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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方末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百里空焉

    他踱着老迈的步子来到门前,从土布衫的兜中摸索半天,才掏出一把大铜钥匙,从苏阙的这个角度看,她几乎能看见那铜钥匙上反射的油润澄黄的光。

    那老汉左手拿着铜锁,将它颠倒了两圈,找准了锁眼的位置,将钥匙探入锁内,再左右嘎吱嘎吱扭上两圈,便听“咔哒”一声,铜锁被打开,生锈的大铁门晃晃荡荡向外面敞开,苏阙和慕疏言几乎能闻到那铁门之后自由空气的新鲜味道。

    苏阙和慕疏言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见蠢蠢欲动渴望逃脱的心,但到了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没有作出什么实质举动——

    那边的人太多,两个他们尚落荒而逃,更何况是一群。

    就在他们以为要错过这个大好机会的时候,那边的母女却动了。

    她们一把站起,身形开始逸散,一下膨胀至九米多高,化作一团浓稠的黑雾疯狂的向那群人攻去。

    只见凌空中“砰”的一声,顿时黑影炸起,一片人措手不及,被猛扫荡出去,重重的落在树丛里,压断一垄灌木。

    余下的人惊的向后倒退一步,见事情不好,也纷纷反应过来,蜕下人皮化作失名者向母女攻去。

    一时间小区门口黑雾弥漫,触手将地面击的坑坑洼洼,烟尘四起。

    苏阙和慕疏言被这般变故惊的震住了。

    那对母女仅有两人,双拳难敌四手,败落俨然已是定局,那为何还要反抗

    苏阙想起中年妇人的那句话。

    对了——是拖延时间。

    她们是想让他们趁此机会逃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苏阙一把抓着慕疏言的胳膊冲出灌木丛,向门口狂奔而去。

    慕疏言将能力开到最大,跟在苏阙身后快速奔跑,身边是苏阙的电网护住两人周身,击掉一片妄图袭击的触手。

    母女两人变幻的失名者将门口守的很严,待他们走进才让出一条路子供他们出去。

    前方失名者的战斗也很激烈,黑雾触手几乎布满了整个天空,仿佛要将蔚蓝的天幕撕裂,时有打空的触手狠狠的击在地面,便激起一片震荡的碎石,噼里啪啦的扬撒在空中,再变为战斗的凶器狠狠向对手打去。

    苏阙向后看一眼,后退两步,一把按下慕疏言,一片触手从空中嗖的划过,两人险险避开它的偷袭,大门几乎尽在眼前。

    身后母女二人的身影已被打的溃散,浓缩不至五米,又灰的发白,苏阙仿佛能看见一片片黑雾消散,逸化在空气中。

    但尽是如此,她们还是依旧将这里守的严丝合缝,自己承受了所有攻击。

    跑到半路的慕疏言不知想到了什么,脱开苏阙的手,挣扎的向后看去。

    纷飞的黑雾触手中,那对母女已是强弩之末,在重多失名者的围击之下垂垂危矣。

    他不知怎么,竟是红了眼眶。

    就在这时,那老汉失名者瞅准机会,黑影一凝,化出一只巨手一把将那拐杖向停歇的慕疏言狠狠扔去。

    慕疏言的【真相只有一个】没有什么实际攻击能力,就算能看破一切,也不过只能看看而已,若是论实际攻击能力,他也不过是体格健壮了些的普通人罢了。

    那拐杖携着破空声杀过来的一瞬间,几乎就是锁死了他的全部去路。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从旁边却突然扑出一道黑影,死死的挡在他的面前——正是那个小女孩失名者。

    铁拐杖狠狠的打在她的身上,她的影子开始颤抖,并逐渐像被蒸发了似的涌动消失,而她的母亲早已死在大群失名者的围攻中。

    慕疏言仿佛又看见了那一双大眼睛,他向那黑雾抓去,仿佛这样就能抓到些什么:

    “不要,母亲——姐姐——”

    跑在前边的苏阙看准时机,发出一阵雷电格挡一片黑影——她刚刚恢复一点的异能就这么又耗费光了。

    她顾不得别的,一把抓住失神的慕疏言,将他拽起,奔向近在咫尺的隧道。

    就在她们迎着冷风奔出小区的那一刻,所有的失名者都停止了攻击,而它们一不小心踏出小区门口的身体,都在一片尖利的喊叫中化为泡影——

    原来驱逐就指代了死亡。

    苏阙强压住心中的愧疚感。

    她们已经死了,而她无能为力,能做的不过就是带慕疏言跑出去,不让她们白白牺牲。

    有些时候,决绝比一味的软弱更正确。

    苏阙带着慕疏言快速跑过隧道,穿过幽深黑暗,将地底下冒出的失名者远远抛在身后,

    前方的出口发出莹润的光,就如她们来时一样毫无改变。

    苏阙感觉身子一软,视野里的一切景物就像泼了水的油画一样,色彩慢慢混为一滩消失。

    身后桃花源副本的一切渐渐退却,历时数日的所有怪诞和荒谬终于结束。

    混沌中她只听见朦朦胧胧有人在喊她:

    “苏姐姐,苏姐姐,醒一醒啊,苏姐姐!”

    ……

    苏阙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被什么牵引,那东西像光,很温热,很舒服,就像妈妈的怀抱,当你靠近它时,你的心都是安稳的,好似找到了归所。

    苏阙的意识慢慢与它融合。

    恍然之间,一股温润感传遍全身,上下神经连通主脑,她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脉搏有力的跳动,心脏在将血液泵向全身,获得了营养的细胞开始不断运作。

    “苏姐姐!苏姐姐!”

    鼓膜在不断的振动,有谁在摇着她的肩,摇的小脑一阵晕眩。

    苏阙慢慢的睁开眼,一张放大的脸庞赫然出现在眼前,刺眼的阳光从他脸旁穿插而过,映的他的五官一片昏黑——那脸的轮廓竟莫名的熟悉。

    苏阙惊的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双手向前一推,鲤鱼打挺猛的站了起来。

    季舒泽被她推的后退一步,他有点疑惑苏阙的举动,因为那就显得他像妖魔鬼怪似的。

    他仔细打量了下自己的全身。

    不脏不黑,没有古怪啊

    季舒泽又把目光投向苏阙。

    此时的苏阙已经完全反应了过来,她站在那里认真扫视了一下四周。

    这里是他们下车的那个站牌前,蓝色的站牌反射着阳光冰冷的光,两个立的歪斜的站牌旁边就是通往桃花林的那个间隙。

    他们曾从那里穿过,来到了那一片唯美的桃花林。

    纵使是隔着一大丛厚厚站牌壁,她似乎也能隐隐闻到那极具穿透力的桃花香——但现在她只感到这个副本强到可怕。

    杀人能力姑且不谈,感染能力能达到这么强的,在所有副本里也是屈指可数,恐怕也就那些未形成的末世尚有一佼之力。

    其实苏阙更想明白的是,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她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唔……呃……”

    就在苏阙




亲情
    苏阙看着那行字挑了挑眉:

    “是个能变美的没用赐福。”

    她把卡牌重新揣进夹克衫的兜里,将镜子擦了擦递给季舒泽。

    那镜子怎么说也是他所得,贪他人财务之事她还做不来。

    季舒泽身子退了退,没有接,他紧张的揉着手指,有些尴尬的说:

    “我就只有裤子一个能用的兜……这个兜很浅,如果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我还是不要了,这样带着也是麻烦。”

    季舒泽似乎是第一次拒绝他人,他的脸涨的通红,眉目羞涩低垂,全身上下更是腼腆的不知怎么办才好,语气也很是犹豫,像是怕苏阙责怪他一样。

    苏阙感到有点好笑,这有什么的。

    她拍了拍腼腆男孩的肩膀,试图使他放松下来:

    “那你不要,我就收着了,它对我还有点用。”

    季舒泽欣然点了点头,他对自己的这位救命恩人一向是很感激的。

    苏阙将镜子随意揣进兜里。

    神官赐福是一些末世吞噬后碰撞而出的闲散能量,它们一般拥有种种能力,能够改变人体自身的一些因素,譬如增加幸运,增加体能,甚至是让男士强行拥有第七感。

    这些可谓是对生存极为有帮助了。

    神官赐福作为能量体一般附着在实体上,也有少数强大的赐福感应到强者的生命磁场倒贴上去的。

    所以说越美貌的人越危险也不是没道理,因为那种人除了先天长的好,便是数不清的美貌赐福倒贴上去后天变美的。

    那些能力弱的没什么用的赐福在后世最常见的一种方法就是——

    卖。

    有卖也得有买才能构成一个完整的贸易体系,而那个“冤大头”买家正是极乐司。

    极乐司发展到现在的这个时候早已衍生出了完整的核心能量获取体系,大批量的收购赐福正是其中的一个。

    幸存者将赐福卖给极乐司就能获得极乐币来吃饭住旅店。

    当然,考虑到末世的不便,极乐币都是存到极乐司办理的极乐银行卡里的,只要刷一刷就能完成极乐支付,也是很与时俱进的方便了。

    苏阙隔着薄薄的一层兜布掂了掂张凯的镜子。

    这种弱鸡赐福换不了多少钱,但在末世之初吃顿好饭是不成问题了。

    而且,身上揣个赐福最大的好处,就是周身五米之内可以规避名字定律。

    也难怪张凯和赵静怡那么正经的两个名字会不显示能力了。

    当初她还怀疑过是不是人家情侣老奸巨猾,扮猪吃老虎。

    敢情是人家运气紫中带金。

    毕竟再弱鸡的赐福也不是街边卖的大白菜。

    苏阙放好镜子,又很快将问题转到桃花源副本上来——她到底还没忘记最重要的疑问。

    “你进隧道看了吗”

    季舒泽此时已经镇定了许多,他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道:

    “我进去看了。”

    苏阙和坐在一旁的慕疏言对视一眼,两人皆紧张的下意识屏住呼吸:

    “你看见了什么”

    季舒泽蹙了蹙眉,似乎那是很不好的事情,他的声音因为恐惧有些发颤,尽管他尽力装出平静的样子,强行板着面部肌肉的抽动:

    “很黑……那里似乎发生过一起火车事故……有一个侧翻的被撞的变形了的火车……铁轨上全是血,洇湿了一大片草地……空气里一种冷冰冰又沉甸甸的死气……”

    一直发呆的慕疏言猛的站了起来,他不顾自己流血的伤口,一把抓住季舒泽的肩膀,眼圈似乎有点发红:

    “你说什么,那里发生过一起火车事故”

    季舒泽不知所以,只好愣愣的点了点头。

    苏阙看到慕疏言的动作一顿,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跌坐在地,双目无神的看向对面空荡荡的公路,和密成一丛小树林的公交站牌。

    在他的视野里,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模糊了,就像相机调大了焦距,只有他的心像装满了冰,又沉又冷。

    苏阙感觉到他的情绪有点不对,她不动声色的的挡住季舒泽的身影,又问道:

     



追赶潮流的日晷
    不知过了多久,慕疏言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大概也是明白眼泪是无用的产物,他能做的只有带着他母亲和姐姐的期望好好活着。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理智很快占据上风,就算心里还是沉甸甸的难受,也好歹打起精神来等车了。

    苏阙看了看慕疏言,观察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对于同伴的情绪好转,她还是很高兴的。

    苏阙见惯了太多生离死别,又从小无父无母,对情感看得比他们淡的多,但也知道亲情之重。

    可是毕竟多情的只有人,末世永远是冷漠的,要想活下去,就得自己坚强一点。

    万象末世的阳光依旧冷淡,八个太阳不偏不倚的挂在天中央,像八个亮堂堂的灯泡冷冷清清的照着蓝幕,明亮有余但光热却不足,大概是把仅有的那一点热量,也投入到了发光的伟大事业中。

    苏阙将夹克衫拉上拉链,又用力往身上裹了裹,希望能从它厚实的布料中汲取些许热量。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里的空气似乎比先前又冷了许多,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世界从保鲜柜移到了冷冻箱一样。

    苏阙看了看蓝的发紫的天空,内心里竟隐隐约约有种不详的预感,她想了想,侧过头问了一旁站着发呆的季舒泽一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你会叠罗汉吗”

    季舒泽一愣,似乎没听懂她的意思:

    “叠……叠罗汉”

    苏阙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用手比划着:

    “就是我踩在你身上,你扶住我了吗”

    季舒泽虽然不太明白她要干什么,但他作为一个不会撒谎的实诚孩子,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应该可以吧……我没试过……我不确定。”

    季舒泽又将眼光瞟向一旁的慕疏言:

    “有他扶着大概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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