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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策长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凤轻
“……”昭国公主为什么会晕过去?貊族女子不像天启贵女普遍娇弱,想要让她们晕过去好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所以,公主你们到底对昭国公主做了什么?
三人进了书房坐下,南宫御月大摇大摆地占据了一个位置直接将整个人瘫进了椅子里。楚凌也不去坐主位,拉着君无欢在南宫御月对面坐了下来。谁都没有主动开口,一时间书房里倒是一片宁静。好一会儿,南宫御月方才睁开眼睛没好气地扫了两人一眼道:“有什么话就说,本座忙得很不是专门来欣赏你俩眉目传情的。”
“……”他俩分明都在看这位国师大人,怎么眉目传情?先传到他身上然后再传回各自眼中么?
君无欢问道:“你现在能掌握貊族的几成兵力?”
南宫御月冷笑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君无欢并不在乎,漫不经心地道:“焉陀家,加上太后的人以及你这些年暗地里收拢的人手应该不少。但是这几年拓跋梁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改制,各方兵力对比一直在发生变化。我猜你现在手中貊族兵马最多不到三成,南军可能连一成都不到。”南宫御月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阴恻恻地盯着君无欢,君无欢道:“不必这样看着我,我在焉陀家的人不可能有这么详尽的消息。不过是正常推算罢了。拓跋梁这几年一直不停地更改裁撤增减各部兵马,诸军将领更是频繁调动。即便是焉陀家,想要完全保持原本的实力也很难吧。”当皇帝总还是有当皇帝的好处的,站在最高处可以名正言顺的做很多事情。这是做臣子绝对没有的好处,特别是在拓跋梁也算是一个有实权的强硬皇帝的情况下。
南宫御月轻哼一声道:“你以为拓跋梁能占多少便宜?他现在手里的貊族兵马真正肯听他号令的也不足三成。”所以他也不算输。
君无欢淡淡指出,“但是,至少有七成的南军都是听他号令的。”南军的人数远大于貊族兵马,哪怕就是再怎么乌合之众只是这数量就足够惊人了。况且,南军人命不值钱,拓跋梁若是真的要跟南宫御月拼了,南宫御月还真没有几分胜算。不过,拓跋梁也不会这么做就是了,除非他不想当这个皇帝了。如今这个时候,貊族的权贵们是绝不会愿意看到貊族还未平定天下就先起内乱的。
南宫御月果然对南军不屑一顾,“乌合之众。”上百万天启兵马,被十数万的貊族兵马打得仓皇南逃,南宫御月还真不将这些废物放在眼里。
君无欢道:“蚁多咬死象,南宫,你再这么狂总有一天比会死于小人之手。”这个小人自然不是指品行不端的小人,而是不起眼的小人物。南宫御月嘲讽地一笑,“我死了你不是应该高兴么?”那些蝼蚁,他随手就能拍死一大片。
“你说得对。”君无欢缓缓点头道,果然也不再劝他了。南宫御月顿时更加生气了,怒瞪着君无欢也不说话。楚凌有些头疼,无奈地看着两人问道:“还有四成兵马,掌握在谁手里?”
南宫御月漫不经心地道:“两成归拓跋胤,还有两成分散在各家权贵手中。不过…如果你师父肯站在我们这边的话,本座倒是有把握至少能控制六七成的兵力。”拓跋兴业原本确实掌握这北晋半数的兵马,但那是因为先皇对拓跋兴业无与伦比地信任。拓跋梁登基之后就渐渐地收回了兵权。拓跋兴业若是个留恋权势的人,或许还要推脱一番。但拓跋兴业原本就志不在此,本来就有归还兵权之意。这些年绝大多数的兵权都被拓跋梁收回了,手中亲自掌控的已经寥寥可数。但是,拓跋兴业的威望名声在那里,只要他愿意站出来,他的那些旧部只怕还是更愿意支持拓跋兴业的。至于拓跋兴业身上的那些罪名,南宫御月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如果拓跋兴业是自己人,洗刷罪名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如果不是,他为什么要费这个劲?
楚凌翻了个白眼,“是你那边不是我们,谢谢。”她们跟南宫御月本来就是亦敌亦友,师父虽然是她师父,但是立场却还是对立的。哪里来的我们?
南宫御月也不在意,“总之,笙笙你如果能说服拓跋兴业站在我这边的话,本座就亲自出手替他洗刷罪名,如何?”
楚凌道:“我若是能说服师父,干嘛不让他直接投向天启?我这个徒弟难道还没有你这个无关的人亲近?”就是知道,绝对说服不了啊。南宫御月理所当然地道:“那怎么一样?你是天启人,本座可是貊族人。说到底,本座跟拓跋兴业还是一边的。”楚凌呵呵一笑,“现在想起来你跟他是一边的了,早先你别往死里得罪人家啊。”
南宫御月浑不在意,“公平交易而已,你还指望本座捧着他不成?”想都别想。
“……”这世上就是有这种人,既想要别人的东西,还指望着别人恭恭敬敬的捧到他面前。别说弯腰低头了,连看了一眼都仿佛是给了别人天大的面子。对于这种人,楚凌只有一句话送给他: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君无欢微微皱眉道:“拓跋兴业我劝你不要想了。”南宫御月挑眉,“怎么?拓跋大将军连徒弟的面子都不肯给?”君无欢道:“你想得太多了。拓跋兴业若是会困于私情的人,根本就走不到今天。阿凌是他的弟子,不是他师父。南宫御月有些不爽,“他跟拓跋梁关系又不好,站在本座这边又亏不了他。”君无欢问道:“他若是站在你这边,你打算干什么?”
南宫御月微微眯眼,仿佛想起了什么让他身心愉悦的事情。好一会儿方才慢慢道:“让姓拓跋的…鸡犬不留。”
楚凌面无表情,“你想要拉拢的人,也姓拓跋。”南宫国师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拓跋兴业肯帮他把自己的家族给灭族了?就算他只是旁支,跟王室隔得有些远了,那也是姓拓跋的。南宫御月理所当然地道:“他可以改姓。”楚凌扭头看向君无欢问道:“我可以把他赶出去么?”君无欢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道:“等我问完话再赶吧。”
君无欢看向南宫御月,蹙眉道:“我帮了你这么多年,却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一旦拓跋梁决定出兵沧云城,即便那些兵马是在焉陀家的控制之下,你们也不可能反驳拓跋梁的意思拒不出兵。而且,我很怀疑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们配合,焉陀邑到底会不会听你的话。”
南宫御月轻哼道:“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君无欢,你前些年在上京一帆风顺是拜谁所赐?更何况…只要本座当初直接拆穿你的身份,你以为,你还能玩弄天下人这么多年?”他知道君无欢的身份却没有拆穿他,就已经是君无欢得到的最大的好处了。君无欢淡然道:“所以你是在提醒我,当初你应该杀了你免得你泄密?毕竟…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会真正闭嘴。”
南宫御月嗤笑一声,有恃无恐地道:“你敢么?”杀了他就能保证不泄密?除非是最开始君无欢就立刻动手,否则他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
楚凌没好气地道:“要不你们俩先出去吵完了再进来讨论吧?”两人立刻双双闭嘴,君无欢垂眸道,“你想要拓跋梁的命,我也想要。相信还有不少人都想要他们的命。”
南宫御月道:“拓跋梁当了皇帝之后更怕死了,行刺这个手段只怕是行不通。”
君无欢悠悠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我是你么?若不是你当初突然杀了北晋皇,眼下也不是这么个局面。”不说北晋皇突然死了造成的混乱,以及许多事情都要重新谋划。单单只说为了这件事阿凌遭遇的危险,君无欢就很想将南宫御月拖出去再打一顿。南宫御月嘲讽道:“是啊,眼下肯定是北晋更好,至于你沧云城还存不存在都还不好说。”若不是先皇突然死了,北晋怎么会是现在的局面?
君无欢看着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北晋皇若是还活着,北晋的局面未必就比现在好。不过人已经死了,这些废话也就不必说了。
“如果你不想被人捷足先登的话,就派人盯紧了百里轻鸿。”君无欢淡淡提醒道,算是对自家师弟最后的提点。
“百里轻鸿?”南宫御月皱眉,有些不以为意,“一个天启降将能有什么作为?更何况他还有拓跋明珠那个蠢货拖后腿。”相比之下,他倒是觉得那个西秦大皇子更危险一些。这两年,拓跋梁对秦殊可不是一般的信任。更何况,秦殊身后还有个西秦支持。西秦小归小,到底还是一个国家,也是可以拿出一些兵力的。
见南宫御月对自己的建议并不在意,君无欢也不废话。人么,总是要亲自吃一点亏才知道自己差在哪儿的。南宫御月眼高于顶,除了面对君无欢的时候武力略有不济,几乎从未受过什么挫折。自然以为天底下除了他自己剩下的都是蠢货了。
“砰砰。”
门外传来两声轻轻的敲门声,楚凌开口道:“何事?”
来传话的人是冯思北,冯思北站在门外恭敬地道:“启禀公主,西秦大皇子求见。”
楚凌微微蹙眉,侧首看向南宫御月,“拓跋梁就没有打算给秦殊一个合适的官职么?”到现在,还称呼西秦大皇子,可见秦殊在北晋并没有什么正经的官职。也是因此,今天在朝堂上楚凌并没有看到秦殊。南宫御月懒洋洋地道:“拓跋梁想要将秦殊控制在自己手中,怎么会给他官职?”有了官职就是朝中大臣了,大臣和私属幕僚是不一样的。
“他倒是不怕秦殊心生怨怼。”楚凌道。
南宫御月笑道:“他手里捏着整个西秦,秦殊除非不要他那宝贝弟弟了。当然了,秦殊若是暗地里做些什么…有没有官职他不都会做么?只要不被拓跋梁发现就行了。”
门外,冯思北还在等着楚凌也不好跟南宫御月多说。开口道:“请大皇子到花厅奉茶,我立刻就过去。”
“是,公主。”冯思北恭敬的应道。
南宫御月问道:“秦殊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楚凌叹气道:“自然是来问罪的,私入天牢,还有昭国公主的事情啊。”
“这不是本座做的么?”南宫御月道,“拓跋梁让秦殊来找你干什么?借题发挥?”
楚凌没好气地道:“国师你现在不是在我这里么?”南宫御月这么大个人,大摇大摆的进了门难不成还指望拓跋梁不知道不成?





凤策长安 389、问罪?
秦殊坐在花厅里由襄国公陪着喝茶,说来有趣,当年楚凌还是武安郡主的时候虽然跟秦殊交情甚笃但是秦殊却几乎没有踏足过武安郡主府。反倒是如今,两人的关系也不知到底算是敌是友而楚凌也不再是武安郡主的时候,秦殊反倒是来这里拜访楚凌了。襄国公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人。身为一国皇子却沦为质子,还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襄国公对秦殊还是有几分佩服的。不过再怎么佩服,也还是改变不了彼此立场不同带来的敌意和戒备。
“不知秦公子此来,所为何事?”襄国公看着秦殊,沉声问道。
秦殊放下了茶杯,淡然一笑道:“在下奉陛下之命,前来问候神佑公主,不知北晋可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襄国公心中冷笑,早朝上才刚刚闹了那么一出,拓跋梁真的会那么好心来问候他们有什么不周之处?心中虽然这么想,但襄国公面上却依然是笑吟吟地,“多谢北晋皇关心,一切都好。公主也曾经在上京小住过几年,倒也没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秦殊淡淡点头道:“那就好。”说完,便低下头不再说话,花厅里一时间倒是有些冷场了。秦殊的态度很明显,他要见神佑公主。
楚凌从外面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安静的有些诡异的场面,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两人,“舅舅?秦公子?”这两位没有出什么事吧?襄国公也暗暗松了口气,秦殊年纪虽轻,平时看着也是个低调的人,但是这一身气势一旦释放出来却也着实不凡。襄国公不得不在心中感慨,这世道…当真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君无欢和南宫御月这样的自不必说,拓跋胤和百里轻鸿也不是省油的等,如今还出来一个西秦大皇子,让襄国公油然生出一种自己已经老了的苍凉之感。
襄国公站起身来,道:“公主,秦公子奉北晋皇之命前来拜访。微臣就先告退了。”楚凌点头笑道:“有劳舅舅了。”襄国公拱了拱手,便转身出去了。
楚凌走到一边坐下,含笑道:“许久不见,秦兄近来安好?”
秦殊眼眸微沉,面上却依然带着几分淡笑。三年过去,楚凌终于找准了几分对秦殊的定位。她们注定了不可能回到当初在上京刚刚认识的时候的模样了,如今他们有共同的敌人,但是楚凌却不敢肯定如果没有了拓跋梁和北晋这个大敌,他们是否会兵戎相见。甚至,即便是合作中,他们的合作是否又真的能一路顺风的进行下去。一句淡淡地秦兄,看似亲近实则疏远,却又比秦公子,大皇子之类的称呼更容易让人接受一些。就如同,秦殊几乎不再称呼她笙笙,取而代之的是公主。
秦殊微微点头,“一切安好,多谢公主关心。”两人相视一笑,似乎都在一瞬间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楚凌本就不是一个拘泥小节的人,便也跟着放开了。笑看着秦殊道:“秦兄此来,是为了问罪吧?”秦殊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也未免太明目张胆了。”楚凌耸耸肩很是无奈,明目张胆的是南宫御月不是她好么?她根本没有对拓跋明珠做什么啊。楚凌有些郁闷地道:“如果我说,我没有对拓跋明珠做什么,你相信么?”秦殊点头道:“我相信,但是…陛下不信。”或者说,拓跋梁不想相信。神佑公主自己送上门来的把柄不抓白不抓,“昭国公主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楚凌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是吧,我记得她最多也就是被气晕过去了而已。”就算貊族的大夫医术再差,弄醒一个昏过去的人还不容易?气晕过去难道还能把人气成植物人?
“拓跋明珠该不会想要碰瓷,故意诬陷我吧?”楚凌警惕地道。秦殊看着她,摇摇头道:“拓跋明珠真的还没醒,我亲自去看过。”他当然也不希望楚凌在上京出什么事,所以来武安郡主府之前亲自去了一趟昭国公主府。楚凌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道:“虽然拓跋明珠晕过去的事情跟本宫没有关系,不过本宫但是毕竟在场也不能完全置身事外。正好我们这次带了两个不错的大夫来,我让他们去给昭国公主看看?”
秦殊道:“你知道,皇帝陛下想要的不是这个。”楚凌眼睛眨也不眨,道:“那就让他去找南宫御月,就算他不知道当时的情形,也该知道当时北晋国师也在场啊。本宫好歹也算是客人,出了事先来找本宫的麻烦算怎么回事?另外,昭国公主晕过去,驸马还醒着呢。北晋皇想要刁难本宫直说便是,还是说貊族人这些年也学会这些弯弯绕绕的玩意儿了?”
秦殊望着楚凌没说话,楚凌回望秦殊目光不闪不避。
秦殊叹了口气,道:“好吧,我直说便是。陛下希望公主不要再管拓跋兴业的事情,昭国公主的事情也可以到此为止。”楚凌嗤笑一声,笑吟吟地望着秦殊道:“看来…北晋皇已经发现,少了个人了是吧?想要将我师父的罪名定死,那个人就绝不能脱离他的掌控。因为…如果那人突然出来翻案的话,即便是皇帝陛下也会吃不消吧?”堂堂皇帝竟然构陷为北晋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军,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拓跋梁这几年辛苦经营的名声也就算是毁于一旦了。拓跋梁想必也知道拓跋赞不是一个靠谱的合作者,因此才着急了。
秦殊道:“拓跋赞果然在公主手里,你把他藏在了哪里?”
“你猜。”楚凌含笑看着他道。秦殊微微蹙眉,上京虽然不小,但是能藏人的地方却并不多。毕竟要找人的是皇帝,很多地方藏了也是无用。秦殊蹙眉道:“你不会把人藏在白塔吧?”如果人真的在白塔那就麻烦了,就算是拓跋梁也没法派人搜查白塔。楚凌含笑不语,她当然不会把人藏在白塔,若是将人藏在白塔还不知道南宫御月要利用拓跋赞做出些什么事情呢。
秦殊道:“你若真要救拓跋兴业,我劝你尽快。否则,就算你将拓跋赞捏在手里很快也会成为废子的。”
除磷挑眉道:“怎么说?”
秦殊道:“如果拓跋兴业死了,你觉得拿捏着拓跋赞还有什么用处么?”楚凌眼眸一沉,冷声道:“你替我转告拓跋梁,我师父若是死了的话,我保证将他对我师父做的事情会传遍天下。”秦殊道:“你没有证据,谁会相信?”拓跋梁和拓跋赞到底干了什么,秦殊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别人却未必会信,特别是这话如果是从一个天启公主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楚凌勾唇一笑,“总有人会信的。比如南宫御月,比如拓跋罗,又比如我师父的旧部。”
秦殊眉头凝得更紧了几分,望着楚凌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救拓跋兴业。”
楚凌道:“他是我师父。”
“即便是有一天,你们战场相遇你可能会死在他手里?”秦殊问道,作为一个厉害的幕僚,秦殊更喜欢的是将危险扼杀于萌芽之中。对于楚凌这种明知道后果还依然要做的行为十分不能理解。就因为拓跋兴业教了她两年的武功?如果神佑公主真的觉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对拓跋兴业感情深厚的话,就应该忘记自己天启公主的身份,安安分分地留在上京当她的武安郡主拓跋兴业的亲传弟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两面都不讨好。
楚凌垂眸一笑,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当初秦兄选择来北晋做质子,真的是因为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么?以秦兄的智谋,说服先皇和拓跋梁留在西秦应该并不是什么难事吧?”
秦殊默然,楚凌道:“以秦兄的能力,若是留在西秦分明能做更多的事情,西秦若是在秦兄的治下也绝不会是现在的模样。但是秦兄却选择了更难的一条路,又是为了什么呢?秦兄可知道西秦的百姓现在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秦兄可曾后悔过?人皆有私念,我非神非佛,自然也不会例外。况且…师父不是野心勃勃的人,我相信我不会后悔的。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后悔了,我也会亲自解决这件事的。”在此之前,该做的依然要做。没有道理说因为你觉得他将来可能会做出让你后悔的事情,现在就看着他去死。未雨绸缪也不是这么个绸缪法。
秦殊低头喝了一口茶,沉声道:“我以为你只是困于师徒之情一时冲动,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话我会替你带到,但是陛下杀拓跋兴业之心坚定不移,你若是真想要救人不如劝劝拓跋大将军。拓跋赞…并不是一个值得他不要命的人。”
说起拓跋赞,楚凌也有些烦恼起来。不由问道:“秦兄可知道,阿赞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殊抬眼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若是问旁人,或许还真没有人知道。不过我却恰巧知道一些。”他是拓跋梁的心腹,拓跋梁做的事情他自然大多都是知道的。
秦殊道:“先皇生前隐藏的一部分兵马不知怎么的落到了拓跋赞的手里,拓跋赞虽然资质平平但是有拓跋兴业和坚昆两个绝顶高手教导,再如何也比寻常人强得多。公主可知道,一个从小不受重视的皇子突然得到了无数人想方设法都得不到的力量会如何么?刚开始他还只是暗中收服那些人吗,做事也很稳重。不过这两年大约是太顺风顺水了,也或许是他不耐烦再蛰伏在暗处了,一年多以前他开始暗中吞并拓跋罗和拓跋胤的势力。”
楚凌一惊,拓跋罗和拓跋胤对拓跋赞算得上是不错了。
见楚凌变色,秦殊淡笑道:“公主可知道他为何会如此?”
楚凌摇头,秦殊道:“拓跋赞和月嫔的事情,是真的,并不是陛下故意诬陷他们或者做戏给拓跋兴业看的。他们在月嫔入宫之前就有关系,可惜被陛下发现了。所以陛下才会纳了月嫔入宫。阿赞对这个女人……”秦殊皱着眉头思索着用词,好一会儿方才道:“非常迷恋。”
楚凌道:“我记得月嫔比阿赞大不少?”秦殊笑道:“不过大几岁罢了,这有什么奇怪的?”
楚凌问道:“月嫔是个什么样的人?”秦殊道:“是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女人,不过这个女人好像对拓跋兴业有敌意。唔…这件事陛下和拓跋赞应该都不知道,是我无意中看出来的。”他其实只见过月嫔两三次,却依然看出来了拓跋梁和拓跋赞都没有看出来的事情。拓跋赞大概是色迷心窍了,拓跋梁则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把这个女人放在心里。
楚凌在心中将事情理了理,道:“所以,这件事是拓跋梁先发现拓跋赞手里握着一股神秘的势力,调查之余发现了拓跋赞和月嫔的私情。然后拓跋梁纳了月嫔为妃,拓跋赞被拿住了把柄两人一拍即合一起陷害我师父?”秦殊点头,“差不多是这样。”楚凌道:“如果我师父不肯替拓跋赞顶罪呢?如果他带着拓跋赞远走高飞呢?”
秦殊笑道:“那也没什么,大将军若是不肯,拓跋赞自然是死定了。以后再想办法对付拓跋兴业就是了。大将军若是带着拓跋赞跑了,以后北晋自然就没有大将军和十七皇子了。等待他们的,将会是冥狱永无休止的追杀。”
楚凌冷声道:“所以,拓跋赞实际上也没有选择。”
秦殊叹息道:“如果我告诉你,拓跋赞是故意让陛下发现他跟月嫔的事情的,公主会不会觉得好过一点?”
楚凌微微蹙眉,“拓跋赞身边有人替他出谋划策?”这过程实在是太过曲折变数也太多了,哪怕是出一点差错结果就会谬以千里。出这个主意的人不仅必须足够了解拓跋梁,还必须有一定能够影响拓跋梁决定改变他心意的能力。以求拓跋梁的想法与计划有偏差的时候及时导正。楚凌的目光落到了秦殊身上,秦殊连连摆手道:“你可别看我,这事儿真不是我做的。”他只是个幕僚而已,哪里来的那么庞大的消息来源。他如今掌握的消息,大部分都是依靠拓跋梁本身的势力。毕竟他手中的势力如果太强了,第一个要灭了他的就是拓跋梁。
楚凌有些疲惫,“阿赞他到底想要什么?”
秦殊笑道:“若我当年还是西秦太子的时候,有人给了我一支强大神秘的力量,我可能会想要称霸天下。年轻人,总是很敢想的。”说完这些,秦殊便站起身来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还要回去向陛下回禀。劳烦公主转告国师,请他最近还是低调一些得好。陛下…真的很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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