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天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周一大魔王
萧燕儿的声调和语气虽然就和平时说话没有什么两样,不过却从来都是不容置疑的懿旨。
韩光德心里当然还是不想轻易的放过眼前的这块肥肉,但是太后的旨意也无法违抗,便只能朝着萧燕儿躬身应着,然后转身吩咐令兵道:“传我的命令,告诉后军猛安,放开一条口气,让城中夏军出来,弓弩手给我收住四个阵脚,不管谁从南门过都给我扒他一层皮下来。”
“是!”
军令一下,这边城南门处还在激烈厮杀中的辽军渐渐地就开始脱离战场,向兰州城两侧撤去,
夏军这边拼杀在最前面的将士很快就发现了辽人的退象,反正甭管是败退还是撤退,至少让他们看见了前面尸山血海铺垫出来的一条坦途,而不再是无穷无尽涌上来的辽兵了。
此时的赵凌风已经是带着卫所官兵从城上杀到城下,又从城里杀到城外了,真是从黑夜杀到白天,杀得两只眼睛的都是通红的,双臂挥动着他的长枪感觉完全就已经是没有了直觉,只要看见辽人本能反应上去就是一枪,
一身的银白色铠甲更是再难以分辨,基本都已经被殷红色的黏稠物覆盖,左胳膊的袖甲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已经脱落了。
看着逐渐向两侧退去的辽兵,赵凌风用枪杆往地上一杵,抓过身旁的一名兵丁喘息着道:“快......告诉城里兵马、告诉伯爷,辽人退了!”
安逸此时在城中虽然无法第一时间看清城外的局势,不过从渐渐减弱的喊杀声中就已经猜到了战场的变化,等到赵凌风派回来的人向他禀报时,急急忙忙直接骑着马就从两侧的石梯上跃上了城墙,
从高处看去,之前还黑压压一片的辽兵现在就像是退潮的海水一样,纷纷的向着两侧而去,让城中的夏军不断的涌向城外。
不过冲在最前面卫所的人马应该能感受到,辽人感觉撤退的还是比较突然的,至少是在夏军稍稍占上风的胶着的状态下突然撤出,所以包括赵凌风在内都是第一时间往姜尚和安逸那边禀报,
城墙上的安逸其实心中也是有疑惑的,按道理来说夏军才怕拖下去,辽人是不怕的,现在反倒是像辽人拖不起一样。
当然,能够让萧燕儿有这么一个决定,并不完全是因为她自己心中的计较,跟夏军搏命拼杀肯定是撇不开干系的,如果夏军这次表现真的像之前一样如绵羊一般任辽人宰割、毫无斗志,你看她萧太后还会不会下令撤军,不让韩光德杀个干净才怪,
所以,这一条坦途,至少一大半是夏军自己用人命填出来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从兰州南城门到肃水川上的大石桥那都是一片坦途,这不就只之前费尽心思想要达到的吗
既然如此,那还他妈的等什么
安逸本来就站在城墙上,再加下胯下的那匹枣红色高头大马,捎带着晨曦的金色光芒往他身上一打,从城下看去真是有种修着大罗金身的隔世神明一般,挺枪立马的昂扬之姿所带来的那种圣洁和感,足以将每个人心中的血雾和阴霾挥扫一空。
安逸他自己纵看着城下踩在尸山血海中的将士,俾睨之感也是油然而生,他“锵”的一声拔出自己的短剑,精钢打造的银白色剑身在晨曦之下竟也是金光璀璨,剑尖儿朝着东面那么一指,
“我们......
回家!”
这四个字一句话说的城下赵凌风的心中都有些澎湃了起来,一手拔起身边的长枪,枪击直指苍穹,带着周围的将士都开始欢声擂动了起来,
“回家!回家!”
这条再清楚不过的指令让所有夏军将士心中也都再无疑虑,一个个涌出兰州城,在几名将领的指挥之下,有序的往之前约定好的肃水川岸边撤去,
虽然说韩光德的箭雨也是如期而至,但是似乎在也阻挡不了这些从阎王殿里爬回来的兵将们的归心。
不仅仅是夏军,远处的萧燕儿也是看到了城头这尊熟悉的“大罗金仙”,安逸的身影映在她瞳中的时候,让她的美眸不觉的微微缩了缩,不知道是不是那一身金色的光芒真的刺射到她了,还是说萧燕儿只是想凝神看清楚他的面庞,
似乎萧燕儿的眼神是犹如实质一般触碰到了安逸的脸上,让安逸原本洒在城下夏军将士身上的目光忽然也朝着她这边看来。
两个人就这么隔空对视着,仿佛天地之间都已经是一片虚无,唯有这么一对目光在互相萦绕交织,这不禁让安逸想起了那日在成都城头和耶律休可对望的那一眼
第二百六十二章 惯会使诈的汉人
第二百六十二章惯会使诈的汉人
“锵!”
枪锤相撞,在擦出来一阵炫目的金铁花火之后,再次交错而去,两杆兵器的主人看起来已经相拼了很久,胸肺之中就好似那鼓风的灶台一样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但气喘吁吁的样子并没能让他们紧握的双手松上片刻,似乎都在心中酝酿着下一招的必杀之势,
不过,看起来两个人一时半会应该都并不能奈何的了对方。
“着!”
高慈懿手上的枪法凌厉至极,朝着郭木尔的心窝就突然发难,
“锵!”
郭木尔的两柄翁金锤也没有逊色半点儿,左手一锤将那凌空指来的寒芒磕在身下,右手这锤丝毫没有半点迟疑的轮起来就朝着高慈懿的肩头砸了过去!
高慈懿并不慌忙,将被重锤压下的枪杆儿灵巧的转了个枪花,然后一把抽出来迅速横在自己的侧身,
“咣!”
稳稳地接住了郭木尔这抡圆了挥过来的一锤,紧接着马上又掉转枪头,寻着两锤之间的缝隙向着郭木尔又再次刺去!
这银枪在高慈懿的手里,就像是一条有生命的灵蛇一样,灵活多变的一招一式总是让人防不胜防,手上的力道灌注在枪尖所带来洞穿一切的腾腾杀气,又让人防不能防。
当然,谁要是觉得郭木尔能够挥动手里这两柄足够分量的巨锤,是以牺牲灵活性作为代价的话,那可就要问问你的脑袋受不受的住他这一锤了,
“咔!”
郭木尔经典的一个金锤锁将枪尖死死的卡住,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他并没有像对付姜尚或者林牧之那样凭借自己的力道将枪杆控住,而仅仅只是稍稍让高慈懿的枪势为之一滞,便迅速向身侧卸力而去,
毕竟高慈在懿银枪被他第一次锁住的时候,不往后拔反往前插,让一向自视力气大敌的郭木尔差点被扎个透心凉,所以这次再不敢托大。
不过高慈懿也并没有从郭木尔那边讨到多少好处,无论是拼力道还是拼灵活,他感觉郭木尔样样都是不在他之下,而且凭借着两柄翁金锤的自身重量,倒让高慈懿每每收枪防守的时候,都要加着小心。
高慈懿一开始以为这体壮如牛的小将笨拙的很,所以并没有把心思放在他身上,激得他跟自己单打独斗也是想拖延时间的,心里还盘算着让他两招跟自己多缠斗一会儿,
这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哪知道两个人过了没有三招,高慈懿就知道自己真是想的太多了,让不让招那都是后话提都不用提,现在两个人对拼之下哪个敢不用出全力那都是要险象环生的。
刚刚交锋的时候,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主要还是高慈懿想要拖住郭木尔,但是俩人可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打着打着就都热血上了头,倒是把高慈懿这好胜心也激了起来,他心道要不是我这手臂用力还是有些别扭,我还能跟你拼到现在
但他不知道对面这郭木尔也是心中气血翻涌,也觉得要不是自己之前已经拼杀过几番,早就把这弱弱不堪的小秀才给拿下了。
两个人这样的心理作用下,手上又是谁都奈何不了谁,还不是越打越艰、越杀越胶
所以直到安逸单马赶过来的时候,两人还在你一枪我一锤的激战着。
安逸对郭木尔倒是熟悉,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之前在兰州城北门外带着一二十骑拦住了自己五百骑兵的小将,要不是姜尚那一箭射的及时,估计金铭尹的尸体这会儿都已经凉透了,
只不过让安逸心里感到震惊的是,郭木尔身后倒是乌泱泱站满了那种装备精良的骑兵,但是反观高慈懿这边,除了一地的夏兵尸首之外,那条江云嘴里能够抵挡三五千人马的火器营防线,已经是荡然无存!
“咣!”
郭木尔跟高慈懿再来一阵对拼,相互错开之后,才注意到对面赶过来的那素衣白袍的男子,只是他对安逸这个惯会使手段的汉人可没什么好印象,大口喘着粗气的嘴角冷冷一挑,不屑地揶揄高慈懿道:“好小子,觉得打不过我,就找个人来使诈了么!”
高慈懿是背对着安逸的,自然看不见他,不过郭木尔嘴里的揶揄之词倒是让他为之气恼,
“少废话!看枪!”
“咣!”
又是一枪朝着郭木尔重重砸去。
安逸在高慈懿的身后定定地看了看,并没有直接开口喊高慈懿撤出战斗,他也看得明白这眼前的局势,显然就是高慈懿和这赤红战甲的小将谁都不服谁,所以才单骑厮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平衡,若是自己开口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在没有火器营方向的保护之下,凭什么认为自己和高慈懿两个人能够逃过这一群精骑兵的追击
安逸心中稍稍计较了一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装作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竟然翻身下了马,俯下身子蹲在地上,用衣袍遮掩着,手上不停地做着小动作。
安逸他这一切奇怪的动作,明显就是在酝酿着什么,这对面的郭木尔就是脑子里面不想看,眼睛却止不住地往那儿瞥,谁知道这白衣汉人又在使些个什么手段,
他这一分神不要紧,手上可就屡屡失了先机,让高慈懿一阵连环枪法刺的是节节败退,差点儿连胯下的战马都控制不住,一时间竟然颓势尽显。
不过安逸这边儿可没有结束的意思,在地上鼓捣了一会儿之后,又跑到马后面,好像在马尾巴上拴着什么东西,
半晌之后,他冲过手里的马鞭朝着这马屁股狠狠的就是一下,
“啪!”
紧接着鞭哨声还未落,安逸的喊声跟着就传了过来:“阿懿,火雷!撤!”
高慈懿听声音就知道是安逸来了,手里不停抡起一枪就把郭木尔砸开,然后一转身就看到了一匹空无一人的战马正朝着他飞奔而来,
火雷两个字,高慈懿是听得清楚的,哪还能不知道这马上必然有玄机赶忙倒拖着银枪是打马便走。
高慈懿这儿之所以是倒拖着银枪,主要还是怕郭木尔跟上来给他一锤,因为有所防备,
但是他不知道,这郭木尔看到这空无一人朝他们飞奔过来的战马,可是比高慈懿都害怕,
他可是亲身经历过那冲天的火光,和足以吞噬周围所有生命的爆.炸,骇得他哪里还想着追高慈懿,一样是掉转马头往后夺路而走,
 
第二百六十三章 断桥
第二百六十三章断桥
肃水川的南岸
金铭尹按照安逸的命令,早早的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之所这么快把两个渡口加一座石桥搞定,主要还是归功于之前江云带着火器营,那时候还叫中军营,驻扎青城时候所留下的部分火.药,
用这些火.药混合着军中的火油一起,把飞凌渡和龙门渡两个渡口前面连同渡船和码头全部一把大火连烧带炸收拾的那叫一个干净,真是像安逸说的一样,现在谁想要渡肃水川,简直连一片树叶都找不到。
对于兰州城南门的石桥这边,如果想要靠火.药炸掉,金铭尹是行家,他自己心里清楚,恐怕就是把整个大夏朝军中所能收集到的火.药全部用上,恐怕也是不够威力的,
而如果仅仅只是采用拦截路障的形式,在石桥上架设干柴,浇上火油配上火.药,倒是能够放出一把大火,但是这样一来让夏军撤下来的人马如何过得桥
千军万马往上面一踩,任你铺洒多少火油,估计都是要给你踏个干净的。
当然了,金铭尹虽然有些时候反应慢了些,但是脑瓜子总的来说还是很好用的,他从一开始去青城准备先料理两个比较好办的渡口的时候,就在琢磨石桥的事儿了,直到看到渡口前面的几艘还比较有模有样的渡船,才算是心头一亮,
他立马下令,渡口处但凡是稍大些的、像些模样的渡船,全部都给我拉到石桥那边去。
这样一来,石桥的上面乍一看上去确实一片坦途,让陕、蜀两地兵马通过都没有上面问题,然而玄机都在桥两边紧紧凑着的那些个渡船上,
大大小小有撑帆的、也有划桨的各不相同,只不过同样的都是里面被塞满了成桶的火.药和火油,然后用铁索绳就拴在桥下两边,
到时候城中的夏军如何过都没有问题,待到夏军人马一旦走完,只需要一杆火铳,就能让这石桥上升腾起数十丈高的大火墙,辽人,就是再悍不畏死,也不敢往这满是火油火.药的桥上冲,
按照金铭尹的估算,这些火油引的大火用水还不好扑灭,所以这东西足够撑个大半日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所有的东西全部安置好了以后,金铭尹带着身后的三百来骑兵,就静静的驻足在桥边,等候着大军的到来了,
当然,金铭尹是收到高慈懿派人来给他传的安逸口信儿的,料想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差不多能看到大军的影子了,
但是
事情总归都是出乎人意料之外的,直到金铭尹瞅着天边懒洋洋的金光已经开始驱散大地之上的黑暗时,还没有看到半个夏军的影子。
“将军,天都快亮了,想必兰州城里的兵马应该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不肖身边这小将说,金铭尹心中也是紧紧地拧成了个麻花,在岸边是一趟趟的踱着步子,眼睛一刻都没落下的朝那静悄悄的北边望去,
这眼看着就要天亮了,居然连个报信儿的都没有,虽然说安逸命令如此,但总不至于一个人都没过来他也把桥点了吧
“要不要派个人去看看啊,这什么情况啊,连个吭声的都没有。”
金铭尹嘴里自己嘟囔着,正还盘算着要不派俩骑兵道南门去看个究竟的时候,身旁的那小将忽然指着远处一脸欣喜道:“将军,看!是咱们的人!”
金铭尹赶忙朝着所指的方向看去,虽然北边的天色还是昏暗着的,但是仍旧一眼认出的那为首一个纵马挺枪,一身银鳞叶子甲的骁将,
“是赵凌风!是咱们的人!”
但让金铭尹看到夏军也是很激动的,忙指挥着身后的人马让开道路,放他们过桥。
收到安逸“回家”的命令之后,一直顶在最前面的成都卫所官兵自然是一把当先走在最前面,也是可怜这帮川中汉子,一番血拼厮杀下来,左右两卫原本老蜀王带出来的时候,可是足足小五万的人马,现在粗粗看去,恐怕连两万都悬,游击将军赵凌风本人都是浑身挂彩,不知道受了多少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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