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冻人

    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无论是氛围还是时间都差不多了，沈攀举杯又和高兵碰了一下，




第178章 第一块拼图（1）
    就在高兵遐想无限，梦幻着自己婚礼场景的时候，身后突如其来的刹车声打断了他的美梦。高兵不满的勉强侧了个身偏头望过去，一辆崭新的上海桑塔纳停在了绿化带旁边，两条腿正站在后备箱的位置，那是一个人在吃力的往外取着东西。

    看着那台漆色雪亮的桑塔纳，高兵眼里闪过一道羡慕的眼神，十五年前，国内的豪车很稀罕，桑塔纳几乎就是公务用车的代名词，一台车十多万，真心没几个私人舍得掏钱下手。而高兵刚才梦想的场面里就是自己开着一台崭新的桑塔纳去接新娘来着，而现在这么一台车居然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他也就瞅着津津有味。

    正感叹车门上那一丝不认真还看不出来的刮痕，忽然，那个人闷哼一声，脚下有点摇摇晃晃站不稳的模样往绿化带走来。高兵一怔，却是没在意，绿化带这么宽，难道他还能限制不让人进出啊。这本就是公共的休闲场所。

    因为高兵是躺在一丛灌木后面，从外往内看视线受阻根本看不到高兵半个影子。也没有爬起来，高兵放松平坦，一直侧着脖子扭得难受，只是耳里他却是一直听着那个人的脚步声“窸窸窣窣”的穿过草坪和灌木走到了他的右前方。

    本来高兵是没有什么好奇心的，就好比一个人坐在河边发呆，他绝不可能对每一个从身边经过的路人好奇从而死盯着对方不放的道理。

    可在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高兵心里忍不住奇怪了。这是非常明显的重物坠地，谁在扔东西吗谁在扔很重的东西吗没等高兵想清楚这个声音是怎么回事，刚才过去的那个人却是步伐轻快的沿路返回。

    哦，高兵恍然大悟，刚才这人过去的时候一副站不稳摇摇摆摆走路的样子原来就是扛着有东西在肩上，而且还很重，现在他把东西扔掉了才会走得那么快！

    高兵更加好奇了，专门扛到河边来扔东西，那是什么呢河边沿路就有好几个垃圾桶，废物扔到垃圾桶不是更好，还有垃圾车专门清理呢。

    想到这些，高兵轻轻地坐了起来，至于为什么要蹑手蹑脚，高兵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纯属是身体的一种本能反应。这时那人已经走到了车旁，刚打开车门弯腰要坐进去，高兵也没在意，瞧了一眼没看见脸也就不再在意。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声女孩子的娇呼响起在了河边:“高兵，你在哪里看什么呢”

    高兵的女友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时候，反正，高兵自己下意识的是觉得很不妙，车旁的那个男人身体僵直了一下，然后缓缓站直身体扭身望了过去，和那男人对视的瞬间高兵的心一下沉了下去，那是一双无比冷漠、没有丝毫情感的眼睛，他看着高兵就像在看着一具尸体。

    几乎想都没想，高兵一下蹦了起来，也顾不上那台车那个人，他转身就往后跑，女友每天是有固定路线过来。在奔跑中，一股抑制不住的寒冷从高兵的脊椎迅速的冲向大脑，他甚至没敢回头看，他咬着牙不顾一切的跑到女友身边抓住女友的手拉着就沿着河边继续狂奔起来。

    女友踉踉跄跄的好几次险些跌倒惊呼不断，可高兵仍然不管不顾，一直到跑上河堤穿过路口进入到路边的人流中，那种刺骨的寒气才渐渐从高兵的身体里消失。

    听了步子，女友娇嗔的责问高兵出了什么事，高兵想了想，编了一个河边有人打群架，他担心自己两个人被牵连进去，所以得赶紧远离那里。这个理由倒是冠冕堂皇得很，女友也就嘀咕了几句就放了他一马主动转移了话题，没哪个女孩喜欢打听群殴的细节来着。

    紧接着的下午，河边就发现了王晓静的尸体，听到这个消息的高兵浑身一个哆嗦，硬是连续两天没敢出门。联想到自己在河边看到的听到的，他很清楚自己碰到的是什么，那不就是警方一直苦苦追寻的抛尸案的凶手嘛。

    越是回忆越是后怕，高兵深陷在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中，特别是他想到女友竟然当着那个人大声的喊出了自己的名字，高兵更是只要看到汽修厂出现一个陌生人就会吓得发抖的地步。

    “容不得我不害怕，真的，那时候我不过是个才学汽修出师的毛头小伙子，想一想那家伙杀了多少人，下手多狠毒，我要是不怕那才是怪事呢。”高兵说到激动处，端起啤酒一下倒进嘴里，几滴金黄色的啤酒顺着他的嘴角流淌到衣襟上高兵都没察觉，可想而知他此时的心情有多么的激荡。

    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五年，高兵回忆起都还隐隐不安，更不要说当年他会被吓成什么模样，沈攀理解的点点头，说道:“是啊，那是一个极度残忍没有人性的家伙，我从警以来接触过那么多的案子都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罪犯。”

    “是啊，我在监狱呆了那么多年也没见过比他更吓人的犯人了。”高兵嘟囔了一句，继续



第179章 第一块拼图（2）
    沈攀并不认为高兵当初没对警方说实话有多么的可恨，他只是一个普通人，面对可能危及到所有家人乃至家破人亡的威胁他选择了投降妥协，选择了像一只鸵鸟那样把脑袋埋进沙堆里，这不算错。

    九十年代，我国还没有制定完整的证人保护条例，甚至很多警察还没有养成证人需要保护的意识。也就是说，就算高兵拿出证据证明了谁是凶手，最后他的身份也可能被泄露出去从而遭到报复。

    唔，当然，从警方的角度来看，或许很多警察会认为高兵懦弱得让人不禁竖起中指鄙夷他，那么多女人受害，你堂堂一个大男人明明和凶手打了交道却不敢站出来举报，你还是男人吗可是，从高兵的家人的角度来看，能够保护好家庭的男人才叫真的男人。还是那句话，屁股决定脑袋，谁都没错，沈攀略一晃神，又把注意力集中回来到高兵身上。

    “我是深思过的，其实就算我告诉警察，估计他们也会认为我在说假话。没有证据，没有车牌，我两次都没见到那人的脸，你说警察拿什么来相信我啊。”高兵半醉，但他脑子还是清醒的，沈攀点点头同意他这个说法。

    那么大的案子，警方需要的是确凿的证据，高兵当初的处境绝不是几句话就能够脱身的，警方必定会让他找出证据证明他所说的，而这恰恰就是高兵所缺乏的。不过嘛，沈攀对高兵的某句话有些惊讶，他问道:“你是说你在河边、在厂子外面都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面孔和车牌”

    高兵没撒谎，答案也非常简单，前后两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那人都戴着一个大大的口罩，车牌是取掉的，留下的只是曾经悬挂车牌的痕迹……高兵是汽修工，对车子是非常熟悉，哪怕那台桑塔纳成色非常新，但他看一眼车屁股后面就知道那是一台上过牌了的车。

    这才是山穷水尽真无路了，沈攀忽然想起以前在警校的时候包松林说过的一句话:犯罪嫌疑人一分钟没有落入法网警察就不能高兴得过早，世间事变幻莫测，保不定什么地方就出了问题，所以每一个证据一定要扣死，才能让真正的罪犯无所遁形。

    这话用在这里还就对了，用尽了一切的心思，有考虑到十五年的漫长时间，沈攀好不容易让高兵开了口，可谁知道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论！

    高兵自己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挺不好意思的对沈攀说道:“沈警官，很抱歉没能帮到你，要不这样，今晚我请客，我请你喝酒。”对高兵来说，和一个警察攀上关系是很不容易的，不管是以后在生意上还是其他问题上遇到麻烦这都是一条很实用的人脉，所以他并不在意今晚是谁掏钱，或者说他更愿意今晚是他请客。

    沈攀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摇着头，开什么玩笑，让高兵付账，这把他看成了什么人。他沈攀还没有让证人掏钱请客的习惯，再说了，这是违规，刑侦大队对此有明确规定，他更不会因此犯错。

    “没事，其实你也有功劳的，并不是说你必须看到犯罪嫌疑人的面目才能给我们提供帮助。”在沈攀眼里，高兵掌握的证据很多，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这样，我们也不再添酒了，喝醉了不好办事，你看行不行改天我办完这个案子抓住那个罪犯再请你大喝一顿，接下来我还有事需要你帮忙来着。”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高兵正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好像他今天就成了来白吃白喝的一样，听到沈攀这么一说顿时大喜的拍着桌子，提高了嗓门说道:“没事，你说了算，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做到我绝不推辞。”

    既然高兵表了态，沈攀也就来得干脆，他“稀里哗啦”的把满座的菜碟推到一边，反正就他们两人，有两个位置的桌面是空着的嘛。接着沈攀又掏出自己的那个小本本和铅笔递到高兵面前，说道:“高兵，你仔细的回忆一下，把你看到的那台车的所有特征写下来，例如擦挂的痕迹，磕碰的印记等等，还有那个人的大致身高、发型，包括穿的鞋子等一切你见到过的还能记起的印象都算。”

    沈攀认为，王晓静的案子发生的时候刚进二零零零年，桑塔纳在国内还没有被淘汰。那个年代甚至很多市县机构都还在购买桑塔纳，从车辆入手应该相对容易。只要找到车，通过车找人并不困难，同样的道理，那个年代考驾照还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并不是像现在只要超过十八岁的男男女女几乎人手一本驾驶执照呢。

    高兵对此没有任何的抗拒心理，他只是一边接过本子和笔一边尴尬的说了一句:“我的字写得不好，你别笑话啊。”字体的好坏对沈攀没有影响，这句话他也不好接下去，只能是干笑一声算了抹点稀泥得了。

    不得不说高兵写得很认真，如同沈攀说的那样他咬着笔头陷入了沉思，显然是希望自己能够尽量的多回忆起细节。毕竟是十五年了，哪怕他每天都在脑子里转悠一遍这件事，记忆也会随着时间而变得模糊，甚至是出现偏差。

    看着高兵时而紧皱眉头，时而咬着笔头苦思冥想，沈攀也不催促，他希望的是高兵写得越详细越好，最好是能让他拿到本子一看就能知道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咳咳，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沈攀也仅仅是臆想一会儿而已。

    感觉肚子也吃得差不多了，沈攀拎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已经有些凉，他也不在意，就那样捧在手中慢慢的小酌，耐心的不发出丁点干扰的声音等待着。

    半个小时过去，高兵终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抬起了头。他的神情仍然有些不自在，指着本子翻开的那一夜，高兵带着歉意的说道:“中间我画了一条横线，上面的那部分是我明确能够记得清楚的，下面的那些记忆就有些模糊了，所以没敢肯定。”

    粗略的晃了一眼，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间，沈攀收好本子和笔，举起茶杯，非常真诚的说道:“来，高兵，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谢谢你提供的这些线索。等到案子破了我会在报告里如实陈述你的功劳，不会让你白费一番力气的。”

    “功劳我就不要了，沈警官，我还是那句话，能够帮我保密就是我就感激不尽了。”高兵吓坏了，一抬手拦住沈攀，差点就要语无伦次的恨不得收回刚才的那个小本本。

    沈攀这次真的是大笑起来，他笑得很灿烂，不过在看到高兵满是不解的神情之后，沈攀还是压抑着腹痛给他解释道:“现在和十五年前不一样了，对证人我们有特殊的保护条例，绝对不会泄露你的身份。至于说功劳，这么大的案子破了肯定是有奖金的，奖金你可以匿名领取，没人会对你寻根问底，放心好了。”

    这样啊，高兵犹豫了一下，奖金也是钱，该自己的为什么不要，那不是傻子嘛。看着沈攀诚恳的态度，高兵终于点头道:“那好吧，不过还是帮我尽可能的保密啊，沈警官。”

    谈完正事，两人也没再吃什么东西，就坐着抽着烟闲聊了一小会儿然后沈攀起身结账。 高兵还是有些胆怯，坚持要他先离开，沈攀再几分钟之后再出去，这个条件沈攀也答应，虽然沈攀心里倒是有些吐槽，这又是一个国产神剧看多人的受害者。

    出了火锅店，沈攀左右看看，早已看不到高兵的身影，估计这家伙搞不好是打车带小跑吧，沈攀哂笑这摸出手机。从来火锅店开始沈攀就把手机调成静音，他得看看周珊有没有打电话，或者队里有没有什么通知来着。

    队里无事，陈倩知道他在外奔波怎么可能给他来电话呢，周珊也没有打电话，倒是有个未接电话，打过七次，是彭小木的手机号码。

    彭小木，沈攀被火锅的热气熏得有些晕陶陶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彭小木不是和周珊在一起吗，为什么会给自己打了那么多次的电话来不及多想，他迅速的拨通了彭小木的手机，响了足足十来声，直到那电脑音千篇一律的传来: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为止，沈攀才悻悻的挂断。

    一边急匆匆的往车子走去，一边反复的拨打着彭小木的电话，到上了车，拧动钥匙的时候，沈攀才猛地一拍脑门，自己是真的傻掉了吗！他立即挂断了彭小木的拨号，调出周珊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这次却是古怪了，周珊居然是关机状态。

    据沈攀知道，从进入警校认识周珊那一天开始，周珊的手机就保持着二十四小时的畅通。周珊说过，做了刑警就要有半夜爬起床的心理准备，所以为了训练自己以后在工作上的适应能力，她决定从学校就训练自己。

    沈攀一下急了，这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啊一个手机没人接，一个关机，莫非是出了什么事由不得他不这样想，周珊进了医院就没出来，而之前彭小木打电话告诉说是沈山在医院大闹，还拦住彭小木不让她离开。

    使劲的捏了捏拳头，沈攀打开车窗让夜晚的凉风吹进来。他闭上眼感受着那徐徐的清风，等自己稍稍冷静一些之后，沈攀再次睁开眼，这一次他拨通的是报警中心的电话，也是那个所有人熟悉的号码:一一零。

    “我是沈攀，市局刑侦大队，警号是……”核实了身份之后，沈攀询问了下午开始到目前为止有没有一个叫彭小木的女孩报警，报警中心的回答是“没有”。沈攀愣了楞，又问周珊那边医院有没有报过警，这次报警中心倒是说有:“有的，晚上九点十分的



第180章 第二块拼图（1）
    通过监控录像，沈攀很快就找到了沈山出现的画面。他看了看右上角的时间，差一刻钟到七点的时候沈山一个人慢悠悠的走进了住院部的大楼门厅。不过他并没有往内，仅仅是站在门厅里打了一个电话，隔了几分钟，彭小木出现了。

    彭小木和沈山之间没有发生矛盾，至少从表面上看不上两个人在争吵。或许如同那个保安说的那样，两个人顶多是嗓门提高了一些，然后又迅速的降下了音量，沈攀皱起眉头仔细的一帧一帧的研究着画面。

    嗯，的确，那保安没说错，在其中一个画面里，彭小木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眼神变得有些凶狠。不过很快在沈山说了点什么之后，两个人又凑到了一块笑嘻嘻的说起了话。

    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极其不合情理，沈攀拿出手机选了其中几个镜头拍摄下来，然后监控继续播放。控制着播放的快进速度，沈攀找到了周珊出现的镜头，女孩杵着拐杖却仍然步伐匆匆，在距离彭小木和沈山一米多远的地方，周珊停了下来。

    双方交谈了一阵，看得出好几次沈山想要靠过去都被周珊抬手阻止了他的亲昵动作。大概在十来分钟之后，彭小木过去搀扶着周珊往外走，沈山紧随其后，之后就再也没有三个人的画面出现了。

    往后倒退到周珊出现时的镜头，沈攀又开始拍摄。女孩显然是对沈山不满意，她都不愿意让沈山接近，可他们三个人又去了什么地方，彭小木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沈攀注视着监控录像里三个人往外走的镜头沉思起来。

    他得到的信息量太少，根本没法组成一条完整的信息链。琢磨了一下，沈攀起身叫回那小个子保安:“行了，我看完了，你回来上班吧。”小个子保安的工作就是在其他保安巡逻的时候盯着监控，随时注意是不是有人闹事或者小偷潜入等等。

    走出医院，坐在车上，沈攀茫然了。刚才出门的时候他又尝试过拨打周珊的电话，依旧是关机，彭小木却仍然不接听电话，他心里那个着急恨不得把手机都砸了。

    要不去周珊家里看看这个念头浮出来就再也按不下去，万一沈山使什么坏心眼呢，沈攀没办法不往这个方向去考虑，再比如彭小木被沈山收买了呢沈攀越想心里越是提心吊胆，他甚至潜意识的认为周珊这会儿会不会已经羊入虎口危在旦夕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想得太多就担心出事，沈攀咬了咬牙，越野车咆哮着冲上马路，他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周珊的家。毕竟明面上周珊和沈山是夫妻，两个人有矛盾需要解决最容易达成共识的地方也就是家里。

    医院到周珊家里并不远，沈攀没花多少时间就到了周珊家小区外面。想了想，沈攀先去门卫室问了问，不过他显然是想得太多了一点，门卫室的老头诧异的看着他手机里周珊的照片，摇摇头，说道:“没印象，小区里几千号人，哪里会认识那些住户啊。”

    本就是这个道理，现在稍大型一点的小区动辄户数几百，人数过千，除了自己熟悉的人或者经常打交道的人之外，门卫要认识住户其实很困难。大门口随时都是进进出出的住户，门卫没那个精力、也没有那个本事去一一记忆。

    好吧，沈攀摇摇头，无奈的把车停在小区外面步行进去。他没开车的原因是因为步行可以有足够宽敞的视线和观察视角，万一周珊没在家里而是在小区院子里开车岂不是就错过了，在没找到周珊，确定周珊平安无事之前沈攀不希望错过任何一点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