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金钩钓
这或许也跟佛教此时的派系有关系。
易乐熟知的是普度众生的各路菩萨,他们被神化,《严华经》中也创造了一个庄严的西方佛境。
将佛视为超人,可称谓之大乘。
而北周的近况却是小乘佛教,他们不认同释迦牟尼是神仙,只是一位觉悟了的普通人。
修炼己身便是他们终生的追求,从阿阇犁的态度来看就知道,她不愿意掺和杨府之外的事情,情愿住着垮塌的小院子,也不愿意接受高床软枕。
大乘和小乘在泱泱大地之上广为流传,南朝四百八十寺,是最好的证明。
而不久的将来,唐三藏为了至真至纯的佛教信念,便不远万里去印度求得真经。
“一说到唐三藏,就联想起《西游记》,就不得不提今年下半年......”易乐连连打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再次恭敬的凝望着面前的立佛。
面相丰满,宽大的额头上有许许多多雕刻的肉髻。
微微上翘的嘴角,像是在笑,少了几分不食烟火的神气,反而增添几分世俗的味道。
曹衣出水,吴带当风。
面前的佛像明显属于前者,身上雕刻的衣饰紧贴在身上,像是刚刚沐浴过一般。
左手牵起了衣角,右手施无畏印,体型也比较健硕,看起来如同一位即将远行的僧人。
“不是毁佛了吗为何这里还在供奉”易乐纳闷道。
“郎君稍等,我上去说几句。”
屠行当家拦住了易乐前行的步伐,让他在门口等候。
易乐注意到,在佛像的脚下,有一位虔诚祈祷的老妪,她虽然带着僧帽,但从帽檐下还是能看到那三千烦恼丝。
易乐没有了刚才的紧张,反而有种心安的感觉。
他再次打量起这个山洞,从四周的凿痕来看,山洞并非是天然形成,而是人为开凿,除了面前的大佛,山洞腹地里面并没有其余的东西。
“我拎着羊排进来,是不是有点......”易乐忽然想起了手中的羊排,再瞧了瞧面前的佛像,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易乐默默祈祷着:“阿弥陀佛!佛祖,你可千万别在意!”
屠行当家已经上去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不过老妪到是时不时的回头看了看,易乐也只好礼貌的点着头。
“易郎君,请佛前说话。”当家的轻唤了一声,易乐赶紧将羊排放在了地上,小碎步的跑了过去。
老妪没有面对易乐,她还是面朝佛像跪着。
易乐斜眼看了过去,大约有五十岁的模样,比起自己熟知的阿阇犁,面前的女人虽谈不上面黄肌瘦,但凸起的颧骨还是让人觉得她有些营养不良。
“听闻郎君要来借菽”老妪开口了,嗓子有些哑。
“借”易乐愣了一小会儿,随后看了看屠行当家的反应。
屠行当家挑眉,示意让易乐答应。
“没错!”易乐将计就计,他就想要看看这位当家的究竟有什么打算,“不知道尼师有没有多余的菽能借给在下”
老妪一听到尼师二字,拨弄念珠的手停了下来,她冷冷的说道:“我并非尼师。”
“那是......”易乐也不知道如何称呼她才好,憋了半天,才从嘴里蹦出了两个字,“居士”
易乐也不知道叫得对不对,毕竟他不是信徒。
“菽,这里有不少,你用何种
第039章 好人
易乐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在知道屠行当家的苦楚之后,他也尽可能的施以援手。
虽然他没有什么本钱,但念在两次送羊排的份上,易乐就不能置之不理。
但屠行当家听到易乐的建议之后,他哭得更凶了,结结巴巴的说道:“远水也解不了近渴啊!在下知道易郎君在高府的日子,也不容易,若是郎君有办法,就不会在成亲之后再来西市了。”
易乐尴尬的看着屠行当家,他说得并没有错。若是自己的日子舒坦,无忧无虑,他也不会想着法子来赚钱。
“当家的,并非我不愿意帮你,只是我已经答应了内人,今晚必须要回去。”
当家的又跪了下来,这一次,他的态度更加诚恳,“易郎君,你就权当救人吧!只要一晚,我就能得到菽,一家人也有救了!”
易乐不知道再找什么借口来回绝,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为了自己的家庭而跪下,仅仅是为了一口饭吃。
“易郎君,你看看这里很安全的!”当家的进一步打消易乐的顾虑,“我原来也住过一次,只要天亮,菽就会送到门口。”
“你住过?”易乐瞪大了眼睛,“那你求那位居士啊!让她让你留下,这样就能获得菽了!”
“没用的!”当家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好像他的心里有什么症结,“这群沙尼看着修佛养性,但骨子里坏得很!毁佛之前,寺院就占了大量的土地,让我们无地可耕。现在倒好,佛倒了,他们也收敛了不少,但菽,只有一次机会。”
易乐也不知道屠行当家说的是真是假,若真是这样,那武帝毁佛看来是师出有名了。
普通老百姓心心念念的便是这一亩三分地,若是吃饭的营生都被抢了去,那肯定会生灵涂炭,饥骨遍野。
“郎君,今天将你唬来是我不对。”当家的又说道:“但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你为何不去报官?”易乐诘问道:“将这里告诉官府,你也能收获不少的好处吧!”
一提到官府,屠行当家就更气愤了,他怒斥道:“比起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鹰爪孙,这些持地自重的和尚尼姑还是要好上不少!郎君也见识过平准署,你觉得他们做的是人事吗?”
这一点,易乐到是没有想到。
黑暗,或许是这个时代的代名词。
正如洞外的冰天雪地一样,心寒,远远比身体上的感觉,来得更加实在。
“郎君,若是你今日帮我借到了菽,我算息给你!”当家的抛出了最后一招,他咬牙道:“我以后每日按照肉的价钱算给郎君,直到还清为止!”
易乐虽然缺钱,但他不是一个掉进钱眼里面的人。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易乐不确定自己是否符合君子的风范但他也是一位不愧天地的寻常人。
“当家的,不用这样。你也不容易。”易乐蹲下身,握住了屠行当家的手,“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屠行当家终于等到了易乐松口,连连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连声感激的说道:“郎君但说无妨!”
易乐再次打量起这个诡异而陌生的山洞,胆怯的说道:“你要陪我一起留下来,不然我不习惯!”
“好!好!好!”屠行当家想都没想,连声回道:“郎君放心!我一定留下来!”
两人说好之后,又朝佛前的老妪走了过去。
易乐站在了身后,恭敬的说道:“居士,我愿意留下来。”
“想好了?”老妪还是没有回头,诚心的敲着木鱼。
易乐轻恩了一声,随后说道:“不过,在下有一个请求,能否让当家的也留下来?”
木鱼声停住了,过了一会儿,老妪开口道:“两人可以,
第040章 失踪
强人所难。
易乐好不容易下决心留在这个诡秘的山洞之中,放弃高床软枕,暖玉在怀,没想到迎来的却是一个连转身都困难的小山洞。
山洞中除了一张用杂草简单铺设的床榻之外,就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不过这位屠行的蔡当家却喜笑颜开,面对易乐的询问,他嘿嘿笑道:“郎君就不用管我了。床,你睡,我靠着墙壁歇一会儿就可。”
岂不是被一个男人看着睡觉
易乐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他只希望能平安无事的度过一晚,随后拿着菽赶紧回家。
蔡当家也识时务的帮易乐整理好了床铺,麻溜的动作一看起来就是经常做事的那种。
“蔡当家,你孩子多大了”易乐百无聊赖,也只好搭起话来。
“最小一个儿子也五、六岁了!”蔡当家抑制不住当爹的笑容,虽然易乐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但从语气里面就知道,他为这个家也付出了不少,“最大的十三左右,算着日子,也该找个好人家了!”
“儿女双全也还不错。”易乐靠在了一旁的石壁,小声的说道:“想必蔡当家也操劳了不少,头发都白了。”
几根白发暴露在蔡当家的颈窝处,与他实际的年龄有些不符。
易乐也是第一次注意到了这一点,憨厚老实、热心助人的屠行当家,没有将这些家庭的窘境表露在人前,反而带着一张面具,活在这个世道之中。
床被收拾妥当了,蔡当家退了出来,笑盈盈的看着易乐,“郎君先休息一会儿吧!走了这么久的路,想必也是累了。等餐食到了,我再叫你。”
不说还好,易乐看着这张简易的床铺之后,竟然感觉到腰酸背痛了起来。
他伸了伸懒腰,不客气的说道:“那我就躺一会儿!等会再换你!”
易乐也觉得蔡当家不容易,要在寒冷的冬夜里靠墙一晚,想想就难受。
易乐躺了下去,床铺下虽然垫了不少杂草,但还是有些硬,跟原来在工地宿舍里睡得木板床差不多。
蔡当家也在门口坐了下来,头靠在了一边,喃喃自语的说道:“郎君,谢谢你。”
“不用,”易乐的眼皮子都要撑不住了,一种熟悉的感觉瞬间上头,“我先睡一会儿,晚点你叫我吧!”
还没等到蔡当家回话,易乐就进入了梦乡。
他梦见自己回到了穿越前的一幕。
亮堂的酒店包间里面,一群人正起着哄,要易乐喝下分酒器中的酒。
老板期许的眼神正凝望着他,甲方代表意味深长的笑容写在了脸上。
易乐只是一个小小的职员,只要他喝下面前两壶白酒,老板就答应他,给入职半年的易乐破例发放年终奖。
钱,是最好的动力。
易乐想都没有想,一手拎着一壶分酒器,一股脑儿的将二百五十毫升的高度白酒倒入了肚中。
火辣、刺激的感受从喉头一直延伸到了胃部,易乐的眼睛里本能的冒出了泪水。
但或许这场闹剧,没有人会当真。
老板不会给易乐年终奖,甲方也不会同意每平方米多加五元的综合包干价。
在他们看来,易乐不过是在酒足饭饱之后的一剂调味品。
但易乐可当真了。
当他晃晃悠悠的放下分酒器的时候,他斜眼看向了那位肥头大耳的中年油腻老板,开口道:“老板,我的年终奖......”
易乐一下子醒了,他睁睁的看着面前石壁。
他没有听到老板的回答,在梦里的故事或许还在延续,可他的人已经回到了古代。
汗水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出了一身冷汗的易乐,神情有些呆滞。
他不知道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命运的安排会选择上自己。
易乐撑起了身体,打量着面前。
山洞还是自己进来时的山洞,餐食也没有了踪影,连坐在门口的蔡当家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脑海中突然拉响了警报,易乐顿时精神了。
他站了起来,小声的喊了两句,“蔡当家!蔡当家!”
没有人回应,连回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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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坏人
人如果眼红了,心多半就黑了。
青灯枯坐,荡涤不了一颗浑浊的心,多少披着道德的外衣下,却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
易乐感觉到了深深的欺骗,甚至觉得那尊面带笑容的佛像,是在嘲笑自己。
他拎着捡来的木棍急匆匆的向声音的源头走去,不管她是不是年过百半的女人,为了蔡当家,也为了在家中苦苦等待的高幼莹,他一定要将这个表面伪善的假尼姑绳之以法。
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易乐手中的烛台也被吹灭了。
在短暂的失明之后,易乐的眼睛重新熟悉了黑暗的环境。
他没有夜视的能力,能看见的也只有伸出的手掌。
心,一下子提了上来。
易乐抡起了手中的木棍,朝面前的东西狠狠的砸了过去。
一顿乱打之后,易乐焦急的问道:“蔡当家!你没事吧!”
被打的人呜呜的倒在了一旁,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道:“你打我干嘛”
摸着黑,易乐能分辨出那是蔡当家的声音,一顿懊悔涌上心头。
“我打错人了”
这是易乐的第一个念头。
“我为什么会打在蔡当家的身上”
这是易乐按照常理推断出的结果。
照理来说,蔡当家被老尼姑绑了去,应该是老尼姑被易乐惨打一顿,而如今受伤的却是蔡当家,说明事情只有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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