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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之赞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饥饿艺术家

    “如果我们这么说了。”女主人走出了屋,“你就会被送进主城,充当奴隶。这是我们无声的抵抗,毕竟在以前,伊利亚大人的土地上没有奴隶。”

    善良的人。伊利亚同样在无声的评价。

    “谢谢。”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伊利亚指着木门上的钉着的松鼠尾,在他记忆中,罗德城从来没有这样的风俗。

    这对夫妇一下子支支吾吾起来,本来就不太健谈的老猎人更加口钝,念着没有意义的音节快速的打磨着小刀,女主人环顾四周,好像希望从大树和青草中得到词汇的灵感。

    “我之前也问过这个问题。”最小的男孩尼米走了出来,他的头发凌乱,看起来就给人一种温热的感觉。

    “答案是什么呢?”伊利亚微笑着问。

    老猎人呵斥着男孩回去,母亲把他抱起,像让他在温存中不在言语。

    “爸爸说,这个可以保证平安。”最小的尼米努力的挣着表现。

    “保证平安。”母亲重复了一句。

    “对,没错,就是为了这个,从前的领主留下的传统,归雁节之后挂上这个,可以保证游子和家人的平安。”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传统,罗德城从来没有这个习惯。

    “那为什么是松鼠的尾巴呢?”

    “因为”老猎人被石头堵住喉咙一样语塞。

    “因为”更大的儿子费尔走了出来,“我也问过这个问题,但是他们没有告诉我答案,我猜测是因为松鼠习惯储藏,无论多么寒冷的冬天,它们都有储备,这样因为在归雁节的祝福中回来的游子就不会看到空荡的房屋。我是这么猜想的,如果他们回来,看到家人都饿死,归来的节日就是游子心死的节日。”

    “对对对,就是这样。”老猎人立马在赞同。

    这家人,似乎隐瞒着重要的事情。伊利亚摸着下巴思索。

    “我要去看一看四周。”

    “你的身体。大人”女主人带着母性的关怀在说。

    “我比你更关心我自己的身体。”伊利亚自嘲的比划了个拉弓的动作,“如果我把昏迷的时间当做休息,那我早就休息够了,但是我担心在准备下一笔税收时,我连你们的弓都拉不开。”

    “但是你不熟悉这里。”稍大的男孩拉住了伊利亚的手,“如果你回不来,会被当成我给你领路。”

    “天黑之前回来,不去凑热闹,热闹来临时也不要表态。”老尼尔说完撞进了家门。

    女主人系紧了男孩的衣服,直视着男孩的眼睛,悄声的叮嘱仍然被伊利亚听见“别去那里。”

    男孩和伊利亚走出家门,母亲注目着两人,直到他们在视线里消失。

    伊利亚留意了视野中的住户,几乎每家每户都在起眼的地方盯了一根松鼠的尾巴,这里面一定有着深意,伊利亚笃定的认为。

    “你看。”男孩指向了城墙,“那里就是我们曾经居住的地方。”

    “为什么要迁移出来?”

    男孩向伊利亚挥了挥手,伊利亚弯下腰,男孩踮起了脚,在伊利亚耳边低语,“无私的睿智者,农奴的解放者,善耕的巧匠,伊利亚大人死后,奥诺玛默占领了这块领地,他宣称会代理到小伊利亚成年后拱手相让,但是小伊利亚在那场战争之后失踪,据说是尸骨无存,于是奥诺玛默命令这片土地上的人对他效忠。”

    “然后呢。”

    男孩换了口气,继续说,“起初,他没有把拒绝的居民怎么样,我们帮他重修了城墙,挖了深壑,等这一切完工,他就把我们赶了出来。”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伊利亚挺直了腰。

    “我都经历过,那个时候我比现在的弟弟还要大”青年扳着手指计数,在回忆比弟弟大多少岁。

    我回来得太晚了。

    “你想回去吗?”

    伊利亚拒绝了男孩还想继续的耳语,把背挺得更高,让费尔不得不大声的说话。

    “想。”费尔坚定的说。

    (iishu)是,,,,!




第十三章 格萨尔:为日蚀自我献祭
    【】(iishu),

    ()格萨尔对着空荡的酒袋面露不满,亚登则被酒意催发,不断的高歌。

    “噢喔,噢喔”罗圈腿的占羽师亚登惬意的躺在床上,看着星空。

    他的身子仅仅比希瑞大一些,因此在狭窄的空间里也能很舒适的躺下。

    他闻到了海浪和汗水,还有战士的脚臭,他看见了黑夜中最亮的星辰,突然的,他意识到自己乘坐在一艘前往史诗的船上。

    “噢喔,噢喔”亚登不由自主唱起歌来,他的声音和他丑陋的外表完不合,婉转清亮,像一只优雅的百灵鸟。

    “又看见飞鸟了?”格萨尔问。

    “我真希望能看到。”亚登安安静静,充满敬畏的看着天空,“我真希望这个时候的飞鸟能给我启示,让我唱出未来的歌谣。”

    “为什么啊?”男孩希瑞不解的问,“你每次做了过多的预言后,都要像癫痫一样在地上抽搐,看起来很痛苦,为什么要想要占卜?注1”

    “占卜时是很痛苦。”亚登还是凝望着天空,“但我现在无比想歌唱,我从来没有想到,我能乘上登陆伟大的船,我想歌颂这艘船,还有你们。”

    格萨尔自嘲般的笑了笑,他在抱紧希瑞的同时,也阻止了男孩不安分的小手,他一直在试图偷走格萨尔的战斧。

    王会用幻象去统治岛民,久而久之岛民也开始用幻象来麻痹自己,我的船如今和伟大还沾不上关系,至少这一次出行的目的,不是为了成就所谓的伟大。

    “噢喔,噢喔”

    亚登闭上了眼,又开始了歌唱。

    这个时候,船上只有三个人还是醒着,亢奋的男孩,朝圣样的罗圈腿亚登,还有心事重重的格萨尔王。

    其余的船员都进入了梦乡,在睡梦中,在宁静的河,在没有终点的航路,不停歇的划桨。

    “你能不能有些唱词?”格萨尔再次把酒囊埋进酒桶,气泡在酒瓶口上不断的冒出,咚咚咚的叫,直到酒囊灌满,气泡才安静下来。

    格萨尔喝了一大口,他故意把酒囊放到希瑞嘴边,希瑞贪婪的接过,他早就想尝试酒,他看见格萨尔带来的一群人的豪饮后,他更想这么喝一次,希瑞像掠夺者一样,抢过了酒,咕噜咕噜灌了自己两下,一股子呛人的刺激性液体辣满了口腔,他跑脱了格萨尔的怀抱,在船边吐了出来。

    “你们平时喝这个?”

    “喝这个。”格萨尔晃了晃酒囊。

    “你们认为好喝?”

    “有比它更好喝的?”

    “蜂蜜水。”

    “那太甜了。”格萨尔漫不经心的喝着酒。

    “对我来说,这太苦了,真不知道卡兰为什么要像藏宝一样藏着这个。”

    格萨尔浅浅的笑起,“当你发现有东西比酒更苦的时候,你就会发现酒很好喝。”

    “那我现在很幸运?没尝过比酒苦的东西。”

    “对,很幸运。”

    格萨尔不由得赞叹起卡兰,卡兰完不能称得上是合格的战士,但是是一位合格的父亲。

    亚登突然就笑了起来。

    格萨尔和希瑞都感觉到,亚登的笑声和自己隔离了一百个航行的夜晚,他的笑不属于现在。

    亚登找到了神灵的启示,唱起了有唱词的歌。

    “噢喔,噢喔巨蛇盘绕着人,柔和,克制,温吞,亲吻人他的脸颊。

    “噢喔,噢喔天空下起灰色的雨,刮起阴暗的风,荆棘变成球,在滚动,滚动。

    “噢喔,噢喔巨蛇亲吻着人的脸颊,巨蛇变成了渡鸦。

    “渡鸦抓起了人飞翔,那个人落在了青金石的权杖上。

    “权杖,权杖,你的宝石来自无返之地,权杖,权杖,你脱胎于幽冥的宫殿。

    “噢喔,噢喔渡鸦飞走,你落在了权杖上。噢喔,噢喔你的身形挡住了日光。噢喔,噢喔你将为日蚀自我献祭。”

    “我没有看见飞鸟。”格萨尔有些疲惫的说。

    “我也没有看见。”亚登说。

    男孩用不完的精力驱使着他寻找飞鸟。

    “这是你曾经的歌谣?”

    “这是我从未唱起的歌谣。”

    “来自神灵的启示?”

    “来自圣子的启示。”

    “圣子?”男孩亢奋的说,“卡兰也对我讲过,无孕而娩的凡人,都是被神灵祝福过的圣子,他们会吞下因果之卵,走向最宏大,但又既定的命运。”

    希瑞期待的看着格萨尔,他听说过,格萨尔的身世和故事暗和,他等待着格萨尔的默认。

    格萨尔沉默,但没有承认,他更在意亚登的行事方式,在与神灵直接沟通的范畴中,格萨尔认为他们的通神的技术与筑船、铸铁,建城一样对当下和后世都有深远的意义,唯一的不同,就是一个是能创造有形的技术,一个是创造无形的技术。

    “来自圣子的启示?”格萨尔反问亚登。

    “来自格萨尔王,你眼中的泪。”

    亚登一直仰望着天空,他把流星认作了泪。

    泪?

    这个时候格萨尔才发现自己在哭泣,他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甚至不敢去追溯原因,他可能比先知都要更知道不久之后将要发生的灾难。

    “不对!”男孩又跳了起来,想去偷斧头的手又被格萨尔制止,“你在说谎,亚登,说谎者都会变成罗圈腿。”

    亚登翘着脚,关节怪异的扭曲,“看的太远的人都会有惩罚,有的先知有着不符合当代意义下的智慧,他们疯疯癫癫,不被理解;有的先知不被允许看到当下,天生目盲;而我,我的能力不强,我有可以运动的四肢,我有可以歌唱的喉咙,我有年老后也不衰减的视力,但我依然有惩罚,我把它视为代价,我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不远处的未来,我看到的更为实际,更为具体,所以神灵给了我残疾的双腿,我不能远足,不能去亲历不远处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发生,也无法提前来到这个地方,看看它即将发生的前兆,希瑞,在语言上我从来没有说谎,你搞错了我双腿残疾的因果,我是因为残疾,才获得了先知的能力,不是因为说你认为是假的话而得到了残疾的惩罚。”

    “你都说了,你没有看见飞鸟。”

    男孩话一出口就找到了答案,他接着在说,“亚登,你?”

    “没错。占羽者随着技艺的提升,会成为听风者,这类占卜师,能听到风的声音。”

    “一万个听风者中。”格萨尔想起了孤岛的常识,“会有一个在顿悟后看懂星象。”

    “没错,我现在是观星者亚登,格萨尔,我刚才看见了流星,海蓝色和深黄色的流星,它们消失的地方,和希瑞指挥的地方完一致。格萨尔王,虽然我看得不远,比不上你岛上的先知,但我可以和你说说实话吗?通过我明确看到的东西。”

    “你说。”

    “调转船头,不要去那里。”

    注1:在《混沌之赞歌》的世界观中,占卜是基于崇尚科学,爱国为民的基础发展出的科技,充满了理性,客观以及正能量,绝不涉及“风箭”。

    (iishu)是,,,,!



第十四章 伊利亚:亢长的履带上徒劳
    【】(iishu),

    ()听到费尔的回答,伊利亚的秋风没有了秋意。

    无尽的秋风吹拂着伊利亚,他看了看天,没有看见归雁。

    他的身体依然衰弱,晃悠的伊利亚快要变成随风而走的枯草,这一根枯草即便飘到了故土,也不能扎根。

    “那我们回去吧。”伊利亚冷漠的指着费尔家的方向。

    “我以为,你是在谈我以前住的那个地方。”

    “没有,我是问你想不想回家。”

    “我们才刚出来大人。”费尔的语气和眼神都有种讽刺。

    “不要这么称呼我。”伊利亚灰色的眸子没有闪烁光彩,他认为孤立的自己没有办法肩负起自己还有更多人回归的愿望。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伊利亚看着那位青年,盯了他好久,“你觉得我该怎么称呼。”

    费尔重新紧了紧衣袍,他也感觉寒冷,“我觉得你的身体经受不住寒风了。”

    “确实很冷,但是在能够承受的范围。”比起我将要承受的伊利亚忍下了这句话。

    “回去吧。”费尔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这条路,我有多久没有走过了?一年?还是十年?

    伊利亚踏在故乡的土壤默默的在问自己。

    他出生在罗德,生长的沙特阿卡,海盗杀死了他的父亲,他和格萨尔互握手肘,相互喊着吾血之血,他为格萨尔筑了船,他帮助格萨尔掠夺了故乡的岛屿,他也知道,当初罗德城被侵略时,如果不是奥诺玛默的故意拖延,父亲的领土一定不会沦陷。

    我该恨谁?伊利亚沿途踩着泛黄的草叶在问自己。

    在巨大的矛盾中,伊利亚在不断的问自己:

    我该恨直接杀死了父亲的沙特阿卡人,还是恨把海盗视为工具的奥诺玛默?

    伊利亚觉得该恨自己,他在孤岛生活,获得了地位,完忘记了贵族的使命,他回到了故乡,却只带了一个在大海上的遇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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