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亿网友闯大明

    梅岭南气血又是一阵翻涌，身体摇摇欲坠，似乎要又一次晕倒，“你、你、你……”

    颜畅已经不再去看梅岭南，“依我看，‘硁硁然小人哉’这篇八股你做的还不够，你还得再做一篇，题目我都替你想到了，‘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噗……

    没有任何意外，梅岭南又一次吐血，又一次晕了过去。

    贾师宪面上毫无表情，心底已对这个梅岭南失望透顶:他不是半路车坏，事实上，他提前半个时辰就到了，只不过一直没进重译楼。虽在楼外，可重译楼里的情况都有专人传递出来。梅岭南是书院派来先行比试的不假，只是此人似乎玩起了小心思，要搞一出力挽狂澜的把戏。贾师宪也知道颜畅说的那句‘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梅岭南先是有心‘为善’，后有‘为善’失败，怎么看都应了颜畅的那句‘硁硁然小人哉’；而今，又是如此冥顽不灵，也当真应了那句‘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贾师宪暗自摇头，旋即却是朝颜畅一揖，“颜先生才思敏捷，老朽由衷佩服。”

    颜畅本来还打算和贾师宪也来一场口水战，谁曾想，这个贾师宪竟是如此坦荡。

    沈万亿也怕节外生枝，立刻抓住话缝，“崇正书院获胜！”

    就在颜畅思量怎么说话时，外面又是一阵喧嚣，却是来福背着一个麻袋走过，“姑爷，是我啊，我是来福！我回来了！”

    颜畅这擦回过味来，自己赢了双林书院，五十两银子变成五百两了！急对沈万亿道，“那是我随从，放他进来呀。”

    来福刚走到台上，立刻将麻袋放在地上，伴随一阵木牌撞击的声音，来福气喘吁吁的坐在麻袋上喘气。

    那麻袋足有两个来福那么大，也不知来福怎么背得动的。

    听到麻袋里传来的声音




046：名利双收
    按照沈万亿的设想，双林书院赢了，自己赚个名声；崇正书院赢了，自己出面让个步，赚双倍的名声。

    可现在，颜畅主动提出这些……那名声可就不是他沈万亿的了，而全都落在颜畅一个人头上了！

    沈万亿看了眼梅岭南的方向，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因为他也很想吐血！这倒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自己忙活了这么久，到头来为别人做了嫁衣……憋屈啊！

    沈万亿当然不甘心把名声让给别人，可眼下这情景，能说个不字吗听着外头的喧嚣声，那些人本来是该感谢自己这个大财神的，可现在……

    楼上的耿定向听到来福和颜畅的话，不由回头道，“老秦，你这个女婿哪里找的有才学，有担当……朝廷要是多几个颜畅这样的官，大明朝何愁不能河清海晏！这次的乡试，我看解元非他莫属！”

    秦焦裕闻言却是一手抚着胡子，一面仰天而笑。

    一旁的文远也道，“依我看，秦姑娘才是最该高兴的。”

    “是啊，所有人都不看好颜畅的情况下。”说到这，耿定向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说过的话，不由干咳一声，“能拿出所有的私房钱支持夫君，堪为天下女子楷模呀。”

    面对这三个一唱一和的人，秦雀儿有心多说，可一想到耿定向的身份，便也不敢多说，只得红着脸低头，小声道，“这是雀儿该做的。”

    看秦雀儿这模样，耿定向似乎也年轻许多，竟拍手道，“老秦，你看啊，你闺女脸红了，脸红了！”

    楼下

    沈万亿哆嗦着举起手，示意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颜先生这是什么话，我沈万亿……”

    颜畅很想调侃一句‘知道，你沈万亿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可看沈万亿那随时就要晕过去的模样，到底是心软了。

    “我沈万亿虽然不算有钱，但一万两银子还是拿得出的。”

    沈万亿明面上说是只发行了一万张百文银票，但实际上呢所谓的限量就是个屁！他对下面的吩咐是:只要有人买，咱们就卖……虽然不知道颜畅为什么敢一次买这么多，但看到颜畅狡猾的神情，绝对是有什么别的后招。

    沈万亿心头滴血，还得‘饱含热泪’道，“作废就不必了，我宣布……不管他压的是崇正书院还是双林书院，所有百文银票，都按一两银子折算！”

    所有人等的就是沈万亿这句。听到这话，楼里倒还沉得住气，楼外群众得知这个消息却是更加沸腾。

    虽然都是沸腾，可还是有区别:之前人们沸腾是着急想进来找沈万亿算账，现在沸腾却是欢呼自己多赚了一两银子。之前所有人都想进来，现在可是没人想进来。不过这也符合人情——毕竟嘛，有深仇大恨，我可以千山万水找你算账；但是感恩戴德……那就不必了。即便我站在门口，也不用进去去谢你吧心里记得你的好就行了嘛。

    颜畅也很满意今天的一切，书院名声有了，自己名声也有了，“这才是穿越者该有的光环啊！”

    眼见沈万亿萎靡不振模样，颜畅适时宣布，“有人可能会怀疑，我颜畅做八股，怎么会做的那么好，那么快！”

    这也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事。不仅下面这些人，就连双林书院的那几个老头，也都看着颜畅。

    “颜某打算出一套书，名字嘛，也没那么多弯弯绕，就叫《颜畅八股范文集》。”

    颜畅说着，心底不仅道，‘怎么感觉这名字有点别扭。’



047：读书太多
    崇正书院

    上午模拟乡试，下午试卷就已经批改出来。学生还在各学堂读八股范文，三个老头嘛，却是回西花厅围圈坐了。

    三个老头，分坐北、西、东三面的大椅上，都是葛优躺，胡永利还扭着脑袋，巴拉巴拉的抽着水烟。

    “我说老胡，能不能别抽了，本来就热的难受，听你这一阵咕噜咕噜，我更难受了。”

    胡永利闻言倒是离了烟嘴儿，只是冲着黎子明一笑，“你心里烦，跟我抽烟有什么相干”

    顾彦成闻言却是朝胡永利瞪眼，“你倒是什么都不烦。”

    “烦有什么用你这劳心劳神的，能变得了结果”胡永利巴拉又抽了一口，“我看颜畅能赢。”

    黎子明立刻反唇相讥，“你以前可不好这口，今天怎么抽得这么起劲儿装什么呀。你也是，这种事情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和老黎”

    听得黎子明话里怒气，胡永利狠狠吸了一口，烟壶里的咕噜声一阵老高，“你以为我憋着心里好受”

    胡永利这话说完，三个老头都陷入了沉默。

    三人信心满满的埋头苦干十多天，原以为这次乡试，崇正书院或许可以扬眉吐气一把，万没想到竟然出了双林书院这档子事。要是双林书院挖人，崇正书院拿什么竞争学生都跑了，这书院还能起来吗

    胡永利虽然见识了颜畅的八股写作能力，可一想到双林书院的那些人，一想到颜畅只是个秀才……那心还是扑通扑通的直跳啊。胡永利见识过颜畅的本事尚且如此，其他两个老头没见识过，当然就更担心了。

    本来颜畅和秦焦裕也不打算把崇正书院和双林书院要比试的事情告诉黎子明和顾彦成的，可再三思量之下，秦焦裕今早出发前还是让胡永利告诉了他们两个，只不过加了个前提——乡试结束之后再说，最好是改完卷子再说。

    胡永利也的确按照秦焦裕的嘱咐做了，直到试卷批改完毕，这才告诉他们两个……于是，就有了开头的一幕。

    黎子明和顾彦成也是人精了，也知道秦院长这么安排的用意。可一想到直到现代才让胡永利告诉自己实情，这俩老头心里还是别扭的很。

    半晌，胡永利把烟嘴瞥到一边，却是顺手拿起这次模拟乡试的试卷，“第一名袁炜，七十三分；第二名周靖坤，六十一分，剩下那些就不说了……来崇正书院这些年，就数这些天最辛苦，就数今天下午批卷子最畅快。”

    三个老头可以算是崇正书院元老级的人物，崇正书院刚刚建立的时候，三个老头就作为教书先生加入书院了，一晃过去已经十二年。十二年，三人不知见过多少学生，可没一个省心的，原想着这么混混就过去了，万没想到原本极不起眼的颜畅突然变了性子，他这一变，顺带着书院风气也渐渐开始变了。

    三个老头毕竟也是做先生的，虽然名声不好听，可那份心还是有的。毕竟嘛，就算平日看这些调皮学生再不顺眼，只要学生变好了，作为老师，那心里还是高兴的。

    “所以别人都知道，就我和老黎不知道”顾彦成狠狠瞪了胡永利一眼，却是走到胡永利身前，一手抢过卷子，“崇正书院这么多年，没想到我顾彦成的学生也能写出这样的文章。”

    说着，顾彦成啪的一声，却是狠狠在桌上拍了一掌，“听说很多富商都想把儿子送去双林书院，可双林书院挑三拣四，没底子的压根不收。现在……我们这才刚把他们教出点模样来，双林书院就开始动手挖人！”

    黎子明立刻附和一声，“关键还是王胜梁起的头。”

    见两人这模样，胡永利也起身松快了身子，“你们看着吧，先是王胜梁，后头什么张钊、郑日华……估计都得悄悄挖人。”

    “贪图银子，当初就不要走人！”对于王胜梁挖人的原因，在场三人都是心知肚明，毕竟嘛，三人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才没走的。

    寻常书院的教书先生，一年也就几十两银子，就算偶尔有学生送些东西，一年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百五十两；可是崇正书院，书院里的都是富家子弟，除去日常开销，一年攒下的银子至少就有二百两！这就是差距。

    胡永利当初是第一个提出辞职的，可他最后留了下来，论起这个问题，可是太有发言权了，“双林书院，当初挑三拣四不肯收那些富家子弟，现在缺钱了，就开始收了；王胜梁在书院这些年习惯了一年几百两银子，现在去了双林书院，名是有了，可是钱没了，能不着急”

    这胡永利也是教书先生，可现在心里憋了一肚子气，也开始阴阳怪气的损起人来，“依我看，他王胜梁和双林书院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儿。”

    “过了。”虽然三人了都是一把年纪的老头，但也总有个老少顺序。顾彦成毕竟是三人中最年长的，这时候想端起架子，“王胜梁和双林书院的那些人的确是一路人……读书不求甚解，



048：学霸的难处
    这次模拟乡试题目是颜畅出的，也是《论语》里的话，‘吾不式，故艺’。颜畅之所以取这个名字，也是图好玩——‘吾不式，故艺’，听着谐音就是‘我不是故意’。

    三个老头有心问颜畅和双林书院比试的过程，但看颜畅这幅反应，似乎不太想说，便将卷子递给了颜畅，然后围着秦雀儿问东问西了。

    颜畅做了好些年的班主任，学生成绩出来第一时间就要看成绩，这是习惯。因而接了卷子便先看起来，“这次第一名还是袁炜，第二名还是周靖坤。”

    上次乡试，袁炜六十七分为第一名，周靖坤四十六分为第二名。前后相差不过五天，袁炜提升六分，周靖坤虽然还是第二名，却提升了十五分。

    “周靖坤的提升了很大嘛。”

    “照你说的，依排名先后，两个学生一组，相互监督。周靖坤和袁炜上次分别是第一名和第二名，是同一组。”

    颜畅点点头，都说近朱者赤，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又接着往后翻，“这才五天，进步这么大”

    上次模拟乡试，全书院超过三十分的只有三十五个，其他的基本都在二十分以下；这才短短五天时间，很多学生已经能得四十分。

    “这个孙云和那个叫贾什么的，他们的文章怎么这么像是背了背了同一篇范文吧”

    “应该是。”胡永利一边和秦雀儿说话，闻言抬头，“孙云的试卷在前，所以孙云五十分，贾长菊二十分。”

    “这怎么行。”颜畅将两张卷子挑出，“既然是模拟乡试，就按乡试的规矩来。乡试的卷子的确有人写范文而且还中举的先例，但那时阅卷官没有读过那片范文。如果没人知道也就罢了，可如果两个人写了同一篇范文，那不是明告诉阅卷官这是范文吗按照规矩，这样的卷子根本不用看。”

    三个老头闻言相互看了看，还是顾彦成道，“贾长菊就罢了，孙云五十分是能够排进前五十名的。”

    相对于其他两个老头，顾彦成的话一直是最少的，眼见顾彦成开口，颜畅也不禁抬头，“所以”

    “一天至少背诵三篇、熟读十篇。这个要求不可谓不高，但这些学生还是强压着去做了。”

    听到这，颜畅已经明白:本来学生就不愿意背书，如今要是背了书，还给零分，那估计以后就更不乐意背了。

    “其他书院，比如双林书院，为激励学生，用了三舍法，分外舍，内舍，上舍，成绩合格，便提升一级，每级每月有膏火银补贴。我们书院的学生多是富家子弟，那点子膏火银对他们可有可无，因而只能通过别的法子。”

    颜畅一听就明白了，这膏火银就相当于奖学金啊！等于现代学校搞得那一套，古代都有。崇正书院之所以没有那些东西，还是因为书院里的这些学生太特殊。

    “明白了。”颜畅点头，“既然银两补贴打动不了他们，只能给他们点成绩了。”说着又是一笑，“关键孙云他爹看到这成绩，肯定会高兴。我们书院给他成绩，他爹一高兴，也就给他……呵呵。不过，孙云需要激励，贾长菊就不需要了为什么贾长菊只有二十分”

    “因为孙云在贾长菊之前交卷，所以孙云分数高，贾长菊分数低。这样可以告诉他们，以后交卷要尽快；也可以提醒他们，以后不能这么直接的写范文。”

    “好吧，为学生考虑，就这样吧。”说着，颜畅笑着看向顾彦成，“顾老先生，这法子不是你一个人想出来的吧”

    “什么都瞒不住你。”被颜畅一语道破心思，顾彦成摸着胡子，又看了看胡永利和黎子明，“这是我们三个商量着办的。”

    颜畅以前觉得这三个老头都是一心想着钱的主，如今看来，他们现在也知道为学生考虑了。

     



049：逛青楼的理论依据
    几个学生乱哄哄冲进花厅，一人扒着一个先生，前四个学生分别扒住了颜畅、黎子明、顾彦成和胡永利，“颜（黎、顾、胡）先生！袁炜和周靖坤打起来了！”

    第五个学生看没地儿了，竟是上前抱住秦雀儿的大腿，“师母！袁炜和周靖坤打起来了！”

    虽说是师生关系，可古代不像现代，这几个学生和秦雀儿几乎就是差不多的年纪，整天还关在书院里，那雄性荷尔蒙肯定分泌旺盛啊。颜畅见状就急了，忙道，“哎哎哎，松手！瞎抱什么呢！”

    “哦哦……”那学生迟疑了一下，松开手，上来抱住颜畅的腰，似乎为了缓解刚才的气氛，还抹了抹眼泪，“颜先生，袁炜和周靖坤打起来了！”

    第六个学生做看看右看看，然后把眼睛落在香茗身上，刚要走过去，来福已经提前一步挡在香茗身前。

    颜畅真想一脚踢开抱着自己的俩货，因道，“怎么了袁炜和周靖坤怎么打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读书读的好好地，也不知怎么回事，两人突然就打起来了，拉都拉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