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一梦负韶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曲懒懒
我自是明白,她此刻有多心疼那楚夫人。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只是我的心疼,却真是放在心里头的!
......
“哎!”故事听到这里,张临凡重重叹了一口气,若不是看到他胸腔微伏,我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琳儿一双眼睛已经红通通的,活像只小兔子,却还不忘往嘴里塞泡芙。
喝了点酒,我问道:“张先生叹的是什么气呢”
“刚才琳儿说,先生小姐的叫着实在别扭,以后,你们叫我临凡就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张临凡抬起头来,一双眸子清亮澄澈。
点了点头,我淡淡道了一句:“那好,临凡,以后你叫我惟儿即可!”
“好!”话少是这个人的特点,但是他的话也太少了点。
哭了有一会儿,也吃了有一会儿,琳儿总算是恢复了一点:“小姐,就让他直接叫你名字,是不是有些”
“没事儿,大家都是朋友,总是小姐先生的叫着,确实别扭!”我想想也是,这个年头大姑娘小媳妇儿光着胳膊露着腿儿的,满大街乱跑,根本不像旧时候,如果遵了那个时候的规矩,那得有多少女人被浸了猪笼啊!
“也对!”琳儿点了点头,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把弄着手里的酒杯,张临凡又说道:“那楚夫人既然有孕,他相公是不是就对她好一点了”
“好”琳
第十六章 天心(四)
所谓“窥心诀”,就是一种可以窥探别人内心里回忆的咒诀,施者如旁观一般出现在其记忆中,却不会被察觉。
故,此时的我和琳儿,便已经出现在了那楚夫人的回忆里,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因由,似乎事情是从那日,我们送她回去之后,开始的......
一步一步都透着那么疲倦,这些日子来,夜以继日的赶制着琴弦,楚夫人自觉体力已透支得厉害,只想赶快回房去歇息一下,再起来烧饭。
“你这女人好不孝顺!”正欲入房的时候,楚家老母便拄着杖立在了门廊,“这个时辰回来,是要饿死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么”
连忙转过身来,楚夫人颤声说道:“婆婆,我现在身子乏得很,可否待我歇息片刻,再去煮饭么”
话音还未落下,那杖便落在了身上,楚家老母大骂:“野出去偷懒还不成,竟然还敢犟嘴,我让你再犟嘴!”那声音如雷一般大的响着,那杖如雨点一般密的落着。
默默的挨着,楚夫人蹲在地上死命的护住脑袋,任她打之骂之硬是不吭一声。
待她打累了,方才气喘吁吁的拄着杖离开。
本就疲惫的身躯再加上这般的毒打,楚夫人的脸色惨白如纸,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就像一朵纤弱的小花,孤零无助的在暴雨中躬着身子低着头。
摸了摸自己散乱的头发,她正预伸手推开面前的门,却兀的止住了,那门里传出的旖旎对话像利刃一般穿过窗来刺进了她心里。
“楚相公,是我更好呢,还是你那黄脸婆更好呢”这声音柔中带媚,甜中微腻,一听便是个年纪轻浅且千娇百媚的女子。
楚良马上接腔,道:“这还问得,那婆娘怎能与你比得,小燕儿可是我的甜心儿,我的宝儿啊,随便一笑便叫我**蚀骨,看看这水葱似的人儿啊,小脸儿都能掐出水儿来,那婆娘的脸跟个木锉似的,连看她一眼,都叫我眼睛疼个半天!”他的声音听上去似有醉意,语气中满是放浪形骸。
接下来便是那荡荡的笑声,咯咯咯的做作得叫人不舒服。
门外的楚夫人抬起手来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好疼啊!脸被刮得生疼,再低头看看,这双手也粗糙得不像样子,她的心像要裂开一样的疼,这脸这手这番的辛苦操劳,忍辱负重,竟只是教他来哄得另外女子的浅浅一笑吗
他曾经哭着跪在自己父母面前那般的求着亲,而现如今,那个信誓旦旦的相公却怀抱他人把酒言欢,那这些年来她所付出的血和泪,就只能换得到这般下场么
行如走僵一般,楚夫人到了那厨房之内,清锅冷灶连菜都没有,要如何煮这一餐饭呢
就着盆里的水拢了拢头发,她又出了厨房门,准备去集上再买些菜来,却迎面看到了衣着光鲜的四个人。
“相公,我这就去买了菜来煮饭,你们回去等便是了!”急急迎了上去,她在衣服上蹭了蹭有些湿的手。
“不必了!”那唤作燕儿的女子瞥了她一眼,满是嫌弃的说道,“我们要与公公婆婆到外面去吃!”
“那我......”楚夫人的本意是想说她还拿回了些好吃的果子,叫他们回来吃,却根本没能说得出来。
“你什么你”那楚家老父一杖便打在了她的胳膊上,跟着骂道,“家里还有那一大堆的衣服,我们回来之前,若不洗完,你明天的饭便也不要吃了!”说完之后,一拉自己的老婆儿子,“走!”
四个人就这样浩浩荡荡,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泪眼早已模糊了脸颊,可是谁又会管她,楚夫人抹了一把眼泪,走到了那一盆衣服前坐下,先从提篮中捞了一个糍糕,一边吃着一边笑了。
“昼姑娘,真是个好人!”
......
这一幕淡了出来,我的心闷闷的疼,琳儿的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掉了出来。
“这一家子难不成都不是人么”琳儿狠狠的骂着,脚下那一块砖不知何时竟是生给踩碎了。
“这还没看完,你就先急了!”我叹了口气,抬起手来帮她拭了把脸上的泪,淡淡的说道,“你若再如此沉不住气,那等会儿你便不要跟我一同窥了!”
被我这一吓,她倒是乖乖了起来,伸手拉了拉我的袖子,又把头枕到我的肩膀上,小心的蹭了几下。
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又怎会不气呢只是不屑表现出来而已。
安慰好了这一厢,我便又掐起了窥心诀,再次带着她走进了楚夫人的回忆中,这次好像是数日之后了。
......
自打那燕儿住进楚家,这楚夫人本就不好过的日子,便更是雪上加霜了。
轻则一顿责骂,重则就是一顿毒打。
“你这婆娘,以后少接近燕儿!”楚良一脸嫌弃的推开了正手端汤碗的楚夫人,“免得叫你这一身的晦气沾染了!”
“是她叫我煮了参汤与她送来的,我不过是......”她擎着参汤的手有些颤抖,为了熬这碗汤水,她竟是一晚上没有合眼。
一把抢了下来,楚良先尝了一口,跟着走到了床边,一脸谄媚的笑道:“来,好燕儿,为了咱的孩子,你可要好好补补身子!”
见那娇人一点一点的喝下自己相公喂与的参汤,楚夫人的心碎成了一片。
走出门的时候,她感觉阳光好生的刺眼,惹得自己一阵眩晕。昨儿个因为煮饭的时
第十七章 天心(五)
拉着琳儿坐下,我伸手接过了吞天袋,略带谨慎的看着楚夫人。
而琳儿则像个老实的鹌鹑似的,低眉顺眼的不敢吱声儿。
冲我摆了摆手,楚夫人轻轻的咳了几声,扶着胸口道:“昼姑娘,你们不必担心,你们是什么,予我来说,都没有区别,我只需明白,你们是好人,便已足够了!”
相视一笑,我和琳儿都松了一口气,毕竟,有的时候,在这凡世里,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琳儿姑娘!”抬起头来看着琳儿,楚夫人又虚弱的说道,“此番去到我家中,可有什么收获么”说罢,她的眼睛便直直的盯着我扣在手中的吞天袋。
拈着那吞天袋的份量,我就知道那十足十的没什么好消息,所以不说话。
“小姐,我觉得,应该让夫人看清那家子人的嘴脸,免得教她以后再回去受那些子罪,可好么”紧紧的抿着嘴唇,琳儿的目光里充满了急切,看来这一趟走得她心里相当难过。
从身后拿出了吞天袋,我深深叹道:“楚夫人,你若想要知道,我也不便阻拦,但是,真相往往是最伤人的,你可做好准备了么”
“左不过是那个样子,我心中大抵是明白的,只是人总有些不甘心,也委实可笑了!”干笑了几声,她沉下头去,双手死死的握在一起,许是心中真的早就有了答案,却还抱着丝丝的希望不愿放弃而已。
“那好吧!”有些事儿,或许她知道清楚了更好,于是我便翻开了吞天袋,一个光洁的透明状小球全浮于手中,“这吞天袋,便是把某处发生的地方,以这吞天石把那空间记录下来,需要看的时候,再催以灵力去身处其中,但是,那些不过是当时发生的过去,无法更改,夫人可听明白了么”
点了点头,楚夫人当真是已心如止水了吗纵是听着我说这些离谱怪事,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
拉起她的手,我的左手灌以灵力,一握吞天石便带她入了琳儿带回来的场景里——
楚家宅邸,正堂中,坐着两男两女,两男是那楚良和楚家老父,而两女便是那燕儿和楚家老母了。
“你倒是要拿个主意吧!”楚家老父开了口,一双混浊的鱼目眼珠死死的盯着楚良。
“儿啊,那婆娘要是死了,咱家的财路可就要生生断了,你再仔细想想!”楚家老母的语气和善些,只不过话却也在催促。
一听两个人说这种话,燕儿也跟着开了腔儿:“是啊,相公,你说你有折你有折,这折儿到底是什么呀”
楚良一双眼睛贼贼的骨碌了几下,露出了狡黠的光来:“娘亲,爹爹,娘子莫要担心,那黄脸婆死了不怕,我手中可是捏着另一条生财之道的!”
“哦”三人皆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似不太相信的样子。
楚家老父捋了捋胡子,问道:“你可是惦上她家房产,那劳什子的宅子,就是摔碎了卖也值不了几个大子儿!”
楚家老母和燕儿马上点起头来,表示同意。
“唉,她家里有一把琵琶,我见过那物,连个琴弦都是晶莹剔透的,摸起来如发如丝,清凉通透,那音色更是美妙不同,我已寻人问过,那是她家祖传之物,有什么说头,若能弄到手,随便一卖,那便是价值连城啊!”说了这一大长串的话,楚良深深吸了几口气,眼睛冒着贪婪的光,“只是那琵琶未在陪嫁品中,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收在哪儿了!”
“那劳什子真值这么些个”楚家老母一双黑豆儿般的小眼儿眨了眨,眼中透出的贪婪之光,和他儿子简直是一模一样。
“这不是废话一句么”燕儿摇了摇手上的扇子,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那琵琶在哪儿你都不知道,说了顶个屁用啊!”
楚家老父先是点了点头,跟着说道:“若是能找到,那咱寻个出价高的买家,一转手换了银子,咱楚家以后便可风风光光了!”
“不如先开间子当铺吧!”楚家老母提议道。
“婆婆,开间饭馆啊,那才是来财的道呢!”燕儿好像不太同意,连忙反驳道。
“不不,开个书斋,我想当个教书的先生!”楚良用力的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若不是我深谋远虑的,一见那婆娘就死命的娶她来,你们怎么有这些年的快活日子,还有这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啊,自然是要听我的才好!”
“够了!”楚家老父手中的杖重重的敲了几下地面,那副当家主事的态度便端了出来,“统统给我消停,这琵琶还没到手呢,你们倒先闹上了,以前那婆娘爹妈活着,咱也不好动手,现下里,她已是孤身一人,又受这般重创只剩半口气,良儿,你再去她家里寻一寻,只要东西一到手,便可把她休了去!”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他的话一出口,便是句句透着稠密,“单单多年无所出这一条,就足可以让她滚蛋了!”
正在喝茶的楚家老母把杯子放在了桌上,冷冷一笑:“哼,就她那只剩下半条的小命儿,莫要说休了,现在添上口气,保不准儿她就一命归阴了!”
“死了也好啊!”燕儿抚摸了一下自己已经隆起的肚子,冷笑道,“占了我这么多年的正房之位,死,已算是便宜于她了!”
伸手搂了搂她的肩膀,楚良笑道:“这些年总算是如偿所愿了,她最好自己能死了,只要不是我们动手掐死的,想那官府也不愿意多事,到时候卖了那琵琶,换了银子,再上下一打点,说不定我还能捞个一官半职,岂不快哉”
......
一家子人笑得喜不胜收了,而我手中牵着的
第十八章 天心(六)
第十八章 天心(六)
楚良翻遍了屋内大大小小,高高低低所有的橱柜,却一无所获,除了一些散碎的银子和小额的银票,但即使是这些意外的收获,也被他收进了怀里。
转了半天的磨磨,他把目光集中到了梳妆台上,尽管知道那里是装不下一柄琵琶的,却仍然抱着些希望,盼着能找到些什么线索。
想时迟那时快,他快步移了过去,开始翻找了起来。
楚夫人心里清楚的很,他这般折腾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你可有找到么”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她的声音干枯喑哑着,听上去就像从肺里挤出来的。
她突然说话,声音自是惊着了楚良,转过头来他愣了许久,才费力的扯出一个难看的讪笑来。
“娘子啊,你以为我在寻什么,这不是梳子么!”他背对着梳妆台,随手摸过一把篦子,举了起来,“我,我看你头发在枕上都偎得乱了,想帮你篦一篦!”这慌话真是说得极好,想必这些年,她都是被这么骗过来的。
尽管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但楚夫人仍旧有些心动,毕竟那些曾经的恩,死便是最好的解脱了!”
我的话说得淡淡的没什么味道,但是心里却五味杂陈,眼眶有些隐隐发胀,却掉不出一颗眼泪来。
依偎在我的怀里,琳儿还是一直在哭,哭得那么厉害,又那么伤心。
于是,我只得这样静静的搂着她,使了一个“合”,吞天石便自己回了吞天袋里。
又过了几日,门外突然热闹非凡,正焉头耷拉脑袋在店里拿着鸡毛掸子掸土的琳儿被吸引了。
“公主,我们也去看看呗!”把手中的家伙往柜台边的墙上一挂,她凑到了我跟前。
没有旁的人在我们身边时,她仍然喜欢叫我公主,而有了旁的人之后,她会叫我小姐。
掐了掐指头,我继续拨弄着算盘珠,一边用毛笔往账本上记着,一边眼睛都没抬一下:“有什么好看,左不过是某些人骗了大户家的银子,被人捉了去罢!”
“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桌上,琳儿不满的闹道:“公主,你就陪我去呗,这账等会子我帮你算还不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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