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待青霜染年少

    “嗯。”木兮应声坐下拿起一个叉子叉着水果慢慢吃。

    “滴答滴答……”房间里安静得可以听到挂钟的声音。江溟城试着静下心继续做题，却总是忍不住偷看少女低头认真吃水果的样子。嘴巴一鼓一鼓的，像是一直小仓鼠。这样想着，就伸手去捏。

    “唔……”木兮猝不及防被捏了脸，含住嘴里的食物呜咽了两声少年松开了手，木兮咀嚼了几下咽到肚子里。她好像吃得太多了，多半盘都已经被她吃掉了……

    “我不吃了。”木兮放下叉子。

    “都吃了吧，我不喜欢吃水果的。”江溟城看着少女渴望的小眼神宠溺地摸了摸少女的头。

    “不吃了，已经撑到了。”木兮摇了摇头。

    “嗯。”江溟城继续做作业，木兮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看着少年认真的样子又不好开口。

    “我找些电影给你看吧。”江溟城注意到少女尴尬的气氛，拨弄着手机找了一部喜剧片给少女。“到床上看，椅子没有靠背坐久了会累。”

    “嗯。”木兮接过手机坐在床上看电影。她好像不是特别想回自己的房间。回去也是特别无聊，手机被江溟城没收了，刚刚毕业又没有作业，奶奶现在也没什么需要她帮忙的。这段时间的日子几乎除了睡就是吃，把她闲得不行。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眼前，我没有珍惜……”木兮看着看着眼皮开始打架，趴在床上睡着。

    “小兮”江溟城是写完了卷子才发现少女已经睡着，收起手机拿出薄被给少女盖好。看了一会儿默默爬上床躺到少女身边，他也有些困了。

    “轰隆轰隆……”夏天的雨总是突如其来，前一秒还是阳光明媚的天气在下一秒就聚集了许多乌云。豌豆大的雨点也砸了下来，打在窗子上啪啪作响。

    “吱呀……”江溟城起身关上窗户，睡意全无。拿起书桌上的果盘送到楼下。

    “奶奶奶奶”江溟城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老人，打算上楼的时候才注意到大门上贴着纸条。

    “言一，小兮。奶奶出去买菜了，很快就回来。”

    江溟城望了望窗外的天气摸回房间拿了一件外套穿上，带着伞出门。雨是刚下的，奶奶出门的时候应该还是晴天，所以定然是没有带伞的。

    “应该还是那家。”江溟城知道老人买菜一直都是去哪家超市，所以出了门就知道要往哪里走。

    到了超市，江溟城决定先进去找找，老人是来买菜的，自然只会在蔬菜瓜果区。

    找了一圈后也没有找到老人，走出超市发现雨已经停了，只好往家走。

    “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发生什么事了啊”

    “是死人了吗”

     




第五十二章 庇佑
    “奶奶她在医院……”江溟城说出实情，因为木兮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医院看她”少女听到消息依旧坐椅子上，语气淡淡的听起来没有波动。

    “明天吧......我爸守在哪里放心吧。”

    “嗯。”少女应下低头看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同往常一样沉默。

    江溟城做好了饭给少女盛了一大碗，少女接过说了句谢谢闷头吃饭。

    “小兮......奶奶会没事的。”江溟城坐在少女对面看到少女颤抖的身子，起身走到少女身边。

    “我没事......”泪水落到碗里，又被连同着饭一起夹起吞入腹中。

    “小兮，乖，别哭。”少年捧起少女越来越低的头，抽出两张餐巾纸帮女孩擦眼泪。

    “能不能告诉我奶奶是怎么进医院的”木兮哽咽着开口。

    “应该只是中暑了......今天天气比较热的。”江溟城说出一个让女孩可以不那么担心的答案。心里却在反问着自己，中暑会签病危通知书吗

    “真的吗那奶奶今天就会回来吧”

    “小兮，奶奶年级大了。中暑也要好好休息一下。”少年找着借口。

    “那我们明天去看奶奶好不好”少女的心情急切。

    “嗯。好好吃饭吧。”

    两个人吃过晚饭后木兮帮着少年一起收拾好卫生就回了房间。拿出书桌上的一本老旧的童话书翻开，里面是一个绘有符咒的黄纸。

    “咚咚咚。”

    “小兮。”江溟城怕少女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就过来看看。

    “言一哥。”少女合上书把符纸放进口袋里。

    “那是什么”江溟城一晃眼看到符纸很是眼熟。

    “我们小时候奶奶带我们去庙会的平安符。”木兮说着掏出来给江溟城看。“我打算明天把她拿给奶奶。”

    “我都不知道放到哪去了。”江溟城想起小时候一起去庙会的事情忍不住笑了笑。那时候的木兮才三岁大，还有些怕生，总是拉着他的衣服一角，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他。

    那天庙会上人很多很多，江溟城也是第一次逛庙会，被眼前的一切晃得迷了心智。趁着奶奶奶拜佛的功夫就带着木兮抓那庙里的蚂蚱去了，完全没有考虑过老人发现两个孩子不见了会是怎样的心情。

    “言一哥你慢点！我跟不上你了！”女孩迈着小短腿跑着。

    “你在这等我！我抓到它就回来找你！”江溟城眼看着那蚂蚱快跑远了，拉扯开女孩攥住自己衣角的手追了出去。

    当老人找到少年的时候少年正捏着蚂蚱在一家糖画摊子上流连忘返，直到老人问起女孩的踪影时男孩才想起他把木兮给弄丢了。两人慌忙回去寻，好在那庙里的主持收留了女孩江溟城才算没有酿成大祸。

    找到两个孩子后老人又与主持研讨了一会儿佛经，主持说木兮很有佛缘，就送了两个平安符。

    “言一哥你在想什么”少女伸出手在江溟城的面前晃了晃。

    “啊我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了，说起来还是我贪玩，差点把你弄丢了。”少年回过神回答道。

    “我聪明着呢！找不到你我可是自己去找的主持。”

    “是，小兮一直都很聪明。”

    “言一哥你来找我是有事吗”木兮想起是少年来找她的。

    “嗯，来监督你睡觉。”

    “啊”

    “怕你自己躲在被窝里哭鼻子。”

    “我才不会呢！”少女瞪了瞪眼娇嗔道。

    “好啦，睡觉吧。我等你睡了我再回去。”说完这句话的少年想起了前段日子的那个吻，耳根红个彻底。

    “嗯。”木兮看少年的耳朵红了，和少年想起了同一件事情。低头细细收好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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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大病
    第二日一早，木兮与江溟城起早去了医院，老人依旧处于昏迷之中。

    木兮只是安静地打来温水帮老人擦拭了一下后便坐到病床边默默守候。江溟城偷偷向父亲打听了一下，得知了老人的病症已是无药可医。

    “言一哥”木兮喊了好几次江溟城都在神游。

    “怎么了”江溟城回过神有些慌乱，怕少女问起老人的病情。

    “我渴了，可不可以帮我打些水来”木兮眼神示意自己被老人紧紧握住的手，表示无法脱身。

    “好，等我一下。”江溟城站起身拿着水壶出门。

    “奶奶……”木兮待少年离开后轻轻扯了扯老人的手，回应她的却只老人握住她更用力的手。

    “没事的。”木兮低头抽了抽鼻子，憋回眼里已经打转的泪水安慰自己道。

    “咔哒。”江溟城拎着蓝色的水壶走了进来，将水壶放到桌子上后拿出杯子倒了一杯水。

    “有些烫，晚一些再喝吧。”江溟城端起杯子握在手中吹了吹。

    “嗯。”木兮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守候着老人。

    “咚咚咚。”

    “咔哒。”

    “顾经年”江溟城对于来人颇感意外。

    “嗯，方才在远处看到你就过来看看。”顾经年走近发现病床上躺着的是老人，缄口不语。

    过了许久，江溟城把凉了许多的温水递给少女才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小兮。”少年递上杯子。

    “谢谢。”木兮接过仰头喝光。

    “咔哒。”

    “抽一下血。”护士推着护理车走进来。

    “小兮，去买些饭菜回来吧。买些你喜欢吃的。”江溟城看了一下时间拿出钱包递给少女。

    “嗯。”木兮点了点头接过钱包。

    “我陪你去吧。”顾经年见势起身一起离开，两个人一起出了门。

    中午的太阳有些晃眼，木兮走出门的那一瞬间抬手挡了一下。

    “小心！”顾经年急忙把女孩拉到身边，她刚刚抬手挡光的动作差一点儿让她被车撞到。

    “谢谢。”木兮瞪着少年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没休息好吗”少年看出女孩明显迟钝的反应心疼道。

    “还好。”木兮敷衍地回答后走到十字路口的斑马线边缘等候红绿灯。

    顾经年几次看向少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陪着少女买好了午饭送她回到病房便离开。

    木兮回到病房后同江溟城简单地吃了午饭，又跑下楼去买了两包牛奶。老人下了胃管，需要注射牛奶。

    仔细地做好“喂”老人吃饭的工作后木兮就趴在床边睡着了，江溟城拿来外套帮少女盖好后便悄悄溜到门口偷听大人们的话。

    江桓和何丽正在病房门口，同主治医生研究着什么，江溟城依稀听到一些词汇，血小板……不凝固……输血……还有a型……等他想再仔细听清的时候三个人已经结束了对话，何丽推门进来江溟城躲闪不及一个踉跄。

    “溟城你在做什么”何丽没想到少年在门口吓了一跳。

    “想去卫生间的，刚摸到门把手您在外面开了门，没有防备。”江溟城胡乱找了一个借口，说好了便出门“去卫生间”。

    “这孩子！”何丽不疑有他，看着少年走远的背影关上门，转身看见伏卧在病床旁边的少女盖着少年的外套，脸色忍不住一黑再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上前拿下来。

    “妈，你干嘛呢”少年只是转了一圈便回来了，开门就看见自己的母亲正在把自己盖到少女身上的外套拿下来。

    “这个太薄了，柜子里有薄被。”何丽说着收好少年的衣服。

    “何阿姨。”木兮被惊醒，看到身边的女人



第五十四章 绝症
    江溟城带着木兮匆匆赶到医院，发现是虚惊一场。老人已经醒了过来坐在病床上同江桓说话，看见两个孩子进来后转头招了招手，女孩像只兔子一样红着眼睛上前握住老人的手。

    “奶奶，我这几天都有帮你上香的。我就知道奶奶一直信奉的神明会保佑你的……”女孩胡乱地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小兮乖，奶奶没事儿的。”老人摸了摸少女的头安慰着，心里却忍不住担心，不是担心自己的病情，而是少女的将来……

    “嗯……”木兮点点头放下了忐忑不安的心。奶奶看上去精神很好。

    “吃饭没有”老人关心两个孩子。

    “没呢。奶奶您吃饭了吗”江溟城回答道。

    “吃过了，带着小兮去吃饭吧！我没事儿，不用担心。”老人劝说道。

    “好。”江溟城应下带着木兮去吃饭，木兮这一次没有推脱晚一些，江溟城心想应该是因为老人的气色使她安心了许多。

    江溟城拉着木兮的手去了医院的食堂，因为近一些。

    “想吃什么”江溟城引着少女到卖粥的窗口问道。

    “呃……大米粥吧。”少女仰着头看了一遍菜单习惯性选了一个最便宜的。

    “两份皮蛋瘦肉粥。”江溟城捏了捏少女的脸。“去那边找个位置等我。”

    “嗯。”木兮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晃着腿看少年奔跑在各个窗口，一会儿就端来了许多小吃。粥，煎蛋，三明治，包子……

    “会不会太多了”木兮看着面前被摆满的桌子咽了咽口水，这也太多了些……

    “吃吧！吃不完有我呢！”江溟城说着走到少女对面坐下，掰开方便筷子夹给少女一个煎蛋。

    “嗯。”木兮低下头戳开半熟的煎蛋，蛋黄流出来后掰开一块面包沾了一下放到嘴里。

    “好吃嘛”顾经年自江溟城身后的入口处走进食堂，刚好看到闷头吃饭的少女便走了过来，坐到少女身边。

    “经年哥……”木兮嘴里嚼着面包含糊不清地开口问好。

    “滚远点。”江溟城站起身直接把紧挨着少女的顾经年拉远一些。

    “经年哥吃饭了吗”木兮咽下面包问，反正江溟城买得太多他们也吃不完。

    “没吃呢。”顾经年微笑着掰开江溟城拉扯自己的手。

    “要不要一起吃……”木兮说完有些后悔，江溟城看上去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好啊。”顾经年立刻答应下来防止少年赶他走。

    “坐到那边去！”江溟城无奈松开手，与顾经年推搡着一起坐到少女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