眉,愈发厌恶。

    “日日喝这苦东西!”

    “娘娘已经是第二次怀胎,怎么还这么小孩子!”

    明光打趣,玉斟也不得已闭着眼一股脑儿地喝下。

    “要不是你的安胎药,本宫都未必会喝,更不敢喝!”

    滚滚坐胎药喝下,玉斟果然足月才生产,安然无恙产下健康的皇九女宜璐公主,万贞十分欢喜,虽然宫里的公主皇子已然不少,可看着与自己心爱的人又有了一个孩子,一时间只觉着看不过来这小小婴孩。

    彼时的流芳宫。

    玉酌无力地躺在床榻上,身上的虚寒与心中的冰冷彻底摧毁着她的身子,听着外头爆竹响得那样欢喜雀跃,还有喜笑颜开如花容貌,在摸摸自己被汗水打湿的脸颊,不禁悲哀得只剩下一缕讽刺的笑。

    “娘娘,今儿是宜璐公主百天,懿祥宫好热闹呢,娘娘要是能去看看就好了!”

    “还记得春嫔说过,我刚三十出头,还能有自己的孩子,可现在啊,我自己的一条命都不知能撑到哪天!”

    玉酌吃力地下床,望着窗外流芳宫的院落,还是海棠花初胜,却绽放得玩笑,好像嘲笑自己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刚三十出头就如一颗黄透底儿的珍珠,抛在黄沙里都不见分辨。

    “菊柚,你知道我多怕吗怕我轻易死了,下去阴曹地府寻了肃央,我这个当额娘的无话可说,我怕肃央会怨我,恨我没能为他报仇啊!”

    玉酌的叹息声压过外头的爆竹声,零零散散得悲哀凝聚在流芳宫久久散不去,就好像药材苦鼻的涩味,回荡不尽。

    “娘娘,您怎么叹气了呢!您还有皇上,即便您生病,咱们流芳宫的恩宠也没少不是吗”

    “恩宠你也知道皇上对我只是一恩一宠,从来都是恩赐,从来都只是宠玩,你说,你说皇上爱我吗你觉着皇上爱过我吗”

    玉酌趴在窗户边,奋力地想看清外头的幕幕绚烂,却怎么也望不到,就连那声声欢庆,仿佛也与自己好远好远。

    “娘娘,您,您别想这么多了,您当务之急是要好好医治自己!”

    “我自知医不好了,容我不多时日,让我想想我这一生啊,繁华一时,璀璨一瞬,被骗了半辈子,临死才醒来,认清了所有形形色色的人。”

    玉酌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菊柚忙来扶着,勉强坐在榻上。

    “圣纯九年我进宫,以为实现夙愿,嫁给心中天上的太阳,大地的骄傲,看着自己能与易琛长相厮守,我觉着好像在做梦,结果啊,呵!真的是在做梦,做了七年分分又合合的梦,醒了才知道,玉斟才是易琛的琴瑟,我不过是他的一只手,拉拢蒙古诸部的一只手!”

    玉酌遥遥望着七年前初进宫里,自己纯真烂漫,活蹦乱跳,与易琛恩恩爱爱,相伴相随,那时自己好傻,看不清帝王深情背后那**裸的算计。

    “苏赫巴鲁之事,我算是明白了,阿哈有难,皇上觉着蒙古诸部有了不臣之心,你可知,皇上禁足睿妃的那夜,他的眼神,他的语气。”

    &



第二十五章:缘起缘尽元销殇
    六月初九,萨克达氏不足月产下皇六子肃瑨,然而仅仅五天后,六月十四晚上,这小小的生命承受不住病痛的折磨,离开了人世。

    六月十五一早,内务府置办好下葬六阿哥的仪式棺木,更还有流芳宫元妃喜材,说是用来冲喜去病去灾,可人人都知道,元妃怕就是一两日的事儿了,赶紧备下这些东西,也是怕真到那时候不知所措。

    “姐姐,姐姐!”

    万贞看过元妃后,玉斟进入内宫,姐妹俩所剩时日不多,若再不好好珍惜说几句话,就真的没机会了。

    “斟,斟儿。”

    玉酌的气若游丝,好像随时就会被风吹断。

    “我去后,咱们一家子,博尔济吉特家族在宫里,就只剩下你自己了,你,你一定要撑下去!”

    “这么多年了,姐姐,你,你在宫里陪了我这么多年,可不能说走就走!”

    玉斟心慌,握着姐姐仅剩下几缕温度的手,紧紧握着,她怕,她好怕悄悄松开那飘渺不真的温度就会消散,变成一阵凄人的冰凉。

    玉酌摇了摇头,微笑道。

    “还有,还有肃明图,他这孩子,倔啊,别在吃了亏!好好教他读书,替他皇阿玛分劳国事!”

    “姐姐,你会看到明图成亲,会看到他建功立业的!”

    “我啊,这辈子,算是去了,看着你又生下宜璐,看着明图健康懂事,都是满足,可,可那唯一遗憾,就是,就是没给我的肃央报仇,我的肃央啊!”

    玉酌努力张大嘴巴,想要咆哮出多年的压抑,这样小小的要求,这时候竟也做不到了。

    “姐姐,你的病不至于这样子,是有人要害你,是她们要害你!”

    “什么”

    玉酌苍白的容颜好似纸扎人,僵硬的表情浮现不可思议。

    “有人安排在姐姐的药里放入辛丁香,姐姐,你万万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弃世去了啊!”

    玉斟浑身不住打颤,泪水覆盖了娇好的面容。

    “我的命,她们想拿就拿去吧!”

    玉酌恢复了笑意,然而笑容慢慢丧失。

    “可我儿子的命,玉斟,姐姐,姐姐不行了,可是玉斟啊,你告诉姐姐一句实话,肃央,肃央的死与你有无关系”

    窗外逛风大作,绿树红花被阵风吹散,斑斓海棠粉色花瓣儿青色绿叶随风狂舞,借风舞动一时,兴了一时的美景,飘散又徐徐落下,落入泥土,谁也不知她们也曾如鸟雀飞上青天过。

    玉斟还是拉着玉酌的手,任凭泪珠儿打在二人的手上。

    “胡桃,是不是你喂给肃央的那粒儿胡桃仁儿”

    玉酌又一次带着弥留之际的哭腔,殷殷期盼着否认的答案。

    “不,不,不会是你的,我,我真是要死了,怎会怀疑自己的妹……”

    “是我!”

    玉斟使劲儿凝眉,吐出幽闭于内心深处的阴暗秘密。

    “真的是你,我的妹妹,肃央的姨母”

    玉酌疯狂抽开被玉斟紧拉着的手,探出头来,一行清泪写着太多的失望。

    “我当时看不到易琛,肃明图也一样,你与肃央在流芳宫享尽荣华恩宠,我在懿祥宫盼着盼着,盼着易琛能像以前那么对我,亲密无间,知无不言,不知避讳地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是,难了!”

    玉斟放下手,摸了眼角的泪,轻声笑出来。

    “好不容易易琛见了我,待了一会儿,我那时不知天高地厚地抱怨,就直接说我嫉妒姐姐,结果,换来了他的一巴掌。”

    幽幽往事,过眼云烟,然而一旦再次被翻出来,是一场可怕的游戏。

    “那是我至今唯一被打的一次,他教训我,说我嘴巴无遮无拦,说我这样说话让外人听了会离间博尔济吉特家族,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可我就是不甘,不甘姐姐你抢走了我平时渺小的美好!”

    “所以你害死了我的儿子”

    玉酌撑着身子,气喘吁吁指着玉斟。

    “静妃故意说起,小孩子万万不能吃细小的食物,会呛着窒息而亡,可我,我忍不住,忍不住自己的手,我给肃央喂了小胡桃仁,我多么希望他尽快吃下去,别呛着,就那一次,如果失手我就发誓再也不动害人心思,可是也就是这一次,害人的伎俩居然成功了,肃央,没了!”

    玉斟整理衣饰,跪在地上。

    “姐姐,是我对不住肃央,对不住你!”

    “我们可是亲姐妹啊,一个阿布,一个额吉的血缘至亲啊!玉斟!我也从未想过什么争宠,我就是想与你,与明图,肃央好好地生活下去,为了博



第二十六章:声声长恨语无笑
    皇贵妃的丧礼格外隆重,这是自二阿哥肃央逝世后又一场格外仔细的丧仪。

    红墙挂了白帐,自然有许多白色下的黑影蠢蠢欲动。

    索绰罗氏等着众人都去迎丧跪在流芳宫的时候,悄悄退了出去,她的宫女打扮成她的模样跪在后头充数。

    而她,奔跑着赶往春嫔的春和宫,她知道,这时候春嫔还在流芳宫,而也是唯一的机会,她想看看一出生就未曾谋面的自己一岁多的女儿。

    她偷偷摸摸绕开有守卫的地方,低头捂脸装作路人的小宫女,一言不发溜进春阳宫。

    望眼欲穿,自己的女儿就在前头的宫殿里,自己拼了命生下女儿,难到这辈子就只能这样偷偷隔着墙,隔着窗子瞄着自己的女儿竟连抱一抱的权利都没有

    她好恨,突然,她萌生一个可怕的想法。

    一定要救出自己的女儿,只要公主在春阳宫出事,就说明春嫔养女不善,这样或许有一线机会令公主回到自己的身旁。

    想着,索绰罗氏抚摸着春和宫的红墙,下定了决心。

    一日礼毕,玉斟憔悴不堪地回了寝殿。

    “娘娘,钟熙宫娘娘今日托花晴告诉奴婢,说在流芳宫敬哀礼时,索绰罗主子离开了好一会儿,她的侍女偷偷地替她在后头跪着!”

    玉斟红着眼眶,头痛不堪,她真的厌倦听到这些事情,免不了又是一阵算计。

    “她要是正常出去,告假便是,何必偷偷溜走!”

    “必是有问题,娘娘应该如何安排”

    “就让玲琅盯着索绰罗氏,今夜她一定有动作!”

    夜,它的黑暗可以隐藏所有罪恶的手,黑色的影子匆匆自月光下飘过,一切都是黑色的,杳无踪迹,白天的花园,香花,绿草都披上夜的伪装……

    两个人影,都穿着黑色的外衣,借着透过墙角的月光,隐约看清她们的脸,分别是白天倚墙悲叹的索绰罗佩兰和她的宫女茵柳。

    而后头,紧紧盯着她们跟踪着她们一举一动的则是花晴,奉瓦硫哈氏之命暗中监视二人。

    “总觉着后头有人瞧着咱们!”

    索绰罗氏十分谨慎,在春和宫外绕来绕去,茵柳不住看后头。

    “没人啊,主子。”

    “不,一定会有人!”

    说着,索绰罗氏反向走去,而一边的茵柳依旧沿着原来的道路。

    花晴也不知应追踪哪个,却看有一个身影欲溜进春阳宫,暗中盯住这个黑影,从后头偷偷跟上。

    一阵火光从春和宫厢房烧了起来,春和宫内只听女声的嚎叫,好像烧到住人的地方了。

    花晴捂住嘴,明白了索绰罗氏的阴谋后慌忙往回奔,准备告诉自家主子,可是刚要转身,却听见春景门侍卫匆匆跑来,一脚揣在花晴肚子上。

    “哪宫的,神神秘秘。”

    “我,我是钟熙宫的花晴!”

    “你来这鬼鬼祟祟做什么,来人,给我把这纵火之贼抓起来!”

    侍卫头儿指着花晴大吼,其余侍卫三下五除二地将花晴五花大绑起来。

    “娘娘,春阳宫走水了!”

    湖艺闯进懿祥宫内宫,焦急地叫醒玉斟。

    玉斟并没有睡安稳,姐姐的离世让她夜不能寐。

    “可是索绰罗氏干的”

    “不,不知怎的,钟熙宫娘娘的花晴被抓了个现行,现在皇上皇后已经往春阳宫那头去了!”

    “什么”

    玉斟觉着事情不大对劲,忙地收拾好了往春阳宫奔去。

    进了春和宫,皇上坐在院落里,皇后一旁陪坐,春嫔穿着睡衣,身上披着黑毛大衣,怔怔地环顾被烧焦的四周,除此之外,还有惠嫔也在一旁安慰着春嫔。

    乳娘哄着两位公主,公主们不停哭喊,还有侍卫抡起大板杖责花晴,花晴不停喊冤惨叫。

    “问皇上,皇后娘娘安!”

    “吵着睿妃了吧,这火势倒也不小,还好扑灭了!”

    万贞拉着玉斟的手搓了搓,眼圈都是黑色的,可见万贞没有睡好。

    “这是怎么了”

    “春和宫厢房今夜莫名走水,而且火势迅猛,皇上和本宫都还以为是意外,结果有侍卫带来这个宫女,说是当时火势刚一起来发现这宫女形迹可疑,这才审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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