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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云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步须白

    小狼跑了出去,我以为它不会再回来,可是有一天它回来了,去湖边喝水。我很高兴,可我转眼就看到了它旁边还有一具尸体,居然是一个穿着蒙古袍子的小男孩,脸都被撕烂了。

    这小男孩儿的父母一定很伤心吧小狼和强盗还有什么区别

    那天晚上,小狼在湖边睡得很熟,它好像很累,毕竟不知从哪把尸体拖到这来。

    我踩着月光轻轻的立在小狼身前,手里提着剑。

    我不想在白天杀死它,那样它会和我斗的,好像我们撕破了脸。

    我最后一次抚摸着小狼深灰色的皮毛,它睡得很熟,像小时候的样子,完全没有防备。

    我闭上眼睛一剑刺进了小狼的脖颈,它甚至都没有哀嚎出声,我睁开眼睛,看到了它眼里的悲伤和绝望。

    小狼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前爪向不远处那具尸体伸了伸,然后看了看我,仿佛在说,你吃。

    那一刻,我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突然明白小狼为什么要吃尸体,为什么要跑出去,为什么又拖个新鲜的尸体回来。

    石屋里,已经没有食物了,绿洲周边的食物也很难找了。

    它一定是想为我省些食物,然后为我找些食物带回来。

    可是它不知道,我不吃人啊。

     




第十一章 歌诀
    这几日,步知妄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毕竟是被倾城剑这杀器所伤,饶是青城换药频繁,伤口也好的不快。这一日,青城正在为睡着的步知妄换药时,谁知这伤的连床都起不来的家伙竟然突然用力抓住了自己的手。

    青城见步知妄眼睛依然闭着,但眼皮颤动,显然是醒了,不过是在装蒜。青城又好气又好笑,却任由他抓着,只当是他要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床前。

    步知妄握着青城滑腻的小手儿,心里怦怦直跳。虽然这几日青城待他很好,又换药又喂食,两人还聊了很多,全然忘记了对方的身份,只觉日渐亲近,但自己突然之间控制不住的举动,显然是有些越界了。青城这么安静,是生气了吗步知妄只觉眼皮沉重,怎么也不敢睁眼去看青城的表情。

    当空气安静下来,一秒钟都显得无比漫长。步知妄喉中干燥,吞咽了下口水,正要睁开眼睛表明心迹,却听青城疑惑道:“咦这布上怎么有字......”

    说罢,青城自然的抽开了手,步知妄只觉肩膀先是一凉,然后一阵剧痛,那包裹着步知妄伤口的破布,被青城“嘶”的一声用力扯了下来。

    “啊!”步知妄惨嚎一声,不但“醒”了过来,还坐了起来。

    看见步知妄的惨状,青城扑哧一声笑了,然后又关切的问道:“怎么,你很疼么”

    步知妄见青城眼神关切,但却藏着一丝狡黠,知道青城是故意的,便揉着肩膀,讪讪笑道:“不碍事,不碍事”

    步知妄见青城手里捧着的那块破布,猛然惊道:“对对,是有字的!”

    青城将那破布铺展到床榻上,见那布已被血迹浸湿,步知妄先前所见的那一行字又浮现了出来。笔法苍劲,颜色鲜红,在这脏旧的破布上竟也格外分明:

    云起时飞白

    云灭时飞烟

    日荡于浩渺

    日沉于西山

    忽南去撷茶

    忽北去扬鞭

    梦醉游东海

    梦醒荡酉关

    字迹连续工整,到这“梦醒荡酉关”便是最后一句了。

    “这句子读起来豪放的很,是谁写的啊”青城问道。

    步知妄又哪里知道了,但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把戮魂剑自从被老祖宗步云栖拿这破布包裹起来传与后人,后人便无人再敢动过,就算有人动过,这布上的字迹沾水才现,恐怕二百多年来,步知妄是第一个发现这布上有字的人。

    步知妄又细细看了看,发现这字迹看起来有些眼熟,猛然想起来,父亲步沧海那屋曾挂着老祖宗步云栖亲手所写的《定风波》,其中“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情”之中的“去”字和这破布上所写的“忽南去撷茶,忽北去扬鞭”当中的“去”字所用笔法别无二致,看来,这布上之字,必然是老祖宗写的了!

    想到这里,步知妄突然间只觉脑袋一热,激动的捧起破布,答道:“这,这是我老祖宗步云栖写的!”

    青城见他激动的样子,还捧着那块破布恭恭敬敬,不觉有些哑然。又想到那步云栖正是当年杀她青家祖先之人,两家世代的仇恨皆是因他而起,转而一想,自己不杀仇人也便罢了,竟然还在这照顾他,而且有说有笑,父亲倘若知道,非得气死不可吧

    青城这么想着,但觉心下黯然,淡淡的“哦”了一声,便起身走了出去。

    步知妄正在为自己可能发现了天大的秘密而兴奋,完全沉浸在这解谜的过程中,也未察觉出青城的异样,只当她出去打水。每次换完药,青城都要去湖里打水做饭。

    这些句子,比起诗词,更像是一首歌诀。老祖宗写这歌诀,又用了一些心思将它隐藏,其中必定有深意。况且,这歌诀是写在布上,而布是包着戮魂剑的,莫不是和这剑有什么关系剑......剑法!是了!

    步知妄恍然大悟,心脏剧烈起伏,因为太过激动,左肩刚刚愈合的伤口竟然裂开,他却全然不觉。老祖宗步云栖留下的步云剑法,二百多年了,步家无人练会,其一是因为那剑法太过难懂,一招之间要以不同的姿势刺出百余剑,谁能练会其二则是因为这剑谱看着竟像老祖宗随心所画,除了步云剑法四个字,便再也找不出一个字了。老祖宗的亲儿子问他,他都不肯吐露半个字,还要怪他蠢钝。难道,这歌诀,竟是步云剑法的口诀么!

    步知妄惊喜之下,又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这破布上的“口诀”,越看越觉得这“口诀”更像是老祖宗一时兴起,抒发胸臆所作,其中豪气干云,但又哪里和剑法有关系了

    步知妄大失所望,瘫倒在床,紧捏着破布的手松弛了下来,怔怔的盯着石屋的



第十二章 跨江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长江果然壮阔,真是越看越美!”

    长江水烟波浩渺,沿着两岸青山,滚滚向东流去。长江之上,有一乌篷小船,飘飘摇摇,却是逆流而上,缓缓向西去了。

    船上有两人,一个胖胖小孩儿,一个修长青年。青年正在苦苦撑篙,小孩儿却站在船头,学着那大人模样,吟诗作对起来。青年恼怒,向那胖小孩儿一脚踹了过去,小孩儿仿佛背后长眼,胖胖的身体微微一侧,那青年便一脚踹空,身体失衡,险些掉下船去,急忙以篙击江面,这才不至于落水,显得颇为狼狈。

    这修长青年和胖小孩儿,正是苏扬云起师徒二人。

    他二人离开苏州城已有十日了,也许是因为剑谱易主,这十日里他们反倒清静了许多,无人前来找麻烦。然而以苏扬的性格,别人不来找他麻烦,他偏要去找别人麻烦。

    步家被灭满门,整个武林都震惊莫名,但其中疑云重重,真相一直无人能知。苏扬如今孤鹤一只,又背上这许多诬名,要和步家灭门之事脱离干系,除非真相能够大白于天下。于是苏扬便索性领上云起,要去那川蜀之地拨云见日,一探究竟。

    然而说起来虽然简单,殊不知那苏州城与成都府相隔将近四千里地之远,几乎要横跨整个中原大地,就算苏扬云起骑上千里良驹,昼夜不停,少说也得花费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更何况,就算马不休息,他们二人难道不需要吃喝拉撒睡了吗

    是以苏扬刚一提出此番行程,云起便连连摇头,恳求他师父放他一条生路。见苏扬貌似铁了心,云起又以理动之,说师父你看,以师父的神通,十天半个月必然能到,但您带着我这个累赘,肯定是走不快的。也许我们辛辛苦苦走了两个月,还没入蜀境呢,真相就被别的什么人发现了,我们又不免往回返,待到回来的时候,就该过年了......

    怎奈苏扬并不理他,还冷冷的威胁,要是云起不听话,现在就给他过年。于是苏扬就这么拎着云起,找到了他爷爷云中廷泊在苏州城边的小船,沿着长江,向四川去了。

    若是一般人,必不会选择沿着长江逆流而上,江水湍急危险不说,没有几个壮汉划船,恐怕是要行十里,退百里。然而苏扬非说他要带云起见识见识浩瀚的长江水,却全然忘了云起从小便生活在秦淮河上,大江大河恐怕见得比苏扬还多。

    云起无奈至极,是以这一路上一直赌气发泄,不听话不说,找个机会就要气一下苏扬。

    这一日,如同往日。白日里苏扬撑篙,云起练功,本来相安无事,可云起的剑法练了没一会儿,就跑去船头吟起诗来,江面湿润的清风吹着他正在微笑的胖脸,显得好不轻松快活。而此时苏扬正在他身后苦苦的撑篙,饶是他武功奇佳,就算逆流而上也可日行百里,但划得久了也难免辛苦无聊。苏扬看到云起反倒轻松自在,不好好练功也便罢了,居然还得意地吟起诗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收篙起身,飞身就是一脚,想要把云起踹下船,让这浑小子也尝一尝惹怒尊师的滋味。

    谁知苏扬的脚马上要踹到云起屁股的时候,这小子却突然侧身,苏扬一脚踹空,差点自己掉下船去。

    “师父!你这是作甚”云起一脸惊慌,明知顾问。

    “臭小子,为师辛苦划船,你反倒在这里逍遥自在,不好好练功,吟什么诗!”苏扬气道。

    “哦,徒儿吟的是唐代大诗人王维写的《使至塞上》,这首诗大大的有名,师父竟不知道么”云起认真的答道。

    “死胖子,今天我非得扒了你的皮!”苏扬怒不可抑,握着船篙,就要来揍云起。

    “师父且慢,你看!”云起突然一指苏扬背后,满脸惊恐。

    苏扬愕然回头,却见除了几只水鸟在不远处盘旋,江面上便再空无一物。苏扬知道自己又上了这贼小子的当,一转头却见云起拿起了剑,正拼命的练了起来,胖胖的小脸严肃而专注,很是认真的样子。

    苏扬将船篙举在空中,揍也不是,不揍也不是,一时愣住了。正在分神的当儿,发现才一会儿功夫,船已经顺流而下,退回了好远。苏扬连忙将船篙撑入江中,又辛苦划了起来。

    不多时,天色渐晚。苏扬将船泊至岸边,二人上岸煮饭休息。此时他们二人已行至安徽境内,长江南岸离黄山不过区区三百里地,而那黄山之上的莲花峰正是苏扬原来的师门临月派所在之地。是以,苏扬特地将船泊到长江北岸,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第十三章 长夜
    这十多个临月派门人,为首的是两个二十余岁的青年,正是临月派掌门董千陌座下二弟子卓航和董谭座下大弟子宋逸峰。十日前,他们二人奉董千陌之命,要去捉拿苏扬,夺回步云剑谱。但没走出黄山多远,宋逸峰二人便得到消息,苏扬云起已经沿着长江逆流而上,往安徽来了。于是他们便以逸待劳,在这长江两岸埋伏等待,到了这第十日,苏扬二人果然出现。

    其时已然是月上中天,临月派门人本是想待苏扬云起睡熟,然后突然袭击,但没成想,这一大一小两个家伙真是夜猫子,大晚上练剑不说,居然还越聊越兴奋。临月派一众人等这才终于按捺不住,冲了出来。

    “苏......苏师兄,望你苦海回头,就把剑谱交上来吧!”说话的是董千陌的二徒弟卓航。他比苏扬略小几岁,从小和苏扬一起练剑长大,在苏扬被逐出师门之前,他一直拿苏扬当亲哥哥一样看待,感情最为深厚。于是话到嘴边,那苏扬二字怎么也叫不出来,还是一般地恭敬客气。

    苏扬见卓航也来了,无奈的一笑,还未说话,宋逸峰便冷笑道:“还叫什么苏师兄!这贼子已被掌门逐出师门,现下又杀了岳成师弟,夺了剑谱,与我派已是血海深仇.......”

    “好一个血海深仇!逸峰小师弟,你现在倒明白的很,尿裤子的毛病已经好了么”苏扬还未等宋逸峰说完,便调侃道。

    宋逸峰脸上一阵红白,心想这贼厮又拿小时候的事儿说笑,以前惧你是大师兄,只能忍辱负重,现在我人多势众,还怕了你不成!便怒道:“废话少说,这剑谱,你交是不交!”

    苏扬收起微笑,从云起怀中缓缓的拿起那本剑谱,特地用手掌遮住了封皮上的“临月剑法”,继而很宝贝的揣在了自己的怀里,冷冷的道:“我若不交,你待如何”

    眼见气氛剑拔弩张,云起已是目瞪口呆。心想这个没正形的师父,羞辱人家也倒罢了,你拿着个假剑谱冒充真剑谱就万万没有必要了吧何不直接告诉他们,真剑谱已经被三才派的人抢走了

    “那就休怪我不讲昔日同门之情,拿命来吧!”宋逸峰早已按捺不住,剑随人动,飘逸如风,直向苏扬二人掠去。他一动,围在苏扬云起周围的临月派子弟,全部如浮光掠影,又快又狠,杀了过来。只有那卓航一人呆立原地,一动未动。

    就在这紧急的当口,苏扬反倒不慌不忙,转头对云起说:“你莫要乱动,一会儿便好。”

    宋逸峰见苏扬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脸上恼怒更甚,一手持剑,一手插进胸口衣襟,捏住了暗中从离家得来的阴毒暗器,孔雀翎。这孔雀翎本就厉害,机关甚是巧妙,一打开便如那孔雀开屏,百十只尖锐铁羽同时飞出,乱花迷眼之时,敌人便被射成了筛子。宋逸峰又在铁羽之上细心涂了剧毒,就是要百无遗算,定要一击得手,杀了苏扬。“苏扬啊苏扬,怕的就是你不轻敌,今天你必死无疑,除去了你这心腹大患,掌门之位我便志在必得。”宋逸峰心中想法一闪即逝,凝神向苏扬攻去。

    眼见距离苏扬已不足五步之远,而那苏扬只是提着剑,却还不肯站起来,此时若是宋逸峰冷不丁使出孔雀翎,苏扬绝对无法逃脱。宋逸峰心中得意,正待掏出暗器,却听得一声怒喊:“够了!”

    声音苍老而洪亮,从背后不远处传来。宋逸峰急忙拿出了怀中的手,在苏扬面前停了下来,因为这声音来自临月派掌门,董千陌。

    “师父......这老家伙居然亲自来了。”苏扬也自惊讶,一抬头,见董千陌就站在不远处的卓航身边,面沉如水,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临月派弟子纷纷拱手让道,宋逸峰也急忙退到一边,将剑刃垂下,双手抱着剑柄,一改此前阴狠的脸色,恭敬地拱手道:“掌门师伯,您怎么亲自来了,交给徒弟们处理......”

    “混账!我让你找苏扬问清真相,有没有让你不分青红皂白,和昔日同门相残”董千陌慢慢走来,每说一个字,宋逸峰脸上便落下一滴汗。心想定是两日前和师弟们商议如何对付苏扬,这懦夫卓航不但偷听了去,还告了密。宋逸峰一边怕,一边恨得牙痒痒。

    董千陌走到宋逸峰身前,看了他一眼,见他紧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董千陌心想,让卓航跟着他果然没错,这些年自己云游四方,门派大小事情都是由董谭打理,苏扬一走,宋逸峰便在门中得势,此人看似忠良,实则精于算计,心里不知道有什么歪念头,借此机会,回头杀杀他的锐气也好。

    董千陌不再看他,转过头去,看向苏扬,脸上看不出阴晴,淡淡说道:“我知岳成非你所杀,如若剑谱在你那里,就拿出来罢。”

    苏扬站起身来,拉起云起,拍了拍身上尘土,说道:“剑谱不在我手里,十日前就已经被三才派的问山河夺走了。”

    “你胡说!剑谱你刚刚就揣在身上!”宋逸峰急道。

    “你说的是这本么”苏扬从怀里掏出一本剑谱,冷笑着扔给了他。

    宋逸峰急忙接住,定睛一看,上面却写了“临月剑法”四个大字。“你耍我”宋逸峰怒道:“师伯,莫要信他!这贼子狡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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