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末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百里空焉
苏阙沉默的点了点头,面对虚拟人物之间的情义,她一个真实的人竟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因为两人都不说话,空气一时间竟有些凝滞。
苏阙不舒服的活络了一下手臂,她拿手机拿的有点酸:
“那凛歌月最后是死了”
“应该是吧,毕竟她的源代码都被摧毁了……”
&
武器与自来水厂
南柯敲了敲他的桌子,以一种鄙视的眼光扫她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语气里不乏得意。
“你不会以为我和你一样,分析纯靠脑,连一点挂也没有吧我当初在来的时候就听见一个客户要无线耳机,最高级的那种,但是出了变故之后店员很恐慌,就关了柜门跑出去了。”
“我当时就躺在这里,听见装耳机的柜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我保存了当时的音频分贝……后来你要耳机,我就算出了如果声音响在我旁边的分贝数……又算出来了在当时温度湿度下,每米损耗分贝数……再这么一除,我就算出柜子离我的距离了。”
苏阙在心里算了算,的确如此,她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后来的就简单啦——我调出了等比例尺的店铺地图,再以我的位置为圆心,那个距离为半径,画了个圆——”
“结果正好这个柜子的坐标在圆上了,对不对”
苏阙想通之后,便替他接道。
“对,对,就是这样子的。”
南柯欣然的点了点头,拿一种老师看杰出弟子的欣慰眼神看了苏阙一眼。
苏阙知道他的心里得意的动向,好笑他的孩子气,却也无奈的夸了他一句:
“啊哈,南柯最厉害了。”
说完,她便把手机一把塞在了兜里,准备出门去,耳机里的南柯得了夸奖,却还在不停的说:
“那是自然啦——我可是计算机程序,唔……就像那镜子里的失名者先前骗你去的那道光……要是我,早就看出那其实就是经镜子反射,手机反射,又钻到瞳孔里的太阳光啦……”
……
外面的天空很蓝,是那种蓝白相间的色调,八个太阳高悬在天空,像被晕开的山水画,明艳艳又柔和和的将阳光铺满苍穹,拼命将光线压低,企图在发热的领域也有所开拓。
黝黑路上的沥青已经被冻的开裂,偶尔踩在里面,便是一片硌脚的冰碴,零零碎碎的沾在皮鞋上,碰到挨着袜子的热的皮革,便化为一摊水,湿漉漉的粘在棉绒的革皮上。
苏阙揣着手机走在严寒扫荡过的城市中,贴着脸的便是极度冰冷的寒流,这些寒气传不到神经就被暖流温热,使她全身上下的肌肉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缓。
阴冷的风扫过空无一人的楼房大厦,发出空寂的呜呜声,使她更像孑然一身的羁旅人,行走在陌路的大街小巷中。
兜里的手机因为南柯一直不肯关机而热的烫手,即使是隔着好几层布料也能感受到那炙热的温度。
他老是哼哼唧唧让他吃饭,可是苏阙要自体发电实在充不了电,可偏偏他的电还真没多少了,于是只能让他打开省电模式,并承诺她一空下来就立即给他充电。
省电模式下是黑白相间,整个平面设计如同老人机,字巨大无比,偏偏图标还做工粗糙,丑到要命,就算是不看屏幕,苏阙也能看到南柯站在屏幕前,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苏阙此行主要是看中了三条街一外的一家巨大超市,那是盈利超市在这个区域的总部,货资丰富无比。
因为真实的末世普遍不存在什么一收就能收一仓库的bug空间能力,即使是极乐司有卖储物卡,但价格也昂贵无比,在末世之初还不存在能买得起那东西的人,大家拿东西还纯靠衣袋和手,所以超市被扫荡光的可能性还真不大。
好歹是极乐司有餐厅才让在末世里实实在在的人们能吃得饱,
被发现
苏阙选了个顺手的冰的造型,那是一片水花炸起后的凸起,长长的轮廓凌厉如同冰刺,一股浓浓的阴寒之气弥漫在它周围,让肌肤感到沁凉的触感。
她用手摸了摸冰刺,那是一片刺骨的寒意,竟摸得她肌肉一紧,生生打战,只好又加强了电量。
耳机里的南柯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但也靠他玄幻般的计算推理略知一二,他见苏阙不出声,便嘟嘟囔囔的说道:
“你想到把这块冰弄下来的方法了吗据我计算,这块冰的温度可低到离谱,内部结构也冻的结实,你要怎么把它弄下来嘛”
苏阙听见了南柯的话,但却没说话,她低头看了看冰层,想了想。
片刻之后,只见她左手抓着保护电路的镜子,右手凝出一道结实的电光——那里边殷实了苏阙的百倍高压。
电光如蛇般向冰柱劈去,如同一张隐形的利刃,“咔嚓”一声将透亮到发蓝的冰层劈成两半,断裂处规规整整,一片润滑的光泽。
南柯听得这声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苏阙则一脸淡定的将战利品拿在手里,掂了掂重量,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竟然直接用电劈下来了,你用了多少伏的电压啊”
南柯在耳机里问道,他从手机的快捷栏里信手扯了个程序,准备她一说出准确的数值,就算一算到底可不可行。
苏阙碰了碰衣袋里闷的热乎乎的手机,她没有机器,又怎么知道自己的电压伏数呢,但若是不说,南柯还一股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劲,于是只好含含糊糊的说道:
“我当初摸到的是电鳗。”
手机里的南柯点了点头,开始沉浸于数学的海洋里去了,耳机里一时寂静无声。
苏阙将自己新得的武器塞在衣袋里。
因为是末世,处处要讲究小心翼翼,苏阙没有割太大块的冰当武器,而是选了一块小得如同匕首一般的冰,那头部虽是承了水一惯的风格,线条圆润而柔和,但胜在两刃弧线华美,锋芒毕露,也算是造型奇特的一支冰匕。
耳机里没有了南柯的噪音,另一只耳朵的听觉便极其灵敏,就像沉寂被无限放大,那无声里便滋生出有声来。
她几乎能听到那冰霜一点点凝结,耳旁的气流在不断的挪移,脚底下的沥青路一点点被冻得开裂,露出光滑的黑色表面下褐色的土地,最后又被凛冽搜刮走最后一丝热气。
那个超市离自来水厂的位置并不远,再拐过一条街道便就是超市的位置。
临街的路上停满了汽车,大多被一层白凌凌的冰封住,连里面的人也成了冰雕,眉目半垂间似乎还保持着小心驾驶的神色,连脸上的肌肉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形。
但也有些车门被打开,车上的人的异能大概可以保温,因而早就弃车而逃,只留背后一层厚厚的冰覆盖了温热的驾驶座。
整个街道一片死寂,就像繁忙交通的某一时刻被定格,了无生机。
苏阙穿过十字路口的斑马线,那边的红绿灯已经不再亮起,或许也根本不需要再注意什么车辆。
超市的红色大门就在那边的街角,苏阙几乎能看见那门上贴的某个矿泉水的广告,那花里胡哨的背景在阳光下反射着纷乱的光,唯独那形象代言的女明星的笑容显得格外显眼。
随着苏阙的走进,那广告纸上的图案也越来越清晰鲜明。
她的眼睛干涩的在眼眶里动了动。
苏阙的脚步一顿,似有寒风隐隐约约的灌入衣襟。
——是二维失名者!
她一个转身迅速躲到路旁的一个站牌后,大大的蓝站牌严丝合缝的挡住了她的身影,她谨慎又小心的朝里缩了缩身子,确保自己连一个衣角都不露。
光路是可逆的。
灰尘土脸的神秘人
“哒哒”的脚步声越发靠近了,那三人停在了站牌前。
苏阙与他们仅隔一个薄薄的站牌,那厚重的铁皮似乎也抵挡不住双方的距离。
她感觉到冰冷的铁板紧紧的挨着她的后背,脊梁骨是一片刺痛的冰寒。
苏阙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那女的说,那个异能者就在这里,都找找——”
走在最后面的矮个中年人用命令的口气厉声喝道,他的皱纹卷在一起,显得他黑得发红的脸膛十分可笑。
两个大汉听令,在站牌周围四处走动起来,他们先盯住的是那个黑骏骏的楼房夹角。
于是两人相对看看,一个壮实点的络腮汉子会意去那里寻找,而另一个则在公交站牌左右游走。
苏阙稳住心绪,小心翼翼的开始向站牌那边走去,尽量让软底皮鞋不发出声音。
就算她再强,三个人她也打不过,于是这时最好的策略就是跑。
手机在苏阙的衣袋里安安稳稳的放着,一片过度使用的炙热透过衣袋传过来,南柯在手机里一直没敢出声。
见苏阙向一边走去,他斟酌良久,还是满脸不忍说道:
“不是我打击你……据我周密计算,你逃不出去的……还不如早点投降……再踹了他们的老窝,毕竟你那么强。”
苏阙没说话,确切的说她也没法说话,因为一说话她的位置就要泄露,这种玩笑她可不敢开。
不过听了南柯理智中还带了点丧气的话,她还是忍不住腹诽了两句:她连个能攻击的赐福工具也没有,强什么,再说老窝是那么好踹的吗。
那边的两个大汉已经找完了公交站牌前的所有能藏人的地方,矮个子的中年人开始将目光转向公交站牌后,他眯眼打量了许久,又指了指那后边:
“去那面找找。”
那两个大汉听令,又去公交站牌后:
“在这里——在这里——”
一个大汉向站牌后迈出一步,突然瞧见了苏阙显眼的红色身影,他猛的高喝出声,好让同伴听到。
苏阙见那两个大汉已经发现了她,便也不再小心翼翼,而是猛的跑了出去。
“快抓住她——在那边——”
三人顿时混乱一片,慌忙开始往苏阙的方向追去。
苏阙感觉冰冷的风猛的扑到她的脸上,腿部肌肉开始充满活力的伸缩舒张,那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几乎要把那两个大汉远远的甩在身后。
那矮个的中年人追到一半,停下脚步,看着苏阙的方向皱了皱眉,他将手一滑,像触碰到了什么似的猛的一钩——他的能力开始作用了。
跑在前面的苏阙只觉得身前的空气似乎凝聚成一条绳一个后推将她狠狠的绊倒在地。
苏阙落在地上双臂上撑,及时护住了自己的头,但却也溅起一大片烟尘。
左边的大汉看准这个机会,一个急冲,正要将苏阙抓住,却被苏阙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的功夫猛的拍落了他手里紧紧攥着的雨伞。
只见那模样老旧的雨伞狠狠的落下,没有雨伞护着的大汉刹那间变为一座冰雕,连那狰狞的神色都来不及退却。
苏阙一个回手快速抓住那把雨伞,却也在这功夫被那中年人扔出来的什么赐福工具缚住,那东西如同一条蛇,灵活而迅速爬上苏阙的身体再一舒张,将她捆的结结实实。
耳机在一片变故中依旧保持寂静,南柯没在耳机里说话,他现在也在思考接下来的策略。
苏阙被那绳子般的赐福工具捆了个结实,只好跟着那中年人和那剩下的大汉进了超市。
&nb
灰尘土脸的神秘人(二)
被狠狠扔到墙角的苏阙觉得,她的耳机之所以还好好夹在耳朵上,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那群人还真没看过助听器长什么样。
他们似乎是末世里的劫匪,又好像不是,在将金币全部搜刮干净,发现苏阙身上连根赐福工具的毛也没有之后,便把她狠狠扔到了墙角。
这本该是件对于劫匪很平常的事,却大大引起了苏阙的警觉。
如果他们只是为了钱和赐福工具的话,那收了东西就应该放人,残忍点的也就是一刀咔嚓了,那放着人在墙角坐着是什么道理
苏阙自认自己非强者的妻子女儿,身上也无利可图,他们是没法用苏阙的命来利滚利的。
既然这样,那他们捉人的目的就不单纯了。
苏阙打量了一下自己周围,这是一个货架旁,似乎是厨房用品区,大货架上的锅碗瓢盆在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光,那商标上的中年大妈甚至还扭了扭水桶腰,冲苏阙抛了个含情脉脉的眉眼。
苏阙不忍看她,只好默默的扭过头去,看向另一个旁边。
挨着苏阙的是一个年轻男子,头发乱成一窝且留得很长,眼睛上蒙着厚厚的白布,脸上有意无意弄的全是灰,根本看不清面容,连神色也隐逸在厚厚的灰尘之下。
他身上穿一件中规中矩的校服,是蓝白相间的,无一例外也是很脏,深埋在灰黑下的校徽上画着奇怪的线条,苏阙勉强看清那行写在徽章下的字:北方大学。
大学生是很少穿校服的,大概与某种爱美之心有关系,但不穿不代表没有,在一些学校领导要好好显摆的场合,还是要穿校服的。
北方大学是北方诸多大学中的翘楚,纪律严明、学风浓厚等夸奖的陈词滥调也没少往上安,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好”字可以精准概括。
那青年看着年纪不大,没有大三那种老成样,也就是大一或者是大二。
在两人的旁边还零零散散的坐着三两个人,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那啤酒肚圆的如同气球;一位职场女性,就算被绑住也是一脸凝炼,那成熟的气质已经吸引了不少男人意味不明的目光;还有一个憨头憨脑的年轻男人,脚上甚至还穿着大拖鞋。
这几个人虽说也坐在墙角,但跟苏阙与那大学生两人还隔着一个拍戏用的高空摄像机,那大黑架子极大阻碍了苏阙与他们交流。
苏阙很想弄明白现在的情况,她想了想,还是直接问了离她最近的那个大学生:
“请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男生头也没抬,脸朝着他的黑裤子,话语里是一股平静: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