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讼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风流
如果真是和桂王有来往,那廖家就算没有反意,也是奸细。就算两者都不是,可但凡被查,也是诛九族的事。
那花鹏武确实要谢谢杜九言。
“等办完事,我带你去看。”杜九言道:“看到,比我说的更明了。”
跛子眉头紧锁,微微颔首,“好,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下了牢房,跛子开门,道:“虽事情已经查明,你们是被人陷害。可往后交友也要谨慎,切不可糊涂行事,再给官府添麻烦,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花鹏武简直要磕头了,进了牢房只花了一千两,一家三口毫发无伤,这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多谢官爷,多谢,多谢!”
跛子挥了挥手。
“走,伯父!”崔树林扶着花鹏武,花婉娘扶着花夫人出来,杜九言随着他们离开了衙门。
一路到家,坐下来后花鹏武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这一天就跟做梦一样。
“阿弥陀佛。”花夫人道:“我要去给菩萨上柱香,多谢菩萨保佑。”
杜九言一笑,道:“夫人,你们该谢的是崔公子,菩萨这么忙,可顾不上你们。”
“是,是!今天得亏树林。”花夫人想起来,“树林啊,你和杜先生饿了吧,我这就让人去做饭。”
“花老爷。”杜九言道:“进了牢房走一遭,这是晦气。不如明天就把亲事定了,也正好冲冲喜!”
花鹏武看着崔树林,崔树林和花婉娘走过来,一起跪在他面前,崔树林道:“伯父,我和婉娘真心相爱,求您成全。”
“
034 都是熟人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起身回家,“都和你说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没人给钱,难道要做好人好事
“不过你要是想立功,可以说。”杜九言看着他道。
跛子摇头,“这事不是你我甚至焦三能处理的。就当今日没看到。”话落,生硬地换了个话题,“明天你做什么。”
他们不过一介草民,纵然心系天下,可力量微弱,硬要去管只能自取灭亡。
杜九言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道:“数钱,然后睡觉!”
“小萝卜要高兴了。”跛子轻笑,“那是个貔貅娃娃。”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说话就说话,不准骂人!”
“哈哈。”跛子道:“赚钱了,不请吃饭”
杜九言快步走着,越走越快,跛子惊讶地发现,她脚步抬起落下,快的让他都要看不清了,他忙跟着,就听她道:“自己好好挣钱,别想着占我便宜。”
“好。”跛子道:“乱世想挣钱,容易的很。”
杜九言脚下如风,将跛子又甩开一截,“别走歪门邪道。”
“你不是歪门邪道”跛子道。
杜九言说的云淡风轻,“银货两讫,心安理得!”
两人回家,第二天杜九言睡到日上三竿,小萝卜实在等不及,抱着银票问道:“娘啊,钱我帮您收着吧。”
“嗯。”杜九言挥了挥手,“你拿去存票号里去,让先生陪着。”
小萝卜一阵风的开门出去了,杜九言睡的又香又沉。
三尺堂中,钱道安匆匆回来,宋吉昌问道:“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昨晚就放出来了。”钱道安道:“而且,花家和廖家的婚事退了,明天和崔树林过大定,六月十八就成亲。”
宋吉昌目瞪口呆,“就这么容易赚到讼费了”那小子运气也太好了吧。
“运气那可不一定。”周肖一笑,意味深长,“花家的事,里面的水深的很。”
大家都不解的看着他。
“昨天廖公子的反应,太奇怪了。按道理他不该这么沉不住气就退婚的。以廖家的家资,想捞人出来还不是易如反掌。”周肖觉得奇怪,“但具体内情我想不明白,只有等九言解答了。”
“她知道什么,她就忽悠加好运。”宋吉昌不以为然。
周肖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小子的心思,我们只见到了十之一二,深不可测啊。”
说着,摇着扇子出去了。
“九言好厉害。”窦荣兴笑嘻嘻一脸崇拜,“一出手就赚了一百两。”
宋吉昌踹他一脚,“墙头草!”
“明日过大定,我们早点起来,去看看。”钱道安觉得杜九言要不然就是运气极好,要不然就是深不可测。
他宁愿相信前者。
第二日一早,锣鼓喧天,鞭炮齐响,刘媒婆唱道:“龙凤玉镯一对。”
“玉如意一对!”
“江南特贡蚕丝两匹!”
四周聚集了百姓,热热闹闹七嘴八舌。
“崔相公也很有财力啊,这聘礼可不简单。他家门户倒了,不过两年他又撑起来了,真是厉害。”
“说起厉害,应该是三尺堂的那位杜讼师厉害啊,这事还真给她弄成了。听说花家能平安出来,也是她从中周旋的。”
“那真是厉害了。看着年纪不大,办事倒是靠谱的很。”
“咦……那不是杜讼师吗。她来了。”
杜九言站在台阶上,笑盈盈的道贺,“恭喜花老爷得一乘龙快婿,将来必定家门兴旺,福禄康泰!”
“托您吉言,托您吉言。”花鹏武道:“这一次真是多亏杜讼师,您的大恩大德,老夫没齿难忘。”
杜九言摆手,笑着道:“崔公子许了我讼费,我拿钱办事,都是份内,您不必感谢!”
“杜讼师出尘脱俗,老夫佩服!”花鹏武拱手道谢。
崔树林一
035 未战就输
“还,马上还!”周肖呵呵笑着。
钱道安就想溜走,可人群围的紧紧的,他根本走不了,只能拱着手皮笑肉不笑,“各位,各位。人不死债不烂,所有钱都会还的。”
“人不死你活到八十我也等到八十”买衣服的掌柜道:“不行,还钱!”
窦荣兴也点着头,道:“我会还,限期三天,行不行。”
周肖和钱道安就看着窦荣兴,好像在说,三天,你上哪弄钱去。
窦荣兴哀求地看着杜九言。
“各位!都是街坊,哪能欠钱不还,放心,过几天一定还!”杜九言笑呵呵地道。
“行!”卖衣服的掌柜道:“有杜先生在,那我们就不担心了。杜先生靠谱!”
其他也跟着附和,“原来和杜先生是同僚,那就行。”
“杜先生,您帮我们督促一下,让他们尽量早点结账。我们都是小买卖,挣点钱不容易。”
杜九言笑呵呵地点头,“一定督促!”
周肖和钱道安几个人面色发僵,他们在邵阳这么久,居然没有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子有面子!
这……欺人太甚!
周肖以扇遮面,没脸见人。
钱道安喃喃说不出话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是啊,是啊。九言很厉害的,有她在我们肯定很快有钱了。”窦荣兴喜滋滋的保证。
宋吉昌一脚踹他屁股上,道:“少说一句。”
他们也要脸的。
“散了,都忙去吧。”杜九言和众人道:“改日花家办喜事,让花老爷请大家吃喜酒。你们可都是花小姐和崔公子的见证人。”
大家纷纷叫好,喊道:“喜酒一定要喝,就算花老爷小气不请,我们也要上门去讨!”
大家说着,嘻嘻哈哈的散了,留下三尺堂的六个人。
五个人很尴尬,杜九言扬眉道:“人不死债不烂,你们争取多活几年哦。”说着,走在前面。
大家哪好意思说话。
好一会热,窦荣兴凑上去问道:“九言,花家的人你怎么弄出来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杜九言撇了眼五个人。
他没钱!周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问道:“九言,焦三来抓人,是不是你下的套”
“你猜呢。”杜九言撇了一眼周肖,浅笑道:“世上的事变幻莫测,三言两语说不清啊。”
宋吉昌哼了一声,不屑道:“故弄玄虚。”
“你有意见”杜九言睨着他,“人要记得感恩,我每天六个白馒头养着你,刚才还替你解围了,你回头就来讽刺我,你的良心不痛吗”
宋吉昌气的,指着她道:“你有脸说这个话吗你进三尺堂,就没有目的”
“三尺堂是你一个人的”杜九言白了他一眼,推开门进去,宋吉艺跟在后面,问道:“九、九言、饿、饿!”
西南讼行中,郭润田将花府的诉状写好,喝了一口茶坐上轿子出门。
府衙的批文昨天送到县衙,县丞的意思,这几天就能开堂审理,至于哪天随郭润田挑。
所以他打算去一趟花府。本来打算前天去喝喜酒,但有事出门了一趟,今天定是要过去的。顺便把开堂的时间定了。
路不远,转眼到了花府门外,街道上鞭炮堆在一边,还有糖果等撒在地上,他下轿前去敲门,过了一会儿小厮开门,郭润田道:“我乃西南讼行的郭……”
“是郭先生
036 你很可爱
“杜九言”薛然一看名字就想了起来,“是!就是我前些日子过来闹事,眼高于顶,骄傲自满的小子!”
“这小子刁钻泼皮,你为何有她的名帖”薛然奇怪,“她找到你那边,请你收做徒弟”
郭润田摆手,“不是。”他将事情说了一遍,“……我一时大意,居然被他捷足先登了。”
“三尺堂!”薛然这才发现,杜九言的名帖前面写着三尺堂,他冷笑一声,不屑道:“果然如此。这小子不学无术,胸无点墨。必然会走歪门邪道。”
“不必理会,不用多少时日,世道就会淘汰她。也终有人来收拾她!”薛然愤愤不平。
郭润田觉得膈应。就好比你在饭里吃到了一粒沙子,随口吐了就罢了,却不料被这沙子崩断了牙。
“算他运气好。”郭润田只能忍下这口气,毕竟他是堂堂西南讼行的讼师,就算再气也不能和无名小辈置气,“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薛然点头,“此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事情发生时你不在,若是在场,自然没有她什么事。”
郭润田安慰的点了点头。
“先生,”郭润田道:“您说她上次来是想入官学的,那就是她还没有考试那她今年会报名来考吗”
薛然怔了怔,想到杜九言那个样子,犹豫地道:“这……不好说。”
他觉得,那个小子一定会来。
“这样的人肯定会来的。”郭润田眯了眯眼睛,盯着桌子上的名帖,他到很想见识一下,这位杜九言到底什么来头,有多大的本事。
德庆楼上,廖卿长倚窗而立,淡淡问道:“花家和崔树林过定了”
“是!”他的属下路长昆回道:“今天上午过的大定。公子,小的越想越觉得那天的事有些蹊跷。”
廖卿长没说话,过了许久,他道:“让人盯着杜九言,那小子不简单。”
“公子,那封信不会是她放的吧”路长昆浑身发冷,“如果真是她放的,那是不是表示,她在暗示您”
廖卿长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这么几天,她还没这个本事。”
但不得不说,当时他确实心虚了,所以那封所谓的通敌叛国的信一出来,他就有些乱了阵脚。就怕焦三查花家,顺藤摸瓜查到他这里来。
现在再想,焦三不过是打着幌子讹钱而已。
就算他去直白的告诉焦三,量他也不敢查。
“不管怎么说,这口恶气势必要出。”路长昆觉得不服气,“他让少爷您出丑,决不能轻饶了她。”
廖卿长没说话,靠着窗户看着街上。
杜九言买了四个馒头六个包子,付了钱笑眯眯地问小萝卜,“德庆楼的红烧排骨不错,咱们去吃好不好啊。”
“娘啊,德庆楼吃一顿要一两银子,我们还是吃牛肉面吧。有肉吃,还便宜。”小萝卜嘻嘻笑着。
杜九言刮了她的鼻子,“守财奴!”
母子二人说笑走着,杜九言忽然脚步一顿,猛然抬头,随即笑了起来,挥了挥手道:“廖公子,午安啊!”
廖卿长脸一沉,啪地一声关了窗户,愠怒道:“泼皮!”他怎么有脸和他打招呼的。
“小气!”杜九言牵着小儿慢悠悠地往回走,小萝卜道:“爹啊,你让人家媳妇都没了,人家哪能不生气嘛。”
杜九言呵呵一笑,“也对哦,没媳妇是该伤心。”
两人吃过牛肉面提着馒头和包子回去,三尺堂里五个人的脸,比馒头还白。
十几天,顿顿白馒头,现在不饿到头晕,绝不吃。
“九言。”窦荣兴哀求地看着她,“就没东西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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