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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烬之国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言家九

    杜纳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最终却发现男孩正站在餐厅另一端的窗台边上。

    “你?”杜纳顿时瞪大了眼睛,餐厅另一头的古德一行人小小地倒吸了一口气,明明一切都被他们看在眼里,西泽的这种速度真是人类能做出来的?不如说这完是魔法吧,但餐厅可是在沉默矩阵里,他又怎么用得出魔法?

    “不该,”博尔克漠然地说,“留着你这小子对以后的学院比试可能也是一种隐患。”

    杜纳迈开步子,仅仅是眨眼间“山脉”的刃锋就再度映照起了太阳的光辉,他弓下身,刀鞘发出怪异的声音,杜纳屏住呼吸,而后凶戾地拔出刀剑如獠牙般参差的刀背,细长平铺的白刃,日光映在其上,折射出深远悠长的线条,在刃锋出鞘时人们似乎隐约听见了山间的风声,那风席卷了山谷穿过顶峰,带着凉意来到人前。

    就在他们这样想着的时候,杜纳就已经奔跑了起来,每一步踏在地板上都发出震耳的声音,那不是人类的奔跑,而是战马的冲锋,就算是古德也很久没见过如此认真的杜纳,于是他不由得屏住呼吸,手里的披萨掉在地上也吸引不了他丝毫的注意力。

    “你这小子!”杜纳擎起重剑,胳膊上峰起的肌肉群暴起青筋,他向后挪移,紧接着猛地对西泽挥出!

    白光,音爆,一时间西泽仿佛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视野里只剩下那道携着刺眼的白光袭来的巨剑,耳畔也听不到其他嘈杂,只余下平静刺耳的躁鸣,那像是白噪音,又像是夏天小河边跃起的游鱼和小声啼鸣的轻蝉。

    绿叶幽幽,水流潺潺,有风自耳畔掠过,留下飘忽的凉意。

    西泽不由得闭上眼睛,而后缓缓地睁开。

    一把细剑穿梭在风里,撕裂了音爆,沐浴着足以将碎纸碾成干末的力道,狠狠地戳在了西泽身边的墙壁上,带起一阵劲风。

    于是西泽伸出了手。

    于是那把剑就被握在了手里。

    于是另一股风声就响了起来。

    也许骑士能从后天的练习中顿悟某些元素自然之理并将其融入在自己的剑法里,但最了解四元素的人,永远是炼金术师。

    而西泽是曾经感受过贤者之力的炼金术师。

    杜纳选择了最不该使用的剑法,西泽这次连能逃过沉默矩阵的黑袍魔法都不需要了。

    细剑从包裹了方圆的风里探出,那足以碾碎人骨的巨力在接触在刃尖的一刹那就在微颤中化为了虚无的魔力。

    杜纳的眼神猛地一变。

    有什么东西不对。

    西泽挑起剑尖,于是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碎开了。

    那是凝结在山脉刃锋上的一层光华。

    西泽猛地挥开,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发斩击,只是贵族礼术剑法入门的第一章第一式而已,但那是由炼金术师附着了魔力的姿态展现了出来。

    在碎开的光华中杜纳向后缓缓退开几步,手中的山脉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黯淡。

    “你做了什么?”杜纳问,“你没有接下这斩击的能力,光是力道就已经能把你压得再也爬不起来。”

    西泽甩开手里的细剑,他望向不远处,安蕾正为他松下一口气,而腰间的佩剑早已不见踪影。

    “《礼术剑法》,卸力,”西泽握了握剑柄,说,“我只会这个。”

    “没想到,”杜纳打量了自己手里的山脉一眼,然后又抬起头说,“我其实没出力,在斩出来那一击之前我就已经在收力准备停手了。”

    “我感觉到了,”西泽说,“谢谢学长。”

    “是我弄巧成拙了,过于想要炫技结果抛弃了自己的专长陷入了你的领域,”杜纳摇了摇头,“和炼金术师比拼元素,这是我最不该做的。”

    古德见了这一幕以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圆盾,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如果自己和西泽对上之后会是怎样一副情景,道理上这顶圆盾能挡住一切斩击弹开所有魔法,但杜纳的技巧刚好能破坏这种道理,所以他才能在古德手下那么张狂。

    而现在西泽也破坏了这种道理。

    这不太讲道理。

    但也是一种道理。

    (iishu)是,,,,!




一些前辈和我
    【】(iishu),

    ()我有很多前辈都走了。

    一个接一个的,在我这个后辈成熟起来之前。

    在很久以前,我还只是个蹒跚学步的孩童,用拙劣的文字涂写着自己的故事。

    那时作为前辈的她总是在鼓励我,她说每个新人都是这样,她说人们总该对未来抱有期待,她说你以后一定会写出来更多让自己满意的故事。

    后来她带着很多人消失在了人海里,再也不见,也许是家事出了问题,也许是终于选择了放弃。

    那时我茫然地站在黑暗里,慌忙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衣角但留住的只有一缕空气。

    那时我还没写出来让自己满意的故事。

    他总是吐槽世道难过,老有一些奇怪的读者来挑刺。我对他说别管那些人了毕竟你写的是跟风文。

    他思考了一会儿,敲我窗口说来lol,无畏先锋人机等你。

    那把我的寒冰没能从他的琴女手里拿到一个人头。

    我问他是不是因为我说实话所以生气了。

    他理直气壮地说打人机不抢人头还有什么意思。

    后来不知是哪天,他的头像黯淡下去。

    我不以为然,心想他几天后就会上线,然后敲我窗口,说自己又怎么怎么被读者挑刺了,又遭遇了怎样的责难,叫我一起打人机,然后不给我留一个人头。

    但那个头像再也没能亮起来。

    我有时候还会对他打字说你回来吧别管那些读者了毕竟小说你也再没更新过了,我现在lol段位很高啦我们再去打人机我肯定不会被你k头了。

    但写完后却总是忍不住删掉。

    两年过去了,那个白色美少女的头像再也没有亮过。

    他说我写的太菜又不肯玩弄一些歪道,肯定火不起来。

    他总是这么说着,我也总是无奈地苦笑。

    因为我确实不会啊,我总是这么解释。

    他瞥了我一眼,只能恨铁不成钢。

    我们走在校园的操场上。

    他扬言:给我三年,我能自己构筑起一个属于自己的小说帝国!

    那副自信的神态直至今日我也没能忘记。

    我曾以为我们可以一起走到最后。

    可现实却总是告诉我人生不会按你想的方向游走发展。

    他先我一步成熟起来,向后看了我一眼,而后不辞而别。

    我看着他的背影,呢喃着说再见。

    看着他走向了一条我无法踏入的陌路。

    我知道自己赶不上他,再怎么拼命也赶不上他。

    “我今天和学姐在中科院……”

    他总是这么说着,分享自己在中科院里和学姐工作时的趣事。

    我仰慕地看着他侃侃而谈,觉得他简直是人生里成功人士的模板。

    中科院的实习生,家里经商家财万贯,还有好看的学姐陪在身边,偶尔写点东西当作茶后消遣。

    这样的生活也是我的愿望。

    后来有一天他消失了,再度出现时身上满是灰尘。商业失败,家道中落,他不顾学姐的挽留从学校辍学,离开了中科院,带着家里最后的资金,成为了创业人中的一员。

    “我现在感觉自己再也没法和学生对话了,”他说。

    文章再也没有更新过,因为生活已经如此艰难。

    那个一直都是阳光帅气的前辈逐渐消失在了视野里,直至真正的离开。

    雨山在我眼里是一位真正如高山一样的前辈,他是真正的天才写手,在西幻的世界里我将其视为一杆裔旗。

    我曾经无数次试图模仿,试图跟进,试图靠近那种文字。

    最终却总是像个蹒跚的孩童,跌倒在原地。

    他读着我写出来的东西,快活地打着哈哈,说你以后也会和我一样的,你要加油啊。

    在某一年的春节,沉寂了很久的他忽然出现,发了个几十块钱的红包,说是新年快乐。

    那不像是欢快的祝福问候,那就像是一场告别。

    他去了日本留学。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了音讯。

    在知道他已然离开的时候我愣住了,因为那红包的钱早就花光了,我以为有前辈在,节日红包肯定也会一直在。

    于是忽然就开始疯狂地懊悔。

    那是一个和我同龄的写手,他曾怀着雄心壮志,说要成立一个写手工作室。

    “我已经靠写小说赚到五千了,阿言,”高二的他这么说着,“等我们到了大学,你加入我的工作室,我们一起写小说!”

    我也是个中二的少年,靠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热血大声地回应说好。

    世上没有永恒的约定,即使是山盟海誓也都会慢慢地淡掉。

    我偶尔还会怀念起当初我俩一起在夜里热血沸腾地规划未来的那些日子。

    那时的他激动不已,像是一个为了自己的世界与未来而感动落泪的作者,而不是如今,一个在国巡演的乐队鼓手。

    还有很多人。

    那时她还写着甜到掉牙的纯爱,写完问我好不好看;那时他还疑惑地问我皇宫内部该怎么描写,要不要写些机关;那时他还和我一起聊过武侠的打斗,他认真地问我刀枪棍棒斧钺钩叉是不是特别江湖。

    是啊,很江湖啊,我总是这么说。

    还记得我对她说我要写一本恋爱的小说,主角就是你和我,一条鱼还有一条蛇。

    名字就叫《鱼和蛇的恋爱物语》。

    书里有个女孩子不能和任何人接吻,那个男孩子接纳了她,于是他们一起在冬夜里死去。

    最终我却还是没能做到。

    我什么都没能做到。

    就像一个失败的废物一样。

    我什么约定都没有达成,我什么目标都没有做到,我甚至没能留下任何人。

    时至今日我也依然没能写出让自己满意的故事。

    我们明明是一路走来的。

    我跟在他们的后面。

    看着他们一边嬉笑怒骂一边互相搀扶,一起走向未知的前方。

    我心想真好啊,有这些为自己顶天的前辈。

    可从什么时候我开始发现前辈们开始一个个消失了呢?

    最终站在那道门前的人只有我们了。

    我看着前辈模样疲惫地伸出手来,缓缓地推开了最后那道通往未来的门。

    “你后悔过吗?”我听见自己在问。

    他转过身离开,留下了一个背影。

    “永不后悔,”和他塑造的所有硬汉一样,他如是回答道,“只是可惜。”

    (iishu)是,,,,!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魔法师的力量
    【】(iishu),

    ()“请进,是谁啊?索拉吗,我对你说了那件事你自己做主就好,我对这些事毫不关心……”工坊中的维尔逊听到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之后从工作台的矿灯下抬起了头,花白的头发被塑胶束在脑后,他脱下眼镜,草草整理了一下手上的油污,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转过身来。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老人。

    面容枯槁,那脸上处处都透着疲惫和折磨殆尽后的瘫软,皮肤因为很久没能得到充足的睡眠而泛出老人特有的淡斑,头发花白,其中带着丝丝银色的灰。

    但那双眼睛却异常得明亮,维尔逊看着那双棕绿色的眼睛,很久之前那双眼睛里满是浑浊以及苍白,就像每个老人一样透着无力以及苍老伴生的悲哀。

    而现在那双眼睛深邃如海渊,明亮如白日星辰。

    在双眼睛和整张脸凑在一起显得怪异极了,但没有人敢说出这一点。

    因为这位老人是唯一镇国伯爵,是伦瑟生前唯一治国副手,是黑暗时代降生的天命之子,是所有凡人都渴望到达的顶端。

    维尔逊心想现在你可不是凡人了。

    卫斯理。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搓了搓手对面前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行礼后说道:“卫斯理大人,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瑞森家是王都中最顶尖的机械家族,即使是历经了十年的时光这个事实也依旧不会改变,”卫斯理用手里的木杖敲了敲地板,他没有在意工坊里浓重的油烟气味,工作台附近唯一的一张凳子表面上沾染了些许黑色的油污,卫斯理也没有在意,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坐在了上面,迎着维尔逊惊异的目光,他亮了亮手上的一枚铁盒,说,“我相信作为这一任家主的维尔逊先生一定能修好这样东西。”

    维尔逊明白过来,连忙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接过镶铁木盒,就算心怀黑月装甲这般宏大的理想此刻也不得不在卫斯理这位老人面前低头,在弹开缝隙里的一个机关之后,维尔逊拉开盒子,而后看见其中是数以万计的细密齿轮,盒内是两层空间,一层用来摆放这些齿轮,而隔着一堵纸墙,另一个空间里则是一枚碎成两半的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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