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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九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冰临神下

    宁抱关虽然英勇,擅长突袭,但是绝没傻到以卵击石的地步,双方势力过于悬殊,他更可能投降,给盛家人带路。

    徐础权衡形势,信心越来越足,邺城拉拢群雄必然要付出惨重代价,此次围攻之后,估计再无反扑之力。

    徐础忍不住冷笑一声,他愿想与邺城议和,现在看来想得太简单了,欢颜郡主是名劲敌,而他也绝不会轻易认输。

    唐为天跑进来,“老叫化带来了,好在我跑得快。”

    “人呢”徐础看向唐为天身后,没见到人影。

    “我跑得快,回来通知一声,他还在后面呢。”唐为天吐出一口气,突然转身往外跑,原来他真的只是通知一声,还要回去给老乞丐带路。

    徐础来不及叫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唐为天跑出去。

    这回等得稍久一些,徐础命卫兵端来一些酒肉,刚刚摆好,唐为天第二次回来,身后跟着一人。

    那人穿得破破烂烂,进门就跪地磕头,一会叫“公子”,一会叫“老爷”。

    唐为天在旁边道:“这是吴王,不是公子,也不是老爷,你要么学我,称大都督,要么学吴人,称执政,要么跟别人一样,称吴王。”

    徐础看不清此人的模样,开口道:“你真是我家中老仆走过来让我瞧一眼。”

    老乞丐只顾磕头,唐为天将他硬拽起来,推前几步,向吴王道:“是他吗不是的话我立刻扔出去。”

    “不管是不是,先让他吃些东西。”徐础还是没认出来,老乞丐脸上本来就脏,这时鼻涕一把、泪一把,更是糊得失去本来面目。

    老乞丐既要认主,看见食物又觉得饿,矛盾一会,还是肚皮占上风,抓肉就吃,连吃几大块之后,才喝一杯酒。

    唐为天看得直咽口水,懊恼地说:“早知道有肉,就不喝那么多粥了。”

    老乞丐虽饿,胃口却一般,吃了半盘肉,有点吃不动了,犹豫片刻,将盘子递给带路人,“小哥若是还能吃下去……”

    “能。”唐为天接过盘子,看一眼吴王,风卷残云地吃起来,一口肉、一口酒,好像早餐一点食物也没吃过。

    徐础已经认出来,那真是自己家中的老仆,“你过来坐。”

    老仆在衣服上擦擦手上的油,垂手道:“在吴王面前,哪有我坐的地方能得吴王召见,又得赐酒肉,已是感恩不尽,不敢再有奢求。”

    “今日非比寻常,劫后重逢,你过来坐吧,无妨。”徐础还是想不起老仆的姓名,隐约觉得他好像就没透露过。

    老仆斜坐在凳子上,局促不安。

    “你怎会沦落至此”徐础问。

    “自从公子……自从吴王走后,我就被撵出家门,大府又不肯收留,无处可去,只得上街讨饭吃,怎么也没想到,还有再见到小主人的一天。”老仆说着又哭起来。

    正好有人进厅回事,徐础命唐为天带老仆下去,洗漱干净,换身新衣,待会再见。

    孟津方向还没有消息,南下的薛金摇则已经望见荆州军,正如谭无谓所料,荆州军选择险地扎营,无意逃去,也无意进攻,显然有所期待。

    薛金摇也驻军扎营,正在观察地势,初定明日一早发起进攻,徐础回一声“知道了”,没向信使多做交待。

    忙完上午的事务,徐础去书房见老仆。

    老仆恢复了六七分从前的模样,只是脸上的冻疮与伤痕一时半会消失不了。

    老仆这回怎么也不肯坐,站在门口,感慨道:“吴王还是这么爱看书,瞧这满屋子的书籍,比从前还多。”

    “摆设而已,都没看过。”徐础突然觉得没什么话可说,“以后你还留在我身边吧,至少不会冻着、饿着。”

    “能服侍吴王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流落街头的时候,每次做梦,我都梦见后巷的小院,我还在给吴王扫院、送饭。”

    徐础从前在楼家地位不高,老仆在他面前说话比较冲,极少像现在这样卑躬屈膝,徐础有几分不适应。

    “嗯,以后你不用做累活儿,若是有空……就擦擦桌子吧。”徐础怕老仆不自在,给他安排一个活儿。

    “桌上若有一粒灰尘,吴王撵我……别给




第二百四十九章 恐吓
    孟津南北两城数经易手,城墙依旧完整,几乎看不出兵灾的影响,蜀王甘招的部下赶来时,城里为数不多的官兵闻风而逃,未做任何抵抗。

    马维带领梁军昼夜兼程,赶到得正及时,进城不久,北岸就传来消息,有一队来历不明的士兵在远处觇视,发现城上的吴、蜀旗帜之后,立即退却。

    看上去那是敌军,马维暗自佩服吴王的远见,立即布置守城,河冰正在融化,已无法承载重物,为保险起见,马维还是派人去往上下游平坦之处监视,以防敌军偷渡。

    虽未明言,但是人人都知道蜀王已被吴王软禁,他的部下自然不受信任,马维将他们全调到南城以作备用,命梁军分守南北两城。

    敌军没再出现,傍晚时分,城外来了一名使者,守门士兵认得他是晋王身边的人,立刻通报给梁王。

    马维吃了一惊,下令放入使者,自己亲到楼下相迎。

    刘有终飘然下马,脸上全无疲态,满面春风,向马维拱手笑道:“原来是梁王在这里坐镇,我还说,远远望来,此城上空五彩云笼罩,似有王者之气。”

    明知道刘有终的话不实,马维还是露出笑容,他相不相信不重要,只要身边的人在意,他就得感谢刘相士的当面吹捧,“我今天的眼皮也一直在动,料想会有贵客临门,眼见天色将暗,终于盼来了。”

    两人相视大笑,携手登楼。

    彼此寒暄几句,马维问道:“看来晋王是安全渡河返回并州了,晋阳可好”

    “唉,一言难尽,的确渡河,但是没去晋阳,晋军就停在离此不远的地方。”

    马维心里一动,脸上依然带笑,“天涯何处不相逢,自从晋王离开之后,我是朝思暮想,吴王也常说,早知东都之围这么快就能解除,当初就应该留下晋王,得胜之后诸军一同去救晋阳,助晋王一臂之力。”

    梁、晋二王在东都互相攻击,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马维提都不提,好像两人还是关切密切的盟友。

    刘有终也不点破,笑道:“世事难料,谁想到冀州军如此不堪一击呢据说吴王提枪上马,在阵前亲手刺杀大将军,可有此事”

    “哈哈,刘先生又不是不认得吴王,怎么也会相信这样的道听途说”

    “说的人多了,由不得我不信,当然不是全信,只是觉得……吴王下得了这个狠手。”

    “楼温是被栾太后所杀。”

    “这……这是真的”刘有终露出震惊至极的神情。

    “确凿无疑,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亲自问过当时在场的人,才不得不信。即便不是栾太后亲自执刀,也是她身边的人动手。”

    “大将军怎么会……”

    “楼温的为人你应该最清楚不过。”

    刘有终曾是楼府常客,大将军与他无话不说,想起往事,他叹息一声,“大将军终究毁在一个‘色’字上,他胆子也忒大了些,居然动太后的心思。太后失节了”

    “哈哈,刘先生也关心这种事”

    “嘿,怕是没人不关心吧。”

    “不知道,太后也是命蹇,被亲儿子抛弃,被楼温觊觎,动手杀人也没逃过一劫,据说她被宁抱关抢走,生死不明。”

    刘有终惊骇不已,连连摇头,“世事纷乱,是我们这些相士的用武之时,也是我们的噩梦,从前能看到清五年、十年以后的事情,现在,连三天以后会发生什么都难说。比如这次与梁王相遇,就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老实说,我也很意外。”马维淡淡地说,看了一眼周围的卫兵与亲信将领,无意驱逐任何人。

    刘有终也看出来了,正色道:“东都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河北也有令梁王吃惊的变故。”

    “哦晋王遇险了晋阳失守了”

    “哈哈,没有,晋王英明神武,上天护佑,总能逢凶化吉。”

    “果真如此,如今拥有东都的人就该是晋王,而非吴王。”

    “天下未定,任何人拥有一城一地都是暂时,算不得数。”

    “刘先生还是说说河北的变故吧。”

    “晋王早就防备贺荣部,所以提前派周元宾北返,这一着实在太及时、太重要。周家数辈与贺荣部往来,通商、联姻,交情匪浅,周元宾能与贺荣部大人称兄道弟。贺荣部来攻晋阳,周元宾单人匹马前去迎敌,当面数落贺荣部背信弃义之举,将他们劝退,保全整个晋阳。”

    “还真是……令人难以相信。”马维笑道,对刘有终大言不惭的吹嘘不当回事。

    刘有终脸也不红,继续道:“贺荣部心中惭愧,不仅退兵,还借兵五万给沈家,算是赔罪。”

    马维眉毛微挑,“五万贺荣骑兵”

    “正是,整整五万。”

    “呵呵,这么说来,晋军当中贺荣部骑兵多过并州将士,晋王这是……投靠贺荣部,俯首称臣,成为北虏大将了吧真是意外,我完全想不到,吴王更想不到,吴王还以为晋王能分清华夷,能替中原稍稍阻挡控弦之士呢。”

    主公受辱,刘有终依然面不改色,笑道:“借兵就是借兵,没法反客为主。何况晋军当中并州人一点不少,晋王渡河之后,各地踊跃送兵、送粮,如今晋军当中光是并州人就有十万,贺荣骑兵不过是个点缀。”

    “十五万晋军,了不起。不知这十几万人为何停在孟津附近”

    “当然是来帮忙。”

    “帮什么忙”

    “梁王来孟津是为什么”

    “重游故地,看看风景。”

    “哈哈,梁王说笑。要说风景,孟津还真是不错,等到开春,景色尤佳,不只梁王喜欢,天下人都喜欢,排着队要来观看呢。”

    “我来了,晋王来了,还有别人吗”

    “还有冀州人。”

    “冀州还有人吗”

    “所以才意外嘛



第二百五十章 大略
    马维派人送信回来,证实了谭无谓的推测与吴王的担心:北方真的又有敌军杀来,而且不止一支。

    晋军名为观战,无非是要观察形势,一旦吴、梁两军显出软弱,晋王必会参与,以求分一杯羹。

    徐础当初放走的两王,全都回来给他造成巨大的麻烦与威胁。

    谭无谓又被叫来,守在吴王身边,听他与将领议事,沉默不语,待将领散去,两人“闲聊”的时候,谭无谓笑道:“我知道吴王的用意。”

    “用意”

    “你想引起我的兴趣,给你出谋划策。但我不会,因为晋王还在,而且兵多将广,比从前实力倍增。”

    徐础也笑道:“号称的兵力从来都是虚多实少,何况晋王引来贺荣部骑兵,殊为不智。”

    明知吴王在引自己的话,谭无谓还是忍不住道:“说到‘不智’——吴王现在悔不当初吧”

    “我为何后悔”

    “先是宁王,你放他一马,他调头回来烧死你的将士,现在是晋王——晋王靠自己的本事返回并州,但是吴王多少出了一点力——吴王想让晋王挡住贺荣部,晋王却从贺荣部借兵南下。哈哈,真是一记妙招。”

    徐础想了想,摇头道:“我不后悔,晋王虽然不智,毕竟没让贺荣部为祸九州,这就够了。中原与北方打打合合,本是常态,以晋王之志,虽从贺荣部借兵,断不至于久居其下,更不会将并州之地拱手相让。”

    “我说直白一点,吴王若是被晋王俘虏呢”

    “我只后悔自己此战策划不周,自己兵败被俘,还连累数十万将士,不后悔当初放走晋王。”

    “吴王在说大话。”谭无谓不信。

    徐础稍稍向前倾身,微笑道:“成王败寇,我已守住东都,只要再次击败各路之敌,谁还在乎我当初放走谁、留下谁”

    “形势已经然明了,除了西边,东都三面受敌,每一面的实力都不可小觑,吴王击败一路尚且难上加难,何况至少三路,甚至四路、五路我观吴王布置,乏善可陈,胜算着实不多。”

    “谭将军另有高见”

    谭无谓摇头,“此所谓大势所趋,我没有高见,除非吴王真有数十万兵将,或许还有一战。”

    徐础知道谭无谓不愿说,于是自己道:“谭将军只看到我明面的布置,却不知我暗中的手段。”

    “吴王太过依靠计谋,不可长久。”

    “兵不厌诈、兵者诡道也,这都是谭将军说过的话。”

    “我是将军,可以兵不厌诈,你是吴王,当以正道收天下人之心,一奇一正,相得益彰。现在倒好,吴王计谋百出,带兵的降世将军却是一个实诚人,呵呵,该诈的不诈,该正的不正……”

    谭无谓大摇其头。

    “谁让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将军呢”徐础轻叹一声。

    谭无谓还是摇头,半晌才道:“我不问暗中的手段,只问大略,吴王要如何应敌”

    “大略的话倒也简单,敌军所长也正是敌军所短,各路围攻东都,声称联合,彼此不能没有猜忌,必然互相观望,希望对方先出兵,比如晋王。”

    “嘿。”谭无谓不肯接这句话。

    “我的应对之策就是要去其长而显其短。”徐础点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谭无谓等了一会,忍不住道:“具体呢”

    “在我心中。正如谭将军所说,大势如此,非单纯的计谋可以抗衡,破敌之路只有一条,我能想到,谭将军自然更能想到,咱们心照不宣就好。”

    谭无谓可受不了“心照不宣”,“派谋士挑拨离间,派刺客暗杀主将,这两种事都不是我能想出的计策,兵不厌诈,只在兵上,不在兵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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