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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蜀汉中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寒塘鸦影

    两人就在放桌前坐下,阮籍自行取了两个小酒杯,拿起葫芦小心翼翼地到了七八分,神情十分凝重,生怕漏出一滴来。

    浓烈的酒味彻底散发出来,嵇康取过一杯,放在鼻子底下闭着眼睛嗅了好一阵,忽然看向阮籍“此等好酒,当用碗饮,嗣宗兄却用小杯,未免太小气了些。”

    阮籍笑道“非是愚兄吝啬,此等烈酒,一碗下去,保证你明日不能醒来。”

    “哦?真有如此烈性?”

    嵇康吃了一惊,他可是知道阮籍酒量的,听他如此一说,半信半疑。

    “真假如何,稍后便知!”阮籍晃了晃葫芦,笑道,“待我听完一曲,便由你去喝。”

    嵇康眼睛一亮,顾不上先喝杯中酒,放下酒杯快步走向后堂“且待我更衣抚琴。”

    阮籍颔首而笑,等嵇康走了之后,却怔怔地望着酒葫芦有些失神,两道剑眉微微蹙起,似乎在想着什么抉择之事,时而忧虑,时而释然,变幻不停。

    不多时向秀先擦着手走了进来,一脸满足,抬头却发现嵇康不在,疑惑道“叔夜兄呢?”

    阮籍收回神思笑道“后堂沐浴更衣。”

    “尚未饮酒,便先抚琴!”向秀看了看杯中酒,眉头轻皱,慨然道,“终究还是你阮嗣宗为叔夜挚交,吾等还是差了一些。”

    嵇康失笑道“不是我阮某面子大,是这酒分量够!不知向贤弟的茶能否让叔夜如此动心?”

    “嗐,他若是懂茶,又怎会与我在树下打铁?”向秀无奈道,“实不相瞒,我已经半月不曾听他抚琴了。”

    “哦?”阮籍有些意外,“虽无美酒,但叔夜至夜便抚琴,从无间断,这是何故?”

    向秀长叹一口气,缓缓坐在一旁,望着门外的阳光却一脸忧愁之色“还不是鲜卑贼入侵中原之事,屠戮数十万百姓,叔夜震怒不已,心绪难平呀!”

    “原来为此!”阮籍双目微缩,桌下的拳头握了握,却笑道,“我以为二位归隐山林,不问世事,志高清峻,然不顾此事呢!”

    “嗣宗兄何出此言?”向秀不满地扫了一眼阮籍,“叔夜刚肠疾恶,轻肆直言,遇事便发,这你又不是不知,何必取笑?”

    阮籍无声而笑,并未出言反驳,嵇康的性格比他自己还要刚烈,任性不群,他也劝过几次,但终究难改,恐他日后遭祸。

    就在此时,忽然隔间的帘笼后面传来一阵清冽的琴音,山间流水般清淙悦耳,让人精神一振,原来是嵇康已经在后堂开始试琴了。

    一股袅袅青烟从草帘中飘出,阮籍和向秀二人低眉静坐,听着嵇康调琴、抚琴,即将中午时分,天气正热,但田间的虫鸣和院子里的鸡叫声都消失了,天地间只剩悠扬琴声。

    不知多久,一曲终了,似乎连闷热的暑气也消散许多,只见一道白衣人影挑动帘笼走出来,身材修长,乌发浓眉,双目如同星辰一般,鼻如悬胆,唇若涂脂,飘逸之态宛若仙人,与方才打铁的形象简直是云泥之别。

    阮籍深深地看着嵇康,缓缓道“此乃蔡中郎琴曲之《伐檀操》,许久不曾听到,不想竟能出自贤弟之手。”

    向秀一怔,《伐檀操》是魏国女之所作,伤贤者隐避,素餐在位,圣王之制不存,能治人者食于人,治于人者食于田,叹贤者隐退伐木,小人在位食禄,惜上之不知,王道不施,嵇康这是暗有所指。

    嵇康不说话,面色略显凝重,背着手走过来,将桌上那杯酒仰头喝下,未料此酒浓烈,辣了咽喉,忍不住咳嗽起来,整个人佝偻着身躯,脸色涨得通红。

    阮籍起身轻抚其后背,宽慰道“鲜卑之事,叔夜无需挂虑,剿贼之日,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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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1章 饮酒自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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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嵇康咳得涕泪直流,面色通红,方才的飘逸之姿尽失,正好将他眼中的悲伤之色掩去,用衣袖擦着眼睛坐了下来。

    “好酒!”逝去眼中的泪水,嵇康指了指葫芦,嗓子有些沙哑,慨然道,“吾性好酒,饮此佳酿,方知二十年虚度矣!”

    阮籍眉毛一挑,颇有自得之色,这壶酒他可是费了不少周折才弄来的,保存了两个多月硬是忍着没喝,就是心中记挂着嵇康,想和他一起分享,酒逢知己方能尽兴。

    向秀看着阮籍倒酒,酒水清澈透明,与平日所见果然不同,好奇问道:“这酒……真有如此好喝?”

    阮籍抬了抬眼皮:“子期若想尝尝,分一杯也无妨。”

    向秀马上连连摇头,虽然好奇,却断然拒绝,普通的酒他喝上一口就浑身发红,瘙痒难耐,这酒看起来更加浓烈,哪敢轻易尝试?

    阮籍斟满酒,与嵇康对酌,言道:“待胡贼除尽,此酒想必不久便可出于酒肆之中。”

    “哦?”嵇康这一次慢慢地品着,滋溜溜喝了一口,只觉得喉头到胸口一阵发烫,十分痛快,长出一口气,“如此岂非又要多打些铁器了?”

    阮籍看了看嵇康,言道:“以叔夜之才,何至于连一坛酒都吃不起?只是朝堂**,小人作乱,贤弟不愿与竖子为伍罢了,当今汉室振兴,百姓安乐,叔夜……”

    嵇康似乎没有听到阮籍的话,再次端起酒杯大声道:“如此佳酿,又遇知音,当一醉尽兴!”

    阮籍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无奈之色,展颜大笑道:“好,今日与贤弟一醉方休,倒要看看酒量究竟如何。”看着二人欢饮,向秀在一旁只能干看着叹气,此时喝茶也觉得无味,变为二人斟酒,听他们东拉西扯,谈古论今,倒也有趣。不觉数杯酒下肚,还未等炖鸡上桌,嵇康便

    舌头发硬,醉态迷离,先前还嬉笑怒骂,这时候却涕泪连连,捶胸顿足。

    向秀有些着急,在一旁劝着嵇康,阮籍却神色自若,依旧为嵇康斟酒,听他胡言乱语,也喝得面色潮红,方才还极其珍惜的美酒洒落桌上。

    “胡人戮我同族……心何恨?”嵇康趴在桌上,断断续续念叨着,遥指北方,“悔吾不能……不能仗剑杀敌,驱逐胡贼,护……护我九州同族——”

    “叔夜兄,醉了,快去歇息吧!”向秀扶着嵇康劝慰着,发现他沉沉睡去,才松了一口气,“嗣宗兄,快来帮我……”

    等他抬头看的时候,阮籍也趴在桌上不省人事,手臂一松,杯子打翻,连葫芦也撞得摇摇欲坠。向秀赶忙用一只手抓住葫芦,盖好木塞,将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嵇康拖到另一边的草席上,转头看了看阮籍,无奈摇头,又将他也一并拖过来,盖上被褥,叹息一声来到门

    口。

    看到那妇人正准备端酒菜,向秀无奈笑道:“嫂夫人,暂时不必端来了,他们都……醉了。”

    妇人吃了一惊:“平日饮酒,一两坛都不曾醉,今日怎得如此之快?”

    向秀无奈道:“嗐,都是那阮嗣宗害的,也不知他从哪得来的酒,才几杯下肚便醉了。”

    那妇人看了看草堂,张口欲言,却又转身退了回去,从厨房里拿出抹布来收拾酒桌,自始至终温婉轻柔,不见丝毫责怨之色。

    向秀看了看堂上沉沉睡去的二人,缓步走出院子,坐在柳树下怔然不语,他心中明白,虽说那酒极烈,但二人如此快便醉倒,也是因为心中愤懑,酒不醉人人自醉。

    鲜卑军屠戮兖州,所做之事令人发指,残暴之举骇人听闻,试问谁又能无动于衷?嵇康性好追求自然,处事高蹈独立,厌弃功名富贵,栖心事外是对当世权贵的不满,向秀深知嵇康对那些世家极其厌恶,不愿与之同流合污,对那些教条礼法更是深恶痛

    绝,才有了出世之心。

    其实像嵇康这等赤忱刚烈之人,听闻胡贼入侵,他的感触尤深,内心也就比他人更痛,但曹氏大权旁落,司马阴狠狡诈,如之奈何?

    一觉睡到黄昏时分,嵇康他们醒转之后吃饱喝足,再看到那葫芦里的酒,真是又爱又恨,倒了半杯慢慢品尝。

    月起东山,三人来至屋后搭建的凉亭之中,这凉亭搭在两颗树中间,离地有五尺来高,正好临风赏月。

    默饮半晌,阮籍忽然言道:“这壶酒,便赠与贤弟。”

    嵇康不假思索,摇头断然答道:“不受!”

    阮籍看着嵇康,洒然一笑:“若再归,当痛饮三日!”

    嵇康还是摇头,盯着杯中残酒。

    阮籍将半旧的宝剑放在桌案上,长身而起,看着半圆的明月,朗声道:“贤弟之剑,愚兄持之,恶贼不出,此恨何消?”

    嵇康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阮籍的目光深邃而明亮,顿了顿问道:“果真要去?”

    “一定要去!”阮籍转过身来,笑得比月光还皓亮,挑眉道,“不除此贼,吾心不快,心中不快,饮酒便无味,如此余生岂非苦闷至极?”

    向秀在一旁听得直皱眉头,这两人先来不提任何杀贼之事,宿醉之后这说话都云山雾罩的,不知在说些什么,难道梦里交谈不成?

    “好!”就在此时,嵇康忽然也笑了起来,猛然起身跑下凉亭,大声道,“吾新得一曲《广陵散》,正好为兄壮行!”

    阮籍一怔:“广陵散?”向秀吃了一惊:“广陵散便是《聂政刺韩傀曲》,此曲乃半年前叔夜康游玩洛西之时在山中弹琴,引出一老者,为这老者所赠,琴曲慷慨激昂,能闻戈矛杀伐之气,共有二

    十余段,余只听过其中一段,实为天上之曲也!”

    “聂政刺韩么?”阮籍闻言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仰头看向天上明月,缓缓道,“倒要洗耳一听。”

    向秀看了看桌上斑驳破旧的那把剑,想起方才之言,脸色一变,忙问道:“嗣宗兄该不会是要去鲜卑大营吧?”阮籍却摇了摇头,淡淡道:“轲比能已是涸泽之鱼,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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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2章 百姓送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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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微凉,明月西斜,银辉笼罩着这个静谧的村庄,昔日热闹的虫声消失,蛙鸣静默,只闻清风拂过枝叶的婆娑之声。

    深夜一曲广陵散,肃杀之气如同秋霜过境,叫蚊虫蛰伏,令鸟兽无声,万籁俱寂,经久不息。

    凉亭中,只余半杯残酒,一张破琴,琴已裂,弦已断!

    草堂内,嵇康沉醉而卧,泪痕犹在,与故人依依作别,倒不如欢醉睡去。

    柳树下,阮籍翻身上马,一人一剑,披星戴月踏向远山,头也不回。

    向秀怔怔地站在篱笆墙下,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屋内黢黑一片,但方才的一幕,却在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一曲广陵散,竟让二人抱头痛哭。

    曲终之后,嵇康摔琴悲啸:“恨不能以琴为剑,立功沙漠,驱除胡虏,死于战场之上,马革裹尸而还也!”

    阮籍大笑道:“吾有剑,弟有琴,一曲广陵散,足矣!”

    嵇康正色道:“为兄抚奏广陵散,他日兄长若不归来,《广陵散》自此当绝矣!”

    *******

    接连数日,刺杀轲比能的人不减反增,仅剩的三名护卫也受了伤,不过有王庭骑兵团的保护,还是没有人能接近轲比能,倒是有惊无险。

    琐奴已经去了七日,算着路程快马加鞭应该在归途之中,只是如今中原大乱,不知他们在路上是否顺利,刘封又会如何答复,失去了斗志的轲比能忧心如焚,度日如年。正焦灼之时,细作终于带来了好消息,因为蔚县汇聚的绿林豪杰劫杀许多鲜卑军,甚至杀死几名头领,中原百姓无不欢呼,颍川、许昌等地的百姓自发捐赠粮米油盐送来

    蔚县,大车小辆竟有上千。

    到了开封境内,因为担心鲜卑军劫掠,他们将粮草藏在蔚县西北的恶狼谷中,由蔚县中人每日再去转运到城中去。

    轲比能闻报大喜,咬牙笑道:“本汗正愁除此恶贼无计,真是天助我也。”

    副将却担心道:“恶狼谷听说地势险要,恐怕其中有诈。”

    轲比能冷笑道:“区区绿林贼军而已,他们如何懂得用计?琐奴至今不归,正好抢了这些粮食应急,叫那些贼军知道本汗的厉害。”

    副将又道:“琐奴大人正与汉军谈判,此时出兵,只怕会伤了和气,倘若被刘封听到,琐奴大人岂不危险?”“嘿嘿,这尔等就有所不知了,”轲比能冷然笑道,“这些绿林草莽,也是官府的心头大患,此次趁势聚集在蔚县,官府必定也在防备,我们去枪贼军的东西,在官府看来,

    不过是‘狗咬狗’罢了,他们乐得坐山观虎斗。”

    “狗咬……”那副将听得一愣,话说了半句硬生生吞了回去,这个比喻实在抬不恰当了,干笑道,“大汗英明,不知该如何定计?”轲比能背着手来回走了几圈,沉吟道:“不过方才之言也有道理,我?们虽无惧汉军,更不怕那些贼人,但还是要证实此事,汉人有句话叫做防人之心不可无,今夜先派人

    潜入恶狼谷去调查清楚。”

    吩咐副将传令各营不得放松警惕,轲比能挑选五名得力护卫连夜前往恶狼谷,务必要查清楚那里是否真有粮米。

    天明时分护卫便回到大营,非但告知谷中崖洞上摆放许多粮食,一处潭水边还养着数百只羊,更每人带回了两只已经拔了毛的鸡,听得轲比能差点留下口水。

    马上吩咐士兵去炖鸡肉,轲比能即刻召集诸将议事,虽说郁筑建、那致轩等人不在,但各部落提拔上来的头领还是有些实力的,这么多年更他东征西战,也有统兵之能。轲比能环顾众人,显得意气奋发,大声道:“诸位,我等被司马老贼所骗,才狼狈至此,此仇必须要报,但这是大仇,要慢慢来报,现在有个机会能报小仇,诸位可敢与本

    汗同去?”

    众将面面相觑,无人答话,现在大家都饿得前心贴后背,站着都两股战战,战马也多被宰杀,哪里还有报仇之力?

    沉默之中一人大着胆子问道:“大汗要找谁报仇?”

    “就是蔚县的那一群恶贼!”轲比能遥指西面,沉声道,“我等堂堂草原英雄,岂能被这些草寇所欺?本汗已经找到他们存放粮食的地方,谁愿与我同去?”

    一听到“粮食”两个字,众将顿时两眼放光,纷纷起身举手吵闹起来,生怕将自己部落落下,抢不到粮食还要挨饿。

    就在此时,士兵已经将炖好的鸡肉端了上来,顿时香气四溢,满屋子都是吞咽口水的声音,独自也开始咕咕叫起来,如同战鼓一般。轲比能暗暗吞咽着唾沫,看到有人不自觉地流下了口水,十分满意,大声道:“这几只鸡就是本汗派人从那里偷回来的,只要大家听我调遣,抢回这些粮草,我等便不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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