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美男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半堕落的恶魔
张昌宗活了两辈子,心智、阅历已非常人可比,自然更懂得这种珍贵。薛崇秀常常说,遇到他是她的幸运,却不知张昌宗心里亦然。
穿越的意义之类的太沉重,张昌宗是真想不明白,左右不过依旧是一个在人世间过活的普通人,只是,活了两辈子了,便想着能活得与上辈子不同些,如果活第二回了,还与第一回一样,那人生多无趣啊,也太没追求了。
张昌宗觉得自己虽然不是什么有大追求的人,可也想努力一下,摈弃第一世的太多不得已和妥协,在第二世的时候活得本心一些,纯粹一些。只是想不到薛崇秀能这么理解他,薛崇秀这个人,在许多人看来,或许只是表面温柔,骨子里其实透着清冷,但在张昌宗看来,她是真温柔,只是,她的温柔藏得深,藏得沉,越了解就越为她的魅力沉迷,越来越爱她,人生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心下这么想着,却没说出来,钢铁直男嘛,心里再如何的喜欢,让他宣之于口总是有些不自在和难为情,哪怕他平时嘴巴子溜,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一样变成个大哑巴,憋死自己都憋不出话来。在这件事上,张昌宗是朽木中的朽木,薛崇秀再如何调教也没用。
改革官制是大事,张昌宗自己琢磨了好几天,结合着后世有过验证的各种官制对比着时下的情况参详,几易其稿,琢磨出个样子了,才把刘婴叫来一起参详,至于高博通……不着急。
刘婴这个人,经历过苦难,饱经沧桑离患,读书又读得好,不是离尘世太过高远而不知俗务的人,又不是眼界太窄看不到中枢之辈,官制这事儿找他参详,正好。
刘婴果非常人,才看了个开头,清瘦的面容便一惊,抬头看了张昌宗一眼,复又低下头,先快速且仔细的看一遍,然后又慢读一遍,方才开口:“明公所谋甚大,属下未参透之前,不敢妄言。”
张昌宗点点头,道:“不着急,儒孙可回去想一想再说也不迟,今日请你来,其实是想说别的事,你说,若是一个派系里,能做到知人善用,合理分配资源,能蓬勃向上发展吗”
刘婴一听就懂了,当即道:“明公与长公主实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关系,明公既有功又有名,不管明公与长公主谁荣谁辱,另一人断无法再屹立朝上。”
张昌宗再度点头:“是啊,眼下看着我岳母大人权势煊赫,依附者众,但是,这些人里,有多少是见风使舵的小人,又有多少是见利忘义之徒都说不清,自古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看似一团热闹,谁知今后有更大的利益可图时,又会有多少人背转身来咬一口呢这个团体不好,大浪淘沙,得有个任选,总不能是个人靠过来就收,总得鉴个合用与否,会干什么吧”
说到最后一句,又有些惫懒的样子。刘婴习以为常,稳稳地接道:“明公已得矣,属下别无建议,旁地……属下也帮不上,郡主或可效力。”
张昌宗白他一眼,有时候吧,人太聪明也不好,白完了,自己揉眉心叹气:“没错,岳母大人确实难搞了些。”
刘婴木着脸补了一句:“非常人可及。”
张昌宗被戳中笑点大乐,不过,笑完了,还是要愁怎么说服太平公主这件事,愁眉苦脸了一阵,道:“我们尽快把官制的事情定下来,然后我再找郡主帮着敲敲边鼓,之后再说也不迟。”
第524章 不幸自有因由
到了镇国公主府,太平公主气色、心情看着都不错,很有闲情的逗了宝宁一阵,也不忙着理傻女婿,把人赶去给儿子薛崇简招待,自己和颜悦色、慈爱度满分的先关心一下怀着身孕的长女,母女、祖孙的情谊叙完了,才使人把人请进来。
看张昌宗扶着薛崇秀的手一起进来,太平公主淡淡地挑了下眉,并未多说什么,只让人仔细把坐榻弄好,好让薛崇秀坐得舒服些。
待坐定,张昌宗拿出事先写好的两份东西——
发展纲要和官制改革建议。
先把官制改革的建议书拿给太平公主,请她阅览,发展纲要则不急着递过去,太平公主自是信任张昌宗的,也不着急,先给什么就看什么,本来平静的表情,待看了开头后,立时便严肃起来,面现愕然之色,抬眼看了张昌宗一眼,细细地认真看起来。
看完一遍,阖目沉思了片刻,复又看了一遍,方才敲敲桌案,开口道:“此议倒与你一贯的主张一脉相承,目光长远,利国利民。只是,如此一来,包括你在内的武人,权力将受到限制,利益有损。”
太平公主是有眼光和智慧的,但是,她在乎的东西,又与高博通、刘婴不同,对张昌宗的角度也与那两人不同,自然问题的出发点也不同。
张昌宗早有预料,笑了笑,道:“多谢岳母大人关心,不过,小婿私以为真正的利益并没有被触动多少,从长远利益来说,反而更佳的有意,没有限制的权力是有害的,权力必须加以限制,如此,于公于私来说才是最好的。否则,任由态势这么发展下去,不需要多少年,我朝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岳母大人可预见到否”
太平公主略略颔首,道:“若朝廷把控严格还好,只要朝廷略有放松,届时必然藩镇林立,军阀割据,若再有狼子野心之人,必将是一场乱局。”
“所以,官制改革不容再缓,节度使的权力必须得到控制。”
张昌宗说得郑重。太平公主却不免还有些踌躇:“只是,文官这边,上至宰相,下至朝臣皆有裁减,是否步子迈得太大了”
“岳母大人容禀。”
张昌宗说了一句,看向老婆。薛崇秀点点头,侃侃开口:“母亲可知目前朝中,不论地方上的官员,只说京官共有多少”
太平公主顿了一下,蹙眉道:“若问为娘四品以上官员有多少,为娘还能答出来,若是问京官有多少……却不知其数目了。”
薛崇秀淡然说了一个数字,太平公主吓了一跳:“这么多”
薛崇秀点点头:“就是这么多。高祖立国定下三省六部九寺五监之制至今,虽说时移世易,官职增减自有法度,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中宗朝至韦后当政这一段时日,朝廷法度被破坏了许多,且不说斜封官,只说朝中的官职增减便是一副乌烟瘴气之态,已然影响到朝廷。”
太平公主再度点头,朝廷官员繁冗,这在朝中有识之士眼里是共识,只是——
太平公主提点道:“陛下之位来自禅让,承恩于中宗父子,不好言其过,否则便有忘恩负义之嫌。”
若李旦是个有魄力的人,也不至于在裁撤斜封官的事情上优柔寡断、变来变去了,说白了,这位新登基的陛下,打的就是又当又立的主意,只是,从来世事难两全。
张昌宗直接道:“那便如此放任问题发展下去若朝廷一直保持着警惕之心还罢,只要朝廷稍有懈怠,天下大乱几乎近在眼前。”
“这
第525章 前程
“带出如何不带出又如何难道本宫还要看太子的脸色不成”
面色似乎有些不愉,颇不以为然。
张昌宗无奈地苦笑,薛崇秀凝眉,两人对望一眼,薛崇秀说得直接:“太子乃国之储君,未来之主,也就是说。母亲做好太子登基为皇后,被秋后算账的准备否”
太平公主斜女儿一眼,挑眉道:“本宫于国于家皆有功绩,若无本宫,太子能是今日是太子,大唐还能是今日之大唐”
张昌宗与薛崇秀再度对望一眼,薛崇秀凝眉道:“母亲难道不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之理母亲是有功,可这个功,真能保母亲一世平安”
太平公主断然道:“三郎当日曾与我盟誓,定不会独享富贵荣华。”
薛崇秀直接冷笑:“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换做母亲,可愿与人共享江山天下”
太平公主一窒:“这……”
薛崇秀继续逼问:“将心比己,若是母亲,可愿有人以功臣自居,分享权柄”
太平公主不语。薛崇秀却不需要她回答,只道:“自古恃功自傲者,有几人得善终以史鉴今,母亲何来的信心居安思危,存亡之道也!”
“秀儿!”
张昌宗看她似乎有些急切,轻声唤了薛崇秀一声,示意她冷静。薛崇秀这是真急了,不然,以她现在的性情,断不至于这么咄咄逼人。
薛崇秀看张昌宗一眼,双目微阖,忍了一步,没再继续,只神色有些冷,美丽的面孔板着,威势尽显。
张昌宗安抚地看她一眼,开口,语气郑重:“岳母大人!”
太平公主抬眼看他,也板着脸:“何事”
张昌宗丝毫不受两人气势影响,居然还笑得出来,笑得还挺好看的,朝太平公主拱拱手,朝媳妇儿眨眨眼,直白道:“秀儿说的也好,岳母大人执着的也好,我以为说再多也没用,不如简单些,就说说目的和如何达到目的好了!岳母大人,秀儿说了这么多,您也说了不少,小婿就一个问题,您意欲为何与天子平分权柄让太子看你脸色行事让天下具知镇国公主之势”
太平公主白了他一眼,嗔道:“胡说!本宫何曾如此你所言……就算是梦话也不敢这么说!”
张昌宗摊手:“岳母大人既知,何以那般行事”
太平公主一愣:“本宫何曾……”
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昌宗冷静地打断:“虽不到那般田地,但岳母大人目前的心态和想法却很有发展成那般的趋势。”
“我……”
太平公主还待反驳,但只说了一个字,却突然顿住,神情若有所思。
有时候,做人难免当局者迷。局外人看了觉得一目了然的,身在居中,有时却难以觉察,迷惑而不自知。
张昌宗不知太平公主是否是这种心态,干脆说得直白些:“韦后、安乐、长宁三人之败,说白了,败在招权纳贿。招权纳贿这四个字,历史上很多掌权的女性都犯过这个错,弄得朝野怨声载道,严重者甚至影响到天下民生,搞得天下民不聊生者也有。岳母大人您呢您想要什么但凡行为,总有想达到的目的,您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太平公主立即道:“以前不是对你
第525章 风波引
每个月初一、十五皆是文武百官云集的大朝会。皇帝没有日日上朝的,但是初一、十五却是必上的。在十五的朝会上,太平公主当庭上疏,奏议官制改革一事,一时间,群臣哗然。
“肃静!”
维持朝会纪律的殿中御史出声,太平公主从容而坐,对堂下哗然的百官平静而视,似已料到今日之局面。
与太平公主相对而坐的太子李隆基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看向距离他们并不算远的张昌宗,不用去查探,他只听就知道这疏奏真正经手的人是张昌宗,非太平公主本人可写就,他这是旗帜鲜明的站到太平公主身后,甘愿膺服于太平公主雌威之下了
一时间,李隆基不禁心情复杂。
皇帝李旦面上也有惊愕之色,不过很快收敛起来,又是往常的神色,等着小黄门把疏奏呈上来,也不急着看,捏着一角,神情凝重:“公主此议,事关重大,诸位卿家有何高见”
朝上的五位宰相——
宋璟、姚元之、萧至忠、刘幽求、苏瑰五人,也不曾急着出列,萧至忠有些异动,但看看身旁诸人皆不曾说什么,悄悄觊太平公主一眼,遂低头不语。
宋璟当先开口:“公主所奏,节度使不可专一地之权一议,实是老成谋国之言,然节度使本就是特殊情况之下之特例,既是特例,定然是有特异之处,需有人专权专治,若限制太多,耽于人事,或延误事机,此其一;其二,裁撤宰辅人数,改五位宰辅为三位,并要求宰辅中须有知兵事者,臣反对。我朝文武界限并不如前朝分明,文臣中知兵事者,自高祖至中宗皇帝,文能治国,武能统兵者,不在少数,可曾因此而耽误政事或是妨碍兵事并不曾!是以,疏议中所说的遴选武将入宰辅一职,臣反对。”
对于大多数文人来说,文臣可以染指军权,然军汉粗鄙,却不可染指相权。就这一点,满朝的文武把金銮殿几乎吵成了菜市场,殿中御史为了维持纪律,嗓子都喊哑了,纪律违纪的人名字的小本本都快记满了,脸黑得跟炭似的。
朝会从大清早开到吃午饭都没结果,依旧各持己见,吵成一团。又不能丢下政事不管,只得先罢朝,各部门自己先回自己的衙门口去,把手头的事务做了,然后下次朝会接着吵。
太平公主早就料到一天是议不出什么结果来的,对此倒是很淡定,从容退朝,也不急着回府,被李旦叫着去了后宫,似是有事相商。
张昌宗也很平静,哪怕文武百官因为疏奏的事情,都看了他不知道多少眼,表情也未曾变过半分,有时还冲人微笑,颔首致意一下,反而搞得看他的人有些不自在。
“姚相请留步。”
罢朝后,出了金銮,宋璟匆匆叫住姚元之,面沉如水:“不知姚相是否方便宋某今日晚些时候到府上拜访”
按礼,宋璟实际该使人先递名帖才是,不过,看他刚下朝就出言相询,想是等不得了。姚元之倒是稳得住,颔首道:“姚某下朝后在家中候着宋相上门。”
“如此,叨扰姚相。”
两人约好后,各自回衙门处理政事,待事务交代妥当,也未曾多留,极有默契的一起离开。姚元之回府刚换了身便装没一会儿,宋璟便来了,同样的一身便装,只脸色却沉重,也不多绕弯子,开口就直奔主题:“镇国公主所奏之事,姚相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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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太子李隆基、宋王李成器、申王李成义、岐王李隆范、薛王李隆业,加上薛崇简等宗室子弟为一队,羽林卫中挑选出几人为一队。
说是叫张昌宗来打马球,实际上,他并未上场,只是偶尔在场边指导羽林卫这一队,旁地时候多陪侍在皇帝之侧,有精彩的场面时还与皇帝讨论两句。
李旦看他一派沉稳之态,完全不复之前活泼朝气的样子,不免感慨了一句:“朕尚记得当年初见卿家之事。小小一个,虽年幼却胆大,便是面对母皇与群臣也落落大方,言谈自如,母皇回宫后曾夸赞,言道此子来日必非池中之物。果不其然,母皇识人鲜少有走眼之时。”
张昌宗默然笑了笑,行礼:“陛下过誉,彼时年幼,又有人惯宠着,自是不知天高地厚。如今长大了,自是不能再如过去一般。”
李旦笑而不语,场上太子李隆基正好打出一个精彩的进球,他立即鼓掌表示赞赏,鼓完掌,状似不经意的道:“官制改革,是必行之事吗”
张昌宗垂首道:“凡于国于民有利之政策,必得先行,朝廷掌管天下,必须担起制定政策,革除弊端的责任,必有先于普通人发现政策利弊的眼光和决策,防患于未然,晚了、迟了就是失职。”
李旦转首看他一眼,又问:“武将长于骑射之事,治国恐非长处。”
张昌宗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武人与文人,于治国上应相辅相成,不可一方独大,文武失衡是祸乱之始。若能有武将入选宰辅,方便陛下收拢、凝聚军心,但是,粮草却不能执掌于武将之手,须得另选人监管。”
李旦点点头,道:“所以,节度使制度的改革、宰辅的裁撤、官员的考评,朕观之,尽皆是互相监督之道,不使一方独大,不使一人擅权”
李旦从来都不是草包,草包在女皇手下是撑不过来的,更无法在明显忌惮他的李显手下屹立不倒不说,还能成为实权王爷。张昌宗从来未小瞧过李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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