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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在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卿卿若渊

    他将桌上摊开的匈奴密报合上,面色冷凝依旧,可声音却微带柔和

    “不去看一眼她,本王不放心。”

    ……

    殷颂苏醒两个时辰后,皇帝才匆匆赶来,坐在她床边,一脸慈爱的看着她:“好孩子,你终于醒了。”

    受伤之后还要被恶心,殷颂咽下喉咙里泛上的那一口酸水,露出一个虚弱而满是孺慕之情的笑容:“父皇,儿臣不孝,让父皇担心了……”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下意识想撑起身体,焦急问:“父皇,儿臣昏迷之后,您没有受伤吧!”

    皇帝拍了拍她的手,心疼道:“没事儿没事儿,多亏了皇儿,父皇没事儿!你快躺下,别让伤裂开了。”

    殷颂这才松口气,顺势躺回去,苦笑:“都是儿臣身子不顶用。”

    皇帝看着这个受伤了还想着自己的女儿,顿觉一股感动

    这才是一心向着他的孩子!他以前怎的那般糊涂,因为那些不成器的儿子,而忽视了这个女儿!

    “皇儿,这次苦了你了!”皇帝咬牙切齿道:“朕一定查出真凶,为皇儿报仇!”

    “真凶”殷颂目露疑惑:“不是因为禽兽发狂么……兽类不比人,突然发狂也是有的。”

    皇帝冷笑:“没驯化好的兽类,你二皇兄都敢送上宫宴,简直愚蠢至极!”想到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的二儿子,他又恨他不争气,又气他糊涂,殷昊信誓旦旦那畜生与驯兽师都没问题,必然是有别人暗自下手,一心要戴罪立功,皇帝虽然没允,压他回府闭门思过,但到底心有疑虑,派了皇城司去查,竟真查出些东西来:“但最不容赦的,还是那个胆敢动手脚的人,朕查出那些草料里被人下了薄荷油,那正是能引兽类发狂的草药,现下已顺着那投药的小厮往下查,不久就应该能出结果。”

    殷颂不动声色的听着,只有眉峰小小跳了一下

    她几乎想将左相的小人推倒在地上,狠狠在上面踩几脚,抓狂吼:“你这个傻蛋!就不能搞清楚情况再下手么!现在好了!皇帝连皇城司都动用了!你就坐等着凉凉吧!”

    皇城司这个名字,乍听起来跟京兆尹的含义差不多,是管都城乱七八糟事务的……然而你要是这么想,就是大错特错!

    皇城司的职责一来是监管宿卫掌管宫禁,二来是刺探情报监察百官各地,它是古代版的特务机构,是皇权最锋利的爪牙,一个品级不高但实权甚大的恐怖机构!如果具体一下的话,可以与明朝锦衣卫相提并论!

    皇城司的权利大小与皇帝掌握的实权大小息息相关。因为本朝先祖旨意,皇城司向来隐于幕后、不常现身,以免引起朝野惶恐;而如今皇帝被皇子臣下架空了不少,皇城司地位衰弱,所以更是不常被提起……但它终究是一个有强大暗势力的机构,一般情况下,它更类似于一把尚方宝剑,震慑四方,绝不会被动用!

    但这一次,因为大象发狂,将象征皇权的太和殿弄倒了小半个殿室,宴席上的权贵们死伤了几十人!更是在除夕宫宴这么个仅次于泰山大祭与新帝登基的重要场合,朝野震动,四方瞩目,必须要有个交代!所以皇帝直接舍了刑部与大理寺,出动麾下皇城司,那就是势必要追究得清清楚楚!

    殷颂觉得事情要大条了,难受般的咳嗽了几声,皇帝本还要再说几句,见状忙叫太医来,道:“是朕不好,你刚醒来跟你说这些做什么,皇儿只管好好养伤,朕乾清宫那边还有折子要批,晚上再来看你。”

    殷颂柔柔道:“儿臣谢过父皇关心,只是父皇操心国事,无需担心儿臣,儿臣一切都好,父皇也要多保重自己的身子。”

    父女俩情真意切的又说了几句,皇帝就走了,太医上前隔着烟绡宝罗帐、手指隔着丝绢为殷颂请脉,说了些伤情好转的宽慰话,留了张新开的方子和伤药,就跪安退出去了

    玲欢拿着小瓷的宫中圣药掀开帐子,见自家殿下只着素白蚕丝里衣,丝上连暗纹都不敢绣,怕刺激到伤口,特意放的宽松的里衣罩着她纤细的身子,显得空荡荡的,她趴在床上,那股子柔弱羸弱的模样,让人看了就心疼

    玲欢小心的坐在她身旁,轻轻撩开柔软的衣料,露出羊脂玉般白皙温润的后背,线条自上而下收紧,是妙不可言的美丽弧度,但那玉背上好几处隐隐泛着血色的贴着的细布,顿让人生出触目惊心之感

    玲欢眼眶不知不觉红了,她自小习药习毒,远受过比这更重的伤,但她却觉得再没有比看着殿下受伤更疼的了!

    她的殿下,神仙一般的人儿,合该被人捧在天上,合该是永远运筹帷幄淡定自若的模样,怎么可以受这样的伤,躺在这里虚弱如斯!

    殿下昏迷不行的那几日,她连眼都不敢闭,得时时刻刻盯着,感受着她轻薄却绵长的呼吸才行—她太怕她一睡不醒了,那是她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忆的恐怖时光!

    眼泪顺着眼角滑下,玲欢慌忙抹掉,飞歌端着装着消过毒的新细布与药碗的托盘过来,看见玲欢的模样,眉目低垂,轻轻拍了拍她

    玲欢冲她笑了一下,微抖着手掀开贴着伤口的细布,伤口被刺激的一疼,殷颂下意识嘶了一声,看着又要掉眼泪的玲欢,忙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你继续弄。”

    玲欢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动作更轻的将药粉撒上去,又将新的细布贴上;殷颂想着事儿,分散了注意力也就没那么疼了,她问静静站在旁边的飞歌:“藏锋回来了么”

    “回来了。”飞歌轻轻道:“他不便进寝殿,一直在偏殿候命,给他送饭的人说……每次进去,都看见他冲着这边跪着。”

    殷颂皱皱眉

    她几乎能想象到那个执拗的男人,剑放在膝旁,抿唇定定冲着寝殿跪着的模样

    “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他惩罚自己做什么!”殷颂微叹口气:“让他过来吧,孤有事儿吩咐他。”

    藏锋垂眸踏入寝殿,浓郁的药味弥漫在每个角落,在罗帐前几米远的玉阶下,他毫不犹豫的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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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可堪北域主母
    “父皇您想,这次事故,结果是什么样。”殷颂徐徐道:“二皇兄被父皇削官禁足,大皇兄被您疑心,儿臣受伤卧病,建安贵胄死伤惊人,朝野震荡非议如潮……父皇,究其根本,这一切动摇的都是殷氏的统治,也许贼人针对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大梁皇室!”

    殷颂一直觉得自己很有邪教头子的潜质,前世各种血淋淋的案例已经足够证实这一点,而现在,她更是不动声色将忽悠人的技能点到满级,微皱着眉头以一种严肃分析而带着隐忧的表情,成功让皇帝脸色都变了

    “父皇,几位诸侯王都雄踞一方,野心勃勃路人皆知!他们巴不得皇室出了意外,他们就有机会……”殷颂欲言又止,但意思已经充分表达出来:“所以儿臣想,是否该往几位诸侯那里查一查。”

    皇帝被殷颂引导着,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顿时有些坐不住了:“那些诸侯,有这么大胆子!”

    “那些诸侯的胆子,从来就没小过啊!”殷颂叹口气:“不瞒父皇,儿臣实在是担忧,若真是那些诸侯所为,他们现在都敢在宫宴上动手了,那谋逆那日指日可待啊!咱们得,早做打算啊!”

    皇帝脸皮子抽动着

    殷颂知道他现在心里怂得不行,冷酷无情又加了把火:“这些诸侯而今成祸患,多是前几代帝王放纵所致,皇祖父原有心处置,天却不遂人愿,皇祖父壮年而逝……幸好父皇担下大梁江山的担子,这些年励精图治,那些诸侯才不敢太过妄为,但终有一日这份平衡会被打破,当诸侯的野心膨胀到极致的时候,一人反,就会引起天下反,届时又将重复周与汉朝的惨剧!”

    皇帝的确是慌了

    他习惯了安逸享乐,习惯了高高在上,他怕死,怕失去皇位,怕祖宗打下的基业毁在他手上!

    他急忙道:“皇儿,那你说该如何办!”

    殷颂抿抿唇,沉声道:“父皇,儿臣觉得,咱们当先下手为强!”

    皇帝愣住

    他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从太子到皇帝他的路都是别人为他铺好的,属于皇帝的表面威仪下,他骨子里他是个溺于安逸的软弱之人—也就是俗称的色厉内荏!

    他恨那些诸侯的不尊不敬,但他也习惯了,只要那些人不反,只要他还是大梁的天子,那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过一辈子也好!

    但现在,殷颂在一点点扭转他的念头,让他知道他必须动手!

    —因为属于她的未来的国度,必须只能有一位主宰者!

    “削藩之事势在必行啊父皇!”殷颂苦口婆心:“您是名正言顺的天子,是众望所归!我大梁也有几十万雄兵,有良将贤士,有丰饶的粮草,有大量的兵甲……趁着现在诸侯还没升起戒心,咱们先攻下其中之一,其他人投鼠忌器,慢慢图谋,足可将那些逆臣贼子全部打尽!届时您就是大梁的中兴之主,是后世殷家子孙敬仰的祖辈,史家工笔,您会是流芳百世的贤明圣君啊!”

    她的话仿佛妖精的蛊惑,每个字儿都点在人心坎里,皇帝立时就被动摇了,只觉少年意气风发时的雄心壮志又重新升腾而起!

    殷颂看出他的动心,唇角笑意愈浓

    “削藩不能急,得徐徐图之。”殷颂缓缓吐出一口气:“而今四位诸侯,以西南临江王势力最弱,但其领土所在之地正占了大梁大半的沿海疆域,南北船运、海外贸易往来,都途经那里,流通的白银量是个大到惊人的数字……若是咱们能拿下,那国库充盈自不必说,于天下民生有大益!”

    临江王富得流油天下都知道,殷颂眼红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而且比起定远王那凶兽的赫赫玄甲军,西境长广王哪儿经年的大漠风沙,西南襄阳王那片诡异的巫蛊毒瘴……临江王简直友善好欺负的一塌糊涂的好吧!

    “儿臣之前已打算下江南,招贤纳士,体察民情,监理商会贸易往来,扬州南部即为临江王的领土,儿臣假借暂留江南之名,暗中潜入临江王疆域,探其情况,若是能探明军防实力布局是最好,整装待发后,我大梁铁骑便能将之……一举拿下!”

    ……

    沧澜城中,每日五个时辰的北境边防议事,足开了三日

    第三日,金乌西坠之时,偏殿的大门徐徐打开,玄甲军主将们陆续走出来

    林风端来火盆,把刚才议事中写下的零碎信息的纸条都扔进去烧掉,上好的银丝炭,烧起来也没有灰烟,只有细细的白烟屡屡升起,伴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雅致浅香,冲淡了殿中浓郁的杀伐气息

    人陆续离开,到最后,只有左排太师椅上首位的人还稳稳坐着,直至此时才站起来

    “王爷。”

    霍劭抬眼,看了他一眼:“章先生,还有话说”

    被称为章先生的是个留着美须的清瘦中年男人,脸上笑眯眯的,仿佛一个再好脾气不过的私塾先生

    当然,这些年曾被他坑死的那几十万匈奴大军是肯定不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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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拖走这个老男人
    大梁的帝姬在成年出嫁后才能出宫建府,皇帝现在对她甚至宠爱,现在就为她破例在建安建帝姬府,但工程刚刚开始,得一阵子才能建成,于是殷颂就带着大量的档案密函,搬进了西街一座空了许久的亲王府中

    这座府邸上个主人是先帝时备受宠爱的一位亲王,也就是她血缘上的一位叔叔,当然皇家夺嫡那档子事儿大家都懂,在新帝登基之前不久,那位皇子就因触怒皇帝被流放苦寒之地,听说半路上就染病死了

    搬得有些匆忙,诺大的府邸暂时只收拾出来几间门脸、前院正殿和中院后寝,后院配殿和后花园都还处于杂草丛生状态,好在殷颂带的人也不多,一边让人慢悠悠的收拾着,一边加班加点翻着这些档案

    她之前说是在礼部查档案,但也只敢拿些不痛不痒的,像这些涉及诸侯之事、宫廷秘案的典籍,不说会不会让她拿着,她只要前脚一拿,后脚就有人到皇帝面前参她一本!

    这波儿伤其实挺值的,省了她不知多少事儿!

    “殿下。”飞歌掀开珠帘走进内室,递上一封密信:“藏锋走了趟晏府带回来的。”

    殷颂挑挑眉,接过信拆开,本以为是什么正事,毕竟现在她被各方盯得紧,冒着危险传一次信不说点大事儿都回不了本!

    但她这次猜错了,信上只寥寥写了几行,关心她身体的恢复情况,又隐晦责备她之前不够谨慎不该就那样冲出去……最后副了张温补的药方,说带了晏家特有的疗伤药和祛疤膏给她

    殷颂不信邪,又仔细把信看了一遍,才纳闷的确定晏千琉真没写什么正经事儿,特意来信只是为了关系她一下!这算什么,与上司保持和谐友好的关系!

    “真的是从晏府带回来的”

    飞歌点点头,又递来两个小瓶,不过半个手掌大小,暖玉的瓶身泛出温润的光

    殷颂随便拿起一个,抽出红塞子吻一下,淡淡的药香夹杂着隐隐花香,很是怡人

    玲欢也闻了闻,很是高兴:“那些传世的世家大多藏着很多不外传的方子,药效比起宫里的还要好,属下之前还愁宫里的雨润膏见效太慢,属下闻着这药里有几种药材珍贵的都没地儿寻去,效果肯定好。”

    “嗯。”殷颂只随意点点头,她现在还处于纳闷中

    那只虚伪狡诈只权衡利益的狐狸居然还知道关心她,要不是被鬼穿了,那可就真是长进了!

    还记得当年天姥山上每个毛孔都写着桀骜不驯的妖精,现在终于被她磨成了一个知道为主子着想的体贴好臣子,她顿觉一股欣慰

    “药收好了,这信纸拿去烧了,别留痕迹,孤一会儿写张小条,让藏锋再跑一趟,送去晏府。”

    妖孽难得给她表忠心,她就算不能给贴朵小红花表扬一下,也得好好夸奖一番以鼓励他继续努力!

    说到信……

    殷颂侧过头,看着窗外阳光正好,冬末初春之时,已让人感觉到隐隐的生机

    她护驾受伤,这么大的事儿,连妖孽都知道给她送封信,平日里最殷勤的人,反而没了消息!

    殷颂视线挪移,看着摆在黄花梨木梳妆台上半开的漆木嵌白玉彩宝首饰盒,盒中隐隐闪出一金光

    那是她苏醒后第四天收到的,那么大一颗红色猫眼石,镶在嵌满绿松青金石的戒环上,那种载着历史厚重感的珍贵气息从每一寸弧度中渗透出来

    若是旁的姑娘约莫只当是一枚漂亮的古董戒指,但殷颂翻过不少关于匈奴的书,恰认出这枚堪称匈奴国宝的戒指

    匈奴这些年被玄甲军打得伤筋动骨,早有传闻他们私下多次向北域定远王求和,看来传言非虚,只是恐怕他们都没想到,这枚极具象征意义的国戒并未被好好供在沧澜王庭,反而是被那男人千里迢迢送来她手中

    这种透着漫不经心的温柔的举动,那么一点点的无言的暧昧,真是比世上任何甜言蜜语都更撩人心弦!

    殷颂盯着那戒指,这戒指名声颇大,为免麻烦,她从收到之后就一直藏在首饰匣里,不曾戴出去视人,但只偶尔拿起来把玩片刻,但那其中脉脉的心意,纵使冷心冷肺如她,心尖儿都微微泛着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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