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执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Mr君郡
他低头看了看腕表,向她打招呼:“早上好,吴丹嘉嘉,我是白执事黎白,这段时间你一直积极乐观地与病魔斗争,很勇敢,但是你此段人生将在你25岁的今天落下帷幕,接下来这一段路,我会一直陪着你。”
吴丹嘉嘉默默地看着黎白,嘴角俏皮的上扬着。
“你有什么心愿吗我会尽力帮你实现。”黎白问道。
吴丹佳佳思索片刻,便开口说道:“我想开一场演唱会,想好好的跟世界说再见,想朋友们记住我最美的样子。”
黎白点点头,温柔地询问:“我能看看你掌心的红痣吗”
吴丹嘉嘉警惕地将手心攥紧,“高兴的时候也许可以。”
黎白笑了笑,领着她溜出医院,跑到商场挑选服装,还让她做了护肤,换了个崭新的造型。镜子里的吴丹嘉嘉一点点地恢复了神采,身上的病痛似乎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到夜幕降临时,吴丹嘉嘉终于如愿地站在了万人瞩目的舞台上,那个真正属于她的舞台,她用尽此生所有的力气,所有的热爱,完美演绎了每一首歌,掌声与祝福声如潮水般此起彼伏。
演唱会结束后,她走下舞台,坐在空荡荡的体育场里聆听着梦想的声音,最后她对黎白说:“其实我不觉得我的人生很短暂,因为这一生我只想做这一件事,既然梦已圆,在最美的年纪用最美的样子跟世界说再见何尝不是一件很酷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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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袤无际的盐湖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清晰地倒映着明净的苍穹和慵懒的云朵。
黎白伫立海天一色的天地间,浅浅的湖水刚好没过他裸露的脚踝,微微的风吹拂着他敞开的衣角,细密的阳光落在他宽宽的肩头,瘦长的倒影映在湖面上,好似一抹淡淡的忧伤,缓缓地拨动着这片清澈静谧的天地。
一座孤独的青冢立于湖水之中,冢前的石碑上清晰地刻着:“青珏之墓”。
黎白常常会来这里安静地待一会儿,尤其是他担心世界末日突然降临那会儿,一个人的灾难时悲剧,成千上万人的悲剧轰然而至,便像极了世界末日,对黎白来说,只要世界不灭,初心不改,世界若毁灭,那就真的等不到她了。
黎白轻抚着石碑,不禁潸然泪下:“对不起,青珏!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你。这个世界上我唯一憎恨的就是时间,从前我恨它过得太慢,现在却憎它过得太快,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你要等着我……这个年代的情侣之间流行一句话:‘谁离了谁不能活’,乍一听好像也是那么回事儿,细细一想根本不是这样,自从你离开了我,世上就再也没有完整的我了。”
黎白自言自语地,完全沉浸在思念之中。此时,栖息在湖面的飞鸟忽然冲上碧空,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谁”黎白惊醒过来,连忙擦干泪痕。
“天空之镜,果然美过天空。小白,别来无恙啊。”
黎白闻声眉心紧皱,脸上不由地浮现出嫌弃的表情,虽然他无法分辨来人的面孔,但是“小白”这个称呼全世界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那就是以风流倜傥自诩、以第一才俊自封,自以为是不知廉耻的夜笙歌。
“你来这里,不是为了欣赏美景的吧”
一袭黑色风衣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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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凶猛的瘟疫席卷全球,整个世界都沉浸在恐惧之中,到处人心惶惶。
黎白按照龙汩给的地址,找到了周悦然妹妹的家,家里只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准确来说是一个行为颇为奇怪的小女孩,正常人都是安安静静坐着看书,她却捧着书一边走来走去一边,更令人惊讶地是这么小的女孩儿看的却是一本厚厚的哲学读物。
“小童梦,快下来吃饭了。”一个大嗓门女人用钥匙打开门,将热腾腾的饭菜摆到餐桌上,从她的装束来看应该是附近餐厅的服务员。
黎白看了看时间,刚好是晚上7点。
“来了,丽婶。”小童梦下楼的方式也特立独行,放在好好的楼梯不走,偏偏要跨到扶手上滑下来,即便用这么冒险的方式,她的眼睛依旧停留在面前的书页上。
“哎呀,你又这么下楼,让你妈看见得被你吓死。”丽婶拍了拍胸脯,好一阵后怕。
黎白戴上白手套,立刻变成隐形人,他走到屋子里,悄无声息地坐在餐桌对面,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个小姑娘,觉得她特别可爱,根本无法将她跟周悦然口中的怪孩子联系在一起:“那孩子一生下来却比老人还要衰老……”
其实此时的小童梦刚满6岁,脸蛋上虽然已经没了皱纹,但是皮肤看起来明显比同年孩童粗糙得多,她的身形还略微有些佝偻。当然这些黎白的眼睛无法辨识,他不知道自打小童梦从轮椅上站起来之后,她就喜欢走路,喜欢蹦蹦跳跳,但是即便如此小童梦至今仍未走出过这栋房子。
“丽婶,今天就是我的生日了,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小童梦一边吃饭一边问正在打扫卫生的丽婶。
“放心吧,他们晚上一定会回来的。”丽婶手脚麻利,一边干活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小童梦的脸上布满了失望,心下一软,便说:“要不……丽婶下午带你去儿童乐园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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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梦顿时童心飞扬,这一刻她已经忘记了满心的失落与阴霾,徜徉在花园中央的荷塘边,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池面的倒影中,笨拙的步伐变成轻盈的舞姿、佝偻的身形变成窈窕的倩影、粗糙的脸庞也变成娇羞的花容,童梦忘我地旋转着,很久之后才发现墙角那一排洁白香郁的绿萼梅中站着一个男子,身穿一袭白色的风衣,他正是专心致志地画着画的黎白,每画几笔便抬头凝望童梦一眼,耀眼的阳光落在他的肩膀上,令人看不清他的面庞,但是童梦竟毫不害怕,就这样好奇地与其遥遥相望。
许久以后,黎白走到童梦面前,将画好的画像递给她,童梦接过画,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眉目如画青春靓丽的女孩,一头乌黑的秀发在花海中飞扬。
童梦不解地抬起头,“她是谁”
“她就是你啊!”黎白回答。
“可是她跟我一点儿也不像啊。”小童梦很惊讶,他依旧看不清面前这位叔叔的脸。
黎白指着池塘,湖面上两只白天鹅带着一群小天鹅在快乐的凫水,他蹲在河边,温柔地告诉小童梦:“你看见那几只小天鹅了吗天鹅没有长出翅膀之前常常会被误认为是丑小鸭,其实它并不丑,它只是与众不同。
童梦聚精会神地打量着水里的小天鹅,发现它们确实没有白天鹅那么优雅那么漂亮,她心想:“果然如此”。
等到小童梦回过神的时候,花园里已经没有那位叔叔的身影,园中四季交替的景象渐渐复归正常,微波荡漾的水面慢慢变成透明的玻璃窗,窗明几净的玻璃上倒映着自己那张并不美丽的脸蛋,只是那个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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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婶在房间睡得很沉,屋外的火势越来越大,当她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童梦的卧室早已被烈火吞噬。丽婶奋不顾身地冲进去救童梦,刚冲进门,一股热浪迎面将其掀倒在地。
火海中的童梦被浓烟呛得无法呼吸,她紧紧地护着怀里的画,宁愿肆虐的火舌蛰伤自己的皮肤。烟雾越来越浓,童梦的眼皮越来越沉,恍恍惚惚间看见面前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好像正是下午花园奇遇里的白衣叔叔,童梦无法分辨眼前的景象是梦还是真实,他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昏昏欲睡地童梦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在拼命地跑,跨过一座座燃烧的火山,一直跑到茫茫大海边,面前一个巨浪拍来,将她推倒在沙滩上,惊慌失措的她爬起来接着跑,跑得越来越快,似乎要穷尽全身力气挣脱过往所有的厄运,身后的海滩变成喧嚣的街市、变成纵横的阡陌又变成万籁俱寂的森林……
童梦气喘吁吁地惊醒过来,她虚弱极了,全身没有一丝力气,面前一片无边无际的黑夜,黑暗中他听见丽婶近乎哀求的声音:“医生,您一定要救救这个孩子,她是个可怜的孩子。”
医生点点头,安慰着丽婶:“你放心,孩子性命无碍,但是她全身重度烧伤,恐怕以后的生活都会受到影响。”
“都是我的错。”丽婶充满自责。
医生惋惜地劝着丽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好好照顾孩子,自己的伤也要注意,现在医院人满为患,我得赶紧过去,有什么事儿你就叫护士。”
话音刚落,童梦便听见医生离开病房的脚步声,还听见丽婶瘫坐在凳子上的声音。也许是身上的麻药未消,她并没有感觉到难忍的疼痛,却清晰地感受到失落,病房空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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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婶的眼泪如同一场倾盆大雨,她再也忍不住了,便装成若无其事地语气对童梦说:“梦梦,爸爸妈妈马上就会回来了,丽婶的伤口很疼……你乖乖地休息一会儿,我先出去找医生。”
童梦点点头。
丽婶狼狈地冲出病房,一直跑到护士站旁边,此时她满脑子里涌现出来的全是童先生两口子,他们平日对自己的百般照顾,待人和善乐于助人,回想起他们一家三口相亲相爱的点点滴滴。她跪在角落哭得稀里哗啦。
护士站的电视机里正在播报新闻:“昨日下午两点,一架从温哥华飞往上海的航班疑似发现多名感染新病毒的患者,飞机降落在浦东机场后,所有乘客连同机务人员全部被隔离,有五名乘客当即被送往重症监护病房。”
烧成重伤的小童梦并不知道,其实爸爸妈妈离她很近,他们就住在同一家医院。
时间倒退到两天前,也就是9月25日,童未与爱人周雨茉刚刚结束在温哥华的最后一次会议,一出会议室便匆匆坐上赶往机场的出租车,他们订了最早的回程航班,两人把时间计算的刚刚好,这样赶到家正好能陪伴宝贝女儿度过她的6岁生日。登机之后两人便发起高烧,接着机长获知经济舱也有三名乘客一直高烧不退。
他们所有的症状都与当前骇人听闻的新病毒相似,于是机长迅速向地面汇报,9月26日下午两点,飞机一落地,早早便赶到机场待命的救护车马不停蹄地将5名病人送进医院,就这样,即便如此也无法挽救他们的生命,新病毒目前基本无药可救。
黎白走进重症监护病房里的时候,童未与周雨茉已经醒了,两人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面前这个英俊的男子,因为他穿的是白色风衣而不是白大褂。
“我认识你姐姐。”黎白拿出周悦然的吊坠,递到周雨茉的面前。
周雨茉与童未面面相觑一番,童雨茉用眼神告诉爱人那根项链吊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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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生命都有尽头,遇见我你可以永无止境。”
第四章、长命缕
当黎白听见童未夫妇的心愿后,他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毕竟在他执事这一千多年里,他曾经听过无数人的遗愿,而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托付给执事抚养,这恐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黎白心里很清楚,《执事法典》明文禁止执事与普通人交往过密,如果他答应照顾那个孩子,等待他的有可能是法典最严苛的制裁;若他拒绝童未夫妇的遗愿,便放弃了帮助命旅者实现心愿的契约,他的执事筛选条件就会自动清零,这对于面盲者来说找到青珏的希望便更加渺茫了。
黎白必须在两者之间选其一,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真正的选择归根结底都是无路可选。最后他同意了童未夫妇的要求,那一刻他不知道以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但是他知道没有青珏的就不会有以后。
童未夫妇写下了遗嘱,他们安心落意地将童梦的监护权交给“表弟”黎白。弥留之际夫妇俩与丽婶通了最后一次电话,嘱咐葬礼一切从简,要求等到小童梦伤愈时才能告诉她真相。
黎白以远房表弟的身份将童未夫妇合葬在一起,期间他一直让受伤的丽婶留在医院照顾小童梦,葬礼结束后黎白用灵犀之音给夜笙歌留了言,“灵犀之音”与咱们使的微信大抵相同,只是不是用手机和网络传输,而是通过执事专属陀螺传送,发送的语音或者视频一旦被对方接受后会直接进入他的大脑由最活跃的脑细胞进行阅览。
所以当夜笙歌接到这条灵犀之音的时候,差点儿令他当众出丑。那一刻他正在维也纳金色大厅里,为近两千多名观众以及他新欢演奏他的新作《时光曲》,这首曲子已经面世,便被公认为难度远超十大协奏曲的最难小提琴曲,所以就在夜笙歌聚精会神的演奏时,脑海里一下跳出黎白的脸,“见信如晤,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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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笙歌与簪娜坐在餐厅里,享受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夜笙歌仿佛还没有从演奏中时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对着丰盛的晚餐,绝色佳人却依旧是一副悲伤满面的样子。簪娜也发现了,作为一名天才音乐家的夜笙歌,他的情绪尤为奇怪,他要么一整天都是莫名地快乐,要么一整天是莫名地易怒,渐渐地她也习以为常了。簪娜忽然想起一件特别重要的事,她迅速从手袋里掏出一根彩色的东西,神秘兮兮地塞到夜笙歌掌心。
夜笙歌伸开手,只见掌心里出现一根用红黄蓝白黑五色丝线编织而成的手链,他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
“你不认识吗这是你们东方最神奇的续命缕啊,能‘避鬼及兵,不病不瘟’,它可比一辆车还要贵。”簪娜说完便动手将它戴到夜笙歌的手腕上。
夜笙歌任由簪娜在自己的手腕上系上结扣,戴上之后她又在夜笙歌面前晃了晃自己的手腕,原来她手上也戴着根一模一样的手链。
夜笙歌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多年他见过很多,它从东汉起便有记载,“以五彩丝系臂,避鬼及兵,令人不病瘟,一名长命缕,一名辟兵绍。”这不过是中国人佩戴的一种祝福,但是从簪娜的表情就知道这两条手链一定是费尽周折才弄来的,这位崇拜东方文化的姑娘又不知道让谁给骗了。
这时他听到簪娜接着说道:“歌,现在到处都是‘新病毒’,生命在瘟疫面前是一样的渺小,所以吃完饭你一定要跟我去见续命大师,我们现在已经成他的会员了,他一定能让我们平安的活下去。”
“续命大师”夜笙歌作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是的,很多人亲眼目睹他把感染‘新病毒’的人救活了。”簪娜说到这里,两眼都在放光:“那可是无药可救的‘新病毒’。”
“这么厉害那我们怎么就成他的会员了”夜笙歌在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要去会会那名大师。
簪娜得意地晃动手中的“长命缕”,眨了眨纯澈的大眼睛,天真烂漫地说道:“这就是我们的会员证啊,一百万美元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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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思山的清晨,天籁轻响,白皑皑的雾色簇拥着洁白的白鹭花海,一切都显得朦胧而梦幻。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到悬空城下那棵挺拔的云杉树时,一只魔王松鼠从树洞里探出脑袋,接着纵身一跃,蓬松密长的尾巴在空中宛如翅膀般伸展开,须臾之间它便敏捷飘逸地跳到树下那扇柴门上,熟练地推开门栓。
这位魔王松鼠便是这座偌大的悬空城唯一的看门先生,不论刮风下雨,每天清晨都是由它打开那扇木门,到了夜幕降临时它会准时跳下树干将门栓栓上,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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