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柄打野刀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猪怜碧荷
这两件事必须马上就查,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与耽误。
不仅仅因为有着三天的期限,更因为通过查调查这两件事,还可以连带着去深挖孙家更多的信息,也好让他们去分析判断,里面是不是还隐藏着什么耸人听闻的秘密。
………………………………………
第二天入夜前,烈阎带着两个属下,来到孙府门前,先是对着大门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而后将一封封好的密信放到了门槛正中。
吱呀!
厚重的红木大门自动打开了一道缝隙,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股带着灼热气息的微风吹来,将烈阎三人尽数笼罩在内。
虽然风是热的,但烈阎却感觉自己很冷,发自内心、发自肺腑地一片冰凉。
眼角余光瞥到身旁的两个属下,烈阎才发现这两人比他都还不如,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两股战战几乎已经到了站不稳当的地步。
“你们辛苦了。”
金铁交鸣的声音从门内响起,烈阎眼前一花,再看时却什么都没有,就连被他从门缝塞进去的密信也不见了踪影。
嘭!
木门被重重关上了,整个孙府老宅再次恢复宁静,在渐渐变黑的天空下犹如一片死地。
然后三人飞快离开,从门内传来隐隐约约的灼热气息让他们不敢再此多停留哪怕一个呼吸时间。
片刻后,顾判在一张宽大舒适的躺椅上坐下,打开了刚刚入手的信件。
里面的内容非常详实,而且从头到尾都是平铺直叙的干货,没有添加任何多余的东西进来。
从头到尾细细阅读一遍之后,顾判算是肯定了自己的第一个判断。
深藏于孙府之中的纹路应该就是最近才被刻画下来的,信上写到,在三年前的初春,孙家老宅进行了一次规模很大的修造,许多地方都被推倒重建,而上一次类似于这样大规模的施工,还要前推至数十年前。
然后是关于孙传墨提到过的刘郎,名为刘传檄的男子。
由于时间实在太过久远,刘姓男子本身当初也不是什么太有名气的人物,因此留下来的信息非常之少,这还是烈阎将城里城外所有高龄老者全部询问过一遍之后,才搜集形成的结果。
很久以前,七塬郡城内的确有一个名叫刘传檄的读书人,家境普通,为人谦逊有礼,曾担任过当时孙家的西席教师,教导孙传墨和其哥哥读书画画,后天下大乱的战火席卷而至,便被当时的魏军挟裹进入行伍,自此就再也没有回来。
后天下平定,孙家父子自军中返乡
第190章 看见
虽然面对着锅盖头他是不怕了,但对于那位完全不知道深浅的“神君”,烈阎还是不敢有任何怠慢。
“我这么说也是没有办法,还请神使回去后禀明神君,属下只是朝廷缇骑的一个参事,并非是大都尉府的将军,想要去查这么久之前的行伍情报,真的需要大量的时间。”
“我知道了。”
“还有,如果想要更快查到准确消息,最好还是将此事向总衙汇报,借助京城那些大人们的能量和手段去彻查,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就有可能让神君的名号显露于那些人的耳中,属下,属下实在是有些纠结犹豫,不知道神君对此情况有何谕令示下。”
“我不知道。”
烈阎想了想又道:“那么,可否劳烦神使大人请示一下神君的意思”
“你等一下。”
杯中的锅盖头瞬间消失不见,只余下一道浅浅的涟漪缓缓飘散。
孙府老宅,顾判从一堆白纸上抬起头来,看了眼竖在桌上的铜镜,淡淡问道:“他怎么说的”
项洌将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就连语调语速,都竭尽所能地模仿着烈阎,听起来莫名有些古怪的味道。
“行,就让他折腾去吧。”顾判笑着点点头,重新将自己埋到了那堆画满了繁复纹路的纸堆内,很快便沉浸到物我两忘的状态之中。
半刻钟后,直挺挺站在走廊深处的烈阎瞳孔一缩,看到锅盖头再次出现在酒杯之中。
“先生说,行,就让他折腾去吧。”
烈阎顿时长长松了口气,脸上都露出来一丝轻松的笑容:“等我查到消息之后,又给怎样向神君大人汇报”
“先生说,他自会来找你。”
话音刚落,瓷杯中的锅盖头就已经不见踪影,里面还是散发着浓郁香味的清亮酒水。
烈阎举起杯子看了又看,又抬起头四下里看了一圈,直接就将杯中酒水倒掉,连杯子也不要了,抚着胸口回到了房间。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拿着别人的洗澡盆喝酒的。
第三日清晨,正在用热水洗漱的烈阎抬起头,挂着满脸的水珠也不去擦,就那样看着盆中悄无声息出现的稚嫩面孔。
“先生要离开了,临行前命我过来跟你说一声,别忘了你肩负的密令。”
“请神君放心,属下绝不敢忘记。”
“我知道了,再会。”
烈阎叹了口气,这次没有把盆里的热水倒掉,而是继续把脸埋了进去。
想不到啊想不到,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通情达理、甚至是讲礼节的异闻生灵存在,而且它还那么厉害,当真是从未遇见过之怪谈。
胡乱擦了把脸,烈阎连饭都顾不上吃,直接进了房间,拿出纸笔就准备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向上面详细汇报,但写下几行字后他却又将笔放下,将那张信笺撕碎了塞进口中,混着用来漱口的清水直接吞了下去。
这件事不能如此操作,必须由他亲自前往京城汇报,一来可以提前拜访几位大人,事先跟他们汇报通气,二来也是杜绝泄密,以免引发不可控制的变故。
顾判此时已经在七塬郡数里之外,背着行囊沿官道向北而行,直奔大魏京城而去。
倏忽间整个白天都在赶路中度过,当夜幕降临之后,顾判选了一处僻静避风之地,准备开始他思索推演了许久,却一直都没敢正式尝试的东西。
他准备探索一下那夜在看到火狱之后,突然间便生出变化趋势的眼睛。
其实顾判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去做,他也没有相应的
第191章 关门闭户
顾判一边回忆着异闻录上的资料,一边缓步踏入小镇,准备找一些居民详细了解一下情况。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毕竟异闻录上记载的时间是两个半月前,到现在又发生了什么变化,他必须提前搞明白,不然就有失手的可能。
夜幕很快降临,小镇笼罩在黑暗之中,没有灯火没有炊烟,唯有那条主街上,才终于透出了淡淡的灯光。
而且镇子主街上一排排店铺都关着门,只有在道路尽头有几间屋子似乎还在营业,没有一丝人气的冷清。
顾判微微皱眉,一时间弄不清楚到底是异闻事件侵入小镇了,还是镇子里的居民受到惊吓,望风而逃了。
但是,在人口流动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封建社会,又没有发生饥荒洪水,整个镇子的人都背井离乡,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这里的人已经死绝了
那几盏残留的灯光,其实只是它们吸引外来者的手段
顾判当即停下脚步,原本还算是轻松惬意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先期情报不准确的话,可是会坑死人的。
在异闻录上,它被定名为深夜怪谈事件,而且并非发生在这个小镇,当时只不过是有几个小镇居民远足归来,碰巧遇上了而已。
异闻司在经过一系列的调查后,最终将发生地点定位在了镇子西北方向的松林附近,离镇子还有很远的距离。
并且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他们对此事件的评级并不高,属于那种不要主动招惹它,让它安安静静独处,就不会有危险的类型。
所以说,这个被他挑选出来的小柿子,有可能是变异了么
他取出一面铜镜,对着它整了整自己的头发,又盯着自己那张脸看了几个呼吸时间,才开口问道,“闻到什么了吗”
锅盖头在镜内显现出来,黑洞洞的眼睛看着顾判,飞快地摇了摇头。
“难道真的是举镇迁移了”
顾判摩挲着下巴上刚刚露头的胡茬,一低头就又看到了那个黑漆漆的锅盖头,不由得有些郁郁地叹了口气,“以后除非我叫你,你就别总是露脸了,知道不”
“一照镜子看到你这顶锅盖头,时间长了搞得我都有些精神错乱,以为自己就是一个锅盖头,知道不”
将镜子塞回衣服,他又沉默片刻,从腰间摸出来一叠卷好的黄纸,来到最近的一间院落前,伸手推了下大门。
门是从里面锁上的,门栓挺粗挺结实,而且还不止一根,让他劈了三斧子才算把门打开。
一声压抑得极低的叫声刚刚响起,便又沉寂了下去,应该是被人捂住了嘴巴。
顾判耳朵一动,一个大步跨过整个院子,站在了东屋门外。
他伸手推了推门,发现又是好几个锁头在里面,便改推为拍,嘭嘭的响声在寂静的夜色中传出去很远。
“把门打开吧,不然又要被我砸坏了,挺可惜的。”
“你是......”屋内忽然响起一个有些颤抖的声音。
顾判只让对方说了两个字,便直接开口打断道,“你放心,我是人。”
没想到屋子内却突然间乱做一团,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部大放悲声,哭成一片。
这里面的,都是鬼吗
而且还是能被人吓死的胆小鬼
他不得不又掏出来那面铜镜,将它贴到了门上,“再给我闻闻,里面是什么东西”
“是......人,活着的人。”
“活人”
顾判若有所思点点头,收起铜镜后转身就走,翻过院墙来到了隔壁的人家。
看院子里的情况,并不是许久都没有人打理过的样子,所以说这家人应该也和上一家相同,都把自己锁在屋子里面躲了起来。
现在天色才刚刚擦黑,他们的行为肯定是不符合常理的,那么现在需要搞清楚的就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
这次提前有了心理准备,顾判在靠近房屋的时候,很容易就听出来哪里隐藏着压抑的呼吸声,他放轻脚步,走过去轻轻敲了下门。
当当当......
&
第192章 言灵君
见到两个小孩子吃得香甜,把鼻涕都一股脑吞下肚子,顾判便又干脆把整块肉递了过去,微微皱了皱眉,“不擦一下吗,他们在吃鼻涕。”
看起来相当憔悴的妇人终于挤出一丝笑容,虽然看起来很僵硬,也很难看,“不用擦了,小孩子不用那么干净。”
“好吃吗,小朋友”顾判点点头,看着呼呼猛吃的两个小男孩,从身后摸出来一个袋子,“你俩喝点儿酒不,肉干就酒,美味少有。”
女人一下子急了,连连摆手,“不行啊老爷,他们还小,不能喝酒的。”
不喝就不喝呗,反正本来也没打算让他们喝,但听这女人这样一直说“不行啊老爷”,被外人听到了还不知道会作何想法。
顾判轻咳一声,趁着如今气氛缓和,当即问道:“你家男人呢,老人呢,怎么就剩你们孤儿寡母了”
“还有,我行侠仗义路过此地,准备夜宿你们镇子,怎么家家户户都是这么一个情况”
“原来老爷是个行侠仗义的大侠。”
女人眼睛里隐含泪花,叹了口气道,“妾身夫君与公婆都死在了那言灵君的手中。”
“夫人节哀,我行走江湖久矣,却只曾听过信陵君的名号,关于这严陵君,却是从未听闻。”
“镇子上所有人都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他与人交谈的第一句话都是说,吾乃言灵君,遗言的言,灵验的灵,君子一言的君。”
顾判回忆着异闻录中关于深夜怪谈的内容,从头到尾没有言灵君这三个字,不由得便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又摸出两块面饼递了过去,安静看着女人狼吞虎咽吃完。
她摸索着喝了几口水,接着说道,“妾身也不知道这言灵君到底是何许人也,只知道他喜欢趁着黑夜潜入镇子,找一户人家进去与他们讲故事。”
“之后过不了几天,那户人家就会开始死人,死法千奇百怪,最惨的直接灭门。”
顾判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开口问道,“失礼了,这么说,夫人的公婆和丈夫,也是因此身故”
“是的,那夜我们刚刚吃完饭,我先把两个孩子哄睡,然后去厨房洗碗收拾,等干完活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从正屋里面出来,身上披着一件黑色大氅,头上戴着一顶很奇怪的高帽,慢慢从大门走了出去。”
“他有没有跟你说话”
“没有,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自顾自地走了。”
妇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寒而栗的神色,颤声道,“第二天早上,家婆去井边打水,不知道怎地就一跤跌倒,还被井绳缠住了脖子,就那样活生生悬空吊死在了井口下方。”
“家公最发现,疯了一样大叫起来,然后便是我那夫君,在看到这一幕后,脸色唰地惨白,还喃喃自语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真的这样......”
“没过多久,他们都死了,家公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却诡异地被突然歪倒的柜子砸中,一根尖木条从他的左眼刺了进去。”
“我那可怜的夫君这时候已经完全疯了,不管不顾就往外面跑,结果还没跑到大门,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平摔出去,等我过去拉他起来时,才发现他已经被呛死了。”
“淹死了”顾判瞪大了眼睛,很有些不敢相信般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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