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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九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冰临神下

    当年的事情我都记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贤妻就不要说了吧。

    黄铁娘晃晃刀,还是不对,咱俩成亲多少年,儿女都有好几个了,哪里还有‘娶我’的道理?

    这不是进宫了嘛,我要与贤妻二度成亲,弥补穷困潦倒时的缺憾。

    黄铁娘眼泪差点流出来,真的?

    若是假的,你砍我脑袋。

    黄铁娘扭头向徐础道:别人听错也就算了,你是吴王,看上去像是个聪明人,怎么也能听错?

    大概是昨天喝酒太多。徐础没有揭穿薛六甲的谎言,这个谎言漏洞百出,只有黄铁娘这种对丈夫还存有幻想的人才会相信,她身后的妇人神情各异,没人相信,不敢开口而已。

    年轻人,少喝点酒。黄铁娘厉声道,转而问丈夫,究竟有没有人要娶宫里的太后?

    呃

    说,当着大家的面说个明白!

    宁暴儿要娶太后,定的日期也是今晚

    黄铁娘划出一刀,薛六甲以为谎言被识破,吓得脸都白了。

    黄铁娘的目标却不是他,向身后的牛天女道:听见没,是你丈夫忘恩负义要娶太后,你还留着他干嘛?

    等见面再说。牛天女还是不动声色,比宁抱关还要沉着镇定。

    见面再说哼,等你见着宁暴儿,大概也是跟我一样。黄铁娘突然长叹一声,相信丈夫的鬼话并不容易,她得努力不去想其中的漏洞,劝告自己难得糊涂。

    薛六甲劝道:弟妹别当真,如今这城里,谎言满天飞,你听到的没几句真话,宁暴儿可能只是酒后失言,当不得真。

    嗯。牛天女仍不肯表态。

    薛六甲又向黄铁娘道:今天的喜事不少,还有一个人要成亲

    又是谁想娶太后?黄铁娘气得脸色赤红,青筋暴起。

    不是太后,是咱们的女儿金摇。

    黄铁娘这一天时怒时喜,心力交瘁,无奈地问:金摇才十几岁,还没定亲,跟谁成亲?

    吴王啊,昨天喝酒的时候,我将女儿许给他了,今天就成亲。

    徐础就知道要说到自己头上,也学牛天女,不动声色,不发一言。

    黄铁娘看了看徐础,不能说完全满意,也不能说不满意,哼了一声,向丈夫道:你昨天喝了多少酒?东一出西一出的,嫁女儿这么大的事情,怎能如此草率?

    薛六甲正要开口,从妇人群中走出一人,似少女又不似少女。

    说她是少女,因为她脸上还残留着稚气,说她不是,因为她的个子比徐础高出一两寸,相貌不丑也不美,一团英气,同样手持双刀,比母亲更像是战士。

    女儿,瞧瞧我给你挑选的丈夫,体格弱了些,好歹也是吴王,将就一下吧。薛六甲笑道。

    金摇,满意吗?不满意就说,咱们

    满意,就是他吧。薛金摇个头不小,声音却很轻柔,只是没有半分少女的羞怯,说完转身回到人群中去,鹤立鸡群,昂首挺胸,好像她是在替别人答应婚事,与己无关。

    黄铁娘道:咱们是老夫老妻,就别再成亲了,让人家笑话。你若真有心,就好好操办女儿的婚事,少起坏心,我也就高兴了。

    一定要让贤妻和女儿都满意。薛六甲一味讨好妻子,最后才向徐础道:吴王来得正好,留下不要走了,今晚就成亲。

    黄铁娘皱眉道:你这个小子嘴挺严啊,这么大的事情,路上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徐础拱手道:祖王尚未宣布,我怎敢四处乱说?

    黄铁娘点点头,也对,但冯菊娘又是怎么回事?

    妇人群中有声音大声回道:我做丫环,服侍吴王与金摇姑娘。

    冯菊娘可不敢与黄铁娘的女儿争宠。

    薛六甲上前握住徐础的双手,笑道:女婿,这事可就定了,你别临阵脱逃。

    徐础也笑道:能得祖王做岳丈,我是撵也撵不走的。

    两人齐声大笑。




第一百七十一章 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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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时每一刻,曹神洗都在后悔当初的决定,义军索求无度,他必须尽量满足,晚一点就会受到呵斥,另一头,帮他做事的官吏怨声不绝,曹神洗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可是已经上了贼船,再想下去可不容易,他只能硬扛下去。

    曹神洗有一条底线,那就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太后改嫁,至少不能在他管事的期间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丑事。

    可传言一会一变,曹神洗疲于应对,干脆搬到皇城西边,那里有一片内官衙署,被他临时征用,然后召集胆子大些的官吏与宦者,拼凑二三百人,一边继续治理东都,一边保护太后寝宫。

    好在传言虽盛,却一直没人真来打扰太后,曹神洗心中稍安,频频派人去请吴王。

    徐础留在宫里,正好有机会去见曹神洗,薛六甲派出上百名卫兵跟随,说是保护安全,其实是怕女婿跑掉。

    其中两名卫兵是薛六甲的亲信,紧跟徐础,寸步不离,即便是吴王见客,也不肯退下。

    曹神洗管不了那么多,一见徐础就说:为什么有传言说降世王要娶太后?

    谁说的?徐础装糊涂。

    降世王的人已经来过几拨,让我准备婚宴,一会要这个,一会要那个。曹神洗瞥一眼两名卫兵,认得其中一人,你来过,说是要一万两金子给新人压床。

    卫兵脸色微红,在降将面前却不肯服软,昂首道:怎么着,别人要得,我要不得?你瞧不起我吗?

    曹神洗脾气好,轻轻摇头,你知不知道一万两金子是多少?就算皇帝还在的时候,也未必能立刻搬出这些金子,何况国库空虚

    少来这套,金子都被你们这些贪官污吏藏起来了,你找不出来,等着,过两天我自己找。

    曹神洗只得向徐础道:就是这样。

    绝无此事,祖王正妻刚刚进城,已经解释清楚。徐础又向那名卫兵道:阁下怎么称呼?

    卫兵不敢对吴王无礼,吴王太客气了,我算哪门子‘阁下’?我姓薛,是祖王的侄子,吴王叫我薛小乙就行。

    降世王名为六甲,侄子叫小乙,的确像是一家人,另一名卫兵却噗嗤笑出声来:你叫薛小尾巴,怎么省了一个字?

    要你多管闲事?大家都改名,祖王加个字,我去掉一个字,正好。

    另一名卫兵也是薛家人,只管嘲笑,两人当场就要动手。

    曹神洗无奈地看着徐础,什么也没说,意思却很明显,他心里瞧不起这些义军,却又不敢明说出来。

    两名卫兵吵了一会,薛小乙占据上风,迫使对方不再提小尾巴这个旧名,转而向曹神洗道:一万两金子以后再说,这次来是要为吴王准备婚宴。

    曹神洗早已见怪不怪,嗯了一声,一句也不多问。

    薛小乙提出一堆要求,曹神洗一律点头。

    一名官吏进来,曹将军,腊肉刚找到一批,要送到哪里?

    不等曹神洗开口,两名卫兵齐声道:送到我那里。

    薛小乙道:至少让我先检查一下,别是存了几十年的老肉,狗都不吃。

    我也去,你根本不懂辨认腊肉的好坏。

    两名卫兵推着官吏往外走,让外面的人守住门口,别让吴王丢了就行。

    厅里终于只剩两人,曹神洗长出一口气,东都还能保住几天?

    保一天算一天。

    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整个东都喂给他们都不够。曹神洗向外面看了一眼,良机就在眼前,吴王为何视而不见?当初你曾劝大将军及时起事,自己却犹豫不决吗?

    徐础微笑道:良机?

    我听说了,诸王将军队调遣至西城,总不至于归蜀王吧?吴王既掌诸王之兵,在城内已占优势,可一举除掉贼首,为何孤身进宫,自投罗网?

    徐础打量曹神洗,笑道:这可不像曹将军会说出的话。

    都这个时候了,我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旁观。天成大厦倾覆,我不能说没有一点责任,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天成有罪,东都百姓无过,我不希望看到东都毁于一旦。

    我与曹将军的想法一样,所以不愿轻动刀兵。降世军虽是乌合之众,若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却能奋力反扑,到时候大开杀戒,宫中涂炭,宫外也难保完整。

    曹神洗叹了口气,我到现在也不明白,朝廷大军明明胜券在握,那些人为什么要跑?

    此所谓当局者迷,当初曹将军率兵在外,能看到胜券,城里人却只能听信传言,自陷泥潭。如今曹将军不也是心存疑虑,以为东都危在旦夕?没准多等几天,就会发现‘胜券’仍在手中。

    曹神洗愣了一会,又叹口气,这些天他不知道叹息多少次,觉得胸腹之间快要空了,论到阴谋诡计,我自愧不如吴王,可算来算去,不过除掉一两人而已,天下之大,计谋能用多久?

    心怀天下,眼看当下,这种事情急不得。

    曹神洗的岁数足够当徐础的祖父,这时却觉得自己十分幼稚,半晌无语,墙壁里突然有个声音道:吴王贼名日益昭著,以后怕是再难除掉。

    徐础吃了一惊,曹神洗更是大惊,急忙走到门口,向外窥视一眼,转身到墙边,小声道:你怎么如此不小心?

    墙壁上原来有道暗门,从里面打开,走出一人,竟是侍郎费昞。

    费昞向徐础拱手,回头看一眼密室,说道:宦者在宫中造此机关,居然无人过问,唉,天成初创之朝,何以腐朽得如此之快?

    得之不正,守之不正。徐础回道,拱手还礼,费大人没有离开?

    挺身而出时说过的大话言犹在耳,我脸皮薄,思之再三,还是决定留下。

    田壮士呢?

    回家去了。

    费大人有何打算?

    让我先问你几句。

    请问。

    你既心怀天下,为何避大道而行小道?小道虽有捷径,必然偏离得越来越远,没人能走得回来。

    曹神洗不放心,走到门口替两人查看情况,提醒道:小点声,外面的人能听到。

    天下既然是天下,就没有大道小道之分,皆在普天之下。

    曹神洗对降世军的种种无礼要求经常难以理解,听到徐础与费昞的交谈,更是不明所以,心焦如焚,不明白这两人谈论大道小道有何意义。

    费昞觉得很重要,虽然皆在普天之下,也分高低,否则的话,何以有贵有贱?有尊有卑?你以智争强,天下人皆当你是谋士,谁当你是吴王?

    只要能保全东都,谁在意我用智还是用力?

    费昞微微点头,你想要的是东都人心,你也看到了,留在东都的士民怯敌畏战,得此之心,你有何用?

    得此之心,以洗贼名。

    费昞大笑,门口的曹神洗急道:小声,外面有人看过来了。

    任重而道远。

    我亦不求一时之功。

    费昞寻思一会,我到死都是天成之臣,但在保全东都这件事上,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

    我有一臂,吴王的一臂是什么?

    徐础将右手负于身后,笑道:时候未到,还是藏起来比较好。

    费昞摇摇头,不想说算了,我没什么可隐藏的,除了躲在墙壁里。我有大概二百名兵卒可用,五十人藏在附近,剩下的人居于南城,随叫随到。

    二百人可不多。

    不多,但是熟悉东都大街小巷,攻退疾如迅风,降世军追不上。

    降世军宁可拆掉整个东都。

    所以我才一直隐忍不发。

    徐础没料到会再见到费昞,因此最初的计划里不包括此人,现在却觉得费昞大有用处,需要他仔细思量。

    门口的曹神洗道:他们回来了。

    费昞拱下手,回到密室里,关上暗门,曹神洗走回原处,咳了两声,一听到开门声就道:东西就是这些,没办法弄到更多。

    薛小乙两人手里身上全是腊肉,要不是戴着头盔,与肉贩没有两样。

    好肉,够味。我们给吴王也带来一些。薛小乙兴高采烈地说。

    徐础道:你们留下吧,我今天成亲,不能什么好事都要。

    呵呵,既然吴王不要,我们就全留下了。其实那边还有不少,但是不够所有人分,我让他们藏起来,免得大家来抢。薛小乙觉得这个主意很妙。

    徐础向曹神洗拱手道:那就这样,今晚的喜宴,曹将军一定要来。

    曹神洗只会叹气。

    薛小乙怒道:你一名降将,能参加喜宴应当高兴,怎么唉声叹气的坏人兴致?

    曹神洗摇头不语,徐础道:曹将军一向如此,咱们回去见祖王。

    薛六甲派人去请诸王,没一个敢来,全都推脱有病有事,贺礼倒是送来不少。

    薛六甲正在殿内大骂,见到吴王进来,立刻换上笑脸,宁暴儿他们居然都不肯来参加婚宴,这算怎么回事?难道要我亲自去请?

    不如我去。

    不行,你是新郎,必须留在宫里,哪也不能去。我明白大家的意思,被我昨天吓到了,所以不敢来。行,大家各退一步,婚宴不在宫里办了,去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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