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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入聊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油茶酥

    “无事,且待我画一符。”沈良笑道。

    “借酒水一用。”沈良抬手就抓住张非面前的酒碗,摆到自己面前。

    张非措手不及,来不及阻拦。

    “你……哼。”张非重重一拍桌,瞪着沈良,想要将酒碗抢回,但见沈良将手指头插入酒碗中,宁采臣又来拉她,只能冷哼一声,然后转身离去,找了别人拼桌。

    只是她刚走出桌子一尺范围,想要回身看看沈良会出什么幺蛾子,却不见了人影,桌子与人都不见了,而厅堂依旧填得满满当当,并没有因为少了张桌子而空出地方来。。

    “……什么妖术”张非心生讶异与惊慌。

    而在方桌中,宁采臣与何冒却没有多少怪异,不过他们看到张非古怪的表情,也明白沈良画在桌面上的那个古怪符号好像是起了作用。【……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沈兄……这……”宁采臣看着找不着方桌的张非,便有些迟疑地问起沈良。

    “一点小术。”沈良笑道,“现在他们都看不到我们了,何兄弟可以说了,若是何兄弟不信,也可试试。”

    “我怎会不信沈兄,只是兹事体大,且非我家私事,我不可轻传,不敢弄得满城皆知,得罪了。”何冒拱拱手,虽然嘴上说信任,但却又实实在在的不信。

    “陈家寡妇发癫不穿衣服了!”何冒起身朝着四周大喊了一声。

    这么个扣人心弦的消息并没有吸引来任何人的目光,该喝酒喝酒,该吃饭吃饭,该胡说八道就胡说八道,似乎就将他们这一桌不存在一样。

    “沈兄仙法,敬沈兄一杯。”何冒看过酒肆一圈,确定没有任何人做出反应后,便立即拿起桌上的酒碗,一饮而尽。

    这家伙会做人,且识时务。

    会是个一时俊杰。

    “何兄弟客气了。”沈良没有回敬,就笑笑摆手。

    虽然何冒会有出头日,且必有高位,但沈良不爽利此人。

    何冒对沈良的态度毫不以为意,他坐回位置,然后认真地讲起自己身边所发生的事。

    “宁兄应知晓我在通判府上做幕僚……”何冒问起宁采臣。

    宁采臣自然点头回应,此事又不假。

    “而三日前,通判的二公子生了怪病,二公子的私处生出了鱼鳞,双目之中各生出了一条金线一条白线,古怪异常,且府上还有怪事生出,通




第二十八章 孙不害
    沈良抹手过桌上的符号,符号抹去,那瞪眼看他们这酒桌的张非方才看见他们,但她呆立原地,不知是该走呢,还是回来。

    “多谢沈兄,家中事急,我便先去寻那位神仙了。”何冒率先打破尴尬,起身朝着沈良拱手。

    “这是十两银子,此为在下谢礼。”何冒接着又从自己衣兜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沈良面前。

    做完这些,何冒方才急切地跑出了酒肆,往酒龙街上跑去,找算命人。

    “沈兄,我且去陪同何兄,毕竟通判也算我的主顾。”宁采臣也起身要走。

    “去吧,去吧。”沈良收起桌上银锭,挥了挥手,浑不在意他们离去。

    张非也被宁采臣拉出酒肆。

    两人出了酒肆,钻入热闹的大街中。

    “张兄,沈兄乃奇人,以后见面,你可莫要再去惹他了。”宁采臣拉着张非的手嘱托道。

    “知……知道了。”张非脸泛红霞,好似娇羞花朵。

    张非现在怎会不知,即使不知,宁采臣抓着她的手,她也得知晓了。

    “我们快追上何兄,寻到那位神仙奇人。”宁采臣说道。

    ……

    沈良的午饭并不奢华,只不过家常小菜,但胜在酒香。

    有一道菜叫酒糟鱼,是沈良的最爱。

    沈良觉得酒糟比酒更美味,尤其是与腌鱼一起蒸过的,那味道更是醇香,美味至极。

    沈良来这家酒肆就常常点这么一道酒糟鱼,百吃不腻。

    除了一碗酒糟鱼,沈良还点了一碟蒜苔炒肉,味道也不错,也是沈良常吃的。

    慢条斯理地吃饭时,有人找上沈良拼桌。

    “兄台,此桌无人坐吧。”来者是一道士。

    “无人,安心坐吧。”沈良挥挥手。

    “多谢兄台。”道士笑着拱拱手。

    “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啊”沈良看着他问道。

    其实金陵的外地人真不少,走几步就能听到外乡话,尤其是这九龙大街,处处都是外乡人。

    “川蜀省的,爱喝几口酒,遂就来了这传闻中的酒龙街,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比传闻中更是有趣。”道士笑道。

    酒鬼来了酒龙街都会说酒龙街好,毕竟一条街下去基本都是酒肆酒馆,酿酒作坊,新鲜好酒,陈酿老酒,这儿都有,当真是酒鬼酒痴的仙界。

    “不知兄台怎么称呼,在下孙不害,三元宫的火居道士。”道士自我介绍道。

    所谓火居道士便是在家修行的道门道士,不过依旧有挂靠某个道宫道观。

    至于三元宫,沈良并没有听说过哪个山上修行门派叫这个,应该是世俗道观,而且大虞天下名叫三元宫的道观的确有不少,说不得某个僻静角落便会建有一座。

    “沈良,江湖一剑客。”沈良指了指自己背后的木剑。

    他上了桌子,木剑依旧未曾离身。

    “兄台会剑”孙不害惊奇道。

    “自然,还是天下第一剑。”沈良浑不在意道。

    “哇……兄台厉害,天下第一剑,厉害厉害。”孙不害赞叹道。

    “我家门前常有剑客练剑,他常说自己出山时便要天下诸剑尽折腰。”孙不害继而又说道。

    “哦,那他出山了吗”沈良生起了兴趣。

    蜀地虽多剑仙,且剑仙多锋芒毕露,傲骨自成,但也没有这样的霸道志气。

    “还没有,怕是十年八载也出不了蜀地喽。”孙不害嬉嬉笑笑。

    “那可真是一场憾事。”沈良感叹一声。

    “哪天我去蜀地走动时,可得见见此人,试试我这把剑是否有折腰的灵气。”沈良又指了指自己背后的木剑。

    “那你这剑不成妖怪了”孙不害瞪眼道。

     



第二十九章 教训
    沈良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位金陵通判家公子生了怪病怎么就没有高人前去治病了,缘是这些人在搞鬼,那两条潜龙都是他们种下的。

    “那通判家二小姐呢”沈良摩挲着手中酒葫芦,看着孙不害,问道。

    “她是痴症,并非我等所为。”孙不害摊出自己的手掌心,叹息着无奈之意。

    “这样啊,那就这般吧。”沈良起身走人。

    这回孙不害不拦了,就笑着招了招手,目送沈良离开。

    吃饭的钱沈良没付,孙不害已经帮沈良付过了。

    是个知趣的人,但不是个洒脱的仙人。

    不过想想如今这个世道,还留在这方天地的真正洒脱的仙人也没有,就好似儒家的那些个大儒士,佛门的老和尚,以及道门各个大山头的老道士,没有到最后人间寿数关头,他们是不会离开的。

    所以洒脱何其难求。

    沈良走在街头,摇了摇手中的酒葫芦。

    依旧是半满。

    他再想想到金陵这一月以来见的东西,似乎金陵妖龙这事并不如孙不害所说那般简单。

    大虞朝堂上应该有所掺和,否则黄震也不会那般激动,否则金陵通判也不会显得像个芝麻小官。

    “果然是桎梏满满,费心费力啊。”沈良将酒葫芦往腰上一别,然后右手捏成剑诀,朝着身周虚虚一斩,斩了三下。

    做完这奇怪的动作后,沈良嘿嘿一笑,然后再拿起腰上酒葫芦,深饮一口酒水。

    “这只是一点小惩。”沈良舔了舔粘在嘴角上的酒水,嘀咕了一声。

    ……

    金陵某个山头,某棵老树,老树已经枯了一半树叶,那一半树冠像是妖魔在张牙舞爪,恐吓山岭行人,且在老树的树干上还有一个黑黢黢的洞,这个树洞让老树看上去更像是随时会呼嚎起来,再张口噬人的鬼树。

    忽有一阵轻风吹过,老树突然颤动起来,剧烈颤动下,它另一半的树叶尽数枯黄败落,而紧接着,就见一人从老树的树洞飞出。

    他满头木屑与腐烂落叶,身上还粘粘着黄泥黑土,还有腥臭黏液盘绕在他身周。

    他不着片缕,赤条条的。

    “咳咳咳……呕…!”这人跪在地上,也不抹干身上脏污,双手压在地上,朝着枯叶成堆的地面剧烈咳嗽又剧烈呕吐。

    而在他呕吐间,他满是脏污的身上突现一道道血痕,好似有利刃划过,但这空空的四周出了树,就是草,根本没有利刃在侧。

    这人呕吐了一刻钟,方才呕吐出一滩污泥,污泥有一人那般大。

    这人停止呕吐后,他刚要做起身动作,但还没做完,便停滞住了。

    而紧接着,就见地上那滩淤泥像是活水喷泉一般涌动起来,鼓动起来三尺高,再而后六尺,七尺,七尺半。

    好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捏着这一滩诡异起舞的淤泥,使得淤泥渐渐化作一个人形外貌。

    而之前那呕吐的人在这时就好像是一个蜡像慢慢被炙热太阳烘烤一样,在慢慢融化,化解的液滴落在枯叶上,变成了一团淤泥。

    淤泥与人之间好似此消彼长,淤泥慢慢有了人样,而人慢慢没了人样。

    约摸又过了一刻钟,人成了一滩淤泥,而淤泥成了人,有鼻子有眼,还有呼吸,眼珠子还在滴流滴流转,淤泥变成的人的模样与呕吐那人的模样一模一样,像是一胞胎。

    淤泥人伸拢了一遍腰背臂膀,揉了揉惨白的脸颊。

    他张口吐舌,说了句人话:“这是哪来的过江龙,怎会这般厉害。”

    渐渐灵动的眼神中多出了几缕惧色。

    “若非早卜算了今天有一难,捏了这么一个泥人替身,我可就苦惨了。”他又嘀咕了一句。

    嘶……

    忽然,他又倒抽一口凉气,他只感胸口一阵抽疼,然后就见左胸心口处多了一道血痕。

    “还来……”看着胸前血痕,他哭嚎一声。

    “大哥,大老爷,你最大,我以后



第三十章 张印大师
    人被宁采臣三人找到了,沈良目视着他们找着的。

    然后沈良目视着他们回通判府,跟着他们进了通判府中。

    通判府在九龙大街之外的官苑街,这是一条清幽的街道,里头住着的都是金陵府五品以上的官,所以这儿多有官兵巡逻,盘查也挺严格,所以寻常人根本进不来,即使是夜香郎也得经过一遍粗略的盘查。

    通判这官在金陵府也不小,从五品,刚好到了官苑街的资格线上。

    通判府院不小,三进三出,出入门僮,院内有家丁婢女护院汉子,亭台楼阁三四栋,假山假水鲤鱼池,红楼翠瓦琉璃顶,莺莺燕燕女眷多,当真是豪奢。

    但院内多有恶气,晦气,秽气,煞气,官气,一通混杂,让开了天眼的人眼花缭乱,受不住说不得就得伤身伤神。

    那算命人顶住了,道行也是不浅。

    而沈良则溜溜达达钻进院子的酒窖中。

    这通判似乎也嗜好美酒,在后院开了一个地窖藏酒。

    “好地方,好地方,真是好地方。”沈良在酒窖中转了一圈,眉开眼笑。

    这个酒窖有两间顾有志家的院子那么大,搭了十个架子,每个架子都用金包铜搭建,还雕马画虎,刻狮纹字,奢华之极。不过沈良的目光都不在这些上,他只关心架子上的酒。

    这些酒都被悉心照料,玉罐金坛,银杯银壶,随手拿起一个金质酒坛,看了看,就见酒坛上也纹刻了不少山水一景,还有美词佳句。

    但这些也不是沈良关心的,他只看了酒坛上雕刻的两个字:花雕。

    江浙省名酒。

    揭开盖子,小尝一口,纯、醇、香、好喝。

    这是当季的糯米酿出的,且还是九年前那个最好的年份酿制出来的,在江浙省,这年头的花雕可喝不到了,不曾想在这里却存了一坛。

    好像不止一坛,还有三坛。

    当真是好极了。

    不过不问自取便是偷,这个头可开不得。

    沈良重新将盖子盖上,将酒坛放回架子,然后人出地窖。

    说不得过些时日这酒窖就变成无主之物了。

    ……

    此时,何冒三人已经领着算命人入了庭院厅堂,见了通判夫人,通判此时不在家中,去往衙门办公了,不过通判夫人已经驱人去通报。

    通判夫人姓许,单名琳,金陵人,年四十好几,但岁月饶过了她,让她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

    通判那位二公子便是她的嫡子,二小姐也是她的嫡女,这两人的疾病来得也是颇为古怪,均是落到这位许夫人的嫡亲儿女身上,而不是通判的另外庶出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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