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待青霜染年少

    “已经四点多了。”江溟城帮少女收拾好薄被，又找来一件外套给少女披上。

    “江叔叔说了几点吗”木兮跳下车活动了一下，空气里依旧弥漫着纸灰的味道。

    “五点左右。”少年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对了，一会儿能开棺。”

    “嗯。”少女抿了抿嘴进了“寝殿”。

    没有多久，江桓就带着一个被称为“先生”的男子。男人四处查看了一下，问江桓老人的生辰后捏着手指算了半天，又说了一堆木兮听不懂的话后拿了红包离开。

    没有一会儿，男人又拿着一堆纸扎的物品，安排着谁该做什么。

    “小兮，一会儿你就在这等我们，先生说你的属相不行。”开棺礼拜后何丽走到少女身边理所应当道。

    “可是我想去......”木兮皱着眉头反驳。

    “不行，你去了对奶奶和你都不好。”何丽坚决地摇摇头。

    “我知道了。”少女挫败地坐下，低着头摆弄着手指。

    “小兮......等我回来，很快的。放心吧，我在呢。”江溟城得知少女不能去的消息后过来安慰。

    “没关系，你去吧。”少女飞快地抬起头微笑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让江溟城很是担心。

    “要不......”

    “溟城！快点出来！别耽误时间！”何丽的声音从室外传来，打断了少年的话语。

    “去吧。”木兮催促着少年。

    “嗯......”江溟城咽下未说出口的话，抱着老人的遗像离开。

    木兮望着人们陆续离开，坐在原位一动不动，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

    “那个是老太太领养的丫头吧……”

    “可不是嘛！我听说……”

    “要我说肯定是哪个不干净的女人生的孩子，正常人家谁会扔啊……”

    “长得挺乖巧的，心性倒是恶心！”

    “吱……”木兮站起，椅子摩擦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几个女人望了望少女的方向禁了口。

    木兮一眼都没有看几个说闲话的女人，径直走了出去。她决定偷偷去看老人……因为她实在是太想去了，哪怕是远远看着也好。

    城东的火葬场很大，但是被划分了几块区域。哪个地方该做什么，都是明显标注的，所以木兮很快找到了火化区。

    转了一圈远远看见江桓的身影，木兮避着躲到转角，心里思考着如何才能过去。

    “师傅，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江家的老太太，唉！好好炼着吧！”一个老人身后跟着一个青年，相继走入一个门。灰色的铁门上面贴着闲人免进的标识。




第四十九章 有幸
    木兮的假期找到了一份工作，为一些网络作家画电子封面。每天在qq上接单，然后跑到江溟城的屋里借来电脑画。原创三十一张，童叟无欺！

    “小兮……别画了。”江溟城在忍受几天后爆发，直接关闭了电源。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这样每天跑好像蛮烦人的哈！

    “不是。”听到少女的意思江溟城更加烦闷。“别画了。”

    “我都已经收了钱了，今天画完好不好”木兮抿了抿嘴请求道。她已经都收了钱了，而且答应人家今天就给图的。

    “手机给我。”江溟城板着脸。木兮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兜里的手机交到少年的手中。

    “哪几个人”江溟城点了半天分不清谁是谁。

    “这几个……”木兮指着置顶的几个标识。

    “我都退回去了。手机放在我这儿，以后不许画了。”江溟城说完收起少女的手机。

    “噢，知道了。我先回去了。”木兮只好起身回卧室，想了许久总结是因为自己太烦惹到了江溟城所致。

    “换衣服，我带你出去走走。”木兮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没多久，少年就寻来。

    “噢。”木兮应了声反身起床换了衣服就同少年一起下楼。

    “快要吃饭了你们别出去了！”何丽在楼下刚好看到要出门的二人。

    “那就等吃完饭吧。”江溟城将鞋子放回柜子里。带着少女一起坐到沙发上。

    “想看什么”江溟城换了几个频道后将遥控器递给少女。

    “随便……”木兮很少在楼下看电视，和奶奶在乡下的时候老房子里是有一个电视，但是因为比较偏僻，没有链接电视的那种电缆，每家的房顶上都支着一个锅盖似的东西来接受信号。频道都是当地的，甚至刮风下雨的时候电视上总会有像雪花一样的密密麻麻的小点。

    “那就这个吧。”江溟城看着动物世界的标识把遥控器放到茶几的柜子下面。向后倒下去整个人靠在沙发上。

    木兮却一直拘谨地坐着，两只手交叠摆正在腿上，背也挺得直直的。

    “放松。”江溟城伸手顺着少女的背就像是给炸了毛小猫顺毛。

    “鬣狗嗅到了食物的味道纷纷上前，小水牛却依旧守在死去的母亲身边……”

    “换台了。”江溟城看到少女盯着电视屏幕一动不动，手下还死死抓住沙发角的样子立即换了频道。

    “等一下！”少女很关心那只小水牛的结局。

    “已经演完了。”江溟城故意慢一些切回去。

    “那后来呢”

    “什么后来”

    “那只小水牛也死了吗”

    “没死……它跟上了大部队。”少年闷声回答。他是看过那集的，后来那只小水牛同母亲一起死去了。像她一样，在守护自己深爱的东西时无所畏惧。

    饭后江溟城拉着木兮出门走路消食。

    “要不要玩”江溟城注意到少女看了好几眼广场上新开的小型碰碰车游戏。

    “不要。”木兮看了眼牌子上写的二十一次摇了摇头。

    “走吧。”少年完全不在意少女的回答，径直拉着少女走到入场处付钱租好一辆车。

    “好多人。”木兮坐到少年身边后忍不住感叹，没想到小小的棚子里居然聚集了五六对小情侣。

    “哈哈哈。”车子撞在一起弹开后少年少女们发出响亮的笑声。

    “撞他撞他！”

    “快躲开！快躲开！”

    “哈哈哈！”

    “言一哥快躲开！”木兮被周围的气氛感染，面上也渐渐带上笑容。

    “哪个颜色的”

    “蓝色的！”碰碰车结束后少年又拉着少女跑到棉花糖铺子旁。

    “小姑娘真可爱，给你做个大的！”妇女指挥着棉花糖机吱呀呀地转出丝絮，然后拿出一根金黄色的爆米花棒将“棉花”缠绕在上面。

    “谢谢阿姨！”木兮接过棉花糖笑得开心。举起来靠近舔了一口，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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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情意
    到了凌晨一点多，少女的体温才退了下去，老人受不住疲惫回房休息，江溟城也回到自己的卧室。

    “小兮起床再吃一片药。”江溟城躺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放心，偷偷溜回少女的房间摸了摸少女的额头发现又烧了起来。

    “嗯。”木兮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接过少年递来的药放到嘴里。

    “没喝水呢！”江溟城托起要躺下的少女递上水杯。

    “嗯……”少女抱着水杯咕咚咕咚全部喝光后懒懒地躺回去。

    “唉。”江溟城叹了一口气帮少女掖好被子。

    “言一你这孩子！快回去休息！”老人辗转难眠回来查看撞上了拿着空水杯走出少女房门的少年。

    “奶奶，您怎么还没有休息”江溟城随手轻轻关上门。

    “小兮还烧吗”

    “有一点，刚吃了药睡下了。”

    “又烧了我进去看看。”老人担心着推门进了屋子，搓搓手摸摸少女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

    “奶奶，您回去休息吧！小兮我来看着就好，若是小兮知道你这样守着她，她会心疼的。”少年把接满水的杯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劝道。

    “唉！半个小时吧，半个小时之后她还是烧着你就来找我，我带她去医院。”老人年岁已高，确实已经不堪重负需要休息。

    “咚咚咚。”

    “奶奶，小兮的烧还没退。”

    “我收拾收拾带她去医院。”

    “我陪您一起去吧，小兮叫不醒，我背她出来，您在门口等我。”

    “叫不醒好，我在门口等你。”老人听到叫不醒少女满心焦虑。

    “小兮小兮”江溟城再度试着叫醒少女依旧无果，只好抱起少女下楼。老人没有去叫醒江家夫妇二人，留下字条在餐桌上便急匆匆地带着少女到医院。

    “三十九度五，怎么现在才送来！知不知道发烧会死人啊！”护士为少女量好体温后抱怨道。

    “挂吊水会快一些吗”江溟城开口询问。

    “扎个小针儿吧！”护士离开准备药品。

    江溟城等到护士再来的时候默默退出去。小针儿是这边的当地说法，脱裤子打在屁股上的退烧针，见效很快。

    “结束了，进去吧。”护士推开门发现背对着门站立的少年忍不住笑了笑。

    “谢谢。”

    一老一少并排坐着守着少女，恢复正常体温时天色已蒙蒙亮。

    “我不是在家吗”木兮醒过来吓了一跳。

    “你夜里发烧了，我和言一带你来的医院。”老人看到少女苏醒过来放下了心。

    “这个拿着，如果患者再发烧把这个用热水冲好了给她喝，一次半条，很有效。”护士递来两袋绿色的冲剂药条。

    “嗯，谢谢。”江溟城接过后木兮在老人的坚持下又量了一次体温才踏上回家的路。

    “咔哒。”

    “我正想出去寻你们！”何丽早起准备早餐看到餐桌上的纸条后正打算出门到医院去。“小兮好了吗”

    “已经没事了，谢谢。”木兮点了点头对女人的关心表示感谢。

    “溟城你跟着来回跑什么！快回去补个觉！”客套了一下后何丽关心起自己的儿子。

    “妈！你也去歇歇吧。”江桓刚刚洗漱好换了衣服走出来。“小兮也去吧。”

    “是啊！等我准备好早饭喊你们吃饭。”

    “麻烦你了阿丽。”老人应答后三个人分别回到自己的房间。

    “咚咚咚。”

    “请进。”木兮因为发烧出了许多汗，刚刚擦洗好换了衣服还未来得及躺下房门就被敲响。“言一哥怎么了”

    “没事，看你还烧不烧了。”江溟城洗漱后还是决定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