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合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雪寒丶
皇后徐徐道,期间,玉斟不停瞄着花晴。
“这个是钟熙宫娘娘身边的花晴。”
汤他多伦扫了下拂尘道。
“去,将钟熙宫带来见朕!”
 
第二十七章:一别旧恨为新怨
“什么玲琅你在说什么藜芦那不是你自己要服用的吗你口口声声说自己风寒症状不消想用急药”
索绰罗氏懵着,而后又对皇上道。
“臣妾不曾害过玲琅妹妹的孩子啊皇上!”
“先别说这么多了,就说今夜,玲琅,这宫女到底是你的人,汤他多伦也看见大半夜的你还没有更衣安置的意思,反而是佩兰好好地躺在寝殿里!”
万贞的话语深深敲打着瓦硫哈氏的内心,而她也不甘心就这样被定罪,于是反驳道。
“臣妾为何要半夜三更火烧春和宫,惹得春嫔娘娘不快”
“臣妾的确与玲琅妹妹没有过节的!”
春嫔瓜尔佳氏不是糊涂人,倒也明白其实索绰罗氏才是最有可能要烧死自己的人。
“那便是玲琅以为我是故意用藜芦要害她的孩子,所以心生怨怼,并非是怨怼春嫔姐姐,而是想害死我的公主,这样,这样就能让我付出代价,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索绰罗氏楚楚动人地哭着,她娇媚的脸颊的确可以迷惑众人,就是那次与静妃联手指正玉斟时,也是那副娇滴滴含苞花儿沾着盈盈春露水的样貌。
“如果真是这样,你也太不堪了!”
万贞指着瓦硫哈氏,皇后一旁为难道。
“照理说,玲琅和佩兰都是臣妾挑的人,也是臣妾的不是,先前佩兰惹出许多祸事,如今,如今玲琅也不懂事起来,还望皇上可以开恩,饶恕玲琅这一回!”
如此,纵使瓦硫哈氏如何辩白自己,仍然无力回天,毕竟花晴被扣住,索绰罗氏来了个请君入瓮,想要脱身只能先忍下这口恶气,来日再报。
万贞下令剥除瓦硫哈氏钟熙宫的主位,压入侧宫幽禁,花晴被杖杀,索绰罗氏倒是无恩无罚,平安地回去了。
“我要和瓦硫哈氏谈谈,不耽误你们的时间!”
索绰罗氏进入侧殿,环视一周,轻笑道。
“嗯,和我那里倒是差不多,哎,一直住着偌大的正殿,想不到生出皇子的妹妹也能有如此委屈的时候”
“毒妇,这招,狠!”
瓦硫哈氏咬紧牙关,生怕一时激动坏了以后大事。
“没想到啊,我以为你是真的傻,没想到啊,我用藜芦山参害你的事情都会被你知道,你也是不一般啊,忍着我这么久,更是隐藏了这么久!”
“我还是不明白,我们两个一同入宫的,你有孕的时候我帮你护着挡着,为何,为何你会容不下我的孩子!”
玲琅稍感绝望,明明是相互扶持之谊,如今却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容不下我要是好好地生下公主,要是我的家族,我的族人安安生生的,我的阿玛还好好活着,我会容不下你我何尝不希望你也能生下一位皇子,我们相互提携!”
佩兰努力的喘息,回忆着往事让自己窒息,喘不过气,要崩溃,想要嚎啕大哭。
“可是那与我有什么关系”
玲琅并不明白,望着早已经不知面貌的佩兰,仿佛她们昨天还一起嬉闹游玩。
“我们两个从小就认识,长大了更是一同入宫,我并没有想过你会变成这样!”
“与你,当然有关!”
佩兰恶狠狠回过头,彼时笑意融融不谙世事的女孩儿陡然转变成富有心机懂得筹谋的深宫妇人,可见人心变化生活四季草木的变化。
“睿妃家里对我们打击,静妃悔棋,把我们推了出去,我定是恨透她们,可是,可是你的家族,瓦硫哈一族又在哪里联合博尔济吉特家族暗中窥探我们,原来你和你的母家就是探子,就是睿妃的好狗啊!”
索绰罗佩兰怒不可遏,瓦硫哈玲琅却不知所措。
这些事,她从来不知道,或者她并没有打听过,阿玛也没有丝毫提及。
“总之,是你先对不起的我!让我和我的女儿骨肉分离,让我和我的阿玛阴阳相隔,我怎能容忍你生下儿子在我面前立威立权”
“难到不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吗”
瓦硫哈氏看着面前发狂发疯的女人,嘲笑道。
“若不是你和你的母家贪心,不择手段地栽赃睿妃和博尔济吉特家族,你们有今天吗若你们能安分守己效忠皇上,何苦这样像你这种人,就只会用自己的悲哀怪罪
第二十八章:柔情百念母女缘
皇贵妃的丧礼忙活了三个月,到百天儿了,各宫各院方才恢复平静。
期间,惠嫔害喜,倒是一个好消息,惠嫔也是乐呵,却自顾自地更不张扬。
“易琛,这是我亲自烹制的鲜奶羊羹,你尝尝!”
“呦,小丫头也会做饭了”
万贞帝知道玉斟不善烹饪,也知道近几天自己显瘦得厉害,玉斟才亲自下厨替自己改善伙食,自然笑得格外嚣张。
“切!不喜欢吃就别吃,谁稀罕似的!”
玉斟夹起菜细细咀嚼,白着眼睛不予理会。
“小丫头做的怎能不稀罕”
万贞笑了笑,品了口这道奶香羊肉,说实话,做得真是不怎么样,其实宫里最擅长烹饪的是静妃,回回去佳镜宫,静妃都能布置许多别样特色的吃食来,只不过,还得做菜的人入眼才行。
“好吃哦,做得真是不错!”
为了哄玉斟开心,万贞硬着头皮吃下许多,整张桌子的菜几乎都没动几口。
用完膳,二人用桂花茶漱口,方才好好坐下说会儿话。
“这些日子,消瘦了不少!”
玉斟轻抚万贞的脸颊,还是那么迷人,只不过他的脸颊已然瘦成了锥子型。
“过些日子,朕又得出去了,真是想你!”
万贞拉住玉斟那双摸索自己脸颊的手,指尖的温度相互传递着,将彼此的心紧紧勾勒在一处。
“什么时候啊”
玉斟有些哭丧,也是了,姐姐已经去了,这段时间,自己真的又无助又自责,只希望有人能在黑夜里陪陪她,抱抱她。
都说自己胆子大,可谁能看见自己在黑夜里那双惊恐的眼睛
“还有半个月呢,这次战役重要!”
玉斟懂了,点了点头,她知道,巴特尔并不是自己的巴特尔,是天下臣民的巴特尔。
“行,沙场刀剑不长眼,可要毫发无伤的回来,我等你!”
我等你,一句话,让二人的心碰撞在一块儿,没人能分开她们了。
另一头,金玉宫。
皇后也知道不足半月,万贞又要带兵出征,心头又是无数惆怅。
“娘娘,这都几更天儿了还是快睡吧!”
皇后钮祜禄氏此时正用细针缝纫着一套秋衣,秋衣内又敷着棉绒,这些都是皇后亲自选择布料,选择棉花,又一针一线地缝制,一块一点儿的絮上,每一处都是皇后的心血,更是妻子对战场夫君的期盼。
“快了,快了!我不困!“
皇后揉着眼睛,叹了口气。
“又快冬天了,皇上出兵西北,这套绒衣得尽快赶出来,我才放心!”
烛火昏黄摇曳,外头的风又冷了几分,可是,那被烛光映在墙壁上女人的影子,却是格外温暖。
她何尝不知道,万贞一点儿都没有爱过她,一口一个皇后,叫得那么尊重,也习惯了,也淡然了。
她有两个女儿,虽然没有嫡子,虽然可能再也不会有嫡子,可她很满足。
只要为了他,看着他笑,她可以不在乎后宫里宠妃无数,子嗣无数,她也愿意帮着他管好这个大家。
陷进红尘的女子,往往不能自拔,活生生将自己的青春与自由埋进虚妄的幻想……
第二天,玉斟醒来时,已经是快中午,万贞已经离去上朝了。
“娘娘,听说春和宫的宜妤公主沾了风寒,现下用了两幅药病都不见好,索绰罗主子已经去安宁宫闹了!”
樱芬一边帮玉斟梳妆,一边娓娓道来打听的事儿。
“每个母亲都想自己的孩子在身边,索绰罗氏也是母亲,只不过有她这样的生母,公主的命数怕好不了多少!”
玉斟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好像外头的秋日寒风。
“咱们去春和宫看看春嫔和公主们!”
“呦!睿妃娘娘来了,给睿妃娘娘问安!”
春嫔瓜尔佳氏面带愁容,发饰草草收拾,打扮得异常平淡,甚至像个宫女模样。
“姐姐这是”
“宜妤病了,这都七天,还是不见好,怎么,怎么会这样!”
“那姐姐的宜和可安好”
玉斟坐下,微笑试探。
“宜和好着,要是宜和再出事,那我可真要忙不过来了!”
“宜和好就够了,毕竟还是自己家的小棉袄贴心温暖,旁人家的总也比不上!”
第二十九章:沉夏晚亭夜初凉
“皇上,皇上,宜毕竟是我的女儿,之前臣妾糊涂犯了错,现下臣妾认错愿意安分守己,求求您将宜还给臣妾照顾吧!”
万贞被索绰罗氏吵吵了这么久,心下也烦躁了,不满地翻着书卷。
“朕已经叫春嫔过来了,你就不能消停消停”
“皇上,春嫔娘娘到底不是公主的生母,况且她自己也有孩子,怎会尽心照顾我的孩子!”
正逢这时,玉斟和春嫔已经进来了,恰好这句话被春嫔听着,憋不住反驳道。
“胡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没有尽心照顾宜公主!”
“哦睿妃也来了!”
万贞倒是有些意外。
“给皇上请安!”
玉斟拉了拉春嫔,二人一同问安。
“正巧着看望宜公主,就在春嫔处略略坐了一会儿,这就跟着过来了!”
“刚才的话臣妾听见了,佩兰妹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轻易从嘴里蹦出来!”
春嫔急切着对皇上道。
“皇上,宜公主的病情臣妾更比佩兰妹妹心急,臣妾自知是宜养母,便谨遵人母之责,从来没有厚此薄彼,臣妾待公主们,尽心竭力,对得起自己良心!”
索绰罗氏见春嫔言辞犀利,倒隐隐有点儿畏惧,可事已至此,自己已经出手,就没有回头路。
“那敢问春嫔娘娘,为何嫔妾的孩子发热多天不见好转小儿风寒,即便不用药生挺着,这么多时日也该好了吧,还请春嫔娘娘给嫔妾个解释!”
解释,自己也解释不出,明明太医日日来瞧,方子日日用着,就是不见好转,查阅医书古方,竟也无可奈何。
“这,这……”
一时间春嫔语塞,玉斟想要帮衬着说句话,也无可奈何。
“春嫔,你可知道宜公主的病是因为何”
万贞放下书卷,事关自己的女儿,即便再不待见索绰罗氏也不得不询问询问。
“是,春捂秋冻,臣妾想着刚入秋,便没有给二位公主增添衣物,可是,可是前几天宜公主略有小感,臣妾请太医院太医开了方子,可,可竟无用处,反而这两天公主体热起来,臣妾也不知怎么回事!”
“好,既然春嫔娘娘说恪尽人母责任,但是现在呢,我的孩子病痛难愈,你的孩子安然无恙,这真是恪尽人母责任啊!”
索绰罗氏依旧跪在地下,可声音却高高在上,压得春嫔也说不出话来。
“既然春嫔暂时治不好宜那便让佩兰带回去,跟着佩兰住几天,看看身子能不能恢复!”
万贞发话了,春嫔心里空落落的,自知的确是没有照顾好宜,十分歉意,若宜跟着佩兰真的能好起来,她也就认了,至于外头的闲言碎语哪里有一个孩子的健康重要。
“是,臣妾,臣妾这就回去收拾公主的日常用品!”
一行人退下,无疑地,索绰罗佩兰又赢了一场胜仗,先头拔出身边的障碍,如今又能真正地将宜公主带回来亲自抚养,这两步棋走得,格外漂亮!
“娘娘,这,这索绰罗主子算是得回了自己的女儿!”
湖艺搀着玉斟上辇轿,玉斟也支着头,心里十分沉重。
“咱们可不能忘了竹清姐姐的死啊,索绰罗氏当时如何联络着静妃害得您,害得竹清姐姐,娘……”
“我知道!”
玉斟打断了湖艺的话,摆下戏银梅春雀如意穗,折了手里的枯草,细细琢磨着总觉得今天的事儿里不少的不对劲儿。
“皇上不过几天就要出征了,本宫要你查查,给宜诊病的太医是太医院的哪位!”
“奴才定会办的妥妥当当!”
夜半,清风揽着皎月,卷云伴着疏星,初秋的夜晚凉爽舒适,而那披着黑纱的影子又过跃在宫里大红灯笼照不到的地方,隐秘得像一条在沼泽地里的毒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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