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传奇:华都幽梦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叶落葵
他们倒是没什么意见,好在屋里还算宽敞,挨着东西墙各摆着一张床榻,所需的家私一应俱全,陈设清简却雅致。环境是好的,只是窗户朝北,采光不佳,略显阴潮。
水绿长衫的男子去了就近的床沿坐下了,安安静静收拾起自己的行李,而白衣男子则徘徊环顾了一会,微微蹙眉似乎觉得不适:“公公,这屋子不通风,能否劳驾换一间”
“你当这是旅馆呢还是客栈”小崩子连日为这些男宠的事奔波,已是累得透透的了,当下便有些不耐烦,没了好口气,“你又是什么样的身份,咱们公主府给安排的住处,还由得你挑挑拣拣的”
【一】惊鸿影2┇这个漂亮的小哥哥,他叫苏稚(2更毕)
说话那人九九已然相识,正是那个与他一同进府,颇为招眼的面首映虹。
他今日穿着一身胭红色宽松纱衣,不声不响进来后就在九九身后看热闹似地站着,这时他笑意抚摩着九九的头顶,将他手里的木牌名指给他念:“你这位小哥哥,他叫苏稚。”
话至尾声处,他那眼神有意投向绿衣男子——
那苏稚对上后,淡然却不失礼貌地颔首,九九笑得天真爽朗,如熟悉的亲友般拉住他:“哦,明白啦!以后我就叫你阿稚哥哥!”
苏稚对他会心一笑,大方地由他小手拉着,点了点头。
“你的名字真有意思。”
映虹阴阳怪气的一句,令苏稚蓦然一怔。
“竟然会有父母在给孩子取名时,希望他保持稚气未脱的样子么”映虹玩味而笑,“永远活在懵懂无知的状态,这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苏稚敛了所有表情,明显是听出他话里带着刺了,骤然连身边的气温都仿佛降下去几分,倒也是个极有涵养的人,未见动怒。
离忧本就不喜欢热闹,映虹与九九不请自来,已是令他心生烦闷,便一直置身事外地站在不远处,不和他们多话。这时他便像是对着空气,淡漠如水道:“取名是人家的事,阁下管得太宽了。”
映虹笑色微凝。“说的也是。”他掩藏窘色,和气地对众人笑道,“在下映虹,就住在东廊正对你们的一间厢房,以后我们可都是要一起侍奉公主殿下的人了,彼此多加照顾。”
他的客套无人回应,九九只顾把玩苏稚的名签牌子,忽然惊疑:“咦阿稚哥哥,为什么你的木牌和我们的不一样”
在苏稚不解的目光中,九九拿出自己的名签,平摊在两只手掌上对比给他看:“你看啊,我们的木牌上都是带花儿的。”
苏稚端详那上面的雏菊图案,正是匪夷所思,小崩子忍不住笑了:“带花那是因为在当日待选时曾被公主另眼相看,指明入了花名签,这便是取个‘名花有主’之意。”
除了九九,众人听他说着,皆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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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一】惊鸿影3┇想在这里生存,说白了就是争宠(1更)
交代完这些面首,小崩子今天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出门时不忘嘱咐一句:“诸位公子,都早些安歇了吧。”
他走后,离忧维持淡然神色,道出一缕轻嘲:“他不过是这府中区区一个奴才,也值得你这般讨好么”
“你一看就是读书人,骨子里清高傲物。”映虹丝毫不介意,只是说话也变得直接了,“可是进了这里,一切的清高和自尊都会变得一文不值,在公主的恩泽面前,迟早是要放下的。”
离忧目色渐沉,苏稚也在那头留心听着。
映虹唇边笑容依旧明媚,却显得讳莫如深:“以后像我们这样被挑选进来的男人只会越来越多,想在这里生存,说白了就是争宠,靠的是美貌和待人处事的手腕,而不是才华和学识。”
气氛恍如凝结成冰,多亏有单纯的九九,总是不顾旁人在说些什么,他自得其乐:“这是你的么阿稚哥哥”
他指着苏稚床头的那把翡翠琵琶问,苏稚浅笑点头,将琵琶拿来抱在怀中,用手绢小心翼翼地擦拭。
那琵琶青身白面,绘山水底纹,点缀水晶和玉花浮雕,与他薄荷浅绿的衣衫相映成趣,将他整个人衬托得更加清雅绝伦了。
九九惊叹道:“我以为只有教坊里那些姑娘才会弹琵琶呢,你真厉害!”
苏稚俯面笑得含蓄轻柔,清澈如泉。
“会弹琵琶有什么可厉害的”映虹似是不经意地感慨一番,“能留在这里的哪个不是色艺双绝呢对于乐坊出身的人来说,这只是一项谋生的技巧罢了。”
听者自然是有心的,苏稚笑容渐渐消失:这人,似乎认识自己,对自己有几分了解
映虹自知惹人不悦,却落落怡然,
第419章 【一】惊鸿影4┇众男沐浴,初起纷争(2更毕)
到了傍晚,面首们用完晚膳,有小太监陆续到各自房间,为他们每人分发一件干净的浴衣,然后领他们前往园中一处露天汤沐。他们虽然出身各不相同,但都不可避免地沾着市井气息,所以沐浴净身也是入府必须的礼节之一。
苏稚和离忧去得较迟,进入汤沐时看到其余面首都已经到了,他们多数泡在温泉中,偶有几人坐在池边谈笑,也有来往走动的。他们大多着身子,只有少数像苏稚离忧这般披着丝绸浴衣。
泉水沸且清,灵液中泛着微波细浪,素烟袅袅,水气濯濯,恍如梦里幽境。男人们个个体态精瘦,身形挺拔,光洁的肌肤掩映在氤氲白雾中,那如美玉和瓷器般无瑕的身子,的确是他们引以为傲的资本。
离忧并不觉得这画面很美,不自然地转过视线,尽管彼此都是男人,可毕竟没有过和这么多人一同沐浴的机会,儒生的廉耻心使他极不习惯与他们赤身相对。
一个留在汤沐服侍的小太监端着白铜盤匜走到苏稚身边:“奴才打来热水,先请两位公子盥洗双手。”
离忧和苏稚意会,正要伸手去盆中,忽闻冷冷一声“借过”,一个男人擦身而过时顺手将太监拨开,可是力道过重,太监手里没端稳,盆中热水直往面前的二人身上泼洒,离忧站得偏远也被泼了些许,而近处的苏稚就彻底遭了殃。
那滚烫的热水在苏稚身上掀起一阵灼痛,他猛然战栗抖动淋湿的浴衣,手忙脚乱地掸拂余热,太监惊慌之下忙拿帛巾为他擦身,口中连连认错:“啊……公子恕罪!奴才不是故意的……”
离忧自己无恙,急忙扶着苏稚:“你没事吧”
这冲撞惊动了汤沐中的其他面首,映虹原本正靠在池壁上闭目养神,被太监的一声惊呼扰醒,双眼迷离地望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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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一】惊鸿影5┇你们还没见过公主呢(1更)
“真是岂有此理!”离忧怒气未平,黑面抱怨一句,“想不到这公主府里竟有这等蛮横无礼之人,日后还要和他同处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
“那个人叫晏鹊。”说话的是映虹,离忧和苏稚循声望去,见他并没有回头,怡然自得靠着池壁,“他是城里一个药材商人家的小儿子,虽然是庶出,但家境还算殷实,有点娇生惯养、目中无人的公子哥儿脾气,也是自然的。”
离忧气道:“既然他并不缺钱,大可留在家中当他的贵公子,过他锦衣玉食的日子,何必来这里当面首”
映虹转过一张美艳的笑脸:“我想有一点你恐怕误会了,并非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是为了钱财。”
离忧不以为然:“那还能是为了什么”
映虹笑道:“正如皇宫三年一度的选秀,那些秀女多半是出自官宦之家,亦或是名门望族,鲜有寒门出身,她们进宫千辛万苦想要成为妃嫔,爬上龙床,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荣华富贵么”
此言令离忧和苏稚陷入沉思。
“当然不是。”映虹稍敛笑色,“是为了圣宠、名分、地位,为了虚荣,为了受人仰望,光宗耀祖。”
苏稚眸色沉重地打量这个男人,他看上去了解这的每个人,总是高谈阔论,似乎很懂得人情世故。
映虹也正巧在看他,相视间笑得从容不迫:“小公主是郡君,我们是门客,虽然略有不同,可这里,的确就是专属于殿下一个人的后宫呐,道理是一样的。”
离忧轻哼:“我不觉得做一个面首,会有什么地位和荣耀可言。”
“面首是卑微,可要看你是谁的面首。”映虹目光转向他,显得耐心又微带戏谑,“小公主毕竟是直系皇亲国戚,是皇上掌中最宠爱的一颗明珠,也是我朝唯一享有王爵的公主。”
离忧踟蹰,似乎有些被震慑到了。
“是她的尊贵吸引男人们来到这里,奢华,名利,这里有太多的诱惑让我们趋之若鹜。”映虹眼底晕开陶醉之色,“获得小公主的宠信,对于想要出人头地,跻身更上层名流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一条捷径。更何况小公主本身,在男人眼中就已经是一种致命的诱惑,你们难道不这么认为么”
第421章 【一】惊鸿影6┇杏花神降临府中?(2更毕)
幽梦听是谷雨的声音,回眸见她指挥两个奴才将一座彩绘的塑像搬进来:“轻点,别碰到了!……哎哎哎,就放那个台子上去。”
幽梦看着纳闷,不知她在搞什么名堂:“这是什么呀”
谷雨乖顺笑道:“哦,公主,这是百花女神像,自花朝节那会就已经开光供奉在花神庙了,奴婢们今日特地为您从庙里求来的,听说摆在女子的闺房中,最旺姻缘了!”
幽梦已然走近,仔细端详那座半尺高的塑像,雕得倒的确栩栩如生,她忍俊不禁:“民间的神话传说,你们还挺信这个。”
一同进来的冬至微赧:“公主您知道的,宫里人一直对鬼神常怀敬畏之心,忌讳颇多。”
一旁的寒露低眉似有心事:“说到这个我也想起一件怪事,记得咱们刚搬进府里来时,在拂杏园里新植了一片杏花树”
她说时有意望向幽梦,见她点头示意略有印象,便接着说:“按理说杏花开在二月,花期早过了。本来奴婢还以为起码得等到明年二月才能看见那些新树开花,可谁想今日奴婢经过杏林,竟不知着了什么魔,那些杏树居然不声不响全开了!”
幽梦惊喜一怔,大感玄妙:“有这等奇事”
“当真是奇!”寒露扑簌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奴婢私心想,莫不是咱们府中福地洞天,引得杏花花神降临了”
幽梦不屑地嗤笑一声,眼尾勾勒一抹邪魅:“看你们左一句花神,右一句花神,说得神乎其神的,跟你见过花神似的,那我问你们,花神是男是女,什么模样”
“哎民间不是有传闻,说杏花神就是唐玄宗年间的贵妃杨玉环么”立夏古灵精怪地插嘴,“因为她是在马嵬坡的一棵杏花树上吊死的,听说她的精魂不散,便留在了杏花树上……”
不待她说完,众人脸色全僵住了。
“呸呸呸!”寒露连忙啐几声呵斥她,“你在这胡诌些什么多不吉利呀”
立夏窘迫,轻轻自打两下嘴唇:“是奴婢嘴笨,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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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惊鸿影7┇现在不是打她主意的时候(1更)
位于洛阳城东一座金碧辉煌的豪宅,由其中一间宽敞大屋里传出男男女女、花天酒地地笑声。
凤栖梧面带微笑,偶尔点头致意,从那些醉生梦死的人群里穿行过去,走到内室门前,两边侍从躬着腰身,将门向左右拉开,栖梧褪了鞋履,只身一人径自走了进去。
室内只坐着一个穿黑色长袍的男人,身边站着他一个心腹的护卫。男人望着栖梧,信手端起刚斟满的酒水,眼底似有浅淡笑意:“这么晚赶过来,是特意来陪我喝酒的么”
栖梧在男人对面几案前跪坐下时,房门恰好在身后关上了,他随性慵懒地笑了笑:“这两天回来也没闲着,舟车劳顿精神不佳,就不喝酒了,不会打扰祁爷的雅兴吧”
男人垂眸缓放下酒杯,显得漫不经心:“我听说你是昨天回的洛阳,也算到了你会来见我,只是来得比我预想的还要快。”
“事关重大嘛,栖梧当然要急着来提醒祁爷。”栖梧敛去几分笑容,平静道,“我走前陛下曾单独找过我,从他话里我能感觉到,他对洛阳城里怀有异心的前朝势力已经有所警觉,毕竟盛会之际,整个京都高度戒严,归丞相那边耳目也一定收得很紧,我想公会在接下去一阵子,恐怕得低调些了,别再搞出什么动静,此外还有……”
他别有用意的长声停顿,引起那男人抬眼向他看过来。
“祁爷做事一向沉稳有度,我也明白在黎明看到曙光以前,总有一段最黑暗的夜,也是最难熬的时候。”栖梧与他对视着,神情却很轻松怡然,“但有时太急功近利了,剑走偏锋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气氛突然就凝重了,可男人面不改色,口吻轻而冷冽:“什么意思”
栖梧便与他开门见山:“小公主刚从皇宫脱离,都还没站稳阵脚,皇室那边自然也不会很放心她,不会这么快就把实权交给她,我不认为现在是打她主意的时候。”
男人看他的目光不偏不移,因而显得底气十足:“我只是让人在暗中多留意一下,打听她的日常动向,以免她在城里闯祸,或者发生不测,这很严重么”
栖梧也略微沉下眼神,定定地看着他:“祁爷您确定除了监视,当真什么都没做过”
男人短暂沉默一瞬,语声更冷:“你在怀疑我”
栖梧便在这紧张对峙的时间里翩然笑开了,那么不知死活。“栖梧和祁爷是一条道上的人,早已不分你我,说怀疑伤感情。只是您手底下能人辈出,您确定他们……”他冲男人饶有意味地斜勾一边唇角,“也不会贸然添乱么”
男人听罢眉心一沉,静静想了一想,侧首对心腹交代了几句,心腹便恭顺地走了出去,这时屋里就剩下他和凤栖梧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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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我让人去探探风,你坐会,很快就会有答复。”男人平了平心绪,说着又气定神闲地喝酒,“如果我手下人真有不懂事的,我会好好管教他们。”
凤栖梧看他在那举杯自饮,话题却并没有结束,而是隐晦暗问:“知道她府里招面首,祁爷不会无动于衷吧”
男人刚喝下一口,酒杯
【一】惊鸿影8┇你和她什么关系?(2000+,补昨晚第2更)
二人又闲聊一些琐碎事务,那心腹终于回来了,附在男人耳旁低语一番,栖梧见他那脸色一霎就黑了下去,眉头皱成深邃的“川”字。
“祁爷,事情没你说得那么简单吧”栖梧扬目而视,似笑非笑,“还要瞒我么”
男人心烦意乱地看了看他,没好气地吐落一句:“都是公会里那些太岁们自作主张。”
栖梧等他说重点,可男人气得半晌不想说话,在栖梧索求甚解的眼神下,心腹便替主人详细解释道:“是这样的君上,就在上月里,元老们曾经叫人跟踪小公主去了间乐坊,她在那里听曲,当时突然有赌坊的人过去闹事。你知道的,元老们一直都对小公主心存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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