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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九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冰临神下

    徐础笑道:城外降世军虽众,但是不擅攻城,五王各留数百人守城,足矣。薛六甲挑拨离间,对秦州乱民有用,对五王无效。咱们这些人不至于连轻重缓急都分不清,一同抗衡官兵时,五王联合,薛六甲在哪呢?如今东都已下,诸王人人出力人人有功,唯独薛六甲乃是被迫参战,在战场上,他可曾倾其所有奋勇杀敌?

    甘招摇摇头,默不做声。

    蜀王追随降世王日久,对他或有忌惮,我们几人可不管他是不是弥勒亲传弟子,哪怕他是弥勒本人降世,如今也是**凡胎,该杀还是要杀。

    甘招叹了口气,吴王请听我说,我也不相信降世王的那套鬼话,我担心的是还是诸王不和。

    即便联手过一次,蜀王仍存疑虑?

    甘招笑着摇摇头,又叹一声,比上一次更长更重,吴王的眼光比我准,我不信吴王没看出来。你刚才说得对,诸王不是秦州乱民,至少比之前称王的那些人要聪明一些,或许太聪明了些。别人不提,宁王与晋王势同水火,昨晚吴王离开之后,晋王派人拉拢诸将,甚至进到我的营地里,向他们许诺,晋王若能独占东都,必将东都的财物人畜全分给所有将领,他只要四面城墙。

    徐础在场的时候,刘有终就曾提出过这样的建议,沈耽拒绝,要用仁义之术服众,事后的做法却与刘有终一致,不知是被劝服,还是本来就有此意,在徐础面前伪装而已。

    徐础不去细琢磨,嗯,晋王会有此举,我一点都不意外。

    然后是宁王,我太了解他的为人,绝非好色之徒,突然对太后产生兴趣,还闹得内外皆知,显然是为了安抚降世王。他必有后招,以他一贯的手段,要杀就不是只杀一个我还是早些逃走的好。

    蜀王因何没有逃走,而是随诸王进城?

    我有点希望降世王与宁王或是晋王两败俱伤。甘招又笑了笑,诸王都有野心,我也不能免俗,一点小野心,希望增加些兵力,到了益州,事情能更顺利些。

    徐础点点头,对此没有挑剔,宁王晋王野心不小,都有吞并诸军的意图,但是没关系,若非如此,诸王也联合不起来。我只担心大家野心太小,贪图营头小利,见好就收,不敢与降世王以硬碰硬。

    甘招脸上又是一红,以为吴王在说他,几十岁的人,在一名青年面前,狼狈得像是初见上司的小吏。

    他的确是名小吏,却从来没怕过任何上司。

    吴王真以为诸王还能再度联手?

    不是‘以为’,而是‘事实’,晋王梁王已同意加入,两军将士尽由我来支配。

    甘招十分惊讶,晋王也这么说的?

    尤其是晋王,经过今日之事,他明白若是再不与诸王搞好关系,无异于将项上头颅送给薛六甲。

    甘招想了一会,还有宁王呢?

    宁王简单,待会我就去见他,三言两语,就能让他交出所有将士。蜀王可以随我一同去,若是顺利,咱们当场结盟,若是不顺,西城由咱们把守,你想走就走,谁能阻拦?

    话说到这个份上,甘招咬咬牙,开口道:好吧,我随吴王走一趟,看宁王怎么说。事已至此,躲也不是办法。

    两人不带卫兵,登城绕到北边,刚到分界处,就被宁王士兵拦下,通报之后,才允许他们走过去。

    宁王带兵总是这么严厉,但大家还是喜欢跟随他。甘招小声道,对宁抱关颇有敬畏之意。

    宁抱关仍然住在城楼里,终于关上窗户,点了一盆炭火,取暖点亮全靠它。

    宁抱关坐在那里烤火,再没安排椅凳,听到有人进来也不抬头,更不开口寒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甘招拱下手,没吱声,默默地站在一边,要看徐础如何劝说宁王。

    徐础上前,也不开口,从地上拣起木炭,一块接一块往盆里放,火焰先是为之一旺,随后被压得烧不起来,眼看就要熄灭,冒出一股股烟。

    宁抱关伸手抓住徐础的右腕,另一手用铁条拨开多余的木炭,冷冷地问:你在干嘛?

    炭上加炭,看它是烧得更旺,还是不堪重负而熄灭。

    当然是熄灭有话你就说,少来这套。

    宁王的借刀杀人计用上瘾了,想看薛六甲与晋王火并,可惜未能如愿。而且宁王有没有想过,那两人无论谁胜,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你。

    宁抱关松开手,冷冷地道:如果我是胜者,下一定要对付的是你。

    徐础笑道:承蒙宁王高看,但胜者不是薛六甲就是晋王,他二人的想法不由你来支配。实不相瞒,我早就派人去通知留守在无上园的吴军将士,命他们速返江东,不可来东都与我相会。所以你瞧,我在东都就这些人,两千不到,晋王与薛六甲都不会拿我当成下一个目标。

    你派人回江东了?宁抱关起身问道。

    正是。徐础随口撒谎,其实他让王颠率军前往冀州邺城,东都陷落的消息很快就能传遍天下,王颠以降世军的名义循行江东府郡,谁敢不降?

    宁抱关慢慢坐下,你的心眼太多,多到有人非杀你不可。

    徐础笑道:那是以后的事情,总之江东很快就将归我所有。我留在东都只为除掉降世王,以免有人拿着‘祖王’的旗号压我一头。

    所以你不是真心劝我称帝?

    站在门口的甘招听到称帝两字,吃了一惊,仍不说话,打定主意只做旁观。

    宁王从未真心待我,奈何要我真心?但你的确应该称帝,这与我是否真心无关,只看宁王是否有这份野心和胆量。

    嘿。

    我这次来见宁王,别无它意,请宁王将麾下将士全交由我来指派。

    嗯?宁抱关抬起末端已经烧红的铁条,神情严厉得好像吴王开口要他的老婆。

    宁王想杀薛六甲,却不愿担此名声,我来担,反正我已有刺驾之罪,不在乎再多一个杀王之名。除掉薛六甲之后,我带吴军去往江东,东都爱归谁归谁,我不参与。

    我去益州,也不参与。门口的甘招插上一句。

    宁抱关瞥了一眼甘招,低头沉思,片刻之后,抬头道:好啊,蜀王,你将罗汉奇叫进来。

    是。甘招出门,很快将宁抱关手下大将罗汉奇叫进来。

    宁王找我?罗汉奇大声道。

    我将你与众将士借给吴王你要几天?

    今日相借,后日傍晚奉还。徐础道。

    后天傍晚你再回来,在这两天里,吴王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吴王让你杀我,你也得服从,明白吗?

    啊?这个好吧,我明白了,吴王尽管吩咐。

    徐础也不客气,请罗将军留五百人守城,保护宁王,不准任何人进出。明日天亮前,率军前往西城与我汇合,日出不至,军法处置。

    遵命。罗汉奇拱手道。

    徐础也向宁抱关拱手,告辞,宁王静候佳音。

    一回到西城墙,甘招就惊讶地说:宁王真是看重吴王,竟然真的借出将士。

    徐础微笑道:宁王虽然口口声声要杀我,其实与我惺惺相惜,他相信我能降掉薛六甲,也相信我会归还将士。

    甘招拱手道:没什么说的,我帐下的几百人全听吴王派遣,城外还有我的人,也叫进来

    不必,这几百人就够了,城外军队一动,必会引来降世军疑心,反而于城内不利。

    甘招点头称是,心服口服,再不做逃亡的打算。

    徐础心里重重松了口气,若不是甘招陪同,他还真没把握说服宁抱关。

    大军在握,徐础开始思考如何对付薛六甲,以硬碰硬是他激励别人的说辞,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他得再想办法。




第一百六十七章 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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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六甲愤愤不平,这本应该是完美的一天:率兵进入东都,将皇宫据为己有——这曾是他只有独自睡觉时才敢做的美梦,如今竟然成为现实——然后大宴众将,恣意快活,趁着大家高兴的时候,揭穿晋王的真面目,杀之以立权威,等大家吓得浑身发抖,再叫进来太后与宫女,当场赏赐,所有人一同欢乐

    后面的场景他只继续做梦了,因为吴王的干涉,他连晋王都没杀成,酒宴不欢而散。

    他们合伙,合伙对付我一个。薛六甲咬牙切齿地低声自语,没注意到妻弟小六子走进来。

    姐夫,你嘀咕什么呢?

    薛六甲抡棒要打,小六子急忙后退两步,祖王别急,我是一时口误。

    你来干嘛?薛六甲仍坐在不舒服的宝座上,大殿内稍稍收拾了一下,仍有一股浓重的怪味,那是烈酒与秽物混合产生的味道,他已习以为常,后来者却直皱鼻子。

    大家伙想问问,什么时候分东西啊,咱们都已经进入皇宫了,还等什么?放手抢吧,至少让每人抢个宫女,嘿嘿

    呸,你的眼皮子就这么浅?咱们不对,整个皇宫都是我的,我一声令下,宫里所有女人都得乖乖走来,还用得着去抢?

    是是,我就是这么一说,习惯了。祖王,什么时候让她们走来啊?大家等得有点着急了。

    我还没急,你们急什么?想得赏赐,先做正经事,诸王那边有何动向?

    小六子挠挠头,我给你问去。说罢转身跑出大殿。

    大殿里太过空旷,宝座周围点着好几只炭盘,薛六甲仍觉得冷,裹紧袍子,反复回想酒宴上诸王的一举一动,揣摩晋王究竟有多大决心吴王在其中发挥什么作用宁王在打什么主意梁王是谁的人蜀王的话有几分可信

    又一名将领进来,拱手道:二叔

    嗯?

    呃祖王,是祖王。将领反复念叨几次,以加强记忆,然后道:咱们现在不能出城啦。

    什么意思?

    宁王他们派人把守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入。

    我的侄子也是‘任何人’?

    将领双手一摊,对嘛,我也是这么说的,可他们死活不肯打开城门,我本来想揍他们,被老九拉开,要不然,我早就出去,将外面的家眷带进城了。

    能否迎接家眷进城,薛六甲毫不在意,可是城门不通,令他顿生警惕,嘴里发出一连串的咒骂,别人都有忠臣辅佐,我咋就没有?

    有啊,我们都是忠臣,而且是自家亲戚,对二叔对祖王忠心耿耿。

    薛六甲并没有特意提拔亲友,可是几番清洗过后,不知不觉就只剩这些人,薛六甲十分恼火,越发愤慨外姓人的不可靠,忠个屁,没一个人长点心眼,进城的时候光想着跟我进宫,怎么没人去夺城门呢?现在好了,被人堵住,要关门打狗。

    将领只是嘿嘿地笑,薛六甲越看越气,愣着干嘛,去别的城门瞅瞅,到甘招那边,就说是我派你出城。

    我去试试。将领匆匆跑出去。

    薛六甲越发感到冷意刺骨,喃喃道:老子一时大意,不会阴沟里翻船吧他仰起头,向着三十三天的师父恳请道:佛祖一定要保佑徒儿

    薛六甲离开宝座,跪地向天上道:徒儿薛六甲,乞请佛祖保佑,我若能除掉诸王独占东都,连做九九八十一天法事,我不烧纸钱纸物,我给您老人家送真人真马真钱

    姐夫,你又跟佛祖聊天呢?小六子又来了,没有半点脚步声。

    薛六甲大怒,起身走下台阶,伸手捏住妻弟的左耳,不能懂点规矩吗?一惊一乍地吓唬老子。

    祖王饶命。小六子发出夸张的惨叫声,这一招通常好用,薛六甲在妻弟头上拍打两下,松开手。

    祖王这是怎么了?住进皇宫还闷闷不乐的。

    我乐得起来吗?诸王把守城门,不让咱们的人进出,分明是有反心。

    小六子眼睛一亮,不止如此,我听说诸王的军队都在向西城调动。

    西城?那不是甘招把守的方向吗?

    西城是甘招和徐础共同把守,不知诸王军队去投奔谁。

    笨蛋,还能是谁?肯定是徐础,他在酒宴上站出来替晋王说话,就被认为是个人物了。呸,一个毛头小子而已,敢跟我斗?

    祖王真要将外甥女嫁给徐础吗?小六子还记得酒宴上的话。

    薛六甲用惊奇而厌恶的目光打量妻弟,你真是笨到算了,笨人听话,也算是个好处。

    我听话,最听话。小六子笑道,而且我跟祖王是‘六六大顺’,无往不利。

    十个数字当中,只有小六子叫得顺口,其它数字配小不配子,妻弟并不行六,被家里叫惯了,怎么也改不了,薛六甲初时很讨厌有人与自己重名,就因为六六大顺这个彩头,才同意妻弟继续用旧名。

    嗯,大顺,诸王军队既然向西调派,北东南三面必然空虚,你带一千人,去将北边的两座城门给我拿下来。

    小六子是忠臣,可不是猛将莽将,一听说要让他去打仗,立刻摇头,不去,谁知道那边有没有埋伏,北边是宁抱关把守,就算只剩他一个人,我也不敢攻打。

    那就去东面和南面。薛六甲没好气地说。

    小六子仍然摇头,不去,晋王梁王的骑兵个个以一敌十,祖王亲眼所见,我哪是他们的对手?祖王另派他人吧。

    薛六甲手下将领众多,聚在一起喝酒,或是以多敌少打群架时,个个勇猛,说到带兵打仗,全往后退,谁也不敢上前。

    薛六甲有点后悔此前除掉的将领太多,若是留下几名,也不至于无人可用。

    城外还有咱们的人,全叫进来,怕谁啊?小六子提醒道。

    呸,我还不知道城外有人?问题是进得来吗?硬闯的话,惹恼诸王,咱们反而倒霉薛六甲心中突然冒出个想法,再不后悔帐下无人可用,抬头道:我有佛祖保护,用不着那些心怀鬼胎的外姓人。

    对,用不着,只有我们黄家例外,我们跟祖王是一家人。

    嗯,一家人。薛六甲收回目光,笑吟吟地看着妻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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