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局天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大陆镖师
老族长说到这不说了,望着下面的人群,以为会议论纷纷,可没有一个人说话,不管是王姓还是外姓。
其实城里城外、村里村外大家都看清了这可怕的景象,路有饿死骨是真真的。
村民恐惧,这样下去自也会成为他们的一员,因为地里的产出,实在是太少了,地租赋税还像山一样恐怖。
“我们村以前出了个英雄,办了个正阳镖局,王家村过了十几年好日子,可惜和村里的不少后生被匪徒残害了,但他留下了一块镖牌,给我们王家庄留下了一个希望,就是我们要团结起来去走镖,去搏一碗稀饭,活下去!”
“活下去!”
“活下去!”
“活下去!”
人群爆发了呼喊声。
“重建镖局需要银子,九百两银子,王家族产五十一亩全部压上,为族人开一条生路,不够的望各家各户来凑,压房子压地都行,要筹足九百两银子,才能重建镖局,不愿意的可以退出了。”老族长说完望着村民。
没有一个人退出,这是老族长的策略,这场合,你敢退出,全村人就敢把你赶出村。
见村民没有一个退出,沐春开口了:“行镖我跟我师父走了十几年,这行当我熟,村里也有不少在镖行干过,其实开始要不到这些银子,最重要的是要先把镖牌保住,明天是正阳镖局登记的最后期限,两年没有交会费,一共是三百两,其余的慢慢再凑,关键是明天一定要有三百两银子,王氏族产大概只能凑上两百两,剩下的要各位努力了,李叔那里可以登记,有现银的,想抵押土地的都来登记,没有抵押的先散了,日后镖局有业务还要大家帮忙。”
......
王铁睡得很踏实,有个现代的加油站,大明有银子有地,美好的生活正向他招手,没理由不打呼噜。
不过讨厌的声音又传来了,王四那个二货,才凌晨五点钟就开始叫丧了。
“少爷!少爷!起床了!”
“少爷,族长爷爷和沐爷在门外等着了!”
听见王四的吼声,王铁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再懒被窝了,擦了把脸,叫过两个家丁:“王四,跟我进城,王五守着家,任何人都不准进家门,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王四,背着。”说完把装有三百五十两银子的一个麻布包放到了王四的背上,这是他昨天晚上准备登记镖牌的会费。
“铁子,今天就辛苦一下了!”老族长两只眼圈发黑,嘴角挂着笑容对他说。
“族长,不辛苦,不辛苦,大早您来干什么”王铁
5,通州府衙
王铁看着古掌柜笑眯眯的样子,马上就知道这其中的猫腻了,毫不思考马上开口说;“古哥,这事还要请您帮忙了!”
通州衙门事物并不是古掌柜的职权范围,所以王铁并没有再给古掌柜银子,不过古掌柜肯定有熟识的人,他这样说也肯定有下文,
果然,古掌柜脸上有几分扭捏,然后又叹了一口气说:“我家大舅子原在州府当差,前几日走了,留下孤儿寡母,生活很是艰辛,求到上司及同僚,他们也肯相帮,但财力上都声称无能为力,最后定下年关前给一次通关机会,在职权范围内尽量放宽处理,所获钱财就当相帮了,也不辜负同僚一场。”
见王铁还没有清楚,或者想把这事说清楚,就又说:“这个人情也就是仅此一次,过了年也就废了,可怜孤儿寡母,到哪里寻找要通关的人哪,这不求到了我这与州府毫无关系的姐夫头上来了,如果王东家方便,这个通关人情就送了”
王铁想了一下,在州府自己真是两眼一抹黑,如果真是有这个人情,他也轻松,也算给了古掌柜的一个面子。
想到这,他直接就问:“包干多少”
见王铁很痛快的答应了,古掌柜连忙说:“老弟,二十两,承兄弟一个情!”
王铁明白了,这个人情要不是他在年关来通关也就废了,这笔钱等于得而复失,他也算得了一个便宜,要知道州衙里可不是一般的黑。
“行,老哥有事言语一声,千万别客气!”他很豪气的答应了。
“谢谢了,我先给你办登记,你先坐着!”两人达成了协议,古掌柜也很帮忙,在没有见到钱庄回执就开始办理登记手续了。
不到一刻钟,王四和同会的伙计回来了,交上钱庄的回执,古掌柜也把登记手续做好了,直接就交到了王铁手里。
拿过手续,并没有全部完成,还差州府行镖许可用印,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环,也是牌照难以获得的关键,王铁隐约听说自己父亲当时就花了上千两在这个手续上,这还是十几年前的事。
“走,赶快到州府去,再不去人都回家了。”古掌柜交给王铁手里同会手续,就赶紧催他。
考虑到大师兄让他在这里等,王铁就接过王四身上的麻布包,吩咐他继续在同会门口候着,自己一会儿就回来,两人便匆匆的往州衙赶。
腊月二十六了,州府也就上午点点卯,下午就封衙,这点古掌柜真还没有说谎。
古掌柜直接找到了他舅子的上司通州通判,一个满脸胡子的胖子。
古掌柜恭敬的表明来意,这个姓陈的大胡子通判很不耐烦的叫来两个书吏,吩咐赶紧办了,然后就直接闪了,也就是说这件事就是今年通州州衙最后一件公事了。
古掌柜直叹:“好险,晚来一步这事就黄了。”
王铁心里却暗叹这真是黑,古掌柜真黑,州衙用不成印,交到同会的三百两就白交了,他完全可以先过衙再办同会的手续,看样子他没少坑人。
几个书吏倒是没有为难他,大约不到半个时辰王铁就领到了新的行镖许可证明。
王铁估计这古掌柜舅子的事是真实的,加上都急着要回家过年,书吏们手脚就很利索了。
王铁和古掌柜有说有笑的回到了同会门口,见到王四还在,就从沉重的背包里拿出二十两银子,交到了古掌柜手里:“今天这事谢谢了!”
古掌柜见到二十两银子,脸上马上起了冰霜,很不高兴的接过银子,连招呼都不打就径直进了同会大门。
王铁很坦然,清楚这人交不得,倒不是说这二十两银子不值得,而是这人就是想坑他三百两银子,他想明白了,所有的事都是真实的,就是程序上有问题,本来办不成的事阴阳出错办成了,州通判往年早就回家了,今年却在,还吩咐书
6,举村悲伤
王铁心宁不安站在关闭的光墙下,等了十几分钟才平静下来,鼓了鼓勇气,又轻轻打开光门,探个脑袋往加油站里瞧。
加油站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他那辆皮卡还在厕所边停着,唯一的变化就是加油机旁停了辆皮卡车。
不敢出门,他现在的形象是大明的王铁,穿着打扮都是古人。
两眼观察收搜了半天,没有见到加油站有人,他忽然吼了一声:“谁,赶快出来!”
没有动静。
“有人吗!有人吗!”
王铁迈进了加油站,又大声吼了无数声,加油站里还是静悄悄。
厕所、小楼、西瓜地他搜遍了,再围着皮卡车转了两圈,包括车底下都找遍了,没有人。
他又跑到结界跟前捅了几下,还是老样子。
没有人,这车从哪里来的
“诡异的加油站!”王铁说不上失望,因为没有人进来说明这加油站还是他的。
见这皮卡车货箱里装满了过年的年货,就很不客气的搬到了房间里。
望着一车的充满南云省特色的年货,心里很高兴,这回可以过个好年了,尽是他喜欢吃的景东物产。
关上光门,趟在热乎的土炕上一会就踏实的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天色已经快黑了,他还是不想起来,懒在炕上,点燃一枝烟,很是舒坦。
王铁在这悠闲的躺着,村里却是一片唉声,消息传遍全村,正阳镖局镖牌丢了。
......
昨天晚上王氏族长及村老号召全村为了正阳镖牌全力一搏,压上族产,又连夜凑了两百亩土地的地契。
几个村老和沐春忙了一夜,算是理顺一些关系,草拟了一个章程,大清早就叫上王铁进城,准备重新恢复镖牌。
和王铁在镖业同会分手后,几个人到了通州最大的典当行---万和典当行。
“邱掌柜,过年了,王家庄手头紧张,想抵押王氏族地五十一亩,能否尽快办好手续”老族长和这邱掌柜很熟,见面也不客气,直接表明来意。
见村里的几个村老都来了,邱掌柜很吃惊,典押族地这可是不得了的事,除非生死攸关一般不会有此举动。
“王族长,莫非王家村出了大事”
“唉,老朋友了,实话说我们想重新接下正阳镖局的镖牌,抵押族地筹集拖欠的会费,望邱掌柜相帮一下。”老族长态度很诚恳。
邱掌柜一听连忙摇头:“老族长,太晚了,这事真的太晚了!”
“不会吧,镖牌今天交钱就保住了,怎么会太晚了什么意思,劳烦讲讲!”
“有三个太晚了,一个就是今天就是有银子同会也不会痛快给你办,那同会的古掌柜是出了名的见钱眼开,敛钱手段很高明,坑人是家常便饭,你这年关去办还是最后一天他还不知道怎样折腾;还有今天是衙门闭衙的最后一天,往常这天都是人心涣散,能否找齐书吏很悬;最后这整个通州城里的典当行的大资金都送到东家那里了,年关了都要结算,上百两银子哪家现在也没有。”
王族长一听就慌了:“邱掌柜,你说的是真的”
“万和典当行也算是通州城里的大商铺了,跟镖局打交道很多,其中的很多事情一般连普通镖行掌柜也没有我清楚,这事绝无谎言。”邱掌柜很坚定的说。
......
几个人万分沮丧的站在万和典当行的门口,相互望着不敢相信。
“我和德尚典当行的李掌柜关系不错,要不去那问问”沐春心有不甘的说。
“行,再问问去!”
几个人其实已经相信了邱掌柜的话了,不过都有点不死心。
“......沐镖师,你看到了,柜上就十几两银子,留着应付典付那些日常生活用品的,大项资金前几天就到东家账房了。”德尚李掌柜拉开装银子的抽屉,让沐春自己看......。
几个回到村里祠堂,等着消息的村民们一见几个哭丧的脸就明白了,这条路断了。
“太晚了,典当行不给典当,衙门也闭
7,还债
从厨房的饭锅里舀了一碗干饭,扭开一瓶加油站小超市里顺来的老干妈,很舒畅的解决了晚餐。
拉过两个布袋,各塞了两条约五斤重的猪肉,想了一下又都塞了一条腊肉,怀里揣着四十两银子,拎着布袋出了院子,前往自己的二叔家里,他要开始要还债了。
其实二叔和三叔家里是在一个四合院子里,这是当年父亲红火时给两个兄弟置下的,房子不算大,一共有六间,比自己家少了两间房。
要说村里的日子哪家好过,除了王铁家就属正阳镖局里当年的六个镖师十四个趟子手了,哪怕人不在了,当年挣下的家产也属中等人家,二叔的家里更是算是富裕的了。
欠债要还,这是天经地义,王铁不想在年前还有债务,这将严重影响自己的生活质量,时间长了会得忧郁症的,王铁首先要还的就是当年伤亡的抚恤金。
“二婶,二婶!”王铁使劲敲打院门,高声呼叫,这鬼天气刮着大风,只好动静大些了。
半天门开了一道缝,小堂弟从门里小心的探出个小脑袋,见是大堂哥,马上打开大门,回头大声喊道:“娘,大哥来了!”
跟着小堂弟来到了靠里面的一个房间,见到了二婶。
“二婶!”王铁笑着把手里的东西放到炕上。
二婶年纪不大,只有三十六七岁,是个很精明的女人,大概这两年经历的事多了,脸上有了很多褶皱,看起来像快到五十几岁的妇人。
“铁子,赶快上炕,这天气太冷了,小月快倒点热水,你哥来了。”二婶很热情的招呼他。
“哥!”
“哥!”
“哥!”
王铁还没有顾上说话,身后冒出了几个小孩,最小的只有三岁多,是个小女孩。
“喔,小兰子,又长高了,张嘴!”王铁知道这是三婶唯一的孩子小兰,抱起塞到她嘴里一颗酥糖。
“甜,甜!”小兰子嘴里含着糖,满脸的笑容。
“啊!”几个小孩见小兰子嘴里说甜,都张开嘴,似乎说我也要。
“自己吃。”说完一人发了一颗酥糖,顺便坐到了炕沿上。
“哥,喝水。”一个小姑娘端着杯子放到了炕上的小桌子上。
王铁知道这是二婶家的老大小月,今年十三岁了。
“嗯,小月,快成大姑娘了!”说完也给了她一块酥糖。
“哥......”
“行了,出去吃!”二婶知道王铁这时来肯定有什么事,就赶孩子出去。
想起二叔走了,自己来给赔偿,又拖了将近两年,他有些不好开口,怕惹得二婶伤心,倒不知如何开口了。
“铁子,有事说嘛,二婶又不是外人,有困难咱们要面对,不就是镖牌没有了,有人要赔偿吗不过就是把家里赔光,什么没有了就到二婶家里来,总有一口吃的。”
王铁明白二婶的意思,正阳镖局的账由正阳镖局来赔,赔光了也就消停了,王铁到二婶家里生活,二婶没有义务帮赔偿,但有义务帮王铁有口吃的。
二婶家里有房有地,要饿死也是全村人死得差不多了。
“嗯,二婶,不是这个意思,二叔走了,咱们家里我是老大,有责任支撑起这个家,这不过年了,送点年货,这还有二十两银子,但愿家里的日子好过些。”王铁不敢说这是赔偿。
“那里的银子你家上下客商都翻遍了,值钱的东西也都抵账了,莫非你卖了地,你可真糊涂,卖地赔偿要公平到每一家,卖了的银子要平分才很不会引起纠纷啊!”二婶脸上很焦急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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