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驱鬼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楚一夕
崔莲廷尚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但看到杨昭七眼神迷离,表情颓丧,便知肯定不是好事,隐隐害怕会是他所猜想的缘由。
他急切上前,抓住杨昭七的肩膀,问:“怎……怎么了”
杨昭七被人抓住后,才缓缓抬起头,认出面前的人。看着他的眼神,由迷离,转为惊诧,再转为愤怒。
她愤懑地甩开他的手:“你别碰我!”
崔莲廷的手被丢开,未料到她会有此举的他愣住了。
其他几人也微微吃惊,两人这是怎么了怎么才见面就冲上了
杨昭七拖着沉郁的步伐,在阎摩他们的陪伴下走回了寝庐。
崔莲廷没有马上跟上去,而是进了膳堂,揪住一个弟子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嘿嘿,哥们,刚才这里出什么事了”
那个弟子朝刚和杨昭七吵架的那几个女弟子瞟了瞟,示意那里是闹事点,再说道:“刚才那三个姑娘被姓杨的轻薄了呢!所以才起了争执。我们今天都听说了姓杨的以前声名狼藉的事,晚上就出了这事。肯定是姓杨的问题啊,把人家姑娘欺负死,搞得人家一直哭呢,姓杨的自己不要脸还要祸害人,和这种人同处圣院屋檐下,真是恶心。”
崔莲廷越听心里越气,尽说昏话的王八蛋!不过,为了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敛了敛怒意,抓住刚才那段话里的重点问:“你说他以前声名狼藉”
那弟子就等着他问呢,满腹的小道消息只等着掏心肺托出了:“是啊!他以前在窑子里呆过,专门供官人玩弄的呢!就是个脏东西,我之前还觉得他不错,打过照面,现在……”那弟子抬眼,却对上了一双噙怒的眼眸,简直像要把他皮剥了的狠劲,话便没敢再说下去。
崔莲廷此时牙关紧咬,面色煞白,脖子僵硬,头皮发麻,双拳紧握,藏在袖后的两只手掌被指甲生生按出八个清晰的指甲印,他现在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是把今天学习的新招数,用在教训膳堂里这群混蛋上,让那些落叶化作一颗颗石头把他们脑袋砸成稀巴烂!
不过,他要是这么做就理亏了,先动手的总是没理的,抓到始作俑者才是关键。他揪住那个弟子的衣领,凑上前咬牙切齿道:“你听清楚了,他不是姓杨的,他叫杨、昭、七。”随后他猛地松了手,那弟子险些跌倒,踉跄了一下。
随后就见崔莲廷噔噔噔跑着离开了。
那个弟子一脸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眼神怨念望着崔莲廷,整理衣领嘀咕:“脑子有毛病把,好心告诉你还这样对我。”
……
余子婴从小室走出来时,才知道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他收起鹿鸣笛放入囊中,一边眺望酆都远山夜色,一边反省今日练习之中的错漏。
在去膳堂的路上,一些话语飘入了他的耳朵。
“……知道那个是谁了,杨昭七。”
余子婴一听到“杨昭七”这个名字,马上抬起头,原先想的东西全按了暂停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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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三章 信任危机
总之,阎摩紧闭嘴巴,全当自己是个小透明,暗暗看着即将发生的事,等着要是发起冲突的话,就上去抱住其中一方往外跑,不过他纠结的是抱哪个跑好,对比了下两个人的身板,内心有了决断,当然是轻的啦。
那本书不偏不倚砸到了崔莲廷的脸上,他的脸马上红了一大片,看得出杨昭七出了力气。他本来可以躲的,以他的身手,躲过是小问题,可他却不躲故意接了个满怀。
杨昭七眼眶发红,恶狠狠瞪着崔莲廷,额头角飘着的碎发在微微颤抖。
她所有的愤怒,他都接受了,他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会愤怒,换做是他遇到这件事,也会第一时间怀疑到自己身上。
“我等你冷静下来。”他定然道。
她冷笑:“冷静你还好意思叫我冷静”
“冷静下来事情才想得通。”
“想通你个鬼!”没说几句,又是一本书砸了过去。
崔莲廷身后恰好站了一个人,余子婴回来了,他才准备进门就有一本天外飞书恭候他,余子婴还没反应过来,被砸中了肩膀。
他看到杨昭七眼神错愕地坐在床沿,阎摩严肃杵着像个侍卫,崔莲廷则红着半边脸站在门口。
正要说点什么,杨昭七就嚯地站起来,虽然失手砸中余子婴,但她没有道歉,红着眼撞开门口二人的肩膀冲了出去。
“小七……”余子婴回头想追过去,被崔莲廷拉住了。
“等着,我去。”然后他随着杨昭七去了。
轰轰隆隆……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寝庐几案上的茶杯全摔了下来,有些还碎了。余子婴床头架子上的书也掉落下来。
二人一个扶住门框,一个原地扎马。
“怎么又地震了……”隔壁寝庐有人跑到走廊上。
“喵嗷!”噜噜冲着杨昭七床上的被子嚎叫,浑身的毛都立了起来,弓着背的它看起来进入了战斗状态,凶神恶煞的。
他们才发现被子在发光,不对,是被子下面压着什么东西在发光。
阎摩率先上前,掀开被子,原来被子下面压着的是杨昭七的剑,他本来想拿起来看看,但是想起来他们说有剑气还是什么的,就把被子放下了,反正那红光就亮了一下子便消失了。
余子婴有些愣神,又是地震,好像上次武库地震,这把剑也在,不过他没空细想这么多,现在最担心的是杨昭七和崔莲廷两人。
“他们俩吵架了”余子婴看着刚才两人离去的方向担忧道。
阎摩如实道:“估计是,莲廷一来,小七就拿书砸他。”
余子婴垂下眼帘,捡起掉在地上的书。
……
“你跟着我干什么!”杨昭七去哪,后面的人就跟到哪,她去了近些日子静坐修炼的地方。
太阳早已躲在西山之后,明月高挂当空,繁星点点闪烁,平时傍晚的美景,现在全然看不入眼。
“你以为是我散播出去的吗”
前面的她终于停下步伐,眼神冰冷道:“难道不是吗除了你知道我的过往,还有谁除了你,来到这之前,圣院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他眼神绝望,后退了一步,苦笑一声:“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我为什么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
“呵……哪知道您这个公子哥想的什么,位高权重,受人敬仰的日子过惯了,人命在你眼里都如粪土,何况是别人的清誉,更加不值一钱。是不是因为我近期偷懒了,夜间没有帮您备好洗脚水
第一九四章 矛盾升级
“我辩解有用吗你都在气头上了,我不做出点敲醒你的事儿你是不会明白的。”
“可是、可是谁……谁这么混蛋,要说这种事情出来,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她心里太郁闷了,虽然不像别人说的那么不堪,什么供官人玩弄云云的,毕竟她是清倌,但在窑子呆过又是个不争事实……闹到此地,实在难堪,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她想哭,想像个女孩子家那样嚎啕大哭,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可惜不行,她现在是男子,她要装得很坚强,男儿有泪不轻弹!
她咬住下唇,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后悔自己女扮男装了,连哭的权利都没有,做一个古代男子真是不容易。
崔莲廷当然不知道她内心变戏法一样的独白,而是锁眉沉思,因为他想起了一件事,就是上次脚腕上缠着白线的事。
“有人在背后故意想害我们。”
“从何说起”她问。
“上次我在九天瀑布谷跌落的事,记得吧。”
“当然记得。”
“那次跌落不是无意,是有人蓄意而为的。”
她瞪大了眼:“什么哪个混蛋这么狠心,这可是杀人!”
“或许不是想杀人,只是想给点教训,哪知玩脱了。”
“你怎么知道是有人蓄意的”
“我沐浴时在脚腕上摸到了一圈透明软线。”
“什……什么那真的是有人故意的啊!”
“我一直在暗中调查是何人所为,目前还没有明确线索,今天又出了这事,让我更加确信我们被人盯上了。”
“圣院之内和我们有纠纷的,肯定是左煞堂的猢狲们!”她说。
“就算是,也要有证据才行。不然凭嘴巴说破天也是白搭,说不定还会被再次反将一军。”
“说的也是,那该怎么办好”
崔莲廷沉想了想,说:“关于你是娼倌的传闻,你一定要死咬是别人诬陷的,一定不要认为自己有历史就底气不足了。”
“可是……大家都信了,我不承认又有什么用”
“傻啊你!你想想,等我们把害我们的人抓到了,再说是他们诬陷的,谁人不信到最后,谁会信一个有杀人意图之人的话不论那谣言里是否掺杂了真实,所有人的愤怒只会转向杀人者。”
“看你说的,好像已经信誓旦旦能抓到始作俑者”
“确实有个想法了,就等着鱼儿上钩。”他露出一抹阴险的笑。
二人随后回了寝庐,刚上走廊,就见卢旺脸色仓皇地来到二人跟前。
“你们可回来了,师父找你。”他看着小七说道。
卢旺心里原本是没有膈应的,现在直视杨昭七还是生出些膈应来。两人之前交往愉快,还算谈得来,现在漫天流言蜚语,把杨昭七说得这么不堪,是有损感情的。
他稍稍看了她几眼,撇过了头。
杨昭七当然知道卢旺心里什么想法,她也没有多说,人贵自知,她很感激卢旺没有翻脸不认人。
崔莲廷打算陪着她一块儿去找师尊们。
“小七!”余子婴的声音自后面响起,他和阎摩一起都出来了。
“我们和你一起去。”
杨昭七遂鼻头发热,眼睛泛酸,她何德何能有这么一帮好朋友。
“谢谢你们,不用了,我没事。”沾上这些绯闻,总是面上无光的,她想自己处理,免得他们几个都被人笑话。
虽然她这么说,那两个人还是悄悄跟上了。
杨昭七和崔莲廷来到净心园外面时,就听到里面传来女子哭啼的声音
第一九五章 触怒堂规
听了杨昭七说的话,甄义谦本来撑着头的手,变成摸着脑门坐直起来,他一脸茫然,他的清誉他一个大男人还用怕什么清誉不清誉的
可儿恨恨地看着杨昭七,咬牙反驳道:“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毁你师父清誉了!”可儿心想,她和杨昭七明明隔了好几个人,哪有可能给他说的那么神乎,还听得一清二楚呢!瞎扯!
杨昭七哼笑:“怎么没有我两只耳朵听得清清楚楚!你因为听了我是娼倌的流言,质疑我如何入的圣院,便……便说是我和师父关系不干净才进来的,我就说说你的原话吧,‘到入圣院,不对啊我想起来件事,那天他是被伏爻堂堂主直接带回来了,还闹得很大动静呢!所以根本不是筛选,而是有心带进来了。所以说,哪知道人家使了什么法子,搞不好他们学堂那个堂主本身就有问题,说不定也好龙阳呢,那就是臭味相投啦’。这就是你的原话,说我就算了,怎么能说我师父呢把我师父说得如此不堪,我怎么能不反驳!”
甄义谦听完后,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大手一挥直接把茶碗全扫落地面上,茶碗里的烫茶刚好分三个方向泼到了三位姑娘的嫩足上,把她们吓得直尖叫。
“一派胡言!我甄义谦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你们谈论!我甄义谦招什么人进来,也轮不到你们批准!”
那三位姑娘直哆嗦,赵婉芝赶紧拉住甄义谦,安抚道:“师兄……消消气。”
“消气你没听到吗人家左煞堂教出来的好东西,妄议其他学堂堂主的为人!”甄义谦恶狠狠盯住任虞。
任虞脸上也挂不住颜色,虽然不知道话里真假,但是话说成这样真的过分了,他那个师兄甄义谦是个什么人,这都几十年了,还不知道么,如果他的弟子真的这样妄议,那做得确实不对。
于是,严肃问道:“可儿,你真的说了那句话吗”
可儿早就慌了神,这……这个杨昭七怎么办到听得一字不落也记得一字不落的除了这个,他还听到了什么又记了什么
可儿突然觉得杨昭七是一个很危险的存在,好似能透过衣裳将自己看得一丝不挂。
她心虚地摸着衣摆,咬唇矢否:“没有,我没有说过这些话。”
“没有说过难道我会自己编造一段这样的话去污蔑自己和师父吗”杨昭七紧逼相待,看向可儿身边的另外两个姑娘,凌厉质问:“你们两个也在现场,敢不敢对天发毒誓说自己没有听到可儿姑娘说这句话”她只恨如今没有一支录音笔在手,不然人证物证俱在看你们如何抵赖。
那两个姑娘受于杨昭七的淫威之下,低头支支吾吾,欲言又止,既不敢发毒誓也不敢揭穿可儿,毕竟她们是好友,若是说穿了以后还怎么面见。
可儿不想二人为难,率先说道:“我……我会这么想,还不是因为杨昭七他有不堪前史!不然也不至于落人话柄。”
甄义谦听出别意,马上揪住锐问:“所以,你是变相承认了你说过那句话!”
“我……”可儿不知道如何狡辩了。
“好啊,好啊,任师弟教出来的好弟子,胆敢在背后妄议堂主之尊,莫说尊师敬道,现在连别堂之主基本的尊严都扔在地上踩!”甄义谦故意说的委屈又辛酸,眼神数次瞟向任虞。
任虞失了脸面,发怒,扬手道:“
第一九六章 鱼儿上钩
“啊!”
“啊!”
“啊!”
净心园的院子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喊声,那是三位姑娘被罚了打手板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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