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伏魔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凡间之过客
江面并没有多宽,不到两三刻钟就到了对岸。渡船的客人嘴里不断的嚷嚷着,纷纷挑起自己的箩筐,或挎着包袱下船。
“靠岸了……”
“前面的人快点下船,不要挡着我们后面的人!”
“麻烦大家让一让,我挑着重担,看不到前后,怕是不小心撞到大家就不美了哈。”
乡邻们不断的大呼小叫,把心思落魄的彭正平惊醒,这才晓得是渡船已经到了对岸。
见船已到岸,彭正平出于习惯,潜意识的举目远眺,眺望着江对面坡地上。
出乎意料的发现江对面的万佛塔塔顶并没有那抹红色的身影。正觉得诧异之际,彭正平这才想起自己已经被汪家退亲。今天根本就没有见到汪见欢,而她更不会站在万佛塔上送别。
“小相公,别看了。天都黑了,早些回家才是!”
“就是,小相公,天都黑成这样了,就算汪家小娘子站在塔尖上送你,你也看不到对岸了!”
“是啊,回家洗洗早早睡下。说不得在
第二卷欢欢 第七章 情不自禁心弦动
彭正平静静的躺在水里,不断的沉浮。滚烫的泪水夹杂着冰冷的江水灌进嘴里,他感受到了淡淡的咸味。脸色平静的任凭涨落的潮水裹挟着身子向江中深处而去。
随着江水不断的灌入,呛的彭正平开始咳嗽、不断喘气。想着自己就要离世,彭正平脸上开始露出疯狂的微笑,笑意挂在他的脸上,绝望而淡然。
他想起了人生的种种,痛苦与快乐。想到了汪正欢、汪氏夫妇和自己的父母。往日的欢笑和痛苦一幕幕的展现在脑海。
直到这时,彭正平才发现自己跳进大江中自绝于世,虽然可以解脱,但是已经瞎了双眼的母亲就再也没有人照顾了,想到数位远嫁的姐姐,和远在鄱阳的老家。彭正平这才觉得与其就这样死去,自己或许更应该留得性命去照顾和孝顺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
有了这个想法后,彭正平脑海中就不断闪现母亲昔日对自己的疼爱。脑海中画面不断闪过,彭正平心里越是惶恐和不安。这才想到自己不能就此离世。更应该回去照顾年迈的母亲!
心里有了求生的意愿,彭正平就想回到岸边回到家里,不过这时却是有些晚了,他已经被江水冲到了江心深水处。
虽然出生在江南水乡,但彭正平一直被家里管束的特别严厉,年少时根本就没有下过水,更别说会游水。任凭他在江水中如何扑腾、用力,但却始终无法靠到江边,只能随着江水不断的沉浮。
“救命啊!”
“救……”
彭正平不断的把手伸高,把头探出水面拼命的呼救,但始终没有看到有人前来救他。不过是死命的折腾了一会儿,他就无力再将脑袋探出水面之上。逐渐沉了下去!
眼看着彭正平就要沉至江底,突然江面上来了一只小船,船上一道白影跃入水中,把彭正平从水里捞了上来。
搭救彭正平的正是那于姓白衣女子,她把彭正平拖到船上后,就把他平放在船板上施救。
不大一会儿,彭正平就悠悠醒来,感觉到有双手在用力的挤压自己的胸腔,好让他不断的吐出体内的江水后。他就晓得自己已获救了。
绝望之下重获新生,彭正平很是感动。虽然没有力气撑开眼帘,但他对那双手的主人满怀感激。哪怕是那双手有些冷,按在胸膛之上与那冰冷的江水并没有多大的分别。
虽然隔着衣裳,但彭正平还是感觉到了那双手有柔轻、细腻。轻嗅着空中淡淡的脂香,他不由的猜想道:救我的想来是位小娘子吧,不然男人的手应该不会这么冷。
不断的吐出江水后,呼吸逐渐平畅。感觉身上已经有些力气了,彭正平这才缓缓的撑开沉重的眼皮。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
见到救自己的果然是位年轻貌美的女子,而且容貌非常熟悉之后,彭正平心里异常欢喜。只是看到对方身上是穿着白色的衣裳,耳边还垂着一条浅色的纱带后,才面色一愣、神情有些复杂的开口说道:“不用再按了。”
“谢谢!”
彭正平刚刚醒来,体内气力不足,说话有些小声。但那女子还是听到了他的说话声。把手中动作停了,把他扶了起来。
“刚才我还以为是欢欢救的我,没想到是你。”
“当然是我。”
女子将彭正平扶起来后才发现船上连个箩筐什么的物什都没有,而彭正平全身无力的样子,在这不断晃悠的小船上,也不知他能不能坐稳,只能用手勾着他的肩膀,不让彭正平继续后仰。
“这个季节、大晚上的黑灯瞎火,除了我还有谁能救你。”
想着对方昔日有恩有自已,但自己却因美色而相忘,不但没有上门道谢,如今更是对方家住哪里都没有去打听过。彭正平心里很是内疚,缓缓的闭着眼,不敢看对方一眼。
白衣女子见彭正平如此,还以为他是因为退亲的事而消沉。忍不住开口劝道:“其实……”
但是只是说了两个字,白衣女子就闭上了嘴,转而说道:“大丈夫何患无妻。你不但青春年少、饱读诗书,更是忠厚善良又不失男子之担当,何愁来日娶不到称心如意的妻子。”
“你如今这般消沉,你父亲泉下有知,该当如何看待你”
彭正平早已经没有了殉情的心思,只是备受打击一时无法适应。而闭着眼不愿面对白衣女子,更多的是因为心中羞愧。
见对方并没有因此而责备,反而不断的在劝说自己,也就不好再装无辜,遂睁开眼说话。道:“你真的是这样认为”
“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
“我怎么没有感觉自已有多出色呢”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白衣女子眼看着彭正平,一字一句的劝说道:“你现在还年轻,所以有些不太明白,不知晓自己的长处。以后年长些就明白了。”
望着那犹如星辰般明亮,却又深邃的双眼,昔日的种种纷纷涌上心头。屋檐下那白衣飘飘的仙子、那让人忍不住总想着去探索一番的星眸。还有那暴风雨中船板上的惊艳,不断的闪现在他的脑海。
我怎么会如此的无耻,前的一刻还在为汪见欢寻死殉情,此时心里就已经想着别人,莫非这就是移情别恋吗
“快醒醒,彭正平你枉读了这么多诗书,道德礼仪、鲜廉寡耻,难道全部忘了。见到绝色女子就把它们都抛诸于脑后了吗”
彭正平不断的自责,暗暗痛恨自己。痛苦的闭上双眼!但却怎么也禁不住大脑去想这些,禁不住总是想睁开双眼。看看身前的女子,那容貌是如此的熟悉而又深入骨髓,姿色过人又充满诱惑。
出水后白衣女子的襦衫微开,白皙的颈脖就在眼前。衣裳贴在肉上,全身隐约可见,妙曼身姿显露无疑。
此情此景,只看的彭正平浑身躁热,鼻头酸爽窒息,几欲流血。
“啊”
只怕无法克制自己的彭正平无奈之下只能大吼一声,抢过船篙拼命的将船划到岸边。一抬脚就上了岸,然后撒腿就跑,顷顷刻间就转过小树林,再也不见其踪影!
白衣女子见他无故发作,像个邻家淘气的小子一般滑稽。不由的有些莞尔,嘴角微翘。只是想到对方不辞而别后,脸色才渐渐黯然,显的有些落魄,寡寡欲欢。
缓缓的把黯然的目光收回,白衣女子就发现船板有个红色的物件,拾起一看居然是个香囊。
轻轻的拨弄开它的叠皱,就看到上面绣着彭正平三个字。望着上面针脚歪歪扭扭,不像鸳鸯而更像鸭子的刺绣。她就晓得这
第二卷欢欢 第八章 只有一点点喜欢
彭正平生病了,两眼深陷、声音嘶哑,满嘴燎泡。觉得浑身都难受,躺在床上不停的哼哼。
郎中年岁不少,一把长须垂到胸前,目光炯烁的转过身,再次遥遥的瞧看了一眼屋内躺在床上无精打采的彭正平模样后,对着前面摸索着慢慢行走的彭袁氏说道:“大嫂子不要担心。他没有受寒,只是有些上火。”
“服用两贴药后,保证他又生龙活虎!”
到了主厅后,手执毛笔,随手在纸上写下一个方子。老郎中吩咐道:“猛火烧开,再慢慢煲半个时辰之后,收汁为一个小碗。早晚各服一次就好。”
“谢谢大夫。”
彭袁氏把方子收进袖子里。对着老郎中说道:“经常这样麻烦你,让你跑来跑去的辛劳,实在是不好意思。”
“你老人家看病我还是信的过的。不比那些后来开的铺子,没个准数。”
“我过会就让人抓药去。”
“老嫂子说的哪里话,乡里乡亲的用不着说这些。”
老郎中悠悠说道:“也就是我们几家相熟的,要是其它人还真是不想动。”
“这几天汪家日夜来请,一天跑个三四回,没个消停。差点把这老骨头交待了!”
“汪家”
彭袁氏好奇问道:“可是汪永良汪相公家里,他家谁人得了病,可是他本人病了啊”
“就是他家里了,不过不是汪相公病了。是他女儿得了病。”
“他女儿”
彭袁氏眉头轻皱,不由的追问道:“可是欢欢病了”
听到外面的聊天内容涉及到汪见欢,还说她病了。彭正平立马就停了嘴里的哼哼。支着胳膊侧耳倾听着房外的老郎中说道。
“嗯,就是她。病的不轻,都三四天了!”
老郎中边说边把自己的家活什收起。说道:“她那病得的怪异,不烧不冷不见血,也不见有伤。就是口吐白沫,人事不醒。”
“怎么也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用了几贴药就是不见效用。可把我难住了!”
“一点效果都没有,只能让他再请别人。”
“行医了几十年,临到老了居然在家门口栽了跟头,把老脸都丢光了!”
“这么严重!”
“如今可有好些了,不碍事吧”
彭袁氏听到果真是汪见欢病重,连老郎中也没有办法医治好,心中不由的有些担心,连连追问着。老郎中摇了摇头说道:“难说。”
“若是其它人也没有好办法,还不见效的话,估计拖不过多久了。”
“前天晚上气息就很微弱了!”
“说不定就在这三两天呢!”
“啊,这么严重,这如何……”
“欢欢”
彭袁氏话未说完,就听到里屋的彭正平一声叫喊,然后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里奔了出来直向外而跑去。
“妈,我去看看她!”
听到儿子的话语声已然到了外面,彭袁氏连忙站起身向大门边走去,高声叫道:“跑慢点,你还病着呢!”
好一阵都没有听到外面传来的回话声,彭袁氏就晓得他是走远了。不由的埋怨着彭正平。道:“这孩子,这么大了,还让人不省心。”
“呵呵”
老郎中听到她的抱怨,呵呵直乐。拈须笑道:“这才像个年轻人!”
“难不成老嫂子还希望他如刚才一样躺在床上这样也好,出去走动走动,对身体也有好处。”
“那药等他回来再让他喝下去。不碍事!”
“你看他现在都能打死一头小牛犊了,肯定没事。放心吧,错不了!”
汪永良刚刚送走一拨郎中,就又回到了后宅汪见欢的闺房里。妻子见他回来,不由的抬起头望着他。
汪永良见妻子一脸的希冀之色,满是心伤。但还是依旧神色黯然的摇了摇头,相视无言。
汪见欢身上盖着一张粉红色的锦被,静静的躺地床上。两眼闭合神情自然,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之色,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根本不像是有病在身的样子!
但她的确是已经昏迷。就在与彭正平相会的第二天早上,被丫鬟发现她人事不知的躺在床上,至今已有四天。汪家连日遍请安庆府的良医前来医治,效果全无,她还是静静的昏迷着,人事不知。
就在汪永良夫妇愁眉苦脸的坐在汪见欢床前时,就听到家丁前来汇报。道:“老爷,彭家彭小相公前来求见。”
听到彭正平前来汪家,汪永良连忙抬起头,用带些血色的双眼与妻子对视了一眼。这才开口吩咐道:“拦住他,不要让他进来。”
彭正平站在汪家大门口,听到汪家不让他入内,就想着强行闯进去,但是被几个牛高马大的家丁拦住了。没办法只能苦苦哀求,但无济于事。汪家守在门外的家丁就是不让他入内!
在汪家效力了十数年的管家见他声音嘶哑,嘴角满是燎泡。于心不忍之下前来劝说,道:“小相公何苦为难自已和大家。我家老爷有命,谁也不敢放你进去。”
“老奴也知晓你是牵挂着小娘子的病情,但小相公你又不通岐黄,进去也不顶用。”
“还是早些回去,把身子骨养好再说。小娘子只要病情好转,老奴一定差人知会你一声!”
“犯不着站在这里苦求,即伤了身子,还惹得老爷和夫人不痛快,他们好几天都没合过眼了。全在担心小娘子的病情呢!”
“去吧,回去吧!”
彭正平就是不听管家的话,赖在汪家门外不走,连老管家恻隐之下,特意吩咐下人送来的饭食也没有心思吃上一口。大半天滴水未尽,直觉得头晕脑胀、两眼昏花,但汪家就是不让他进门。
眼看着太阳就要西落,给自己瞧病的老郎中也来了汪家,只是一会儿又出来了以后。彭正平连忙爬起来上前行礼问候。
“胡老爷子,你刚进去就出来了,可是欢欢已经好了。”
老郎中见是彭正平问候自己,这才有些惊讶的说道:“小相公,你怎么还在这里,看你这样子,怕是一整天没吃喝了吧。早些回去吧,莫让家里的老母亲牵挂。”
“谢谢老爷子。天色不早了,我也想回去。”
“只是不知欢欢病情,晚辈委实放心不下,刚看着你老人家进去了,所以才特意在门外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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