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公孙束竹
李寻南倒有些好奇了:“你很饿吗”
朱成胜闻言犹犹豫豫地说道:“也不是,特别饿吧。”
“那先不吃,我先把事情跟你说一下。”
“啊”朱成胜这次是真的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李寻南拍了拍他的肩膀,终于正经起来,将他和萧安帼在帐篷的时候遇到的两个人还有他们的推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而朱成胜从一开始,嘴巴就没有合上过,他只是过来看看情况而已,为什么会面对这么严重的事情啊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他怎么说也是战场上下来的,当然不可能害怕这种场面,待着惊愕听完之后便迅速冷静下来,双手在身前互握着,思索了一会儿道:“这件事,先不跟朝廷上报了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李寻南认同地点头,“本来就是推测,况且若是被上面知道了,他们不一定做出来什么事情,到时候真的挑起战事了,才是最难办的情况。”
朱成胜思索了一会儿,抬眸看着李寻南道:“你们说,宁晟,跟这件事情会有关系吗”
“这个不好说,但是看得出来,宁晟在奕州还是很受百姓信任的,如果真的出事了,起义军也不太可能会动他。”
“不过依照宁晟的心思,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你们动手,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做挑衅朝廷的事情。”朱成胜说着揉了揉额头道,“出门的时候,顾大人还跟我说,出门在外,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这不就用上了。”
李寻南挑了挑眉:“顾大人刑部的那个顾见齐”
“对啊。”
“你们这么快就勾搭上了”
“你会不会说话”朱成胜白了他一眼,无奈地解释道,“他之前在京城不是被刺杀了吗,我就调了点人保护他,一来二去就熟起来了。”
说罢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他人还不错,行事想法也很有见地,不比宁晟差。”
李寻南了然地点了点头:“这样,也是拔了太子的刑部,现在肯定是不少人的眼中钉。”
“不过我以前以为他是个蛮自视清高的人,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难接触。”朱成胜想起来那个舒朗清明的男子,眼中闪过几分欣赏。
一直沉默着的萧安帼笑了:“他确实清高,我听说朝中不少想巴结他的人都被拒之门外,唯一进去过的,好像就是当年状元出身的户部侍郎白大人。”
李寻南闻言咋舌:“那他在朝堂上能混下去也挺不容易的。”
“是啊,”萧安帼看着朱成胜微微一笑道,“见齐见齐,见贤思齐,他可是把他的名字活出来了,能跟王爷相交,自然也是因为王爷足够优秀。”
朱成胜闻言垂头笑了笑道:“别人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顾大人可是见不贤则避之不见了。”
“在这朝堂,有足够才华支撑的自视清高总比同流合污,随波逐流要好。”
“那倒是,我倒还挺希望这朝堂上像他那样的人多点。”朱成胜赞同地说道。
李寻南刚想说什么,忽地感觉到肚子一阵饥饿,只得出了一口气道:“行了行了,说得差不多了,先去吃饭吧。”
“嗯,”朱成胜事实上也饿了,点了点头一边走着一边道,“那我,还留在骆城,你们去那个什么山庄好了。”
“我们去了可就不回来了,”李寻南搭着他的肩膀道,“我们得去查一查昨天晚上的事,还有其他事情。”
“随便你们吧,注意安全就行。”朱成胜不介意地说道。
“王爷也是啊,别随便相信别人,注意身体别太累。”
朱成胜呵呵一笑,没好气地道:“也
一百一十七 去冷宫
萧安帼看着面前的中年人思索了一下,才不太确定地问道:“大当家的”
金方缎闻言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像是回忆了一下,才有些惊愕地叫出声:“安北郡主”
“正是。”萧安帼松了口气,这样看来,金大当家来到这里之后身子确实好了不少。
金方缎连忙一边行了礼一边问道:“这两位是……”
“安国公家的世子爷,以及宁知府的……”萧安帼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如何介绍了,照她看到的来看,楚云山对宁晟可没什么敬畏,说是朋友,似乎又有些牵强。
未带她想出来一个词,楚云山已经冷冷地说道:“打手。”
“……”宁知府待人温和有礼,做事张弛有度,又不是什么江湖骗子,哪里需要打手啊用侍卫都比打手好一些吧
但是看着楚云山绷着一张脸的样子,她也只能抿着嘴点了点头:“嗯,打手。”
金方缎想的显然跟萧安帼差不多,但是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接受了,反正看这个小打手年纪又不大,想来对自己的位置看得不太清楚也是有可能的。
遂不再说什么,测了测身子将门让了出来道:“快请进吧。”
院子里的模样跟他们在外面看到的风格差不多简陋,单调,跟京城那个硕大的金家可谓是云泥之别。
李寻南一边进去一边有些好奇道:“金大当家,这山庄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这可是金家,竟然让他这个大当家来开门,是不是有点不合常理啊
“正如世子所见,山庄中除了我,的确没有别人了。”金方缎有些拘束地笑了笑说道,“这地方是父亲劝诫我们不要一贫如洗,白手起家的时候留着的,所以没有仆役。”
“一个都没有吗”李寻南有些惊讶,“金大当家来这里的时候,还病着吧,总是不能自己照顾自己的。”
“世子误会了,”金方缎连忙摆了摆手道,“不是这山庄中没有人,而是今日只有我一人在。”
“那,其他人呢我听说这里住着金家的老掌柜们”
“的确,只不过最近奕州受灾,他们都下山去帮忙了。”金方缎说着笑了笑,“其实在这山上,也是没事情做罢了。”
萧安帼对这点倒是有点了解,笑着道:“我还听金小姐说,金家的孩子或者是店内的人犯了错,是要送到这里受罚的”
金方缎听闻是自己的女儿,愣了一下才柔和一笑道:“是啊,所以金家的人,不管到哪里,不需要别人照顾,自力更生的能力总是有的。”
李寻南有些佩服,多少商人在名利中失去了方向,但是金家虽然不能够保证每一个人都是善良正直的,但是他们至少尽力这么做了,百年金家,可不是只靠着钱的。
“大当家的身体怎么样了”萧安帼终究还是问了一句。
金方缎听闻此言,站定朝着萧安帼行礼道:“早从小女处听闻,这一切都是郡主出谋划策,金某才得以活到今日,此恩,金某此生无以为报。”
萧安帼被他的动作吓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才无奈地摇头,伸手将他扶起来道:“这是金家多年行善,积攒下来的福分罢了。”
金方缎当然知道这是客气的话,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金某活到今日,自当明白知恩图报,郡主日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金某任由郡主差遣。”
萧安帼只是笑了笑道:“大当家的言重了,我和金小姐也算是朋友了,金小姐有难,我岂有旁观的道理。”
虽然一开始并不是
一百一十八 关键
梁帝即位这么多年以来,并没有将哪个妃子关押到冷宫去过,冷宫里面没人住,但是也没人打扫,杂草丛生,荒芜破旧。
冷宫也并没有多么破陋,只能说是偏僻冷清罢了,有些脏乱才显得破旧罢了,徐公公走在前面将路上的杂草粗粗清理一下,给梁帝腾出来干净一些的路。
绕过干枯的池塘,两个人很快来到了主院的屋子前。
徐公公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梁帝,看到后者似乎是呼了一口气冲着自己扬了扬下巴,才低了低头,上前将门上的锁去了,把门推开。
木门吱悠悠地打开,出现在人眼前的却不是想象中中规中矩的房间,是个两边通透的大厅,虽然摆设简单,但是还算是干净。
徐公公引着梁帝走进去,转身小心地看了看外面,才将木门关上。
冷宫偏远,本就无人回来,这门一开一合,外人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更看不出来有人去了里面。
三皇子府上,朱成禛侧坐在榻子上,手中握着一本书,来回扫了几眼也没看进去,只能烦躁地把书扔到了桌子上。
这种情绪让他有气又撒不出来,正捏着眉心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做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灰色布衣的中年人,冲着朱成禛拜了拜道:“殿下。”
“嗯,有什么消息吗”朱成禛嗯了一声,叹气道。
“没有,前几天的行动,恐怕已经打草惊蛇了。”灰衣男人摇了摇头叹气道,“陛下那边,也没有动静,如果不出意外,恐怕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失败了。”
“失败了,”朱成禛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冷着声音道,“这件事情,是我秘密上报给父皇的,太子那边,到底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太子对殿下动手,不一定是因为这件事情吧。”
“不,”朱成禛摇了摇头,“你不清楚,太子已经无所依了,越是这个时候,他越应该养精蓄锐,而不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发现了,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动手。”
“那如果,太子知道,陛下也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呢”灰衣男人说罢,自认为这说法似乎也有些饶舌,啧了一声才继续说道,“如果陛下知道了,那太子和陛下之间的关系……”
朱成禛愣了愣,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流光,低声道:“父皇派我行动,说的就是找到证据罢了,事实上父皇已经知道这事了。”
“太子一开始说不定还觉得自己藏得很好,但是殿下受伤,我们又搜山之后,他总该知道了,现在的太子,恐怕已经没有退路了。”
“是啊,是啊,”朱成禛的脸上露出来欣喜,还有一丝懊恼,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这件事情的关键并不在于自己没有成功找到或者捣毁太子藏兵的地方,他受伤就是一个信号,一个说明太子就是藏有私兵的信号。
这个信号在他这里没有用,但是在梁帝眼里,可是彻彻底底的证据。
当梁帝清楚了太子就是豢养了私兵,甚至不惜为此伤害兄弟手足的时候,他和太子之间就不是简单的父子君臣的关系了,他们是,要夺着江山的对手,敌人。
朱成禛发觉自己因为太在乎自己受伤的事情,却忘了这一层关系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没面子,但是现在更多的,却是喜不自胜。
他伸手倒了杯茶抬头喝下,只觉得喉间轻柔舒爽,心情大好道:“怪不得父皇不见我,怪不得不给我下一步的指示,已经没有什么需要我们
一百一十九 香囊
和仙宫内,并不算精致的锦囊落到地上,混到水果和倾泻的茶水中,落上了一层暗色。
萧贵妃缓缓滑落到地上,双手环住自己的膝盖,痛苦地低下头。
她是梁帝身边的萧贵妃,她是除了已经离世了的长孙皇后外最高地位的女子,没有人威胁得到她的地位,除了她一手打造出来的生活本身。
她本该坐在最高的位置上,享受金珠玉宝,享受纸醉金迷,只需要高高在上地睥睨天下,但是现在的她,衣衫凌乱不整,头发散落在脸前,泪水打湿了妆容,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又像是受了委屈无可奈何的小姑娘。
她坐在地上哭了一会儿,抬手将脸上的泪水抹去,弯着身子走到桌子前的乱摊子边,将那个被扔掉的锦囊捡了出来,放在心口的位置,用力咬着双唇,将眼中的脆弱逼了回去。
不会就这么结束的,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
她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整准备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脚已经麻了,只能继续在原地坐着,尝试着舒展开身体。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她冷了脸道:“谁都不见!”
反正来的人也不会是陛下。
她咬了咬唇,却看着门被人推开,脸色变了变,刚想开口骂人就听到一声带着笑意的调侃:“看起来,贵妃娘娘气得不轻啊,连我都不见吗”
萧贵妃愣了一下,眯着眼睛看着那个逆着眼光走进来的身影,也不起来,就坐在原地吸了吸鼻子:“你来做什么”
“你不希望我来吗”平阳侯一边走过来一边笑道。
“你最好不要来。”萧贵妃别过头去不看这个人。
平阳侯无奈地走到萧贵妃的身边想,学着她的样子盘腿坐到了地上,无言地看了她一会儿,笑着抬手将萧贵妃的脸往自己的方向扭了扭道:“你希望我来。”
“我不想见你。”
“你想,你需要帮助,嗯”
“你放开。”萧贵妃抬手将他的手打到了旁边,冷冷地说道,“你就算来了,事情也不会发生变化的。”
平阳侯却在她抬手的时候握住了她的手腕,看着她握在手里的香囊,将她的手在两人的面前晃了晃,像是见证了什么似的:“你看,你想要我来。”
萧贵妃将香囊扔到了平阳侯的身上道:“你来有什么用被陛下发现了,我们一起死吗”
平阳侯闻言抿了抿唇,认真地看着萧贵妃道:“我愿意。”
“……”
萧贵妃说不出话来,顿了顿又讽刺地笑了:“你愿意不愿意重要吗整个朝堂谁不知道你是太子的人,太子倒了,你就算不想陪我,你做得到吗”
平阳侯垂头笑了,这倒是真的。
但是看着萧贵妃一副失去了一切的样子,又不由得叹了口气,抬手晃了晃那个香囊道:“你还记得,你给我这个香囊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萧贵妃怔了怔,朱唇微张,又说不出来什么,只能握了握拳不说话。
平阳侯将她的手拉过来自己的身前,细细地展开将那个香囊放上去道:“我说过,今生今世,除了踏过我的尸体,我孙无谢,绝不会让你在我面前受到伤害。”
萧贵妃手上放着那个香囊,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任由平阳侯将自己拉进了怀里,后者沉稳而让人安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你烦心事情还没有走到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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