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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风流

    下人忙上去帮着清理伺候。

    “桂王爷,桂王妃。”三位太医打招呼,桂王走到床边打量着宁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他沉声问道,“怎么样”

    其中一位姓黄太医回道:“是服用了朱砂之中的提取物,量很大。”

    杜九言看了一眼宁王的指甲。

    汞中毒吗

    她不由想到先帝,难道先帝也是汞中毒只不过他是慢性,而宁王是急性吗

    看来,要再查问一番太医院才行。

    “怎么治的”桂王声音沉的几乎听不到,心疼和愤怒压在里面,咚咚敲着人的心。

    太医道:“一早来的时候催吐做了一些解毒,但……但现在看来有很大一部分已经入了心血了。”

    “从宁王爷的神智来看,毒性很有可能已经伤了五脏六腑和脑子。”

    桂王在床边坐下来,低声喊道:“大哥!”

    宁王很痛苦,头在两边摆动着,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不停的颤抖着,桂王将他的头侧过来,宁王又吐了一枕头。

    “给我,”桂王结果內侍手里的湿帕子,给宁王擦着脸上和枕头的脏污,他一边做着一边道,“没有别的办法解毒了”

    太医跪在一边,摇头道:“就……就看王爷的运了。”

    “一时是因为中毒后耽误了时间,二则是因为中毒的剂量很大。”

    “臣等无用,已尽力了。”

    宁王仿佛有些感应,微微睁眼看着桂王,模模糊糊他能看到一个轮廓,他喊道,“墨兮”

    “是我。”桂王握着他的手,“我在这里。”

    宁王喊道:“墨兮,我好难受,我要死了吗”

    桂王没有说话。

    “墨兮,”宁王扭曲着脸,紧抓着桂王的手,“帮我照顾我母妃行吗她生养我一场,我却混了一世,从未让她省心。”

    “墨兮、墨兮。”宁王道,“哥哥不是想混,哥哥不得不如此,墨兮,你别恨哥哥好吗。”

    桂王嗯了一声,道:“我知道。”

    “墨兮……”宁王说不下去,下身再次泄出来,他痛苦地嘶喊着,说着话能看到牙龈红红的,仿佛随时都能破裂出血,“好痛,我不想死,墨兮……”

    桂王闭着眼睛,“你不会死,我们都会活着。”

    “墨兮,”宁王道,“你要好好活着,你那么乖巧,在这世上,除了我母妃,你是我唯一认定的亲人。”

    “你别怪哥哥好吗”

    桂王弯腰,不顾宁王周身的脏臭,将他抱起来,拢在怀里低声道:“嗯,你是我哥,一直都是。”

    “墨兮,”宁王嚎哭起来,“我怕死,我不想死,救我。”

    桂王点头,“我救你,救你。”

    茅道士上前来,桂王将茅道士交给茅道士。

    “是朱砂提取后的毒,”茅道




716 案前案后(二)
    “中间没有人来过”杜九言问道。

    “没有。”红桃目光闪烁,“奴婢没有听到。”

    杜九言凝眉看她,目露质疑。

    “奴婢……奴婢睡的太沉了,”红桃看了一眼杜九言,吓的不轻,忙磕头道,“奴婢连着两天值夜,实在太困了,靠着软榻就睡过去了。”

    “奴婢不知道后来有没有别的事,也不晓得有没有进去。”

    杜九言问道:“那王爷一般早上什么时辰起床”

    “卯时三刻。”红桃道,“可今天奴婢喊了几声,没听见里面应,奴婢就去洗脸了,打算等会儿再来敲门。”

    “可奴婢洗脸回来的时候,喜公公已经开了门,我们才知道王爷出事了。”

    喜公公补充道:“奴婢敲门了,平日就算王爷没有醒,白隽也该醒了。”

    “可是房间里不但没有人应,奴婢还听到呻吟声,所以奴婢就斗胆开门进去了,就……就看到王爷吐了一身吊着口气,痛苦地躺在床上。”

    杜九言颔首,“那白隽呢,在哪里”

    “白隽就倒在地上了,就倒在桌子上和床边上,好像是喝水,走了两步不到床边就倒下去了。”

    杜九言到桌子和床的中间立着,房间很大,走过去步子不大的话,约莫五六步的样子。

    “能算出来,是什么时候中毒的吗”杜九言问几位太医。

    黄太医回道:“按照这种情况,时间应该不算长久,估计也就两个时辰左右。”

    现在是卯时三刻,往前推,那就是丑时左右。

    红桃说,丑时房间两个人第二次敦伦,一刻钟后熄了灯,时间是对的上的,她看向红桃,“第二次敦伦的时候你可听到了声音,也没有要水”

    “没有!”红桃道,“房间里留着水的,白隽会伺候王爷。至于声音奴婢听到了一些,没有第一次那么大动静,但有声音的。”

    杜九言点了点头,看向桂王。

    “我去看看白隽的尸体,刁大应该快到了。”

    杜九言应是,“我看看房间,等会儿去找你。”

    桂王去查看白隽的尸体,杜九言又和喜公公几人道:“都在一边候着吧,有事再喊你们。”

    “你将府里人都数清楚了,不管是谁,都不许出去。”

    都说杜九言厉害,今天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喜公公应是,照着吩咐去安排。

    杜九言回过身重新打量房间里的布局摆设。

    桌子上两个茶盅,茶盅里都有凉透了的陈茶,桌上铺着的蓝色花布,一角有些皱,她蹲下来看着,跛子道,“像是被抓用手抓的。”

    “嗯。”杜九言道,“这个位置很低,除非孩子,一般人抓不到吧。”

    就算抓到也不可能去抓桌布,一扯桌上的东西都会掉下来。

    “红桃,”杜九言喊了一声,红桃站在门口应道,“奴婢在。”

    “你们进来的时候,白隽是怎么躺着的,你进来摆出来给我看看。”

    红桃不知道,她回来的时候喜公公他们已经动过白隽了,绿桃道:“奴婢知道。”她说着进了房里,提着裙子在地上躺下来,头对着桌子,脚对着床。

    倒像是他从床上下来,但是因为毒发倒地,想要伸手去抓什么,可不等抓住人已经毙命了。

    “这个位置应该就是了,”杜九言比划了一下,桌布上的褶皱应该是白隽倒地后留下的,“那他当时是穿着衣服的,还是衣衫整齐”

    绿桃面颊微红,回道:“就穿了一个裹裤,王爷身上则是什么都没有穿。”

    “知道了,你去外面候着吧。”杜九言回头看着跛子,“你觉得奇怪吗,如果两个人都是中一样的毒,得非常大的剂量,白隽才能立刻死亡。”

    跛子颔首,“还有,他们是怎么中毒的。”

    “宁王爷。”杜九言到床边,宁王又吐了一回,已经吐无可吐,再出来就是黄水,他神智混沌,看东西已经没有焦距了,听到杜九言喊他,他迷糊着应了一声。

    “你昨晚吃过药丸吗”杜九言在他耳边问道,“或者服用过药。”

    宁王睫毛颤动着,因为中毒和呕吐,他呼出来的气带着一股难闻的馊味,杜九言静等着他答复,好一会儿宁王才想明白,他迟钝地动了动嘴,抬手指着桌上,杜九言朝桌上看去,上面除了茶盅和茶壶外,什么都没有。

    “桌子上只有茶盅和茶壶,您的意思是,您吃过药丸”

    宁王抖动着睫毛,及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手指着自己的下半身。

    杜九言挑眉,跛子已道:“是不是类似于虫草鹿鞭丸一类的药丸”

    宁王嘴唇抖了一下,算了应了。

    “谁给您吃的药”

    宁王已经只能动手指了,食指指向地上,杜九言道,“是白隽”

    宁王点头,他应着牙齿赤红的,嘴角流出来的口水已经染上了血红色。

    “王爷,”杜九言还想说什么,宁王已经没了反应,若非还有呼吸,她都要去试探他的鼻息,她起身在房里找,柜子里,桌案上所有地方都翻了一遍,并没有所谓的虫草鹿鞭丸之类的药。

    “你们进来找找。”杜九言和红桃道,“你们王爷说,白隽昨晚给他吃了药丸。”

    红桃愕然,和绿桃对视一眼,道:“我们找。”

    两个婢女在房间里翻找,连宁王睡的床里面都翻动过,床底下也有,但是没有任何线索。

    “王妃娘娘,没有。连个陌生的瓷瓶子都没有。”

    “白隽什么时候跟着宁王的”杜九言问道。

    “五天,”红桃道,“前些天王爷出去玩,在勾栏里看到这个孩子,生的白白净净年纪又小就带回来了。”

    “白隽年纪小又很乖,王爷很喜欢。前几天都没有动他,特



717 少年白隽(三)
    那少年垂着头,脚步匆匆地往前走过去,闹儿歪着头看着,莫名觉得怪异,拉着花子小声道,“我们跟着他。”

    “怎么了”花子问道。

    闹儿三两步追上去,前面那个少年不知道发现没有,步履匆匆,极快地进了个巷子,身体一闪就进了个门。

    “这不是……”闹儿抬头看着,花子奇怪地道,“怎么了”

    闹儿哦了一声,回道:“我就觉得眼熟。”

    “我也想起来了,”花子拉着闹儿出来,小心翼翼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道,“昨天晚上咱们在宁王府唱戏的时候,有个小厮站在很远的花丛里看我们,你可记得”

    “对!”闹儿道,“他不敢过来,就站在花丛里露了个脸,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可闹儿觉得,这个小厮除了昨天晚上见到了以外,他还在什么地方见过,可到底在哪里,他现在完全想不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花子问道。

    闹儿正要说话,忽然看到三个人过来,她道:“王爷,九姐。”

    “你们怎么来这里了”杜九言和桂王还有喜公公多绕了两条路,没想到花子和闹儿也在这边。

    闹儿将刚才看到的少年说了一遍。

    “什么模样”杜九言眉梢微挑,闹儿形容了一下,杜九言回头问喜公公。

    喜公公摇头,“宁王府里就四位小厮,其余的都是內侍。这四个小厮没一个容貌体面的。二位老板确定昨晚上看到过”

    宁王府现在有三位漂亮的少年,都是宁王来京城后买回来玩的。

    “不是吗”闹儿和花子对视一眼,“难道我们看错了应该没有错啊。”

    喜公公道:“要不,一起进去看看”

    “好。”闹儿点头,要跟着杜九言进去,杜九言看向花子,“你回去吧,这地方小孩子不能去。”

    花子朝里面看了一眼,哦了一声,道:“那、那我先回去,你们早点回来。”

    他一个人沿着路回王府去了。

    杜九言和桂王还有花子进了合春馆,里面养着许多漂亮的少年和姑娘。

    院子里挂着多飘逸的大红纱帘,葡萄搭着架子,虽叶子已经枯萎了,但能想象夏天的时候,院子里是怎样一番浪漫之境。

    “哎呦,这大上午的来客人了,几位客官……”老鸨迎了出来,话没有说完,人是一愣,“桂王爷、杜先生、杜老板,哎呦,这什么风把您三位吹来了。”

    老鸨三十左右的年纪,容貌俏丽,未语三分笑显然是风月老手,她冲着身后要喊姑娘们出来,杜九言摆手道:“我们来找妈妈有点事,你先不要声张。”

    “杜先生,不会是谁把我们告了吧谁告的我们,您接的官司”老鸨想起来杜九言的身份,顿时紧张起来。

    “不是,”杜九言道,“找个房间,我们坐下来说。”

    老鸨应是,请他们去宴席室。

    杜九言说了来龙去脉,老鸨听的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噗通一声跪下来,道:“这真是造孽了,造孽了。”

    “白隽是从奴家这里出去的没有错,可……可奴家什么都不知道啊,他也是奴家花钱买回来的,奴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求桂王爷,求杜先生饶命!”

    杀宁王的罪名,就算她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啊。

    “白隽什么时候来你这里的”杜九言问道。

    “他就八月初四来的,他自己卖身来的,说娘死了要银子,十两卖身给奴家的。”老鸨道,“他的卖身契还在奴家这里。”

    她说着,忙起来跑出去,一会儿抱着匣子回来,将白隽的卖身契拿出来递给杜九言看,“您看看,奴家真的一个字的假话都没有。”

    杜九言看过递给桂王,又道:“他可说了他是什么地方人,娘为什么死”

    “他说他是怀柔人,娘是病死的,家里就他一个人了,他也没有读过书,就空长了一副好皮囊,现在缺钱就只能想到卖自己。”老鸨道,“那孩子话不多,人乖巧的很,被的奴家也没有多问,要是早知道……奴家说什么也不敢买他,也不敢将他卖给宁王爷啊。”

    老鸨子说着嚎哭起来。

    门外好几个人探头探脑的看着,都是这个院子里的姑娘。

    “他住在哪个房间,带我们去看看。”杜九言道,“再将你院子里所有人都喊出来,到院子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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