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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策长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凤轻
“……”真的没有。
小院子里,长生正乖巧地坐在树下看书。他知道今天大家都有很重要的事情,因此也不出去玩儿了,就拿着一本刚看了一半的书留在院子里。见他如此,众人更是觉得这孩子十分的让人心疼,肖嫣儿临走之前还将小长生拉进怀中好一顿揉搓。
“小公子,吃点点心吧。”一个小丫头端着点心过来,轻声道。
长生抬起头发现是一个有些眼生的丫头,好像见过几面但却不是他跟前侍候地。伸出去的手顿了顿皱眉道:“先放着吧,我一会儿饿了再吃。”
丫头道:“小公子,这是厨房新做的点心,凉了就不好吃了。”
长生将脸一偏,道:“我不喜欢吃桂花糕。”
丫头笑道:“很好吃呢,小公子尝尝看就知道了。”丫鬟将桂花糕送到长生嘴边,柔声劝说着。
长生不悦地道:“本公子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你退下吧!”
丫头脸上的笑容一僵,看着长生冷冰冰的小脸有些迟疑。不是都说博宁郡王府的小公子乖巧懂事么?这叫乖巧?
“本公子让你退下!”长生拔高了声音道。
丫头脸色一瞬间有些变幻不定,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眸一沉仿佛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长生见状心中也是一惊,一挥手将桌上地点心盘子扫向了那丫头,然后从凳子上跳下了就想跑。只是他本来就比同龄人弱,那丫头更是狠下了心来,丝毫不管砸向自己的盘子就朝着长生扑了过去。
长生太小,身体也太弱。那丫头猛扑过来一把便将他抓在了手中。
“放开我!放开我!”放声大叫道。
那丫头脸色十分狰狞,用力掐住长生的脖子,“去死吧!去死吧!都怪你……都怪你!你去死……”
“放…救命!”
在暗处保护长生的护卫见状也不由一惊,沉声道:“不好!”飞身朝着院子里扑了过去。还没到跟前,手中的刀就已经朝着那丫头的背心掷了过去。那丫头只觉得背后一痛,低头就看到带血的刀剑从自己胸口刺了出来。一只手捏住她的手腕一用力,咔嚓一声传来手骨断了的声音。抓着长生的手立刻松开,长生被人一把搂进了怀里。
“咳咳咳!”骤然呼吸到新鲜空气,长生一阵猛烈的咳嗽。
“小公子,你没事吧?”抱住他的人焦急地问道。
“没…没事。”小长生憋红了脸,却还是摇了摇头道。





凤策长安 339、禁军反了?
那丫头突然发难来势汹汹,护卫为了救人顾不得许多直接将手中佩刀掷了过去,一刀穿透了心口此时倒在地上抽搐着已经奄奄一息眼看就要不行了。只是即便是如此,她看向长生的眼睛里也依然还是充满了不甘和怨恨。原本扭过头想要看看她的长生从未直面过如此深重的恶意,吓得抖了抖连忙扭头躲进了抱着自己的护卫怀中。
“怎么回事?”片刻间,守着院子的几个护卫已经将长生团团围住,“这丫头怎么会……”这丫头虽然不是贴身侍候长生的,但确实是这个院子里的丫头,否则他们也不会放她进来。谁知道竟然放了一个刺客进来,险些害了小公子。一个护卫盯着那丫头的脸看了半晌道:“这是博宁王府送过来的丫头,去禀告公主。”博宁王妃担心孙儿在公主府不习惯,送了好几个丫头过来。不过肖姑娘认为这些丫头将长生管的太严了,什么都不敢让长生做整天跟前跟后的甚是烦人。跟楚凌提了一声,便依然让金雪安排的公主府的侍女照顾长生,那几个丫头只是打打下手而已。
长生闻言,也顾不得害怕低头往地上看去,皱了皱眉道:“这个…不是我身边的姐姐。”是有点眼熟,但是并不是祖母一直放在她身边侍候的侍女。护卫蹙眉,那就奇怪了。这丫头确实是跟着博宁王府的丫头一起送过来的,但是博宁王妃为什么要送一个小公子不熟悉也没侍候过小公子的丫头过来?
“去将博宁王府送来的丫头都叫过来了,问清楚这刺客的身份。”领头的护卫道,“再叫个大夫过来看看小公子。”看小公子煞白的小脸,只怕是吓坏了。
楚凌收到护卫的消息立刻带着人赶了过来,长生看到楚凌立刻朝着她奔了过来,“神佑姑姑!”楚凌伸手抱了抱长生,这才仔细看了看他就看到那白嫩嫩地脖子上有一个十分明显的青紫色指痕。可见捏着长生脖子的人是真的想要让他死。看得楚凌心疼不已,轻抚了一下他的脖子,柔声道:“别怕,没事了,没事了。”长生此时看到了楚凌,眼睛顿时就红了。
“怎么回事?!”楚凌轻轻抹掉他眼角的泪珠,方才站起身来冷声问道。
领头的护卫上前请罪,“属下等保护小公子不利,请公主降罪。”楚凌皱眉道:“降罪的事情先放一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刺客是从哪儿来的。”护卫让开,让楚凌看到了地上躺着的那具尸体,楚凌将长生拉到一边,交给跟着自己的黎澹。但是长生受到了惊吓,抓着楚凌的衣角不肯放开。楚凌轻声道:“长生,我要过去看看,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长生抬起头,道:“我跟阿凌姐姐一起过去,我…我不怕的。”他受了惊吓,连称呼都姐姐姑姑的一团乱楚凌也不去纠正他了。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道:“你站在我身后,害怕就不要看。”长生连连点头,将楚凌的衣角抓的更紧了。楚凌走过去看了一眼地上那丫头的尸体皱眉道:“身份查清楚了么?”
护卫点头道:“查清楚了,是博宁王府的家生子。前日博宁王妃点人的时候,平时侍候小公子的一个侍女突然染了病,才让这个丫头顶上的。这丫头原本是博宁王妃身边的针线丫头,女红做的极好。王妃派她过来大概也是为了这个。”不过神佑公主府可不缺绣娘,小公子用的东西都是跟公主一样的,这丫头自然派不上什么用场。再加上另外那几个丫头对小公子太殷勤周到惹的肖姑娘嫌弃,连带着她也没有什么机会接近小公子身边了。
楚凌皱了皱眉,道:“派人将人送回博宁王府,顺便把这事儿跟博宁王叔说清楚吧。”
“是,公主。”
楚凌不放心让小长生再一个人待着,便带着他出了院子准备自己带在身边。黎澹走在楚凌身后,看着被楚凌牵在手中乖巧懂事的博宁王府小公子若有所思。
“这件事,公主打算就这么算了?”黎澹问道。楚凌回头笑道:“谁是幕后主使者,我清楚,博宁王叔想必也清楚。不着急,反正都堆在一起了,到时候这账一起算就是了。”黎澹微微蹙眉道:“公主是认为,这是安信王府的手笔?”楚凌道:“除了他们,难道还能有别人?”别人或许想要对付她和君无欢,但是杀一个博宁王府的小公子有什么用处?为了挑拨她跟博宁王府的关系么?就算是如此,也只对安信王府有好处。在外人眼中,一直低调的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博宁王府本身就无足轻重。就算是真的跟她有了嫌隙,又能有什么用处?
“神佑…姑姑,是…安信王叔要杀了吗?”长生突然抬起头来问道。对上长生明亮的大眼睛,楚凌有点懊恼。在一个刚刚险些被人杀了的孩子面前讨论这个真的好么?黎澹看了一眼长生却并不介意,虽然这位博宁王府小公子看起来依然有些受惊的模样,但是眼底却并没有太多的恐惧和难过。可见对于自己的堂叔要杀自己这件事,也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的难以接受。
黎澹觉得,这位公主殿下对朝堂上的人一向没有什么同情心。但是对于柔弱的女子和孩子却着实是有些心软。否则她当初也不会插手卓氏的事情,现在更不会为了长生的事情愧疚。博宁郡王将孙儿送过来时,真的没有想过可能会遇到的危险么?不过…有时候心软一些总比冷血无情好一点。只要不是随便对什么人都心软。
那丫头的尸体被神佑公主府的护卫大张旗鼓地送回了博宁王府,楚凌也没有去理会外面的人看到神佑公主府抬出一句尸体会传成什么样子。反正现在京城里神佑公主差不多也快要被传成妖魔鬼怪了,听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楚凌带着长生,中午去了一趟君无欢等人所在的院子里,依然是大门紧闭的样子,楚凌站在外面也只能隐约听到里面有人的动静。白鹭尽忠职守的亲自守在大门口,看到楚凌来了方才上前来说那门从关上以后就再也没有开过,也没有人从里面出来过。楚凌待了一会儿又带着长生回去用午膳了。
下午的时候博宁郡王来了一趟,于楚凌关在书房里商议了半天方才神色肃然的走了。
晚上,那院子里终于有人出来了。楚凌连忙赶过去,出来的是两个御医。早上进去的时候还脸色红润神采奕奕的两个人此时却是脸色苍白隐约还带着几分青色。若不是提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说不定要以为是碰上了什么妖精被吸干了精力呢。楚凌问道:“两位大人,怎么样了?”
一位御医喝了一口侍女送上来的参茶,脸上才多了一丝血色,勉强笑了笑道:“肖姑娘让我们转告公主,请公主放心,眼下一切都还顺利。”
楚凌微微蹙眉道:“那两位这是……”
御医有些无奈地苦笑道:“下官虽然听说过冰晶石此物,却没想到这个小小的东西,竟然真能有如此厉害。下官不过是为长离公子施针一次,就有些…实在是惭愧。”另一位御医也点头道:“正是,我等医术浅薄,实在是惭愧的很。”太医院特意选出来的御医自然不会是医术浅薄之辈,不过这也说明了君无欢的伤确实是很严重。楚凌作为一个不通医理的人,只是站在自己所理解的角度,一直觉得云行月等人那种医疗手段早该把人给折腾死了。但是既然君无欢到现在都还活的好好的,也就只好安慰自己这就是医术的奇妙之处了。
“两位大人言重了,今天辛苦两位了。两位请先去休息,此事过后本宫定有重谢。”楚凌笑道。
两位御医从善如流地起身告退了,他们确实是很累了,回去休息自然比在这里跟公主殿下闲扯要舒服的多。虽然外间都传神佑公主各种凶神恶煞,但是他们这些永嘉帝身边的人或者真的做事与公主接触过的人,倒是都觉得神佑公主对人十分谦和有礼,半点也没有皇室贵胄的骄矜之气。
白鹭在院子里守了一整天,晚上便有雪鸢来换班了。白鹭跟着楚凌出了院子往主院而去,整个公主府在夜幕中依然一片宁静。楚凌漫步在夜色中,神色有几分凝重。
“公主是在担心公子么?”白鹭看了看楚凌,轻声道:“公主不用担心,有云公子和小姑娘还有云老先生在,不会让公子出事地。”
楚凌摇了摇头,淡笑道:“倒也不是完全因为君无欢,只是…心里有些不安罢了。”
白鹭不解,不是为了公子公主还有什么不安的?
楚凌抬头远眺,微微眯眼道:“白鹭,你看那是方向是什么地方?”
白鹭循着方向望了过去,思索了一下道:“那好像是…御前司衙门和禁军营房的方向。还有…国子监和承天府好像也是那个方向。公主,怎么了吗?”
楚凌道:“虽然这会儿还没宵禁,但是你不觉得那边有点太亮了么?”
白鹭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那个方向一瞬间变得更亮了。片刻间的功夫,小半边天空仿佛都亮了起来,站在这里不用仔细分辨都能明显地感觉到不同,“公主,那边…那边着火了?”楚凌沉声道:“只怕不是着火了那么简单,我那王叔倒是着急,连后半夜都等不及了。”
“安信…郡王?公主,我们现在怎么办?”白鹭神色凝重,原本她已经辛苦了一天着实有些疲惫,这会儿因为突如其来的状况倒是顺便变得精神百倍了。
楚凌道:“长生在我院子里,你回去看着院子里。”
“公主,你……”她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公主。楚凌沉声道:“我不会有事,听我的命令。”
“是,公主!”白鹭一怔,很快又反应过来郑重应道。公子将她们给公主是为了保护公主的安全,但是从她们跟着公主那一天开始,她们就是公主的人了。公主的命令才是她第一个需要听从和执行的。楚凌点了点头,不再看白鹭快步往前方走去。
“公主。”还没走出花园,黎澹和邵归远就迎面而来。看到楚凌连忙停下了几步拱手见礼,楚凌一挥手道:“不必了,什么情况?边走边说。”两人只得又转身随着楚凌往外走去,邵归远沉声道:“禁军反了。”短短四个字,就说明了情况的严峻。楚凌点头,“猜到了,我早说过冯铮御下不严,早晚要出事。神佑军在哪里?”
黎澹道:“按照公主的吩咐,这两天已经让他们分批入城,今天傍晚之前已经全部进来了。暂时驻扎在上官大人借调给我们的武库司和承天府附近的几个空院子里。”邵归远皱眉道:“公主,皇城中的禁军至少有三万人左右,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反了。三千兵马只怕是不够用,不如现在出城调兵?”
楚凌含笑看了他一眼道:“邵大人,你知道城外的禁军那些是忠那些是逆么?”
“这……”这几天,安信王府往城外甚至各地禁军都派了不少人,他们确实是不知道到底哪些人已经暗中投靠了安信王府。
楚凌淡淡笑道:“我无意让天启为此伤筋动骨,擒贼先擒王,只要将安信郡王压下去了,那些人都不足为虑。”
“公主不打算追究?”
楚凌淡淡道:“只要他们识趣,法不责众,再追究我也不能把所有的人都杀了。既然如此,那便罢了。邵大人,有的时候……难得糊涂啊。”邵归远蹙眉道:“如果他们以后再……”楚凌喃喃道:“所以…还要先杀鸡儆猴!”
邵归远顿时沉默不语,看向依然不紧不慢地走在他们前面的少女神色有些复杂。再看看走在自己身边,低眉垂首神色平淡的少年,邵归远竟然隐隐生出一种自己是不是老了的感觉。
楚凌停下了脚步道:“对了,记得把那些公子哥儿先捡出来,刀剑无眼别还没出师呢就身先死了,回头不好跟他们家里交代。”
“……”
京城里刚刚华灯初上的时候跟之前的每一天并没有什么不同,用过了晚膳闲来无事又没有睡意的人们趁着宵禁前的时间在街上逛逛。也有人光顾茶楼酒肆,谈笑风生。平京的夜晚看起来仿佛比白天还要热闹一些。几个读书人在距离国子监不远的一处茶楼里喝茶谈笑。他们并不是国子监的学生,而是准备要趁着这次机会想要考入国子监的读书人。各自在家中苦读了一天,晚上便邀上三两好友一起说说话交流一番学业。
“你们看那些人在干什么?”一个书生偶然一眼看到不远处的阴影里有人影涌动,忍不住有些疑惑地问道。
其他人闻言纷纷看了过去,之间对面的巷口,源源不断地有人进去。只是那巷口没有灯笼显得有些阴暗,大晚上的谁怎么注意到。
“那穿着…好像是禁军的衣服,难道是在抓什么逃犯?”
“不太像吧,抓逃犯怎么会……”话音未落,之间对面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同时嗖地一声一阵破空的风声传来。几个人一起颤颤巍巍地侧首,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另一边窗口,一个趴在窗口往外看的人仰面倒下,胸口插着一支带血的羽箭。
“啊?!”茶楼里响起一声惊呼,顿时乱成了一片。
此时再看对面,沉重的脚步声中,一大群身披甲胄的禁军已经将整个国子监团团围住了。而起火的地方却并不是国子监,而是国子监后面距离并不太远的承天府衙门。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有人惊恐地叫道。
几个读书人也跟着站起身来,匆匆想要下楼去。混乱中,不知道是谁惊呼道:“禁军反了!禁军反了!”
禁军反了?!
几个字重重的砸在所有人的心上,原本就一团麻乱的心力更是仿佛被坠伤了千斤巨石,直接沉入了深渊。




凤策长安 340、叛乱之人
仿佛是一杯水突然掉进了油锅里,片刻间的功夫大半个京城都突然躁动混乱了起来。原本在悠然逛街的人们四散奔逃,原本街边的小贩也抛弃了自己的营生,对于那些迎面冲过来的禁军避之唯恐不及。所幸那些禁军并没有打算大开杀戒,只要自己识趣的躲开,他们并不理会那些慌乱逃生的百姓,而是目标明确的直奔自己的目的地——京城的各处重要衙门和要地以及一部分官员的府邸。
这些情况,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承天府尹。承天府衙门距离御前司和禁军营地本来就不远,虽然整个京城的防务都由禁军负责,平京的承天府尹并没有什么兵权可言,但是承天府中当差的衙役还是不少的。他们平时负责一些京城的治安或者寻常的案子,多少还是有些战力的。
承天府尹一向睡得很晚,这天晚上更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心慌的厉害,就连办公的心思都没有只好烦躁地在院子里来回走动。所以他几乎是最早看到禁军营地起火的人之一,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意外走水了,正要召集承天府的衙役一起过去帮忙,才刚走了两步承天府尹就突然停住了脚步脸色也有些变了。禁军驻扎的大营那地方他是去过的,布置的十分简陋而且防火之类的措施做得十分不错。如果不是人为,哪怕就是真的起火了,也不可能一瞬间就燃得这么厉害了!
想到此处,承天府尹也顾不得许多,阴沉着脸色便快步往外面走去了。
还没有走到外院,幽暗的夜色中就有人提着灯笼匆匆而来,“大人,不好了,府衙外面被人围住了。”
承天府尹冷哼一声道:“知道了,你立刻带上人和本官的令牌从西北的角门出去,去…去神佑公主府,就说禁军大营出事了!”
“是、是大人!”来禀告的是承天府的衙役班头,今晚本该是他值夜,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只是听到动静看着觉得不对,连忙便进来禀告府尹大人了。接了承天府尹的命令,他立刻熟门熟路的往后园走去,西北角有一个府中后院专供倒夜香的人出入的小门平时几乎没有什么人走,他若是走得快一些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承天府尹看了一眼远处几乎已经照亮了半边天的禁军大营方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负手沉着脸朝着外面的大堂走去。
那些禁军显然并没有打算给承天府面子,他们直接就闯了进来。承天府尹才刚走进前院就被人围了起来直接带进了大堂。大堂里,一个中年男子正背对着大门站着,听到脚步声方才回头看向他笑道:“大人,这么晚打扰了。”
承天府尹微微凝眉,沉声道:“安大人,深夜来我承天府,所为何事?”这人,承天府尹并不算陌生。虽然这人自己在平京算不得什么东西,但是他跟安信王府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因此平京皇城里的权贵们平时也勉强给他几分面子。安大人笑道:“简单,有劳府尹大人帮个忙而已。”
承天府尹看看门外和大堂里的禁军,冷笑道:“以安大人的本事,本官只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安大人笑道:“府尹大人太妄自菲薄了,据下官所知,若有急事承天府尹也是有权调动一部分禁军的。有劳府尹大人,借调兵的令符一用。”承天府尹微微凝眉,片刻后便恍然大悟,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道:“三衙以殿前司为首,但是马军司和步军司也不弱。倒是本官想岔了,你们不可能同时控制三衙兵马。现在你们想要本官的令符,是为了步军司吧?”承天府尹的权力,只能够调动三衙之中的侍卫亲军步军司的一部分兵力,“你们将三衙指挥使怎么样了?或者说…那三位,哪一位是你们的人?”承天府尹冷眼看向安大人问道。
安大人笑道:“不愧是深得陛下信任的承天府尹,你猜啊。”
承天府尹冷笑道:“你们若是能控制步军司就不会来问本官要令符,更何况宋邑将军先前受了重伤眼下还在养伤。步军司副指挥使是出了名的忠心耿耿,顽固不化,是不会与你们同流合污的。冯将军是陛下心腹,他若想要对陛下不利有的是机会用不着谋逆,自然也不会是他。那就是马军司了。”如果步军司肯听他们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再来找他这个只有部分调兵权力的承天府尹。
安大人脸上的笑容微沉,冷笑道:“府尹大人说这些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还指望有人能来救你不成?我劝你老老实实教出令符还能保全性命。等到事成之后,王爷念你功劳,说不定你还能继续做这承天府尹,对你又有什么损失?”承天府尹有些怜悯地看着他道:“安大人竟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么?”
安大人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承天府尹笑道:“本官跟你说这些…自然是为了…拖、延、时、间、了。就你这种脑子安信郡王也敢派你来,本官怎么敢跟着你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一败涂地人头都不保了还谈什么荣华富贵?”发现自己被人耍了,安大人大怒,“你现在就要人头不保了!”承天府尹却并不畏惧,淡淡道:“我劝你不要这么激动,到底是谁要人头不保只怕还不好说。”
“我再说一次,将令符教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安大人目露凶光,厉声道。
承天府尹却依然从容如故,“令符…我已经让人送走了。”
“什么?!”安大人大怒,上前两步就要去抓承天府尹。承天府尹连忙推开了几步避开他伸过来的手,一边对外面苦笑道:“壮士,你再不出来下官就要没命了。”
“什么人?!”安大人一怔,飞快地向外面望去。除了守在外面的禁军,却再也没有看到半个人影。想起先前承天府尹耍弄自己的事情,安大人越发的怒火汹汹,“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装模作样?既然你不识相,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给我拿下!严刑拷打我就不信问不出来!”
“哎呀,好大的火气。”一个柔媚入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清楚的传进了在场的每个人的耳朵里。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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