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传奇:华都幽梦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叶落葵
由于贴紧她的胸口,所以他能清楚听到唇边的那颗心脏,如同最密集的鼓点,飞速跳动着。幽梦慌得不可救药,喉咙里飘出哀求之声:“放开我……你不要这样……”
可他置若罔闻,偏只这样倾着身,亲吻她白皙的长颈。灼热的唇舌正要一点一点向下游移,她在挣动中不慎落下一簇青丝,挡住胸口一块好景致。他淡定扬首,顺势放去她那只虚弱无力的手,指尖轻柔拂过去,如梳齿嵌入她的云鬓深处,直到将那蹙散落下来的头发拨开至肩后,如是扶着她的后脑再度沉溺下去。
她手一被松开就见机挣扎,最先想到的不是去推开眼上的面具,而是抵住他肩膀向外推,要他远离自己的脖颈。可男人到了这种境界已是走火入魔,哪里还会罢休
此刻他已辗转至她锁骨处,这样一分一寸的肌肤相亲,比起方才的锁唇亲吻,画面之香艳,气韵之性感,不知又高出几许段数。
“不要!……”
伴随断断续续地嘤咛声,她喊得声嘶力竭,这种被人侵犯的感觉如此熟悉,令她体会不到任何舒服的兴致,满心只剩下绝望和恐惧。
他的吻还在下沉,他势要用这如火的烈唇,温热她发凉的身体,于是更放肆地,缠绵深陷在她的肩颈与领口,还有胸前,无处不蔓延着他独有的温柔。
在极度的惶恐与虚脱下,幽梦脑袋里已是一片空白,十分吃力地用手抵在他胸前,兀自闭紧双眸想挣脱,睫毛已不自觉地潮湿……
“求你……”她在示弱,没有了往日的高傲,那哭腔隐忍,惹人心疼,“我求你……放过我……”
他本是想忽视的,可这时有莫名水滴打在胸口,正落于他唇边,他微微怔忡,直觉感知那不是雨点,遂暂时停下,抬头顺着她脖颈往上看,竟见她眼角处有泪渗出面具边缘,沿着脸颊滑落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她光洁的胸前。
他心口蓦地一凛,瞬时联想起不久前在集市,被不期而至的她猛然撞入胸怀,那时他看到的她,也是一番梨花带雨的泪容,孱弱而无助,面对一个陌生人给予的温暖都能哭得更加厉害。
他一如那日,轻轻地,替她拭去了泪痕。
她怔了怔,然后像盲人一样伸出
手,恰好抚至他面上,他丝毫不动,由她抱着侧脸,凝神望着那个情绪失控,已不知自己在做什么的她。
只是这一瞬的迟疑,便叫他与她亲热的意兴褪得一点不剩。
“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你都不能这么对我……”她并没有乘势推他,而是精疲力竭了一般,手无力垂在他肩上,低声呜咽和啜泣,“这样只会让我恨你……”
他听罢沉默良久,而后深沉瞬了眉目,冷声说道:
【十】锦瑟怨61┇公主拿出诚意,我要殿下专宠(1更)
到了地方,幽梦走下马车,远远看到凤栖梧如约候在古道长亭外的绿草茵里,她收拾一番情绪,努力将自己笑得春光满面,方才娇俏如铃地唤他:“栖梧!”
凤栖梧回眸见她小跑而来,顿时也笑逐颜开:“让我看看,好些日子不见公主,模样清减不少啊”
幽梦带来一阵薰风飘然骤止,随口糊弄道:“前阵子发生太多让我心力交瘁的事,一会再与你细说。”
凤栖梧微眯起坏笑的双眸:“听说你府上新纳了许多美色”
她尴尬一愣,疑惑睨他:“你怎么知道”
他理直气壮地笑道:“公主府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关心的,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我的眼睛。”
“妖孽,竟敢暗中监视本公主。”幽梦嗔怪着,却并不生气,反而觉得有股暖流涤荡于胸间,因为她知道,这是凤栖梧牵挂她的方式,虽然有那么点区别常理。
凤栖梧愈笑愈意味深长:“那么公主你……终究还是走上这条路了”
幽梦想起他们曾在甘泉宫畅谈过男宠之事,当时她对此深恶痛绝嗤之以鼻,并且信誓旦旦绝不做那轻贱、放纵、不自重的女子,如今却颠覆自己往日贞烈的形象,便是以为要被他看轻了,忙正色辩驳:“不,你相信我,我和她们养男宠的理由不一样。”
“那我倒想听听了。”凤栖梧饶有兴趣,“怎么个不一样”
她欲言又止,为难地抿了抿嘴唇:“我现在还不能说,总之就是不一样……我若像那些孤寡女子,空虚难耐,才借养面首抚慰寂寥,又何必费尽心思找别人,直接向皇姑母讨要了你不是更好”
不管她是心直口快,还是有意撩拨,能说出这样的话,已足够让他心悦,如吃了一口蜜糖,微微泛甜。
【十】锦瑟怨62┇犯我小公主者,虽远必诛(2更毕)
“都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幽梦在微风草香里踱着步,忧郁垂眸,眼底浮现越来越浓的不安,“我可能……遇到麻烦了。”
“不管是什么麻烦,事在人为,都是可以解决的。”凤栖梧追步上来,轻扶她肩头,眼神笃定,“公主若是信得过栖梧,不妨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一起想办法。”
“这件事困扰我也已多时,我不知该如何对你讲起。”她心烦意乱地,望望他,又不知望去哪里,“约莫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我好像在我不知情的时候,惹到了什么人……又或者,我好像被什么人给盯上了”
他意识到情况不对,眉目深凝:“怎么回事”
她纠结地抿了抿唇:“这感觉很奇怪,我一时说不上来……就是有那么一个男人,他就像是从噩梦里钻出来的一样,神出鬼没,如影随形,他于我有一种无形的威胁,让我害怕……”
“男人”凤栖梧心口一凛,眼里多出许多警觉。
试想以她皇室贵族圈儿的出身背景,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女子,他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男人,可以让她怕成这样
“那是何人公主认识么”他问她,可得到的答案,却只是她无可奈何的摇头。
“他的名字、身份、来历,我一无所知,甚至是他的相貌……”她说着,忧心如焚地回过头看他,“说来也挺可笑,他彻底现身与我接触有两次,但我竟然从未看清过他的脸,一次是因为屋子里太黑,一次是在昨晚,他带着面具,将我逼在深巷里,然后就……”
注意到凤栖梧看她的眼色正在逐渐加深,有种莫名而来的压力,令她戛然闭口,有些话不太好说下去了。
她有心回避地转了话锋,含糊其辞,以图浅显掩饰过去:“我摸不透他的行踪和目的,可他却能轻而易举将我玩弄于股掌……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凤栖梧看出她在避重就轻,强烈的预感在心里作祟,脸色阴得可怕:“我想知道他两次出现都对公主做了什么”
“一些不太好的事,总之我觉得是你做不出来的。”她心虚瞥了瞥他,“算了,我真的不想提起。”
他深深吸了口气,像是压下了某种临近爆发的情绪,随之感慨:“真是一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啊……”
后来他看似陷入沉默,却在回响昨天刚回到府里,马济纮告诉他的事:“这是祁爷那头人透露的消息,说是公主府的管事这些日子在街市里明察暗访。”
&nb
【十】锦瑟怨63┇连一点念想的余地也不留给她(1更)
阳光照亮梅园的木门,铜环透着一点斑驳,一只手轻轻将门推开,绀色外袍的衣角掩映住一双沉郁的丝履,一步一踟蹰,徐徐走入园中。
登上台阶,路过琴案,纤长而宽大的手掌自上细细抚落,触觉生凉,可怎么也凉不过眼底,那一寸相思,一寸灰。
“太傅住久了风华园,再次回到本宫这太子府,是不是已经陌生了,感觉浑身不自在”他想着那天争吵后在御花园撞见太子,他被请去东宫,太子与他寒暄道。
“殿下言重,臣并无此念。”
“当年您一朝提拔,被父皇委以重任,成为辅弼东宫的重臣,突然又去转投我九皇妹帐下,这样左右逢源,不清不楚的,合适么”太子保持风度和礼貌,却句句锋利,令他听着如芒刺在背。
他道:“殿下多虑了,公主离宫在外,学业无人托付,臣只是奉陛下之命,趁著书期内代为教辅。”
“搬出父皇的旨意当挡箭牌”他看到太子嘴角勾起挑衅的冷笑,“可本宫要提醒太傅一句,此事并未经诏令晓喻天下,名不正则言不顺。”
这话到底一针见血,令他无言以对。
“知道的人,或许能当你是在为父皇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我九皇妹有一腿,怕不是垂涎公主的美色,还是妄想攀附皇族裙带以谋取锦绣前程”太子口吻里流露出虚伪的惋惜,“实在有损太傅的清望啊。”
那样刺耳的话,明显是在给他难堪,他唯有冷面隐忍,倾身作揖:“殿下不必担心,臣自有分寸。从今往后,臣会与小公主划清界限,也不会再回风华园了。”
太子满意而笑:“太傅果然明智。”
幽梦和凤栖梧到达梅园时,有几个仆人正在里面劳作,他们将
【十】锦瑟怨64┇那就让他去吧,有栖梧陪你(2更)
梅园一空,世间又少了个被他留下痕迹的地方,她再也触摸不到了。
过去这些日子,身边人已不再见她落泪神伤,便都以为她已经走出来,一切都雨过天晴了,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云淡风轻,她还是在心底偷偷为他留下了一席之地,深种对于他的那份执念。曾经爱得再卑微和狼狈,再身心俱疲,那人留在心里,点滴的爱与回忆,都珍贵如昔。
即便被他冷声告诫了不必再来,她还是置若罔闻。他有他的坚持,她也有她的固执,也许还心存侥幸能再见他一面,可终不如他那般决绝,此番故地重游,不想竟成最后的道别。
年华光阴苦短,心上愁云不散,为谁念念不忘,画地为牢
凤栖梧的声音由远及近:“公主,这片园子好荒呀。”他漫步环顾四周凋零的风景,心想这真不是一个适合散心的好去处啊。
“它以前不是这么荒的。”她有口无心地应着他,眼里一片浮光,恍若失神,“曾经的这里,很美……”
目光垂落,发觉地上有一瓣干枯的梅花,她蹲下将它拾起,拈于眼前凝望,恍惚中念出他说的那句:“干花虽也能制酒,却已不再是当初的味道了。”
凤栖梧听不懂她的自言自语,可却隐约猜到她来这里又这般触景生情,自然是为了缅怀什么。从他看到门外牌匾上那“梅园”二字开始,他就知道园子的主人是谁了。
“栖梧……”
耳边人唤他,他回神转头,见她忽然失了力气,像微风里的一朵云,轻飘飘地落地。
凤栖梧快步上前,蹲下来扶住她:“公主,我在。”
“栖梧……他走了,我没能留住他……”她茫然无措地左右乱看,愈发哽咽,显得语无伦次,“我好像……再也无法爱他了……”
他眉心一沉,心生不忍:“那就让他去吧,有栖梧陪你。”
&nbs
【十】锦瑟怨65┇开启新的人生(3更毕,上卷终)
他在皇帝欣慰的目光中许诺:“如果可以,臣想,教好她。”
本来的确是这样想的,可仿佛就在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
时隔三日他再次觐见皇帝,告假却说:“陛下,臣有负重托,已无法胜任教导小公主一职。”
然而想不到的是,皇帝没有大起大落的震惊,也不问他缘由,只平静望他:“爱卿想清楚了”
“是。”他惭愧道,“臣枉为人师,总教公主不可说谎,而臣自己却出尔反尔,一再撒下谎言……”
皇帝心明如镜,将他所有的请求都默许了。
今日他来梅园收拾旧物,最重要的就是把琴装点,封存箱底。
方才,替他料理梅园的老管家前来躬身禀报:“太傅,老朽已遵照您的话告诉那位姑娘了。”
他寂静点头,纵容了自己又一个谎言——他并未将这里卖掉,他依旧是梅园的主人。
他并不是一个能轻易释怀的人,也许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再抚琴了。因为他怕勾指落弦,在某个妄自失神的瞬间会无法掌控自己的意志,以致拨弹出一些乱心错曲。
无论是《簪梅篇》,还是《蓦山溪》,总会惹来太多不该有的回忆。
虽不见其人,凤栖梧眼中却有精光一轮,大致看明白了。
“栖梧,你说得对,梅花傲骨清冷,并不适合我。”听着幽梦在他怀里失魂落魄道,“直到最后,他都依然坚决说他不爱……而我却曾心无旁骛地爱着他,爱到我已无法再继续爱他……”
“公主,也许你并没有失去他。”他转头覆唇在幽梦耳边,轻语间倾尽温柔,“你就当他是以一种不同于你想要的方式……在爱你吧。”
在凤栖梧看来,遗忘或许是他们留给彼此最好的回忆,可谁又能笃定,在一朝春深酒醒,会否有人掷笔封琴,敷衍月明,以此长闭心门,掩耳盗铃。
他深信,一
【一】杏雨梨花雪,惊鸿照影来1┇檀奴苑(1更)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诗经郑风》
经年之后,她信了一件事。
非你所系的良人,终会散如烟云,溯而不还。你命里注定的风华,他终会不期而来,与你共饮这盏情浓,相思酒。
于我眼前,这心若山海,颜比日月的公子,你可就是那诗里走出,入我幽梦的子都
你若是子都,便容我问你一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
君可知
公主府中安置男宠的院落原本叫「觅香苑」,后来在幽梦的授意下改为「檀奴苑」:
“檀奴”本是美男子潘安小字,用来命名这群面首的住所,让她觉得十分贴切,无形中又显出一丝亲昵,和暧昧。
小崩子将新来的白、绿服色二位年轻男子带进檀奴苑,走入其中一间厢房,说道:“好了,你们两个就暂时住这吧。”
安顿面首的活儿是小崩子全权负责的,原本的计划是一人一间房,只是这二人来迟一步,檀奴苑客房都已住满,只剩这一间最大的双人居。若要另选他处,须得征得公主同意,可公主这会还未回府。
再者大家都是“后宫”中人,偏为他们两个搞特殊,那也不像话,要是被其他面首看去了,难免人心浮躁,多生是非,索性先不另做安排了,便只能委屈他俩先同住一屋凑合一阵,日后找个时机再与公主提议,公主发话自然没人敢说什么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