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冻人

    刑侦大队是做了案件现场还原的，要先杀掉何德驭，然后跑上几百米上楼，推尤丽下楼，跑下楼，回到队列中，这至少需要十八分钟的时间。这可是十八分钟，不是八分钟，马拉松广场路前后两块计时地毯的数据显示张志光的速度一切正常，没有出现偏差，那就说明他一直老老实实在跑道上来着……

    愤怒的又点上一支烟，沈攀一个劲的抓着头皮，也是他头发短没有头皮屑，否则这场面才真叫人心醉哟……动机明明白白摆在眼前，可沈攀竟然没法剖析嫌疑人的行凶过程，这让沈攀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

    不，一定有办法的，冷静的思考，沈攀仰起头闭上眼，深深地呼吸着，试图让自己沉静下来，一定会有办法的，他告诉自己。

    数据上有问题，这是沈攀脑子里唯一的念头。也只有数据的提供方出现问题，警方才会被误导陷入到重重迷雾当中。沈攀睁开了眼，的确，如果张志光在组委会技术中心有人脉关系，对方按照张志光的要求提供了虚假数据，那就别说沈攀了，就算是福尔摩斯来也找不出真相。

    想到这里，沈攀一下站起身，他起身太快，脑子里一阵晕眩，眼前直冒金星，差点一跟斗栽下去。

    稳住身体，晃了晃脑袋，回头瞅了一眼酒店大厅，女孩还没有下来。想了想，沈攀给女孩打了个电话:“我想到一个线索，要不我先回队里，你和你爸妈谈完再回来就行了。”

    “等着我，我已经进了电梯，顶多两分钟就出来。”女孩的声音有些忧郁和沉闷，沈攀怔了怔，说了声“好吧”就收起手机站到门口等着。

    一分钟之后，女孩的身影出现在了酒店大厅，沈攀等她过来，快速的说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想法，女孩沉思着，直到上了车点着火，周珊才点点头，说道:“如果张志光是凶手，那你的这个意思路就非常正确，我们一直都下意识认为组委会技术中心那边的数据是准确无误的，没想过其实那边也可能提供虚假数据，这个的确需要核实。”

    说起来好似很简单，但具体如何核实数据的真假两个菜鸟都很茫然，这需要刑侦大队技术上提供支持才行，术业有专攻嘛。

    越野车汇入到车河当中，沈攀这才想起侧身看了看女孩紧紧抿着的嘴唇，问道:“和你爸妈谈得怎么样心情不好了”

    周珊叹了口气，还真不怎么样。刚才是她自己坚决要求离开的，按照老两口的意思是要女儿在房间等着，因为在女儿来之前女婿打了电话，为昨天的行为和某些过激的言语深刻的给两位老人道了歉，并请两位老人代为把周珊约过来，夫妻俩重归于好。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更不要说这里面的新娘还是自家女儿。昨天女婿的态度的确让两位老人既伤心又恼火，甚至气到极致的时候也想过干脆让女儿离婚算了的念头，但今天女婿一道歉，还亲热的喊着“爸妈”，两位老人的思想动摇也就不奇怪了。

    拿着女儿的手，两位老人轮番上阵的劝解着、化解着女儿与女婿之间的矛盾。周珊一时间心慌意乱找不到话来反驳。

    沈攀毕竟不了解女人，他接触最多的女人就是周珊和队里几个，包括女刑侦队长了。不管是陈倩还是谢秦，还是何美美，他们要么是早就结婚了，要么是有男友在一起多年，生活和爱情方面的经验哪里是周珊、沈攀可以比拟的。所以沈攀也就不懂，领到结




第136章 移花接木（2）
    马拉松组委会那边给沈攀他们提供了很大的便利，不仅专门派了人陪同前往技术中心提取数据，事先还特意当着沈攀几个的面打了电话，要求技术中心完全配合。这种态度无论是沈攀还是陈倩都能理解，市里对这个案子盯得很紧，国际性的综合大型活动闹出命案，无论市里如何遮掩都不可避免的会泄露出去。在场的人太多了，哪怕警方已经第一时间封锁现场收缴在场人员的手机、相机，可总有漏网之鱼。

    事实也是如此，从昨天晚上开始，网上已经陆陆续续出现关于这次活动和案件的视频。嗯，视频不是非常清晰，估计是拍摄者距离远了点或者工具不专业，可这已经让省里、市里大发雷霆，要不是新来的魏东明局长还算是敢抗责任的，板子早就抽到刑侦大队屁股上了。

    呃，马拉松组委会这边更是第一该挨板子的，或许是已经挨过了，所以今天的态度才那么热情，那么真诚的期望着刑侦大队尽快破案，配合上更是无微不至，沈攀几个人没想到的他们都帮忙考虑在内，这也让沈攀一行轻松了很多。

    不过，最后的结果却很出乎沈攀的预料。他设想的数据造假根本就不存在，经过市局的技术人员从头到尾的核查，证实了组委会这边几次提供的数据都是真实完整，没有半点虚假，而且趁着等候核实数据的时间，李振铁亲自出手用最快的速度收集了组委会技术中心的人员名单逐一调查下来，他们里面没有任何人和张志光有关联。

    “沈攀，我这个调查结果是准确的。”李振铁靠在越野车的车头上，抖了抖手里的几页人员名单，对沈攀说道:“看来你小子这一次是做错了，很明显嘛，要么就是张志光买凶杀人，要么就是另有凶手。”

    “而且，我对张志光自己报名参加马拉松还有一个看法。”李振铁这两天也是在反复的考虑这个案子，并没有丝毫的松懈:“我认为他正是因为买凶杀人所以才会报名自己来参加马拉松，还坚持跑完了全程，原因有两个……其一，他可以给凶手指认目标，我们几次的调查结果显示，在命案发生之前，张志光本人刚好跑过广场路这个路段，这就很方便他提前几分钟给凶手指定目标；其二自然就是洗脱自己，他跑完全程就是最好的无作案时间的证据，谁来查都是这个结论。”

    “所以，我认为这个案子要去的突破的话，我们还是得着重在张志光周边人际关系的调查上下功夫。”对类似的买凶杀人案子李振铁这几十年的刑警生涯接触了许许多多，非常了解这种人的心态。

    没有任何人手里会有一个现成的凶手搁着随时随地可以用，而买凶向来是一件难度很大的事情。这种事不可能到处去宣传，那是妥妥的把自己送进地狱的做法；同时，这种事更不可能在网络上随随便便的找一个人，那种人或许有，可事实验证那大多是骗子，骗着目标打一笔定金然后消失不见，甚或是以此继续敲诈目标的都有。

    还不说别的，新闻里偶尔出现的某地官员，还是级别相当高的，想要买凶杀人要么是上当受骗，要么是最后自己动手，可见其难度之大，真的不是小说里描述的有谁轻易的就接受邀约出手杀人……内蒙古政协原副主席，曾经连任七年的内蒙古自治区公安厅厅长的，这个级别够高了，经验够丰富了吧！他杀掉情妇都得自己动手，连抛尸的时候事先踩点找到的小山坡居然是一个安装了摄像监控的地方都不自知，而且事后抛尸的过程中还搭上了自己车里的坐垫，就知道真的要无声无息杀死一个人有多么困难了。

    对此李振铁也是总结有经验的，他摸出烟丢给沈攀一支，继续说道:“大多数人所谓买凶其实都不准确，应该说他们都会找到自己最亲近的朋友甚至亲戚、晚辈，然后利用亲情和友情施加压力，最后加上金钱的引诱来实现起目的。”

    沈攀明白李振铁的意思，前任刑侦队长是说应该下大力气挖掘张志光身边的人，特别是亲朋好友，而不应该执拗的停留在张志光本人作案的想法上。他沉思了一会儿，一支烟快抽完了要不是李振铁提醒都已经烧到了手指头才回神过来。

    “你说的是对的，李队，这次是我固执了。”沈攀很诚恳的表示了对李振铁的谢意，然后检讨了自己的错误，他望了望组委会技术中心临时搭建的板房，说道:“那行，我去叫一声陈队和周珊，我们回去吧，是该转变一下侦查方向了。”

    沈攀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他觉得自己做法是正确的他会坚持并努力说服别人，但是当他认识到自己的不足的时候，他也懂得改变看法，不会倔强的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当然，前提是他真的发现自己错了。

    走进技术中心，陈倩正在和组委会的一个主任谈笑风生，这就是职场上的应酬，哪怕是刑侦队长也没法例外，刑侦队长跨部门办事的时候也会遇到高门槛啊。同样的，对于组委会那位主任来说，有一个警察系统的朋友，还是刑侦大队的队长，日常生活中会给他更多的便利。在这种双方都刻意奉承对方的情况下，双方还算是蛮谈得来。

    周珊陪伴在一旁，不过女孩显然在开小差，偶尔她会抬头笑笑不说话，更多的时候女孩是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不出在想什么。

    沈攀走过去与女孩并肩站着，他正要说话，却听到组委会的那个主任笑着问道:“要不要我把整个视频拷贝一份给你们带回去看，虽说因为设备的缘故视频不完整，但说不定就看不出来什么，这也是我们组委会对刑侦大队的工作上的支持嘛。”

    陈倩正要委婉拒绝，数据无误是经过双方确认的，再看监控视频说实在意义不大，还浪费人力。沈攀心里一动，忍不住上前半步很不礼貌的插了句嘴:“好啊，陈队，视频带回去我负责看就是，我有时间。”

    组委会的主任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插嘴的小伙子，这种人交际方面那是没说的，他惊讶的神情一闪而逝，脸上迅速的堆满了笑容，回头冲着技术中心的一个人喊道:“小丽啊，你马上拷贝一份视频给陈队她们，嗯，完整版本的。”

    瞪了沈攀一眼，当着别人在场，陈倩也不好多说，只能是笑着替沈攀的行为道了歉，又连声感谢。只是周珊侧脸看了看沈攀，却没说半个字，眼神很平静。

    走出技术中心，陈倩埋怨道:“小子，这不



第137章 移花接木（3）
    沈攀暂时还是住在出租屋，陈倩上一次答应的帮他向局里申请宿舍倒是说到做到打了报告，可惜的是局里虽然同意了但暂时是腾不出空房子，他只能是。不过也有好消息，那就是局里同意了刑侦大队给沈攀每个月补贴三百元的房租，呃，虽说三百元大概只能是去市郊租民居，但也算聊胜于无，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呐。

    随意的在路边摊上吃了碗面，沈攀擦着嘴爬上楼穿过客厅进入到自己的卧室，他还是住在最开始与人合租的那个房子里，便宜嘛，又不需要打扫卫生。他也没时间打扫，合租的时候沈攀就专门提出来这一点，另外两个合租的大学生也是答应的。

    这本身是三室一厅的房子，两个大学生和沈攀一人分摊了一件卧室，客厅、厨房、卫生间公用。走过客厅的时候，沈攀淡淡的扫了一眼那套陈旧的布艺沙发，嗯，上面扔着一个发卡，另外还有一只蕾丝边的短袜，他摇摇头，这是谁的女友又来了。

    没多想，进了卧室关上门不就是自己的空间了嘛，和学生们住在一起久了沈攀也习惯了大学生的呼朋唤友的酒气冲天，或者是莺莺燕燕的翠翠红红，他全都当做看不见听不见也就得了。

    脱了鞋子和袜子，放松的扭动了几下脚趾头，沈攀舒服的吁了口气，他打开饮水机的电源，找出一个茶杯涮了涮，撒进去几颗茶叶，坐在卧室里那唯一的一把藤椅上等着水开。

    趁着烧水的时间，他打开桌上的笔记本，这台笔记本跟了他好几年了，是他初进警校的时候省吃俭用了几个月才买的二手货。插上组委会拷贝的u盘，沈攀没着急点开，笔记本也老了，启动慢，需要等好几分钟来着。

    去了趟卫生间，洗了手，回到卧室，水也烧开了正好把茶泡上，沈攀点上烟，端上茶回到桌子面前，今晚他打算把所有的视频内容完整过一遍。市里给了刑侦大队三天，等天亮就是最后的一个白昼，时不我待。

    视频内容很大，沈攀粗略的检审了一番，大大小小超过七十个视频。对此沈攀很满意，正是因为视频没有剪切过才会是这样一个一个集结起来的，否则就该是一个大电影那种格式了。

    每个视频下面的名字都长，前面是街道名，后面是时间，让人一目了然，能清楚的知道这一部分的内容是那条街道的监控探头哪个时间点拍摄的。

    从第一部视频开始，沈攀直接放慢了播放速度，他可不想有什么关键内容被自己一晃而过，那不仅耽误案子，而且自己大抵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再来看第二遍，还不如一开始就慢一些，看得仔细一些。

    第一部视频很明显就是马拉松起跑时候的镜头，镜头不算清晰，人太多，哪怕再是慢放沈攀都没能找到张志光与何德驭两个人。他也不着急，慢慢的喝着茶，眼睛死死地定在笔记本屏幕上，总是会出现的嘛，只要在广场路的案发现场前找到他俩就行了，沈攀就是这样想。

    其实，在第二部视频里，沈攀就看到了张志光的影像。镜头上一闪而过，张志光出现的时间顶多不超过三秒钟，沈攀按下暂停键，放大他的影像，一点一点的研究着他的神情……张志光很高兴，嘴角带着笑，还微微举手再朝着路边的啦啦队挥手示意，呃，几乎所有的选手都在这么做。

    不管怎么说，从这里的镜头，沈攀看到的是一个正常参赛的业余选手的表现，没有半点异常，路旁啦啦队也没有异常，没人给张志光递眼色。

    这都很正常，就算张志光真的是凶手，他也不会在动手之前表现出异样，那太过显眼。问题在于，沈攀皱着眉头都没能找出来这家伙随身可以携带藏匿水果刀的地方，杀死何德驭的那把水果刀怎么也得有十来厘米，张志光和其他选手一样上身是一件无袖t恤，下半截穿的运动短裤，加上脚上的运动鞋，假如他要带着一把刀哪该藏在哪里呢，沈攀百思不得其解

    嗯，一千三百七十号，看到张志光背上的标号，沈攀心里一动，这家伙报名时间很早呐。除开专业选手之外其他人都是按照报名前后定的标号，这个是组委会技术中心提供的消息，应该不会有假，而全部的业余选手和志愿者加起来有两千多三千人。

    在接下来路段的监控探头视频中国，沈攀又顺利的把何德驭找了出来。只看何德驭那结实的、棱角分明的肱二头肌和小麦色的肌肤，沈攀就摇头感叹，怪不得尤丽会选择这么一个男人做 情 人，比起张志光虚浮的肌肉和挺着的肥肚子，那的确要顺眼上镜得多，也着实是充满了男人的气质。

    视频里何德驭的表现中规中矩，跑得很轻松，甚至连汗都没怎么出，这自然是和才开始比赛有一定关系，但也侧面说明了何德驭身体相当的健壮。像这种人，张志光想要杀死他必须是偷袭，乘人不备，否则一旦何德驭有了提防，张志光根本不是对手，沈攀端起杯子起身加了水，又回到电脑面前。

    顺便瞅了一眼右下角的时间显示，确实是已经过了半夜。沈攀伸了个懒腰，正说再点上一支烟的，床头的墙上忽然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梆梆、梆梆”的撞击声，他叹了口气，这是隔壁睡醒了又要开始了吗

    进客厅看到沙发上的那些女用饰品沈攀就知道今晚安静不了。大学生嘛，年轻体力充沛，翻来覆去一整夜都腰不酸腿不痛，最厉害的一次沈攀遇到那两间卧室两队男女整夜不眠 做 爱 到天亮的，那次沈攀都气得差点就起来砸门了。

    继续点上烟，几分钟过后，听隔壁的架势声音越来越大，间或还有着抑扬顿挫的 呻 吟，沈攀头大了，这样下去晚上别说看完整个马拉松的监控了，恐怕连上厕所都不方便。他是知道的，因为是租的房子，这些个年轻人真的很肆无忌惮，半夜上厕所都不带穿衣服就那样 赤. 身 裸 体正大光明的走过去，他吃不消这些行为。

    默默的关机拔掉电源和网线，打开包连同充电器一起一股脑塞进去，沈攀又关掉饮水机的开关，盖好茶杯的盖子，才泡的茶，明天回来还可以喝不是。嗯，错了，不是明天，是今天天亮之后，也许中午也许下午，谁知道呢，反正不过夜的茶都可以喝嘛。

    很有眼色的悄然出门、关门，沈攀没去气鼓鼓的用响亮的关门声去惊动那对鸳鸯，那是小孩子的行径，谁没有一个年少轻狂的时候，他只是成熟得早了一点，职业因素造成的。

    走在夜风中，沈攀心中的燥热渐渐消退。说实话，隔壁的“噪音”不可避免的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他的年龄总归也才二十多点，大学毕业一年多还不到两年，不管他面对案件的时候有多冷静，私底下却仍然是一个热血青年，他同样渴望爱情的降临……

    去哪里呢，沈攀想到了和女孩一样的问题。旅店沈攀摇摇头，价格贵的酒店住不起，价格便宜的也要，但那潮湿的腥味和床单被套上各种异常的色块，沈攀只是想起都要摇头。

    算了，找一家快餐店吧，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点上一杯可乐可以坐上通宵，早上直接去办公室，反正东西都在背包里。嗯，就在市局附近找一家快餐店最好，免得早上还要走太远的路，没必要不是，沈攀打定了注意，加快了步子朝着市局的方向走去，他着急研究那一份份的监控视频。

    推开快餐店的门，一个服务员站在柜台里有气无力的喊了声“欢迎光临”，沈攀哑然失笑，这也是瞌睡得没法了还在坚持呢。过去点了一杯可乐和一包薯条，沈攀端着餐盘扫视了一圈正准备往靠窗的位置走却忽然一怔，他另一只空着的手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周珊，他竟然看到周珊就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边呆呆的凝视着外面漆黑的夜。

    闭了闭眼，沈攀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许是隔壁的噪音、或许是追求女孩太过辛苦，他摇摇头，有些不敢面对自己出现幻觉这个事实。叹了口气，走过去，餐盘搁下，沈攀试探着轻声问道:“怎么不回家”

    这当然不是幻觉，女孩惊讶的回过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望着他，小口半张，周珊脱口而出的反问道:“沈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