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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烬之国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言家九

    老板挠挠头,心想还好自己这个级别的存在也不多,至于学院那边,能发现西泽异样的只有那个经常在外闲逛的老家伙。

    他摸着下巴继续思考。

    莉贝尔应该已经死了,炼金术师们在他和黑袍的告诫下应该不会出手,莱茵河一直以来都是以第三者的身份自居,现在唯一能威胁到这个孩子的只有那个养鸽人。

    然而那家伙躲在暗处,连黑袍都找不到他,老板那天在屋顶上拼尽力也还是只能看着他在灰羽中散去,就像幽灵般的影子。黑袍对他的分析只有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他就像是两个人,我们看到其中一个的时候,另一个就开始在其他地方作妖了。”

    “唉,”老板叹气,心想这事果然还是要靠西泽自己解决。

    西泽在房间里看着残破的校服还有湿透的靴子苦笑,这套校服还是安蕾送给他的那套,没想到才过几天就变成了这样的碎布。

    想到安蕾,西泽的心脏就一阵抽搐。

    今天本该是他和古拉克战斗的日子,可他却没能到场,不知道安蕾那边要如何收场,师兄和老师也带着车和骨甲到了现场,结果却出了这样的状况,他们应该也替自己承受了场的目光吧。

    他的表情逐渐冷淡下来,所有事情在他的心里被逐个列成清单一条条摆在面前,他之前还蛮在意古拉克的,可在经历过生死之后他却和那个希恩一样有了些许相同之处:他们都觉得约战这件事很小儿科。

    西泽把校服翻了个面,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羊皮纸,虽然现在不是该做这件事的时候,但他还是想要提前看一看希恩所谓的机密资料到底是些什么,这是某种难以抑制的狂热。

    “炼金基本元素为风,雷,光,火。”

    羊皮纸开头用西方通用语如此写道。

    “炼金术的先贤们认为世界便是由这四元素组成,包括人类,”那人的笔迹很稳,可以想象他写下这些东西时认真的模样,“人类体内蕴含的元素数量多少以及杂纯与否便决定了他能在炼金之路上走多远,根据体内元素数量而分类的人,所用的炼金制导之术也有所改变,难度节节攀升,不似以往,合于其身,然,在炼金之路上走到最后的人,必将成为举世唯一的神明。”

    西泽看到序言这里便将羊皮纸收了起来,他大概明白了作者的意思,也就是说根据魔力天赋的高低,高的人所用的魔法修习方法应该比低的人要难上一些,却也更加试用。

    这些事他从来没听说过,因为学院明明给学生发放的都是同一本教材《轮亥魔法修习教材五年练习三年模拟》。

    他长出了一口大气,靠在床上,心想这可真是个大发现。

    十一年前,他被作为炼金试验者送进了瑞森家,留下了那个烙印,他依稀记得那时的自己还不是个魔法废材,可之后的事情就记不太清楚了,就好像记忆穿过时光,径直来到了马车在如雨的雷光里逃出王都的那个夜晚。

    是不是有谁在试验里对他做了什么手脚,又是谁做了这件事,他也搞不清楚,但他对于自己体内充斥着魔力这件事一点也不意外,甚至是情理之中,因为他的父亲毕竟是那个人。证据就是他对魔法的制导能力一流,却偏偏失去了对魔法的感知和沟通能力,而如今这两种能力重新回到了他的手里。

    因为幽火燃烧时将自己身上的那道阴影烧成了灰烬。

    那是压在他身上压了十一年的枷锁。

    可他的母亲却从未告诉过他这件事。

    她甚至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他是忽然之间废掉的,她一直都对他说他其实是魔法废物。

    “你……很珍惜你的母亲啊。”维尔逊临走前的这句话还依稀回荡在他的耳边。

    他确实是很珍惜母亲,可现在两人之间的陌生感却越来越大了,他越来越想不通,直至回忆起母亲的面容时都像是罩上了一层黑暗的薄纱。

    羊皮纸被他装进便服的口袋,他抱着脏兮兮的校服心绪重重地推开房门,却发现莎尔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捧着一块面包片大的饼干大吃特吃。

    他仔细辨别了一下,发现那居然是老板那天给他吃的那种魔力饼干。

    就在这时老板听到声音从厨房里探了个头,对西泽招呼说:“来吃饭不?我先给小姑娘上了点甜点,你也吃啊?”

    西泽长久地凝望着莎尔手上的魔力饼干,看得后者一时间都不好意思下嘴,只能把手里的饼干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到他的面前。

    “不吃吗?”莎尔问。

    西泽看着女孩的这副样子,叹了口气,张嘴咬住了那半块饼干,女孩看着他这副滑稽的样子开心地笑了起来,他却小声模糊不清地嘟囔道:“这种魔力饼干居然也能当作点心啊唔……”

    最后那一声是莎尔伸手戳了一下饼干,往他的嘴里塞得更深了一点。

    “吃完我们就回学院吧,”莎尔笑了笑说,“师兄和老师应该都等急了,我们可是失踪了整整一天。”

    “诶?马上要走了吗?”老板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不留下吃个饭?”

    “对不起,但师兄和老师一定很急了,”西泽鞠躬说,“非常谢谢您,我会改天送来衣服钱的。”

    “开什么玩笑啊,这很明显是我送你们的,”老板解下毛巾擦擦手说,“你们能和萝尔友好相处就最好啦!那孩子从小到大都没有多少朋友,现在有你们陪着她我也不用那么操心咯……”

    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老板完是一副老母亲的语气,莎尔忍不住笑了出来,老板连忙正色道:“不许笑不许笑,我家萝尔真是这样……”

    于是在道别后,西泽便带着二人换下的衣服走向了学院,他的靴子在幽火中被烘干了,走起路来格外舒适,老板的衣服也相当干爽,只是对莎尔而言这衣服实在是大了一号。

    世界像是悠闲的酒馆,他们在夜幕里踏在上城区最热闹的不夜街上,走向了西桥。

    (iishu)是,,,,!




第六十一章 恶婆之名
    【】(iishu),

    ()“贤者之石的波动,我感觉到了。”

    下水道的深处黑暗里,坐在钢铁拼凑而成的座椅上的老人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袍说

    “正如你对我所说的那样。”

    “事情总是不会超出我的预料,”黑袍笑着伸手从旁边拉过一个椅子坐在上面,“西泽已经祛除了禁锢他天赋的烙印,现在他只需要找到适合他努力的方向,炼金风雷光火,亦或者是轮亥魔法,这些都随他所欲,我们需要的只是他对自身那股魔力有所掌控就好。”

    老人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无比自信的男人,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叹:“那个孩子可真是被王都所有人爱着啊。”

    “你是在开玩笑?王都里巴不得他死的人还少吗?”黑袍摸了摸右手食指上黑铁的指环,“帮着他的只有我们,炼金术师那边则是一群随时都有可能反过来给我们一刀的丧家野狗。”

    “但他们终究还是盼着他成长啊,”老人闭上眼睛说,“就连炼金术师那边都愿意把自己最详细的炼金制导术交给他,他这不是被所有人都宠爱着吗?”

    在听到后半句话里所蕴含的信息之后,黑袍沉默下来,眼色变得阴沉,他没有想到那群炼金术师居然会一反之前的态度。

    “难道他们也想造出贤者?”他问,“还是说皇帝?”

    炼金术师们总是会做出一些离奇的事。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老人说,“但他们如今的领导者倒是一个富有野心的家伙。”

    黑袍眨眨眼睛,垂下眼帘,丢掉那一大堆思绪开口笑道:“不愧是莱茵河,这种只有在场者才能知道的消息也能这么快地搞到手里。”

    “我们喜欢信息,我们也喜欢秘密,你可能不知道,但你身边的那位克格纳斯也是我们的一员,”老人耸了耸肩,“虽然他并没有给我们做了多少贡献罢了。”

    “意料之中,不然一个成天没人进的旅店要从哪赚钱在上城区立足,”黑袍自信地说,“他那个女儿的学费本就是是天价,他自己也需要一些莱茵河的庇护,不然总会有些知道他的人会去找麻烦。”

    “你考虑的很多,”老人叹气,“我开始好奇你脑袋里到底是什么构造,它是如何装下这么多线索和假话,又是将它们相互串联起来的。”

    “这里面装的哪有什么线索,只是一堆吃喝玩乐还有魔法咒术,”黑袍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说,“以及对皇帝陛下无尽的忠诚。”

    “那你可真是个怪物,”老人感慨说,“比那个克格纳斯都要吓人,但你或许会跟炼金术师们的年轻领袖有些共同话题。”

    “这种玩笑就算了吧,”黑袍厌恶地摆摆手,“那种二十岁的小孩子?”

    “是啊,那种小孩子,”老人拿起桌子上的一页白纸,挥手将其扔了出去,一阵风吹来,将其刮到了黑袍的面前,黑袍伸手接过,拿在手里,“但别总以为小孩子会完完地被你掌控在手里,他们会超乎你的意料,把你的门牙都给拆掉两颗。”

    黑袍看着他那两颗洁白的门牙,它们洁白到长在一嘴老牙里显得显眼极了。

    “这就是我的亲身故事呀朋友,”老人再度叹气,这次其中似乎有些懊恼,他摆摆手示意黑袍可以走了,“小心点你的小孩子吧,别以为他会沿着你设好的路一直走下去。”

    黑袍站起身,挪开椅子,看着纸上的内容,在沉默良久以后他才开口说道:“该说真不愧是皇帝陛下吗?”

    老人微微阖上眼睛,即使他面前的文件已经堆积成了小山,他却还是这么做了。

    黑袍轻轻将白纸揉成一团,手掌里燃起赤红的火,将白纸化作灰烬。

    他不再说什么,转过身,径直走出了门。

    正如在上城区染完头发后所回到学院的西泽所预想的一般,他推开白楼的门,迎接的便是希欧牧德失望的脸色和灰叶又无奈又懊恼的责骂。

    “我们在剧坛等了你好久,那些学生一个个都打着哈欠往石坛上扔东西,花生皮饮料瓶还有扔骨头的,”灰叶伤心地说,“有些人认出来我和老师,就一直对着角落里的我们吹嘘声,那个古拉克还一直对历史学院有所侮辱,安蕾把目光一直放在我们身上,就像是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我们身上一样啊!”

    他有些激动地挥了挥手,似乎是安蕾的表情再度将沉重的无力感从他的心底催生了出来。

    希欧牧德按了按灰叶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灰叶似乎是想要点头,可成年人的自控力却还是不够稳重,他仍旧开口说:“师弟,我能理解对手忽然换成古拉克你会很不安,但你也不需要带着莎尔逃走啊!大不了让老师保一下性命,临时脱逃又算是什么男人?!”

    西泽和莎尔一起低着头,他的手里握着破损的校服,那上面有着莉贝尔留下的魔法痕迹,其实他只需要展示这个再找些理由糊弄过去就好了。

    可他却始终抬不起手,就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住了一样,有趣的是他刚刚才在下水道里打破了灵魂的枷锁,而此时锁住他的这份枷锁名叫责任。

    他红着脸,感觉脸皮一路烫到了耳根他在羞耻和自责。

    懊悔是没有用的,无论是师兄老师还是莎尔他都无法舍弃。可这件事终究需要有亲爱的人受伤,他选择了让师兄老师受伤转而拯救莎尔,所以师兄和老师的受伤他也要负责,这就是责任。

    他自责地咬着上嘴唇。

    他这一生只有一次这样伤害过自己的亲人,那次他为了一时的不快而去报复了和他同龄的纳拓少爷,迫使身为神职者对神明起誓过的神父不得不说谎。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错得深刻,幼稚无趣,像是在冬夜里沉入冰窖的孩童。

    就在这时有一只温暖的手按在了他的脑袋上,他猛地一颤,然后抬起头,迎上了一双温柔的眼睛。

    “很辛苦吧孩子,”希欧牧德叹气说,“如果不是太辛苦的话,谁又愿意让亲近的人失望呢?”

    西泽呆呆地看着他,忽然从心里冒出一股想要流泪的冲动,即便是在被魔力冲刷身血管让身体快要炸开时他都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可这时的他却伸手抹了抹眼角。

    老人的另一只手按在莎尔的脑袋上,莎尔抿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他们就像慈父手下犯错的两个孩童。

    灰叶看着这一幕只好扶着额头,深深地叹气,对自己的师弟师妹苦笑着说:“算了,一切都过去了,记得明天去和安蕾说一声,道个歉什么的,祭典持续三天,我们还能玩两天呢,等明天师兄带你们出去玩。”

    他掀开餐桌上盖着的锅盖和餐碟,土豆肉块还有焦嫩的肉排都还冒着热气。

    “别嫌弃师兄的厨艺,师兄只会这个,”灰叶笑笑,将锅盖和餐碟都拿到了另一张桌子上,转身说道,“虽然和师妹绝对比不上但也好歹是能让未婚妻吃下肚的。”

    莎尔呆呆地看着餐桌,希欧牧德收回宽厚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推了二人一把,笑着说:“先吃饭吧,看你们这样还没吃完饭吧,过去的就算了。”

    西泽揉了揉有些湿润的眼睛,可就在这时莎尔却咬着下唇,忍不住小声地啜泣起来。

    灰叶看着莎尔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怒视了西泽一眼,说:“你是不是带师妹出去时欺负师妹了?”

    后者连忙摆摆手感觉颇有些百口莫辩的感觉。

    “不,不是……”莎尔揉着眼睛,有眼泪自指间滑落,她断断续续地说,“我只是,感觉太好了,太好了,有人会一边埋怨我,一边关心我……”

    西泽看着她,双手悄然紧了紧。

    “什么啊,就这,”灰叶松了口气,打个哈哈,“历史学院人不多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互相背负一些东西挺正常的。”

    希欧牧德将身上的长袍解下,披在莎尔的肩上,有些心疼地说:“这么冷的天气你们就穿着这个回来了……校服呢?”

    直至这时西泽才伸出手,把怀里的两套校服朝着希欧牧德递去。

    希欧牧德好奇地看了西泽一眼,就好像是在思考对方为什么要将衣服递给自己一样,但他还是伸出了手。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衣服表面上的一瞬间,他的眼神变得狠厉和凝重起来,手指的力度骤然增大,将衣服直接拽了过去。

    几乎不加思索地,他沉重地吐出了一个怪异的名字:“……恶婆。”

    “什么?”西泽不解地问。

    “你们被袭击了?”希欧牧德却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而是直接反问道,“在哪里?没事吧?怎么活下来的?!”

    在话出口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失礼,但他还是坚定着自己的眼神,对西泽问:“你们真的没事吗??”

    西泽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没事,只是有些被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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